商业模式创新的中介作用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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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基于商业模式创新视角，利用312家企业调研数据实证检验了平台赋能与中小外贸企业绩效的关系，揭示其内在作用机制。结果显示:平台赋能对企业长短期绩效均具有显著的提升作用;从商业模式创新的不同维度来看，价值获取创新在平台赋能提升企业短期绩效的过程中发挥了部分中介作用，价值主张创新、价值创造创新则表现为“遮掩效应”;商业模式创新在平台赋能提升企业长期绩效的过程中发挥完全中介作用。中小外贸企业利用跨境电商平台出口，短期内应注重价值获取创新，长期则需要系统的商业模式创新，以获得绩效的持续提升。

关键词:跨境电商平台;赋能;商业模式创新;中小外贸企业;绩效

一、引言

近年来，中国和世界各地涌现出了Amazon、eBay、Wish、速卖通等一大批跨境电商平台，这些平台凭借着所处生态系统中的枢纽地位、强大的资源集聚和整合能力“赋能”于中小企业，使得越来越多的中小企业能够参与到全球贸易中并成功转型成为行业的领导者。但在赋能中小外贸企业的同时，跨境电商平台低门槛、自然垄断性等特征也给企业的经营带来挑战。根据雨果跨境发布的最新行业调查报告，2021年46%的B2B平台卖家、54%的B2C卖家均出现不同程度的利润同比下降，其中，14%的B2C卖家利润降幅达100%以上②。那么，平台赋能究竟能否提升中小外贸企业的绩效?中小外贸企业如何利用平台赋能提升绩效?深入探究这些问题对于更好地发挥平台赋能作用，促进中小外贸企业持续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学者们普遍认为平台赋能对企业绩效提升具有积极意义，其作用机制包括促进交易匹配(马梅等，2017)、降低交易成本或门槛(鞠雪楠等，2020)等。但现有研究仅将目光聚焦于平台赋能对企业绩效的直接作用，鲜有研究深入探讨二者之间的中介机制。因此，本文引入商业模式创新作为中介变量，强调参与企业在平台赋能过程中主动担任创新者角色，同时考虑商业模式创新的多维度特征，构建平台赋能影响中小外贸企业绩效的整合模型。

二、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一)平台赋能与中小外贸企业绩效

平台赋能是指平台依托自身强大的资源整合能力和所处的枢纽地位为参与主体赋予某种能量，使其对客观环境拥有更强的控制和适应能力(许晖等，2021)。跨境电商平台能够帮助资源与能力欠缺的中小外贸企业高效匹配全球商机、快速达成交易，对企业短期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平台还可以通过优化运营模式、驱动创新等多种“赋能”方式帮助企业打造核心竞争优势，实现绩效的持续改进。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H1/2:平台赋能对企业短期/长期绩效有正向影响。

(二)平台赋能与中小外贸企业商业模式创新

商业模式创新主要包括价值主张创新、价值创造创新、价值获取创新三个维度(Clauss，2017)。首先，跨境电商平台提供的关于订单交易频次、产品评论等海量数据有助于企业提出更具针对性的价值主张;其次，跨境电商平台则打破了企业组织边界的约束，有助于不同类型的参与者在平台上进行互动、交流，形成多方协同的价值创造新模式;最后，跨境电商平台主导的B2B、B2C交易方式促进了外贸供应链的扁平化，有助于企业动态调整成本结构，重新整合交易系统。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H3a/3b/3c:平台赋能对企业价值主张/价值创造/价值获取创新有正向影响。

(三)商业模式创新与中小外贸企业绩效

面对日益错综复杂的国际市场环境，商业模式创新的不确定性也为中小外贸企业经营增加了风险。新的价值主张是否有效，价值主张的推广也需要投入高昂的营销费用，短期内无法给企业带来经济利益;价值创造创新需要培养新的技术能力、重新建立合作关系，以及价值获取创新需要建立新的交易方式，短期内成本大幅上升将导致资金实力有限的中小外贸企业出现经营亏损，故本文提出以下假设:H4a－1/4b－1/4c－1:价值主张/价值创造/价值获取创新对企业短期绩效有负向影响。从长期来看，价值主张创新能够为客户提供独特的服务体验，提高企业产品和服务在国际市场中的知名度，进而有效提升企业绩效;价值创造创新提供新的产品可以扩大企业交易规模和种类，为企业创造更大的价值(迟考勋和邵月婷，2020);价值获取创新有助于企业实现从单一的货物买卖收入向多渠道汇聚的可持续收入流转变，增加利润回报，故本文提出以下假设:H4a－2/4b－2/4c－2:价值主张/价值创造/价值获取创新对企业长期绩效有正向影响。

