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4-11 15:5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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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媒体指互联网上基于用户关系的内容生产与交换平台。它是人们彼此之间用来分享意见、见解、经验和观点的工具和平台,现阶段主要包括微博、微信、播客等。①社交媒体在互联网的沃土上蓬勃发展,爆发出令人炫目的能量,涵盖范围之大使很多人深陷其中。人们越来越多地依赖社交媒体来进行人际与社群互动、获取信息、娱乐消遣等,社交媒体已成为日常生活中通信交流的重要平台。
一、研究设计
本报告通过分析采访对象使用社交媒体的状态、动机和趋势,试图从多个视角观测研究对象,描摹用户画像,并对他们所提供的素材进行文本分析,探析处于数字化时代的社媒用户存在工具理性被阉割,在虚拟空间浅层交往与现实社交焦虑双重夹击下被异化的现象。本研究借助微信、QQ等社交媒体,以语音电话的方式和面谈的方式,采用半开放、半结构式访谈的研究方法,按照一个粗线条式的访谈提纲与每位被访者进行非正式的访谈,并且在访谈过程中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实际调整。本研究对提问的方式和顺序、访谈对象回答的方式、访谈记录的方式和访谈的时间、地点等没有具体的要求,会根据情况灵活处理。在本次访谈中,研究者与每位访谈对象交流的时间平均达到20分钟。访谈结束后,研究者保留所有记录,逐字整理通过电子设备获取的访谈内容。深度访谈的提纲主要涉及用户对于社交媒体的使用情况、社交媒体对于用户的影响。本研究选取的访谈对象主要是来自不同年龄层、从事不同职业、拥有不同教育经历的社交媒体用户。数据显示,Z世代(生于1995年至2010年的用户)已于2015年成为中国社交网络的主要群体。他们具备较长的网龄,能熟练运用信息技术、网络空间符号。因此,本研究访谈对象的年龄大多属于Z世代。研究者还对他们进行深度访谈,观测他们对于社交媒体的使用状态以及社交媒体对他们的影响。本研究访谈对象共有7位,其中女性和男性比例为4:3,女性编号为F1~F4,男性编号为M1~M3,详见表1。
二、结果讨论:社交媒体中用户的挣扎与异化
(一)访谈结果展现和问题的提出
现实和虚拟的交织。几位访谈对象都表示,使用社交媒体会影响他们在现实世界的交往,包括社交时间上的冲突、网络情景对自身的影响等。戈夫曼拟剧理论的反向呈现。访谈对象一致表示,目前他们更倾向于在网络上展现真实的自我,网络更能形象呈现其内心世界;而在现实世界中,他们会自觉地戴上“面具”,其现实行为更多的是具有表演性的成分。情感的非理性扩散。几位访谈对象会在心情不好或者孤独感较强的时候,与社交媒体上的陌生人进行交流。网络交往营造的狂欢假象。社交媒体侵占用户的空余时间,榨取用户的每一分价值,用户在赛博空间遨游,与朋友、亲人甚至陌生人建立联系,营造出精神狂欢的假象。然而,这种假象是否真的能在现实场景中实现,是否更有可能靠近个人异化的悬崖边缘,值得探讨。
(二)身心割离:真实与虚拟的混淆
戈夫曼在其著作《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中提出,人与人在社会生活中的相互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可视作一种表演。②生活中的每个人总是在某种特定的场景,按照一定的要求,在观众的注视下进行角色呈现。在表演过程中,表演者往往想要给予某种印象或尽量避免与给予的印象相抵触。③戈夫曼将人类的表演场称作“舞台”,舞台被划分为前台和后台,他认为人们在前台呈现的是理想化和社会化的自我,而在后台呈现的则是真实的自我。