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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哲学样例十一篇

时间:2022-11-04 02:5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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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哲学

篇1

二、范式的本质内涵及其合法借用

“范式”一词源自希腊语,原意是指语言学的词源,词根,含有共同显示、词性变化规则等意思,后引申出范型、范例、模型、模式、规范等意思。“范式”作为一个科学哲学概念始于美国科学史家、科学哲学家托马斯•库恩。1959年库恩在《必要的张力:科学研究的传统和变革》一文中首次引用这个概念,1962年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中把这个概念作为科学哲学的核心概念,并作了许多解释和充分发挥,引起国际广泛关注。在国内外学者对库恩范式的众多分析和批评中,马斯特曼和朱爱军的观点有一定的代表性。英国学者马斯特曼在1965年的伦敦国际科学哲学会议上指出:“根据我的统计,他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中至少以21种不同意思在使用范式。”她逐一列举了这21种描述,并将其概况为3种类型,即“分为3个部分”:一是形而上学范式或元范式;二是社会学范式;三是人工范式或构造范式。周寄中先生认为马斯特曼的见解最具独到:“她的分析和批判最令库恩信服。她的分析重点是在范式的概念,并从范式的本质来看库恩学说的得失。”

我国学者朱爱军从7个方面分析库恩范式概念的本来意义:一从本质内涵上讲范式是世界观;二从基本功能上讲范式是一种“眼光”的确立(眼光即视野,看问题的立场、方法);三从总体上讲范式是选择与预示的统一;四从最根本的特征上讲范式之间具有“不可通约性”;五从实现的方式上讲范式的转换是一种革命;六从指向范围上讲范式的母体是科学共同体;七从构成要素上讲范式是层次性与整体性的统一。由于库恩没有对范式下明确的定义,也没有作出前后一贯的解释,从而引起人们的争议和批评,褒贬不一。1974年,他为此特意写了《再论范式》一文,进一步补充和澄清他在这个问题上的观点。“在《科学革命的结构》‘后记’中,库恩决定采用‘学科基体’一词来代替‘范式’。该概念包括4个主要因素:一是符号概括,是指科学社群成员以定律、公式等形式对普遍认可的理论成果作出的统一描述;二是模型或共同信念;三是共享价值;四是范例。”[5]纵观库恩本人和国内外学者对范式的众多解读,笔者认为:范式作为一个科学哲学命题,特指科学产生、形成、转换的标志,主要含义是特定科学共同体或特定科学社群成员普遍认可并接受的世界观、方法论、思想构成及其具体范例。库恩的本意是用范式来解说科学本性的,但由于范式这一命题具有世界观、方法论等哲学功能,所以在数学、物理、哲学、逻辑学、文化学等自然科学和哲学、人文及社会科学等众多领域得到广泛运用。库恩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一些人赞赏本书,主要并不是因为他阐明了科学的本性,而是因为他们发现本书的主要观点可以应用于许多其他领域。”思想政治教育就是这样一个可以运用范式论的领域。周爱军先生指出:“范式从本质内涵上讲是一种世界观,是一个具有形而上内质的范畴,它具备着运用于人类所有活动领域的可能性。范式概念具有这样的潜能,它能够让我们将其从特定的科学领域的特指性的科学范式提升抽象出来,把它作为一个具有普遍性的认识范畴,以此来观照作为整体人类活动的某一特定领域的活动本身的样态。”

思想政治教育作为一门科学,借用范式这一概念,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必须的。事实上,如前所述,早在上世纪90年代国内就已开始研究思想政治教育的范式。现在的问题不是能不能借用范式研究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而是怎样、如何借用。朱爱军先生认为:“在不同领域借用范式时不能离开范式的本义———范式的哲学内涵。只有遵循这一根本原则,我们在其他领域的研究中对范式这一概念的借用才具有合理性。此外还要遵循两个主要原则:1.要从世界观的意义上,从具有革命意义的发展维度来借用范式这一概念;2.借用范式这一概念时要注意区分范式本身的样态质,范式可分为两种样态,一种是理论研究模式,即理论意识样态;另一种是活动践行模式,即行为规范样态。”据此,笔者将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范式分为理论范式和实践范式。理论范式回答思想政治教育是什么、为什么的问题;实践范式回答思想政治教育怎么做的问题。无论是理论范式还是实践范式,其本质内涵均指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共同体或群体成员普遍认可并接受的世界观、方法论、思想构成及其具体范例。世界观的核心是价值认同;方法论的核心是思维方式或认识、研究工具;思想构成即学科体系结构,核心是思想观点逻辑体系;具体范例是构成范式整体不同层次的具有典型意义的结构要素或观点群。

三、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新范式———化育范式的出场

如前所述,目前,我国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转型与创新面临人本位范式与社会本位范式的两难博弈,解决两难博弈的出路在哪里呢?其出路在于构建文化哲学视域中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化育范式。众所周知,哲学是形而上学问,是关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人类思维最一般规律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文化哲学是相对理性哲学、理念哲学、经验哲学而言的人性哲学。“是从文化视域研究人、自然界和社会最一般规律的新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是追问人类终极关怀的人学哲学。”在文化哲学视域中,人是文化存在物,文化是人之本真存在,是人区别于动物的根本标志,也是人的存在方式。人的本真存在是文化。文化是人化与化人的对立统一样态。人化与化人对立统一样态的基本形式是人的自然存在与社会存在、主体化存在与对象化存在的对立统一。人和人类正是在自然存在与社会存在、主体化存在与对象化存在的不断斗争、不断统一过程中一步步脱离动物界,走向文化自觉、走向文明、走向本真。哲学就其理论本性而言是文化哲学。正如武汉大学何萍教授所言:“马克思的文化哲学思想不是偶然的闪光,而是贯穿于他早年到暮年的哲学探索,贯穿于他哲学创造的各个层面。”

在文化哲学视域中,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范式是化育范式。化育的原本意义是孕育繁衍、生长消亡、变化发展,后延伸出教化、教育、养育、培育、培养等意思。化育作为一个科学哲学范式用到思想政治教育上有社会本位意义上的“教”和人本位意义上的“育”双重功能,其基本含义是:以、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为指导,以文化哲学为工具,以化育大学生为基本理念,以大学生的文化自觉和全面发展为价值取向,以主体间性为模式,以主体与客体、思想与行为、外力与内化为基本范畴,以性质、地位、作用、功能、方针、原则、内容、方法、形式、路径、体制、机制、保障等具体范式为结构要素。在大学生生思想政治教育化育范式中,首先把大学生看成是自然存在与社会存在、主体化存在与对象化存在的对立统一物,大学生既不是单纯的个体,也不是片面的社会工具;既不是单向的教育接受主体,也不是本质上的教育被动者和教育者意志的对象化世界,而是一种不断走向自觉的文化存在,是教育客体与接受主体的有机统一体。教育者或教育工作者不是大学生对象化的创设主体,而是大学生的引路人和文化张力的调控者、文化惰力的激活者、文化旧习惯力的外界破坏者、文化活力的引导者、文化创新力的促进者。在这样的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大学生不断自觉批判旧文化,不断解构旧的文化心态、构建新的文化心态,并在这种不断的文化解构与重构中,完成思想涅槃,实现思想进步、个性发展和人格完善。从以上简析中,不难看出,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化育范式内涵有范式的哲学本义,具有人本位和社会本位的内在融合功能,是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范式转型过程中摆脱人本位和社会本位两难博弈、实现创新的理想选择和有效路径。