三、研究设计

(一)数据收集

本次调研以长三角地区16个城市的中小外贸企业为调研对象，采用线上与线下结合方法收集问卷，共回收问卷450份，剔除无效问卷共138份，最终有效问卷为312份，有效问卷回收率为69%。

(二)变量测量

本文主要参考国内外公开期刊发表和使用的成熟量表，采用Likert5级评分法进行测度。(1)平台赋能。在朱勤等(2019)量表基础上结合中小外贸企业跨境电子商务实践进行改编，主要包括国际市场、网络营销、出口报关等方面。(2)商业模式创新。参考Clauss(2017)的量表，从价值主张创新、价值创造创新和价值获取创新三个维度测量。(3)企业绩效。借鉴Hogan＆Coote(2014)的量表，将企业绩效分为短期绩效和长期绩效两个维度。(4)控制变量。本文将企业规模、经营年限、平台种类作为控制变量。

四、实证结果

本文采用层次回归分析法对各假设进行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模型(1)－(3)可知，平台赋能对中小外贸企业价值主张创新、价值创造创新、价值获取创新均有正向影响，假设H3a、H3b、H3c成立。模型(4)与(6)结果显示，平台赋能对短期、长期绩效的影响系数均为正，假设H1、H2成立。模型(5)可知，价值主张创新、价值创造创新对短期绩效产生显著的负向影响，价值获取创新则对短期绩效有提升作用，H4a－1、H4b－1成立，H4c－1不成立。对比模型(5)与(4)发现，平台赋能对短期绩效的总效应低于其直接提升作用。究其原因，价值主张创新、价值创造创新对短期绩效的负向影响部分抵消了平台赋能对短期绩效的提升作用，从而产生“遮掩效应”，而价值获取创新在此过程中发挥部分中介作用。同理，模型(7)结果表明商业模式创新对长期绩效提升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假设H4a－2、H4b－2、H4c－2成立。模型(7)与(6)相比，平台赋能对长期绩效有正向影响，但统计上不再显著，表明商业模式创新在平台赋能与长期绩效改进之间发挥完全中介作用。其中，商业模式创新的三条路径发挥的间接效应分别为0.039、0.044和0.023，这表明价值创造创新发挥的中介效应最大。

五、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基于商业模式创新视角，利用312家企业调研数据实证检验了平台赋能与中小外贸企业绩效的关系，揭示其内在作用机制。结论如下:(1)平台赋能对中小外贸企业的长短期绩效均具有显著的提升作用。(2)价值获取创新在平台赋能提升企业短期绩效的过程中发挥了部分中介作用，价值主张创新、价值创造创新则表现为“遮掩效应”，企业价值主张创新与价值创造创新阶段由于回报周期长、资金需求大，对短期盈利具有一定的负向影响，遮掩了平台赋能提升短期绩效的总效应。(3)在平台赋能转化为企业长期竞争优势的过程中，商业模式创新的三个维度均发挥了完全中介作用，且价值创造创新的中介效应最强。基于上述结论，本文提出如下对策建议:

(1)中小外贸企业应积极融入平台生态系统，把握平台赋能的发展机遇

中小外贸企业首先需要意识到，在数字经济背景下跨境电商平台的角色定位已经由传统意义上的贸易中间商转变为拥有强大数字技术及资源整合能力的“赋能者”。其次，企业需要充分运用平台赋能提供的集约化增值服务、数字化工具和技术手段推进企业业务流程数字化、智能化转型。最后，企业应当把握平台的网络效应，与平台上的互补企业和服务商积极互动与合作，通过正向反馈有效推动绩效提升。

(2)为了顺利实现平台赋能向短期绩效转化，中小外贸企业应致力于优化成本结构和新增收入来源，推动价值获取创新

虽然平台赋能能够推动中小外贸企业实现价值主张创新和价值创造创新，但这两个阶段的资源投入不仅难以快速获得回报，还会在一定程度上导致短期绩效的下降。因此，为了短期平稳发展，企业应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价值获取创新上，通过有效整合平台上的优质供应商资源优化企业供应链结构实现成本控制;通过引入新的增值服务和交易模式获取新的服务收入机会，并由此获得持续增长的服务收入。

(3)在谋求长远发展方面，企业需要高度重视价值创造创新的同时整合多项创新活动

企业在借助平台赋能提升持久发展能力的过程中，需要高度重视价值创造创新，建立以顾客需求为导向的产品创新、技术创新、跨组织协同创新的价值创造模式，还要将价值创造创新活动与价值主张创新、盈利模式创新活动有机地整合在一起，构建系统性的商业模式创新，从而塑造核心竞争优势。

作者：杨丽丽 刘璐璐 单位：江苏大学财经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