在信息爆炸的今天,匿名性、圈群化和隐蔽性的社交媒体成为用户肆无忌惮展演的后台。针对第一部分问题5“在社交媒体中的交流方式和现实生活中的交流方式以及状态是否一样”,FI陈述说:“非常不一致,有时候感觉在网上的交流更真实、更能展示真实的内心活动,更自在一些,现实生活考虑得比较多。”用户在网络上更大胆地发出内心的声音,有针砭时弊之言语,也有浑水摸鱼、愚昧无知之行径。这在微博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微博中那些慷慨激昂的陈词可能很少出现在现实空间中,但是现实中稳重的、平和的人很有可能和刚发生的某一个热点事件中“仗义执言”的是同一批人(在这里对于用户的价值观以及在网络空间行为的对错不做过多的陈述)。身体的不在场使得人们少了因情绪管理失败而产生的尴尬,他们对于符号事件的发生可以拥有更多的反应时间和发挥的空间,但同时也带来了身心剥离的异化现象。这种现象在每个人日常生活的媒介呈现中不难发现,甚至常常会产生“是否是同一个人”的错觉。此外,赛博空间中各种“梗”、段子以及表情包等符号的运用,越来越使人们好似一个高级的灵活运用网络符号的“智能机器人”。用户与用户之间敏捷地敲打着键盘,在微信聊天框中发送着各种“是我不配了”“赞美这个世界”等情绪萎靡或高涨的表情包和对话。但我们经常发现,抛去网络空间,现实世界中人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和在赛博空间中活跃的用户判若两人,表演者在现实的物质空间中戴上“面具”营造完美的“人设”。出现在虚拟赛博空间中的是真实的自我,而出现在真实物质空间中的则是戴着“面具”的、具有表演成分的人。社交媒体下的用户呈现出身心好似被割裂的状态,但用户本身对于这种状态是毫无察觉的。人们在前台塑造自我,在后台释放自我,在网络中的表现更像是内心世界的写照。
(三)自我凝视:“在一起”的孤独感
将全世界连接在一起的社交媒体究竟是孤独的成因,还是孤独的结果?过往的研究者认为,数字化的社交关系有时会为我们带来陪伴的对象,却无需付出友谊,因此会带来更彻底的孤独感。开放、包容的网络空间给予了我们表演的“舞台”,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赛博空间这个舞台中,每个人在其中都可以得到他人的陪伴,好似真的实现了广场式的全民狂欢。但现实真的是这样吗?F2陈述:“社交媒体会使自己暂时性地摆脱一些孤独感,但经常会有不真实的感觉,也说不清楚,但有时候觉得放下手机的那一刻是真的无所适从,就是很空。”可以发现,社交媒体上的陪伴感只是给予用户一种短暂、即时满足的陪伴感,这也是社交媒体使人们沉浸其中的一个原因。针对第二部分问题1“使用社交媒体是否会有依赖感,这种依赖感是否会导致现实生活中与人接触时间减少,是否会产生现实社交焦虑”,M2陈述说:“会在现实交往时间上有冲突,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产生社交焦虑,也更加社恐。”在社交媒体上游刃有余的用户因长时间筑巢在网络上,逐渐和现实身体脱离,逐渐惧怕外界的人和社交情节,走进社交恐惧和孤独感的恶性循环中。本研究选取的样本不能代表所有的人,但在一定程度上表明,虚拟网络集体性的陪伴不能给人们带来真正的陪伴感,沉溺在社交媒体的用户在集体性的情绪渲染下甚至会营造出置身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氛围感,由此产生一种“在一起”的孤独感。如果说个体的人际网络原本可以分为内中外三层,最能影响人们联结感的主要是最内层的亲密层,社交媒体则将中层和外层的弱关系通通拉进了我们的日常范畴,产生一种“被陪伴”的幻觉。当这种幻觉被打破时,用户就更容易产生身处“人群”中却倍感孤独的感觉。值得我们注意的是,相关数据显示,这种孤独感在晚上尤其明显。喧闹的白天落幕后,安静的夜晚更容易使一直游走在社交媒体中的用户沉浸其中。