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化育范式是对已有范式的扬弃。如前所述,已有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化育范式可慨括为三大范式,一是社会范式,二是人本范式,三是社会人本范式。社会范式虽然也讲大学生的人性、个性、本性及个人利益和需要,但从范式的理论和实践逻辑上看,其本质是以社会根本利益和整体需要为本,并以此为价值取向,以国家、社会、集体的根本利益和社会整体需要来教育、引导甚至调整、控制大学生的思想,这种范式是改革开放前我国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主导范式,时期走向极端。改革开放以来,作为社会范式的否定,人本范式出场。人本范式虽然也强调国家、社会、集体的整体需要和根本利益及共同利益,但从范式的理论和实践逻辑上看,其本质是以大学生的个性自由和个人需要为逻辑起点和核心,上世纪80年代出现的“资产阶级自由化”是这种范式的极端表现。人们在反思社会本位范式和人本位范式的过程中,提出了社会人本范式。社会人本范式主观上是想吸收社会范式的“社会基因”和人本范式的“个人基因”,摈弃社会范式的“非人性基因”和人本范式的个人主义、自由主义倾向。社会人本范式的想法是好的,但在范式的理论和实践逻辑上走不通。如前所述,根据库恩的范式“不可通约性”理论,社会范式与人本范式不可通约,从原本意义上讲,社会本位与人本位是相对立而存在的,如果融合为一体,那就彼此都消解了。化育范式在范式的理论和实践的逻辑起点上就具有社会本位的“社会基因”和人本范式的“个人基因”,功能结构上具有社会本位意义上“教”和人本位意义上“育”的双重功能,是在逻辑体系内吸收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已有范式精华,剔除其糟粕之基础上提出的一种新范式。

篇2

1.理念与形式

柏拉图的“理念”(idea,eidos)具有多重含义,但基本地不是直接地指语言表达的概念,这个工作是由亚理士多德发展的,柏拉图的理念最核心的意义是理想或典范,是指事物的空间形式的存在,所以在他那里理念与形式同义,这由他的著名的床的比喻(理想国10)可以清楚地看出,事物的理念就是事物的完美的抽象形式,而不是事物之间的抽象关系,这是理解柏拉图的理念的一个要点。

理念就是绝对的形式,床的理念除了仅仅是完美的形式外,不具有任何物理性质,这种特征正与几何形式的纯粹性一样,比如作为几何元素的平面是没有厚度的,即没有经验的具体性质,因此纯粹的空间形式就是绝对性的理念,但它不是几何画法中的图形,这正如柏拉图所说的画家也只是对具体事物的模仿一样,绝对的几何形式通过几何图形而被表达,理念通过思想而被“回忆”,这就给没有感性性质、不能看到、不可捉摸的理念带来可见的阳光,光的比喻在柏拉图的对话中是重要的,这是他遗留给西方哲学和神学重要的财富之一。具体的事物只是由于“分有”了理念而成为了可以感觉到的真实,工匠只是按照理念而制造具体的床。具体事物是千差万别、经常变化的,而理念是事物完全的、纯粹的、永不发生变化的形式,因此也是绝对的、永恒的,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理念具有本体意义,是一种超验的“存在”,柏拉图还没有本体与存在相区别的理解,理念的超验性是不可理解的,它只能存在于灵魂中,正是基于这一点,灵魂因理念而不朽,这就是柏拉图灵魂不朽论的真正基石。永恒而必然的知识的本质就是理念,在这个意义上知识是绝对的,因此作为真理的知识是先于一切经验的超验存在,因此知识就是对理念回忆,学习无非就是回忆,这就是柏拉图的知识回忆理论。柏拉图以理念奠定了西方哲学的基础,而他所遗留的问题即理念作为概念的表达——共相也是西方哲学二千多年来迄今为止消化不了的公案。

2.形式的流变

柏拉图的形式理念最终没有得到清晰的展开和表达,虽然柏拉图以对话的方式反复辩论,最关键的问题是比喻无法清晰地表达理念与真实的事物之问的过渡——“分有”,事物的理念可以在思想中被想象(回已),但无法用形式自身表达身与现实世界的关系,柏拉图认为,画家和诗人也只是模仿具体的事物,不能表达理念自身。空间形式的表达是由几何学实现的,虽然西方的几何学在古代就有了充分的发展,但那只是静止的几何学(平移变换的欧氏几何),远没有达到对流变的形式的认识。柏拉图虽然可以从其它的希腊先哲中吸取关于事物的变动不居的思想和几何知学的知识,而且也有对几何形式、事物属性的变化和空间之间复杂关系的模糊认识(蒂迈欧篇),但他产生没有形式流变的思想,更说不上有效的形式流变的表达方法,他始终在形式与概念之间徘徊。一直到近代拓扑几何中才有了对形式流变的发现和研究,这首先就是著名的莫比乌斯带(Mobiusstrip),因德国数学家FerdinandMobius(1790-1868)而得名。取一根纸带将其两端扭转180度粘接起来就是一个莫比乌斯带:在每一个局部纸带上都有两个面(阴与阳),但对于整条纸带来说却只有一个面,它简单而神奇地将阴与阳合二为一!(参见附图)如果用一根可以任意拓扑变形的管子代替纸带,我们仍可以实现这种容器内外(阴阳)面的粘合,但是不能把管子两端用翻转内面的方法粘接起来,那样只能得到一个像轮胎一样的空心环,我们必须把管子的一端从管子从它自身穿入后再将两端粘合,这就是只有一个面的克莱因瓶Kleinbottle,因德国数学家FelixKlein(1849=1925)而得名。

莫比乌斯带和克莱因瓶只是作为拓扑几何的著名范例而被充分研究,作为几何图形的性质它们是清晰、间单、甚至是优美的,但人们对它的所表达的事物性质却迷惑不解,几乎所有的数学家,哲学家,爱好者都对它的性质着迷,但难于理解这种简单的几何图象所表达的神秘性质:两个面如何是一个面?一个面又如何是两个面?它们是从形式的流变中的揭示了几何学的哲学,用几何学的方法表现了最深刻的哲学原理,这种西方哲学和几何学所未充分了解的秘密却在古代中国思想家中得到了充分的领悟。如果我们把莫比乌斯带和克莱因瓶进一步进行抽象的综合,即去掉它们的空间性质,我们可以得到一个更加抽象的思想图式,它就是中国太极图(见附图)。它抽象地表达了存在于一切事物之中的绝对性质——阴与阳和它们的统一,这就是古老的中国理念“道”和“易”。“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老子:第二十八章)太极图和老子的这段话的对应性令人惊叹,这不是图形和语言的牵强附会,而是理念的一致。莫比乌斯带和克莱因瓶表现了阴阳的流变统一过程,但却没有产生表达这种思想理念的结果,因为西方哲学中缺少这种理念,中国哲学有这种超越的思想理念,但是没有清晰的表达方法,因为中国古代缺少充分发展的几何学,只能用简单的图式表达最透彻的哲学思想,这不是图式的神秘,而是思想自身所具有的透视性的深邃性。借助于莫比乌斯带和克莱因瓶,太极图所包含的哲学思想可以被更形象地表示出来,而借助于中国思想的理念,几何学的原理可以得到更深刻的认识,比如对一些近代几何的概念如非欧几何、射影几何、变换群等等,都可以有较好的理解,甚至对一些复杂的数学物理思想如物理空间等都可以有助于理解,实际上有一些在现代科学最前沿探索的学者都自觉地从中国思想理念中寻找启示,如浑沌理论,非线性理论等等,或许中国思想将给予我们更深刻的东西。

3.真、善、美之道

在柏拉图的对话中,理念、美、真理、知识和善相互说明,纠缠难解,但它们的基石是形式,他用美对形式进行抽象和说明,他用美来解释理念真理、知识之间的关系。理念就是事物的完美的形式,它没有差别,没有局部,因此它才是美的,在这个意义上,美就就是具体事物的完全形式,因此美就是对咸性事物的抽象和超越,绝对的形式就是美。但是事物之间是存在分别的,因此也存在许多理念,这样在理念之上还有一个更高的理念,柏拉图称之为善(理想国6)“这个给予知识的对象以真理,给予知识的主体以认识能力的东西,就是善的理念。它乃是知识和认识中的真理的原因。真理和知识都是美的,但善的理念比这两者更美,这也就是善的知识。”所以理念还不是最终的存在,理念通过美而被自己超越(更美),这样借助于美的再一次超越,柏拉图从理念上升到最高形式——善。理念是超验的,它自身没有回归此岸之路,因此它最终只能成为属于神的性质的善,美不能用来说明神,柏拉图也无法再对善有所言说,这样柏拉图的哲学就停留在不可逾越的二元分裂上。

中国的道的思想是自身变易的,表现为一切事物的阴阳相对性质和阴与阳的超越互生上,从克莱因瓶的形象可以看到以阳入阴和阴中生阳的流变过程,从每一个局部看,阴阳是明显对立的,但从全体看,则没有阴阳的分别,而是合一的统一。所以中国思想的理念不是固化的美的形式,而是形式流变的自身,形式流变的的固化就是它的死亡,它是流变的美自身,因此太极图也不是美的形式,虽然从图形上看它也是美的,它蕴含的是变化的美,流动的美,是思想的美,因此也就是美的自身,在这个意义上美与善是自身的同一。中国的文化精神充满了自身的和谐统一,人与天是世间最综合的阴阳事物,“天人合一”正是这样一种世间所有事物在自身的变易中超越统一的理念。阴阳之道不是绝对对立的,中国思想也不是二元对立的,而是自身生生不息的超越统一。

真理毕竟是以知识表达的,柏拉图的知识学说其实不是关于事物的性质与关系的具体知识,而是关于思想与理念的关系的见解,这是很多人误解他的知识回忆说的原因。柏拉图所说的回忆其实就是指思想,理念是超验的存在,它不能被感觉到,也不能被肉眼看到,只有思想(回忆)才能接近它,因此在他看来,知识就是对理念的回忆,我们完全可以理解工匠在制造一张床的时候是按照他思想中(回忆)的理念进行的,这一点也不奇怪。所以理念虽然是超验的,但思想可以接近它,柏拉图的回忆就是这样一个思想接近理念的过程。理念作为真理的知识是无法最终地把握的,苏格拉底的形象是承认自己是无知的辩论者,他的真正的意思是说没有最终的知识,而只有对知识的追求,辩论和对话就是这样一个双方一起探求真知识的过程,因此虽然绝对的知识即理念是达不到的,但在对理念的追求中人们可以分享到理念的阳光,柏拉图著名的洞穴比喻的真意义正是在这里。苏格拉底的辩论和柏拉图的对话也就是这样一个无限接近真理的过程。

篇3

在我们的模型框架中,企业文化是由企业哲学所决定的。企业哲学并非是通常所说的经营哲学或者管理哲学,因为它不仅仅关系到企业一般的经营理念,而且涉及到企业对内和对外的一种生存的哲学思考,它关心的不仅仅是管理层面的因素,还有企业伦理等方面的内容,它是企业的辨证思维方式,是企业处理企业与社会、员工、顾客和相关利益群体各种矛盾的方法。

我们要了解企业哲学之前要先了解什么是哲学。

1、哲学的涵义

在我国传统文化中,哲乃智的意思,顾名思义,哲学就是智慧的代称。同样在西方,哲学被叫做“Philosophy”,它是从“Philein”和“Sopia”这两个古希腊文的词衍化来的,这两个古希腊词的意思分别是“爱”和“智慧”,统称“爱智慧”。显然,从哲学这个词的演化来看,哲学一直被古代人看作是人类最高智慧的结晶。在近代现代科学的发展过程中,哲学的地位一直是至高无上的,因为近代自然科学的发展已经不断证实,自然界是统一的,万事万物都是按照同样的规则存在与发展的,哲学作为探讨万物最基本的存在与发展的规律的一门学问,自然被看作是科学中的“科学”,同时是所有知识的精华。

人与动物真正的区别在于人是有思想的,而动物则没有,因此思想是人具有的特性。有了思想,人也就要考虑人生的意义和价值。工作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这都是人们思考的结果。如果没有了思想,人的生活也就没有了价值,所以哲学是文化的核心,它决定了人的价值观。思想凝结在物质产品中便成了文化。文化是人的文化,是有了人才有的。只有痛苦和人生的悲剧才能强有力地告诉我们一定要珍惜自己的幸福生活。我们说企业文化的核心是企业的核心价值观,就因为企业中的人都是有价值观的,要使企业能够形成一种统一的核心理念,就必须深入了解人的价值观,让企业中的人都觉得企业能够带给他们人生的幸福,这样工作才是有意义的,当然企业的凝聚力自然也就加强了。

据说希腊哲学家皮浪在一次海上遇到大风浪,船上除了一头猪外,所有的人都很惊慌,皮浪就跟同船上慌乱的人说,哲人也应该像猪一样不动心。皮浪没有将人和猪的本质区别开来,因为有思想的人和没有思想的人是不可比的。但是人也有使自己达到“不动声色”的境界,而不是猪那种麻木不仁的情况,人的“不动声色”是需要通过哲学智慧的锻炼才能达到的。这正如许多中国企业家所追求的那种 “荣辱不惊”境界是一样的,在商界的激烈竞争中能否保持一种平稳的心态往往是决定你是否能成就一番事业的根本因素。

苏格拉底宣称人的主要任务是“回归自己的心灵”“认识自己”,他指出哲学的任务就是去指导人们如何去过一种有意义的生活。

对于哲学来讲,最基本的就是关于人的哲学,所以哲学简直可以称为人学。你如果想使自己的生活更丰富更美好,那么哲学是必不可少的。哲学是通向美好生活的保障。可以说,美好或幸福的生活几乎是每个人的追求或愿望。那什么是美好或幸福的生活呢?事实告诉我们,即便有了充裕的物质生活,我们也并不一定能过上美好幸福的生活。

真正的幸福只有在精神世界里才能寻找得到,可见,幸福首先是人对生活的一种看法,是人对生活的一种态度。这就是为什么在企业管理中只通过物质上的激励并不能完全满足人性的需求,你只有承认人有精神上的需求,你才能管理好人。这也是我们本书所提到的“管理价值观”的方法,文化管理是管理学的一大变革,只要建立起企业的共同价值观,企业才有可能实现长期繁荣。

马斯洛说:“一个人能够成为什么,他就必须成为什么,他必须忠实于他自己的本性。这一需要我们可以称之为“自我实现”的需要。按照马斯洛的动机需求层次论,可以说,只有在第五层次才有可能与哲学有关。

所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罗素(英国哲学家)说过:“要了解一个时代或一个民族,我们必须了解它的哲学;要了解它的哲学,我们必须在某种程度上自己就是哲学家。”

一个优秀的企业家首先是一个哲学家,人为理想而活着,只有了解员工的需要,树立起企业目标与方向,才能吸引员工;只有满足员工需要,才能激励员工;只有了解消费者需要,才能引导消费,只有满足消费者的需要心理,才能使企业发展,而这一切都需要哲学指导,没有哲学、脱离哲学搞管理是不行的。

总之,企业管理从根本上来说,就是解决人与人之间的矛盾,领导与员工、员工与消费者、员工与员工之间的各种矛盾等,而哲学在人的思想中居统帅地位,对人的一切活动具有指导作用。因此管理的一切问题都与哲学有关。它不仅能够使我们洞察人们不断发展的需求,而且能够使我们理解员工的需要,从而能够使管理者有效地协调生产与需求之间的矛盾。哲学思想是企业活动的灵魂,是企业行为的先导,它是“一只看不见的手”,支配着企业的规章制度、组织结构战略决策等等,企业经济运行的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层次无不渗透着经营管理思想,企业的发展或停滞、成功或失败无不融入了正确或错误的经营管理思想。这些经营思想无不扎根于管理者的人生哲学之上,而他们的这种人生哲学就是我们所说的企业家精神,它是企业文化的重要组织部分,所以说企业哲学是企业文化的核心。

企业哲学通常涉及到五个方面的关系:

(1)对人性的假设(善、恶、)

(2)人与自然环境的关系(征服、协调、支配)

(3)时间取向(过去、现在、未来)

(4)行动指向

(5)人群关系

我们大部分的企业还没有达到文化管理的阶段,还处在科学发展过程中。哲学被爱因斯坦称作“所有自然科学之母”,企业管理学在发展过程中,离不开哲学的指导。哲学的思想是博大的,只要它能被管理者掌握,就会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从而指导企业在竞争中战无不胜。