关于第一部分问题2“平时使用社交软件大概多长时间,集中使用社交媒体的主要时间段是什么时候”,F3陈述说:“使用时间在5~6个小时,晚上8点到11点,越晚会越想玩,网上一些内容容易使自己回忆之前的一些东西,就会想看看大家都有什么动态。”除了访谈内容反映出的情况,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也易见,熬夜上网逐渐成为人们的一种常态。人们在朋友圈以及微博主页疯狂滑动、窥视他人生活,这些行为在夜晚被无限放大。善于表演的“演员们”不会拆破维系已久的感情中自己的真实面目,便把目标投向陌生人,陷入“病急乱投医”式的情感焦虑社交。现代社会里,抑郁症、妄想症等精神疾病频频发生,在社交媒体无孔不入的侵蚀下,用户呈现出来的某些“症状”有可能成为一般性病理的前兆。
(四)弱势挣扎:社交媒体用户的控制与迷失
社交媒体赋予每个人创造并且传播的能力,人成为社会关系交往链中极其重要的一环。但随着微博、微信、Twitter等社交媒体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出现并发展壮大,多元化、可变现以及个性化的社交狂欢广场开始出现营销氛围浓重、信息泛滥以及同质化严重等现象,不断消耗着用户的感官价值以及稀缺的时间和精力。用户逐渐意识到身体的束缚和消耗,脱离现实场景的空虚感也为自己敲响了主体意识警钟,于是用户开始了自救行为,对身体进行自我规训,但好像收效甚微。针对第二部分问题6“感觉自身使用社交媒体的时间是长还是短,为什么”,F3陈述说:“长啊,因为控制不住,玩的时间长了就放不下手机,一放下就有种恍如隔世不真实的感觉。有时候觉得不能再这样了,会有意识地控制,看会书,但遇到新奇的地方就会上网查阅,然后就会看到有好友分享的日常或者自己的微博弹出的‘国家大事’,又吸引我的注意力,唉。”数字化时代,在隐匿性背景下,负罪感被有意地“丢掉”,人性的猎奇和窥视心理被利用到了极致,多重感官的极致享受以及看似强大的社交圈使人们贪恋精神快感。虚拟空间与人的精神系统互嵌,人们虽然对网络社交广场中的种种劣性已经产生了倦怠感,但又控制不住媒介强化的大脑自动化处理模式的开启,媒介依存行为俨然已经成为新的数字生产力。针对第二部分问题7“是否会有意识地控制在社交媒体上花费的时间”,M3陈述说:“控制是会控制,但根本没什么用,会不停地忽视掉所设置的限额。有时候也会加入番茄自习室督促自己,但发现不控制上网时间后,内心会因产生负罪感而少玩些,一控制就会想再玩半小时,半小时又半小时,就会越发珍惜这加出来的半小时,好像是争取来的一样,最后就自暴自弃了。”用户对网络欲望的控制触发了自身的反叛性,本应以用户本身为主体进行合理分配的时间、精力好似是不属于自己,而是通过努力争取过来的“奖品”。抑制后的媒介行为变得更加心安理得和肆无忌惮,导致用户花更长时间盘踞在网络上,和最初的目的相违背,甚至增强了反面效果。无论是番茄ToDo里的番茄自习室功能,还是手机设置里的专注模式、屏幕使用时间限额等功能,都能体现出技术对用户需求的满足。同时,从另外一个视角看,这也是资本社交关系链的衍生产品。用户们在线上自习室里相互监督、交流,收到良好效果后,会分享给自己身边的人,以此循环流动。媒介个性化以身体基础为中介,让数据比用户更了解自身,如涉及“你的好友喜欢什么,用了什么”时,大数据会立刻让你了解。在此媒介环境下,用户感官存在被驯化的风险,以至于会在热爱的事物中迷失自我,在挣扎中边缘化生存,逐渐被“异化”。从乐观的角度来看,我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正如伊莱·帕里泽所说:“伤害我们的不是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而是我们不知道我们不知道。”④我们已经在执行挣脱束缚的动作,并且有弥散的趋势,若政府和相关行业不加以重视,不及时调整,那么用户流失将成为必然。