2、兼容并蓄的企业哲学

企业哲学用以解决企业在社会发展中的各种矛盾,即如何使矛盾转变成和谐,具体说就是企业与社会、员工、顾客的各种关系如何处理和谐的问题。所以我们认为,企业文化就是在企业哲学指导下的企业共同价值观体系;企业哲学是一种人本哲学,是企业解决如何在外部生存以及企业内部如何共同生活的哲学。企业哲学就是企业对内外部的一种辨证式的哲学思考,这种哲学思考又决定了企业对于各种事物的偏好,所以企业文化是个性化的,这就是其根本原因所在。

詹姆斯在对大量卓越企业的长期研究之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些公司不用我们所谓的“非此即彼”的思维方式来框限自己,那是一种不能轻易接受矛盾的理性观点,认为两种表面冲突的理念是可以同时并存的。他用中国的太极阴阳两仪图来说明这种哲学道理。例如以下的这些矛盾,在优秀的公司中就能很好的相处,并通过化解这些矛盾,让企业获得持续的高速增长。

变革和稳定

保守和激进

低成本和高品质

鼓励创新与严格的纪律

长期利益和短期利益

灵活与原则

篇4

目前,学界已形成对文化、军事文化的研究热潮,文化哲学、军事哲学和军事文化学研究已经具备相当基础,但关于军事文化哲学的系统研讨尚不多见。军事文化哲学兴起的必然性是什么?军事文化哲学是否可以单独构成一门学科?这个研究领域是否具有研究价值?本文试图对军事文化哲学的兴起、研究对象、学科性质、研究内容等基本问题做出初步研讨,希望能够对该学科的建立和完善有所助益。

一、军事文化哲学兴起的必然性

一种有生命力的哲学,必然要体现出“自己时代精神的精华”。军事文化哲学研究的孕育和兴起并不是偶然的,而是具有深刻的必然性。这种深刻的必然性与文化哲学本身所具有的“两种样式”密切相关。所谓文化哲学的“两种样式”,一般认为是指“文化观点的文化哲学”和“哲学观点的文化哲学”;“就其与哲学的关系而言,文化观点的文化哲学可能扬弃哲学,却不会规范地解决哲学问题。扬弃哲学具有超出哲学的、很实际的现实意义……哲学观点的文化哲学,当其温良驯顺或无所作为之时,它就是哲学的一个普通的下属学科,是哲学原则的自我印证。”[1]

第一,军事文化哲学的兴起是军事文化继承与创新的第一现实需求。这是文化观点的军事文化哲学,是军事文化哲学兴起的外在必然性。从军事文化整体来看。军事文化的继承与创新是军事文化活动的基本规律、动力系统与创新体系综合作用的结果。军事文化的继承与创新本质上是一种深刻的军事生存方式的转变,如果这种深刻的军事生存方式转变没有相应的哲学理论作为指导,它便会整体地陷入盲目之中,甚至会发生逆转与倒退。

现在的问题是,什么理论能够满足军事文化继承与创新的第一现实需求呢?

传统军事哲学研究作为哲学研究的一个分支,主要是将“军事整体”作为研究对象。而对军事整体的哲学考察,实际上是以对军事活动的基本规律、动力系统与创新体系的考察作为核心。而军事文化哲学首先是将军事活动看作是一种文化活动,那么,在军事文化哲学的视野里,对军事活动的基本规律、动力系统与创新体系的研究与考察也就成为对军事文化活动基本规律、动力系统与创新体系的研究与考察。

第二,军事文化哲学的兴起是文化哲学、军事哲学和军事文化学三门学科发展到一定的程度时必然会发生的学科融汇与转型趋势。这是哲学观点的军事文化哲学,是军事文化哲学兴起的内在必然性。

我们所使用的哲学观点,就是文化哲学的观点。综观当前国内已有的文化哲学研究成果。有的自觉以“整体文化”作为文化哲学的研究对象[2];有的选择理论理性和实践理汇的批判视角[3];有的认为文化哲学是从哲学的视角出发,通过对人类文化现象和文化实践结果的反思来把握人的本质和主体性境遇以实现人的文化自觉[4];有的立足从个体生存论的角度来揭示文化哲学[5];有的运用文化哲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反思当代中国发展中的实际问题[6]。概括起来,文化哲学的观点实质上就是一种融文化历史性于哲学的观点。

从这种哲学观点出发,我们认为所谓“军事文化”,就是指在整个军事历史进程中,在军事实践的基础上,通过军事活动的发生、变迁和转型以及在此过程中创造出的武器装备、制度体系和价值观念的总和所反映并展现出来的人类深刻的军事生存方式。所谓“军事文化哲学”,就是从哲学的立场和高度,用哲学的方法对军事文化进行研究和考察的部门哲学,是对军事文化作出形而上思考的哲学。

先用这种哲学观点来看军事哲学。哲学观点的军事文化哲学其实在军事文化哲学在以学科的可能形式出现以前就已经先在。我们所说的这种哲学观点是指一种文化哲学的观点,而非“科学之科学”哲学的观点。传统军事哲学研究是持一种怎样的哲学观点呢?这种观点是:“军事各个具体的方面、层次和部分,均有各门具体的军事学科或门类性军事学科去研究,惟独关于军事整体的本质、规律、价值和指导问题,需要一门概括性、综合性学科进行研究,这个任务便历史地落到了军事哲学的肩上。”[7]再用这种哲学观点来看军事文化学。军事文化学研究的代表著作《军事文化学》《军事文化学概论》已经先后问世,标志着军事文化学的学科建立和发展已经在逐步走向成熟。从文化学到军事文化学的发展,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人们对文化、军事文化的认识和了解日益深入。对于军事文化现象的研究已经“成问题性”,毕文波教授在为《军事文化学》所作的序言中已经初步指出了这一点:“文化学、军事文化学在文化、军事文化系统构成分析综合的基础上提炼、概括的规律性理论,其中某些基本理念和范畴又必然进入哲学和军事哲学,与其构成叠合的界面,而且该界面在所在层次范围内进一步拓展和深化,还可相对独立,形成文化哲学和军事文化哲学”。

二、军事文化哲学的研究对象和学科性质

军事文化哲学的研究领域是什么?不妨将其与军事哲学的研究领域作一比较。军事哲学的研究领域是“军事整体的本质、规律、价值和指导问题”。而军事文化哲学将军事活动视为一种文化活动,其研究领域应该是“军事文化整体”。

军事文化哲学的研究领域和研究视角确定了其独特的研究对象。军事文化哲学的研究对象应该是从哲学、文化哲学的视角来研究和考察“军事文化整体”。“军事文化整体”包括“文化活动”和“文化成果”两大方面,分别是从动态和静态两个方面来理解文化的两种存在方式。从动态方面不仅仅是将“文化”理解为凝结成的“文化成果”,而是看成活生生的动态过程;从静态方面对于凝结成的“文化成果”分别从物质层面、制度层面和精神层面三方面理解。

第一,军事文化哲学与文化哲学。军事文化哲学是文化哲学在军事领域的延伸和拓展。军事文化哲学能够弥补当前文化哲学研究中分支应用性研究的不足。有学者认为,文化哲学不宜发展成为具体的学科领域,它应该作为一种传统哲学研究的范式转换,是人类生存图式的深刻内在。我们认同这种观点,这些主张本身便是使哲学回归生活世界的有益尝试,但这种回归可以更深一步。

第二,军事文化哲学与军事哲学。军事文化哲学是军事哲学文化性的沉淀和应用。“军事文化哲学”可以说是从哲学、文化哲学的立场和高度,用哲学方法对军事文化进行研究和考察的部门哲学。军事文化哲学对军事文化作出形而上的探索和思考,能够为现实的军事文化活动甚至军事实践整体提供深刻的哲学依据和理论指导。这种意义上的“文化”是一种内蕴于生存图式的概念,并不是一个同经济、政治、科技等领域并列的具体领域。

第三,军事文化哲学与军事文化学。军事文化哲学是军事文化学哲学性的凸显和提炼。军事文化哲学的研究视角和研究方法从一开始就不同于军事文化学的研究。军事文化学是用文化学的观点与方法,研究军事活动领域文化现象及其特点规律的科学。军事文化学是军事学与文化学交叉的边缘学科,它既是军事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又可视为文化学的一个分支学科。

显而易见,军事文化学用文化学方法研究军事文化,包括军事文化的产生、发展、传播与交流、功能、价值判断等等;而军事文化哲学则是用哲学、文化哲学的方法来对军事文化整体进行研究。军事文化哲学研究能够对军事文化学研究起到指导作用,而军事文化学研究为军事文化哲学提供素材,起到有益的促进作用。

三、军事文化哲学的研究内容

军事文化哲学研究首先要有正确的理论方法作为指导。我们所研究的军事文化哲学是在指导下的具有中国特色的军事文化哲学。哲学是研究军事文化本质问题、军事文化运动问题、军事文化创造问题和军事文化价值问题的理论基础。除了哲学作为指导理论之外,文化人类学、文化哲学、现代西方哲学中一些元理论也可以有选择性地作为军事文化哲学研究的借鉴。比如胡塞尔现象学的方法、本尼迪克特的文化模式理论等,对我们研究军事文化哲学都具有重要的方法论意义。

无论是从辩证唯物主义原理关于物质世界中的一切事物和现象都处于普遍联系和永恒运动发展的立场来看,还是从文化哲学关于哲学是从本质上来揭示人的最深刻的生存方式的立场来看,军事文化哲学都应该是动态的、开放的和批判的。动态性展示这种哲学的生命力,开放性决定这种哲学的影响力,批判性体现这种哲学的创新力。这三种性质缺一不可,是辩证统一的整体。

军事文化哲学的研究内容要体现出这三种性质,体现出军事文化的继承与创新,体现出人们在军事历史进程中所凝结成的生存方式是处于不断发展、变迁和创新之中的,是动态的、开放的和批判的。因此,由人们在这种生存方式中所创造出的物质、制度及精神成果,也是处于不断发展、变迁和创新之中的,而研究这种军事文化的哲学理论也必然是处于不断发展、变迁和创新之中的。在此基础上,我们认为军事文化哲学的研究内容应该大致包括军事文化本质论、军事文化运动论、军事文化创造论、军事文化价值论和军事文化方法论。军事文化哲学的研究内容显示出军事文化哲学鲜明的学科特色,预示着该学科存在与发展的可能性与生命力。

参考文献:

[1]马天俊.哲学的文化性与文化的哲学性[J].求是学刊,2009(6).人大复印资料.文化研究,2010(3).

[2]程.当代文化哲学沉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

[3]衣俊卿.文化哲学——理论理性和实践理汇处的文化批判[M].云南:云南人民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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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G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5194(2012)01-0110-06

一、文化哲学的发展历程和研究现状

有哲学就有哲学史,文化哲学也不例外。西方文化哲学史可以简论如下:文化哲学问题端倪于西方古代的“实践哲学”(主要指伦理、政治方面),彰显于西方近代的“休谟叉子”(“是”与“应该”问题)和康德的“实践理性”(对应于“理论理性”或“纯粹理性”)。而文化哲学理论兴起于18世纪的启蒙思想家维科的“新科学”(建基于哲学的“语义学转向”)、赫尔德的“历史科学”(建基于哲学的“语言学转向”)和卢梭的“政治文化批判”(建基于哲学的“民族学转向”);伴随19世纪中叶以来以爱德华・泰勒、斯宾格勒和汤因比为代表的文化进化论、以马林诺夫斯基和卡西尔为代表的文化功能主义、以本尼迪克特和列维・斯特劳斯为代表的文化结构主义的各自竞争性解释和批判性考察,文化哲学正式确立了自己的研究对象和哲学使命。20世纪以来的哲学人类学、哲学语义学、结构主义、现象学以及后现代主义的发展,丰富和加深了文化哲学的理论资源和拓展空间。当代全球“文化性生存”境遇的莅临使得文化哲学无论从理论还是现实出发都获得了新的解释力。

在中国,文化哲学的研究肇始于上世纪80、90年代。在那个80、90年代,中国社会文化的全面转型可以作为文化哲学出场的社会基础和时代背景。在这个大背景和前提下,沿循“五四”以来对文化问题的讨论路径和资源框架,文化哲学基本理论和基本范式、西方理性危机的文化批判、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转型等问题,开始或再次成为中国学界文化哲学研究的主要内容和相关课题。

事实上,无论从现代西方哲学还是当代中国哲学,抑或哲学的当展来看,文化哲学的确获得了学界普遍性青睐和接受性认同。就现代西方哲学而言,无论是卡西尔的符号形式哲学,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萨特的存在主义,列维・施特劳斯的结构主义,卡尔纳普、艾耶尔的语义哲学,马尔库塞、哈贝马斯的法兰克福学派,还是斯宾格勒、汤因比的历史哲学,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萨伊德的后殖民主义等等,都自觉不自觉地把文化作为其学术考究背景或者思想绵延主轴。当代中国哲学对东西方文化的研究、当代哲学的“生存论转向”以及二者共同对“日常生活批判理论”的建构,遵循的也是文化哲学的理路。毫无疑问,文化哲学正在“走向21世纪的世界哲学主潮”(许苏民,《江汉论坛》1989年第6期)并成为“哲学的新生长点”(许苏民,《光明日报》1989年3月6日)。

就文化哲学的研究成果而言,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浙江人民出版社先后出版了《世界文化丛书》、商务印书馆出版了“汉译名著”系列丛书、三联书店出版了“文化:中国与世界”系列丛书;90年代特别是进入新的世纪,商务印书馆先后推出了“文化和传播译丛”、南京大学出版社相继出版了“当代学术棱镜译丛・全球文化系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也翻译了“知识分子图书馆”系列丛书。这些涵括文化研究和文化哲学研究的重要译作及其介绍评述,不但让国内学界明晰了世界文化哲学研究的大致情势,最重要的是奠定了国内文化哲学研究的一些最基本资料。当然,中国人自己书写的文化哲学专著也大量涌现,譬如:朱谦之从社会哲学角度论述文化研究的《文化哲学》(商务印书馆,1935),许苏民从哲学角度梳理文化研究成果的《文化哲学》(上海人民出版社,1990),程运用现象学方法进行系统细致的文化哲学研究的《当代文化哲学沉思》(人民出版社,1994),衣俊卿经由日常生活批判而作的《文化哲学》(云南人民出版社,2001),何萍通过对文化哲学史的诠释以及用文化哲学解读哲学的《哲学与文化哲学》(武汉大学出版社,2002)与作为系统研究文化哲学认识论(广义认识论)的《文化哲学:认识与评价》(武汉大学出版社,2010)等等。至于散见于各大理论刊物的文化哲学论文,更是不计其数。

就彰明较著的研究基地和研究活动而言,可以看出,以黑龙江大学和中国社会科学院为重心的两大文化哲学研究基地已经坐实并成为中国文化哲学研究的“先导”,从而以“文化”命名的诸多研究中心相继在各大学或研究院挂牌运营;“中国文化哲学论坛”围绕与文化相关的社会热点问题先后召开了7届研讨会议(到2010年10月为止),涌现出了一大批中青年文化哲学研究大家,这些都极大地促进了中国文化哲学研究的长足进步。

二、我的文化哲学观

何谓文化哲学?这是每一个从事文化哲学研究的人必须首先澄明的前提性问题。即使不能用普遍认可的话语界定概念本身,至少应该有自己对文化哲学的一管之见。就文化哲学理解而言,学术界目前大致有两种思路:一是作为哲学基本理论、基本范式和基本思维模式而言的“哲学形态”理解,一是针对其成因与功能而言。前者以黑龙江大学衣俊卿教授为代表,认为文化哲学是区别于“部门哲学”的新的“哲学形态”,可以作社会历史理论解读的新范式;后者以中国社会科学院程研究员为代表,认为文化哲学是基于“文化间性”历史境遇,反思“何谓哲学”问题基础上哲学自身的重新“认识和设定”。但无论作何理解,我们无法否认文化哲学所欲求、所努力的最高、最后宗旨和使命:收复被“资本炼金术”和“丛林法则”业已篡夺、业已吞没的哲学阵地,即在理论上广延哲学的解释力、在实践上整饬“文化秩序”以及在伦理介入性品德上证成“人属世界”。也就是说,文化哲学作为现代西方主流哲学所孕育和负载的一种理智运思方式,伴随世界范围内“文化性生存”样态的渐次生成,其当代合法性在于哲学自救(或转换)和人的自我救赎。