三、用户“异化”现象反思和逃离机制分析
知觉、理智等精神现象与具体的身体密切相关,它们是基于身体、涉及身体的,人的认知以具体的身体结构和身体活动为基础⑤,但现在很多人被媒介主导,身体只是执行者。数字化时代,社交媒体给了大家充分发挥自我意识的空间,热点信息能通过强大的社交网络瞬间席卷所有用户,大家针对一个事件进行讨论、调侃、造“梗”。无论是处于弱关系的陌生网络好友,还是具有强关系的亲人、朋友,都有了调侃的对象,在社交媒体这个狂欢广场上,每个人都是其中的一员。可是,当“戏剧”落幕,这种集体性陪伴的幻觉被打破时,人们是否会产生身旁空无一人的失落感,进入自我凝视的场景中?用户在社交网络各抒己见、侃侃而谈,但回归到真实的物质世界又变成坐在电脑前面无表情打字的“机器人”,是否也会给我们一种“灵魂出窍”的错觉?万事万物都是一个矛盾体,而我们能做的就是从本心出发,意识到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孤岛,减少自我凝视,加强自我肯定,在思想上培养自我欣赏的意识,逃离虚拟精神寄托。社交媒体用户应弱化“客我”效力,他者印象固然是社会化自我的一个风向标,但自我审美同样不可缺少。同时,不仅要强化身体与精神的结合,将网络互动方式理性应用于现实,克服社交恐惧症,还要主动建构自身“异化”倾向的逃离机制。在后现代社会,社交媒体不仅仅是麦克卢汉所说的“人的延伸”,而且真正成为人身体的一部分,不可分割。与此同时,尽管赛博空间的对话已成为人们情绪释放的温床,但我们仍会有真实世界的情感渴望。尽管数字化生活在当今社会已经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并且还有无限扩大的趋势,但我们始终栖居于一个实际存在的身体,生活在一个物质世界中。我们只有接受没有完美人设的自己,勇于呈现一个真实的自我,才能在逐渐个体化的社会更好地生活。
四、结语
米歇尔·福柯在《疯癫与文明》中引用法国思想家帕斯卡启示般的箴言:“人类必然会疯癫到这种地步,即不疯癫也只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疯癫。”⑥社交媒体使得地球村的居民连接在一起,但又各自蜗居在自己的网格里。人是感情动物(需要身体接触才会有更强的连接),当新鲜感消耗殆尽,社交过载和角色压力带来的焦虑、顾虑等负面情绪接踵而至时,人们又会对媒介做出何种反应?是否会表现出一种“厌恶—规避—退出”的递进式的关系状态?看似人声鼎沸、温情正义的赛博广场中存在着不可控的“疯癫”。技术是由人创造的,在某种程度上具有创造者的价值赋予,反过来技术也塑造和扭曲着人们的世界观。智能化、媒介技术还有无限发展空间,但我们只有以人为本,调节好自身与技术的社会关系,走出沉湎境况,才不会毁于我们热爱的东西。
注释:
①周晓淇.大学生社交媒体传播伦理认知研究[D].重庆:重庆大学,2017.
②廖克凯.网络游戏中的表演与自我呈现——基于戈夫曼拟剧理论的观察和分析[J].西部学刊(新闻与传播),2016(05):64-66.
③王长潇,刘瑞一.网络视频分享中的“自我呈现”——基于戈夫曼拟剧理论与行为分析的观察与思考[J].当代传播,2013(03):10-12+16.
④[美]伊莱·帕里泽.过滤泡:互联网对我们的隐秘操纵[M].方师师,杨媛,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20:81.
⑤张连海.感官民族志:理论、实践与表征[J].民族研究,2015(02):55-67+124-125.
⑥[法]米歇尔·福柯.疯癫与文明:理性时代的疯狂史[M].刘北成,杨远婴,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2.
作者:张孟杰 单位:黑龙江大学新闻传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