之于前者即哲学自救而言,当哲学史上“哲学终结”问题不止一次地被学人们提出、讨论时,势必促发哲学寻求新的出路。这可以从以下两方面得到说明:一方面,当代哲学在不断被“实证科学”和以现代性一后现代性话语为背景的“社会发展理论”强势侵入并最终剥夺了研究对象时,哲学必然遭遇

“终结”问题从而寻绎涅柴更生;另一方面,伴随市场经济的飞速发展和“资本逻辑”、“祛魅”逻辑的置换,哲学不再主导意识形态,代之以相对主义思潮的泛化。相对主义本身无错,但对相对主义的极度推崇将从根本上否认“形而上学”研究的价值和意义。

之于后者即人的自我救赎而言,当代人类精神在后现代主义的挑唆置换下,信仰迷失、价值堕落从而精神极度空虚的现实情态,使得人类在精神层面的自我救赎就越发显得关键和紧迫。往昔的“风范大国”、“民族脊梁”终极信仰早已被“无品质的成功”、“无思想的文化”信念所肢解;金钱、地位、权势、娱乐满足人们肆无忌惮的欲望时,“现代文明人”的生命挽歌也被悄悄奏响。“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天人”不再“合一”、“神人”不再“合一”,人真的成了两腿无毛的动物了!如果说先前的哲人们还可以凭借宗教对人的精神领域进行些许护佑,那么,在科学如此高度发达的今天,当宗教失去了“综罗百代”的统治力并遭遇哲学的严重诘难和挑战之后,一切关于“人的问题”特别是人的生存意义安置问题就被推向了理论的关节点,亟待厘定。这里引用的诸多“喻世名言”、“警世通言”和“醒世恒言”,所折射的更为深刻的学理问题其实就是那个康德式的老问题:人何以是人。我们需要对康德一生难以释怀的“物自体”功能进行哲学再深思。

当然,我们也可以基于以下考虑对文化哲学的合法性进行质疑:哲学的伦理转向或者文化转向抑或文化的伦理转向,可能将哲学问题变成一个道德问题。但反问立即生成:较之于“思辨哲学”的根基动摇从而“哲学终结”危局,我们不选择以“人文化成”为原点理据的文化哲学,哲学还有出路吗?

进一步,上述双重救赎为什么可能甚或必须是文化哲学?文化哲学何以应对“文化独断”诘问?哲学为什么一定要走向文化哲学或者“哲学与文化的融合”?意义世界和人的精神领域能不能被文化哲学所完全承载?当人类理智接受文化哲学的合法性浸和持续性作业,理性和道德、事实和价值二分所产生的普遍性“文化焦虑”是否可以理疗甚或根除?当“哲学人类学”与“文化自觉”(事实上,中国根深蒂固的传统文化和当下蓬勃发展的文化产业说明中国当下并不像某些学者认为的文化不自觉,而是文化太自觉了甚至文化泛化以致模糊了文化的本质)交汇在新的理论地平线上之时,全球化与社会转型所引发的“文化冲突”是否可以有效化解乃至消弭?这些理智困惑在学理上的积淀,将最终催生如下哲学问题:人文知识的客观性又如何。

很显然,发问不是为了简单作答,而是为了明晰文化哲学的出场究竟基于何种考虑,负载何种功能,呈现何种意义。问题的关键在于对“文化”的深度理解。如果在一般意义上把文化理解为英国文化人类学家爱德华・泰勒的“复合体”,那么,文化哲学势必面临“文化是个筐、什么都能装”的学术困境。因此,合理的解读当是我们对“文化的伦理本质”和“伦理的文化本性”的适度把握和双向洞观。在此基础上,去进一步理解文化与伦理的互为本心与习心的关系和质态模式。

所谓“文化的伦理本质”,法国生命伦理学家施韦泽(Albert Schweitzer,1875-1965)有过精当独到的论述:“什么是文化?文化是个人和人类在所有领域和任何角度中的所有进步的总和,只要它有助于作为进步中的进步的个人精神完善的进步。”“最为一般地说来,文化是进步,是个人以及集体在物质和精神上的进步。文化在哪里?文化首先在于,对个人和集体而言,生存斗争缓和了。生存斗争只有这样才能得以缓和:以最大可能和最合目的的方式,理性实现对自然和人性的控制。从而,就其本质而言,文化也具有双重意义。文化既实现于理性对自然力量的控制之中,也实现于理性对人类信念的控制之中。那么,在这两种进步之中,哪一种是最为本质的呢?比较起来,可以说是理性对人类信念的控制。”“从而,物质成就并不是文化,只有在文化信念使其在个人和总体完善的意义上发挥作用时,它才成为文化。”换言之,“文化的本质不是物质成就,而是个人思考人的完善的理想,个人思考民族和人类的社会和政治状况改善的理想,个人信念始终和有效地为这种理想所决定。某些东西是否或多或少地能够被列为物质进步,这对文化并不具有决定性。决定文化命运的是信念保持对于事实的影响。航行的出路并不取决于船开得快慢,它的动力是风帆或蒸汽机,而是取决于它是否选择了正确的航道和对它的操纵是否正确。”质言之,“文化的伦理本质”强调的是对敬畏生命的伦理道德本质的揭示。

因此,我们有了下面的理论判断,(1)“与科学技术的进步、社会制度的改造相比,伦理道德的进步具有根本性的意义。因为,正如施韦泽所说,在现代化的早期,物质和制度的进步会同时推动道德的进步,但在现代化的物质和制度发展到一定的阶段之后,道德不仅难以与物质和制度共同进步,甚至会受到其损害。这时,伦理道德的进步就具有决定意义了。”(2)着眼于当代中国现实,可以看出,“当代中国社会与启蒙时期的欧洲社会在文化心态上应该是‘同时代的’……因而启蒙精神也是当代中国文化的重要课题。然而……在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中重建启蒙精神,并不意味着重走欧洲人的老路,我们追求的是一种经过反思和修正的启蒙精神。”这样的判断事实上表明,“当我们以‘文化思维’反思历史和现实的时候,伦理标准和目标居于文化思维的中心。”

所谓“伦理的文化本性”,东南大学伦理学家樊浩教授有过系统细致的阐发。他通过对中西文化中不同“伦理”生成的历史性考察,指出“西方并没有形成中国意义的伦理文化,更没有形成中国式的伦理型文化,就像中国没有形成西方式的法律文化、宗教文化一样,因为在中国,伦理在相当程度上履行着法律、宗教、伦理的三重文化功能。为此,就必须对中国文化中‘伦――理――道――德’概念的内涵及其运行原理作文化学上的分析。”经过一系列引经据典式的论述,他总结说:“人伦原理、人德规范、人生智慧、人文力四个方面的统一,构成伦理的文化本性。这种文化本性的特质是:以人为主体,人伦为基础,价值为取向,规范为核心,智慧为真谛,人文力为本质。伦理的文化本性与伦理的文化原理一体,构成伦理作为一种文化设计与文化生态的有机构成的特殊韵味和特殊品性。”

需要强调,施韦泽先生把文化仅限于道德领域的理解以及樊浩教授对伦理的纯粹中国式文化解析,都未免失之偏颇,但相对而言并结合“文化乱象”和“伦理道德疏离”之社会现实,二位颇具匠心的思想流淌和其典范式的结论创制,对我们确有启示意义。我们要做的不是在其理论中寻找悖论,而是领悟他们试图解决的理论难题,明晰其真实理论旨趣所在。

通过引述“文化的伦理本质”和“伦理的文化本性”,不难看出,这两个稍显矛盾或者略带循环论证之嫌的范式释义所内蕴的互文式思维真实:一方面是文化本质的伦理证成逻辑,一方面是伦理本性的

文化定位推演。前者可以立足于观念史的视角从人类文明发展史得以明证。譬如西方自“启蒙以来,西方文明在科学、理性的名义上向全人类贡献了两种优良伦理意义上的社会道德理想和生存价值信念,一是自由,一是平等。依照自由主义的经济伦理,我们获得了以理性、科技、工商、金融、贸易、正当、效率、法制等为标志的现代经济文明;依据平等的公正伦理,人类获得了以神性、道德、信仰、民主、正义、公平、良治为标志的现代政治文明。”

后者可以立足于诃源学从“说文解字”说开去。譬如中国的“伦”即“辈”,“理”即“治玉”,从而“伦理”就是“人伦之理”。这种“人伦”从“血缘”(“天伦”)开始,“治玉”从“治人”开始(这事实上预设了“人性善”命题,因为只有人“善”,才有文化的可能)。又因为伦理事实上是理论化、系统化的道德(或者说伦理指向的是社会规范,道德指向的是个体美德),而“道”就是“道路”和“Tao”,“德”就是“得”,所以“道德”就是得到“非常道之道”。如此双向建构――在个体“道德”与社会“伦理”之间,中国“伦理”的“天人合一”的文化本性得以圆融生成并被解蔽在我们面前。

上述文化本质的“伦理证成”逻辑与伦理本性的“文化定位”推演,所要揭示或者表达的问题实质,就是优雅的人性与健全的道德人格境界养成何以可能的问题。由此而发,我们承认文化就是人性,就是人化;文化哲学更合理的称谓应该是人化哲学。因为:“人性乃至文化不可以被理性先验地去设定,人性和文化是随着人类的活动和文明的进程不断地被发现、被创造、被创制、被完善、被实现的过程。这就是人性的真实、历史的真实、文化的真实。新的文化哲学以及文化概念的内在根据和立足点就在这里。”

回到现实,令人惊叹、惊讶的却是另一番情景:当现代性一后现代性社会的“人伦之理”迷失之际,呼唤“道德陛生存”乃至诉求“文化三自”虽已成为逻辑之必然,但事实上,追求“品味人生”乃至对“公序良俗”的诉求还仅仅停留在形式和口号上。它并没有被“市场社会”中的“我”和“我们”认可、认同直至内化,更遑论其躬行践履。而即使觉知于“文化人”面具或“文明人”之光的照耀,但落实在文化操守实践路径上的,依然是利益驱动下的“经营性文化产业”,并非承载人性冷暖的“公益性文化事业”。

现代人类只是用“文化资本”为世界扩充增量,而问题在于“德性生活”的智识存量。

也因此,作为对文化之“人为的”和“为人的”观照、反思、批判乃至理性表达――文化哲学,无论就理论、现实还是二者的结合上,都可以合理、合法地拥有自己的领地并走向理论自觉。且不说作为“时代精神的精华”的哲学本身需要不断转换主题,一个浅显的道理在于:根植于人的超越性和创造性的文化、由此而及的社会以及人自身,都需要不断走向文明和现代。既然没有人愿意“在一个昏暗的时代走着昏暗的路”,那么,文化就无需隐退,哲学就不能失职。难怪有人诘问:“形而上学之后怎么办?”这个问题实在耐人寻味。

综上所论,我们可以对文化哲学作出如下理论拓展并给出建设性预判:文化哲学囿于在入学层面对人的生命价值、意义的时代性彰显,在自然哲学层面对“人化自然”意义的强调,在社会哲学或者历史哲学层面对人类社会发展的开放性、多元性的呈现,在宗教哲学层面将宗教作为一种文化符号的处理,在实践哲学层面对“主体性”原则的提升,在公共哲学层面对“文化公共性”意蕴的开拔以及在哲学层面对人的实践、人的自由――人的文化创造活动的诠释,等等,文化哲学必将成为或者原本就属于区别于经济哲学、科技哲学等“部门哲学”的新人类形而上学。这也符合诸多学人认同的超越实体性思维的功能性思维、超越文化预成论的人学生成论逻辑图景。概言之,文化哲学问题就是反思并追问人及其文化赖以成立的前提和根据问题。当然,(1)这样的理解本身能否得到文化哲学史的支持还需要进一步论证和检验。(2)这个前提和根据问题可能包含现代性问题、全球化问题、生态问题、伦理问题、制度问题、“古今中西”问题等等。也因此,文化哲学理当是一个开放性的学科,我们不必急于总结和定性“文化哲学”。

三、文化哲学研究存在的问题和出路

(一)完善中西文化哲学史的研究。

虽然我们对哲学史上一些文化大家的思想、论著有了一定的阐发,但是,这些思想、言说背后究竟要解决的理论难题是什么以及相互之间何以接洽,从而形成成熟的文化哲学史理论,尚待时日。譬如,对于从新康德主义的马堡学派走来的德国哲学家恩斯特・卡西尔的文化哲学研究,目前较多关注的仅仅是他诸多“符号形式”以及“人是符号的动物”的文本释义,至于他要解决的理论难题――是“客观性问题”还是“人文知识的伦理逻辑”,仍在争论之中。就是说,文化哲学发展的主线和整体面貌依旧模糊。不仅如此,中国文化哲学史的建构,特别是对中国近现代文化学者(譬如)的思想观念的哲学提炼和整体把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二)重建中国的文化哲学框架。

文化哲学研究在中国的开启和展开,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西方文化哲学话语。因此,(1)在“意识形态远未终结”的话语体系里,中国当是中国人的中国,理当拥有自己的文化哲学话语权和文化哲学形态。(2)面对“文化全球化”和“文化性生存”境遇,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转型、中国文化产业的蓬勃发展,都要求中国特色的文化理论和文化范式作“先导”和“规制”。(3)面对“新全球化时代”和“新媒体时代”文化生态平衡的日渐被打破态势,“文化认同”的哲学观照,为文化哲学重建带来新的视域空间。这既是时代赋予文化理论自觉之必然,也是中国文化哲学本身得以走向合法化的绝佳契机。

(三)融合文化哲学与哲学研究的视域,开启共赢互利的学术研究新局面。

清华大学邹广文教授指出:“虽然马克思没有频繁地使用‘文化’概念,也没有提出系统的文化理论,但是马克思一生的哲学思考中贯穿着人的自由、解放和全面发展的内在逻辑,这实际上是以主体性为核心的文化哲学的逻辑;只有抓住马克思思想的这一内在的文化哲学的逻辑,才能更好地理解马克思晚年人类学笔记对历史唯物主义的补充意义以及他对现代性的文化批判。”他还总结说:在马克思哲学中,人与自然的关系是文化哲学的逻辑起点,主体文化是文化哲学观的核心,其目标指归是完善唯物史观,马克思的现代性文化批判可以算作个案分析。有鉴于此,我认为,应从唯物史观的基础理论和文化哲学的基础性问题这两个方面共同推进当前哲学和文化哲学的研究:一方面,通过文化哲学的研究,获得对于唯物史观的一定程度的新理解;另一方面,依据对于唯物史观的新理解,推进文化哲学的研究,逐步建构起的文化哲学,以摆脱目前哲学在面对西方文化哲学时的“文化经济化”、“文化政治化”和“哲学社

会学化”状态。

(四)从方法论角度跨越文化哲学研究遭遇的学术瓶颈。

任何哲学研究都离不开方法论的指导,文化哲学研究尤其如此。因为关于文化的哲学透视,人们可能选取“一定的文化”(譬如特定民族、特定时段的文化)或“部门文化”(譬如企业文化、体育文化、网略文化等)进行“个别性”的哲学透视,也可以着眼于文化人类学视域对整个人类文化进行最一般意义的、“总体性”的哲学观照。前者可以为后者提供理论资料并检验完善后者,后者可以为前者提供理论指导和科学启示,因此,前后二者的共时态优良发育和培植,才是文化哲学研究可取的方法论原则。视角可以不同,方法属于“通观”。

就具体方法而言,我们还可以就文化人类学、历史文化哲学、文化的实证研究和文化的哲学研究、文化批判思潮等不同视界开出不同的具体方法,进而构建文化哲学研究的方法论大厦。就是说,可以专门从方法论角度展开文化哲学的进一步研究,跨越文化哲学研究目前遭遇的学术瓶颈。

(五)把文化哲学研究纳入其他人文科学领域,寻绎文化哲学研究的新路径。

吉林大学邴正教授曾指出:“文化哲学实质上是自觉了的人的自我意识”,而人的自我意识又展开或投射在文学、史学、哲学、政治学、经济学、法学、社会学、人类学、教育学等不同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领域,所以,“哲学的文化研究不是一种单纯的哲学理论活动,而是一个综合的、跨学科的发展过程”。有鉴于此,我认为,把文化哲学研究纳入其他人文科学领域,可以期待开启文化哲学研究的新领域。这样做尽管可能带来文化哲学研究的“对话”难题或者学术不“规范化”,但学术创新本身也是一种冒险;而且,较之于那些隔靴搔痒的“边缘理论家”,这样的做法至少在纯良道德实践层面需要鼓励。而开放性的文化哲学一定会让我们对哲学之未来充满无限期待,尽管按照黑格尔的论断,“哲学是黄昏到来时才起飞的密纳发的猫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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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科技文化的研究和思考不仅是科技哲学界的焦点问题,也是当前哲学、社会学、文化学等各门学科争相研究的热点问题,这种研究热潮不仅仅是科技文化在当代社会发展中的地位和作用日益凸显的体现,也是科技哲学发展向科技文化哲学转向的现实需要。杨怀中教授等以其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科技文化与当代中国和谐社会建构”的研究成果,在“文化哲学”的视域下对科技文化新的研究路径进行了有益的尝试,提出了独到的见解。其专著《科技文化与当代中国和谐社会建构》一书2008年12月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是在整体性概念和文化哲学视域下思考和研究科技文化在建构和谐社会过程中的独特功能的一部新的力作。

和谐社会构建是时代主题的诉求,因此,作为一种实践文化,科技文化研究必须凸显时代主题和弘扬时代文化精神。《科技文化与当代中国和谐社会建构》一书在其开篇中就从本体论、价值论、认识论和活动论的角度阐述了当下社会发展的本质诉求,即和谐是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规律,构建和谐社会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内在必然要求和人的实践活动的本质诉求。作者从历史思想源流中探寻和谐之音,从主体性认识和实践性体悟两个层面概括了和谐文化的特征及功能。这些阐释都使该著作充满了强烈的现实主义色彩和时代功能,体现了时代主题和时代文化的凸显与共映。

那么,科技文化是如何映现和契合我们的时代文化精神?该书给予的解答是:构建和谐社会需要人道主义精神、宽容精神、法治精神、诚信精神、创新精神等文化底蕴的支撑,这是和谐社会构建的现实诉求。而科技文化所蕴涵的科学知识、科学思想、科学精神、科学方法等既是先进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又是先进文化建设的基石和先导。在此背景和现实文化的诉求下,科技文化是惟一能适应这一时代背景和满足这一文化诉求的文化。基于此,作者又创造性地提出了“科技文化是第一文化”的观点,认为这也是“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理念的逻辑性蕴涵。“科技文化是第一文化”的论述不仅揭示了“科技文化”作为一种文化功能的事实判断、价值评判和在社会发展中发挥其功能的必然性,也阐释了“科技文化”对人类利益、福祉追求的巨大推动作用以及对人类利益和幸福维度的广度和深度的拓展。

科技文化与时代主题的共映在该著作中亦有鲜明的体现。作者从哲学、科技哲学、文化学、社会学、管理学等跨学科的研究和多维度的透视中,揭示科技文化的内隐奥秘。在广度上从整个人类文化的发展背景和时代主题之需中,来考察和研究科技文化作为一种“软实力”所蕴涵的“和谐因子”,以及如何发挥出这些“和谐因子”的作用来获得其在和谐社会构建中形式与实质的统一性;在深度上,试图探寻可称为科技文化之根或科技文化之魂的更深层面的东西,通过阐释和谐社会的文化底蕴和与之相适应的文化精神,明确提出科技文化是构建和谐社会的最重要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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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 G206 文章标识码A

一般来说,造成社会转型的原因很多,几乎涉及到社会结构中从经济基础到上层建筑的诸多环节和诸多问题。生产社会到消费社会的转型也是如此。首先经济基础须发展到一定阶段,能够为社会转型提供生产力方面的保证(即转型的可能性和可行性);其次是观念层面(包括哲学、道德、宗教、艺术等)的变化,这些变化能够让人产生出一种对于“消费”的特殊需求和文化情怀。电子媒介在这两方面都发挥了重要作用,可以说电子媒介在此过程中鞠躬尽瘁,努力作为。笔者曾经在文章《作为消费社会资本平台的当代传媒》。中谈了媒介文化在基础层面的作为,本文将详谈其在观念层面媒介的功勋:

一、媒介文化与消费欲望

消费社会中大众“消费”欲望的产生不是空穴来风。毫无疑问,媒介在其中扮演了最为重要的角色。社会生产商品,而媒介生产欲望,二者达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媒介往往借助“魅力”展示的方式培养大众的消费欲望,如约翰・伯格(John Berger)所谓,广告文化就是“制造魅力的过程”。一旦这种消费文化的“魅力”在大众意识深处栽培成活,欲望的萌生就是随之而来的结果。足球文化对于大众消费欲望的刺激同样采取这种策略。借助大众媒体,特别是电视直播(给人以现场感、同步感)、广告宣传(历史回放、未来展望)、名人助威(如总统、明星等现场助威)、名人访淡(寻求专家的教导)、文艺节目、观众参与等形式反复向观众灌输足球文化的魅力,从而攫取大众的注意力,将其集合在电视机、互联网前;或者让他们之中的一些狂热分子煞费苦心购买现场门票,并以此带动更大的消费链条。

然而,足球的“魅力”到底何在?在大众的自然经验吗?看来不完全是。今天,媒体无所不及的教育能力超过了我们时代最好的教师,使得从未踢过足球的人也会对之狂热。其能量之大让人瞠目,犹如一个优秀的教师让不识数的学生爱上数学一样神奇。那么,足球文化的“魅力”在其自身吗?看来也不是。为了追求最终比赛结果,许多比赛往往打法保守,气氛沉闷;观众也往往感到无聊、失望甚或上当。所以足球“魅力”的来源很多时候与对象无涉,而是媒体的制造,即通常所谓“炒作”的结果。所以,不能把媒体简单理解成“魅力”的转述平台(不是足球真的让我们喜欢,而是媒体教导我们去喜欢)。媒体,从来不安于“传声筒”的角色,它自己就是声源,它需要言说,需要把自己的“心智”表达出来。所以,媒体其实在制造“魅力”,重要的不在所述对象,也不在观众,而在其言说本身。

显然,媒介为大众生产的欲望,很多情况下超出了基本需要的正常尺度。也就是说,它为大众生产了许多“额外需要”、“额外欲望”。如马尔库塞明言,资本主义大众文化的基本逻辑就是生产这一对大众而言奢侈的额外需要,以此控制大众并刺激资本的增殖。所以,这个时代,我们消费的很多产品或对象(如时尚、流行、名牌、高消费等)在生产时代看来并不必须。但对于“额外需要”的生产却构成了消费社会正常运行的一个基本尺度。一则,匮乏消除,人们才有闲情雅致过问和寻思自然需要和基本需要之外的事情。另外,生产的饱和要求生产者挖空心思探索一些新奇的能够带来新利润的商品消费形式,并采用这种方式从更深层面控制大众。

二、媒介文化与消费观念

消费欲望对大众的作用是直接的、外在的,相比而言,消费观念的作用则是间接的、内在的。很多情况下,消费欲望的获得依靠消费观念的潜在引导。可能你对某一商品暂时没有能力、没有条件、没有兴趣或没有直接的消费欲望,但种种消费观念已经借助于影视、互联网等媒体文化的宣扬潜移默化到你的内心深处,虽然未必马上现实化,却可能成为你工作、学习、奋斗的一个动力,从而可能改变你前行的方向和选择。正是因为消费观念的持久性、稳定性、引导性甚至决定性特点,媒介文化才会对之大加开掘,通过有目的的培植和暗示让大众的消费欲望“自然”生成。这样一来,媒介的动静开始变得悄无声息,它成功地隐藏自己但又不影响达到目的。

但问题在于,消费主义观念到底是什么?

这似乎是一个不言而喻的话题,很少有论者对此作出界定,其实简单的话题往往需要深入思考。

1 消费的神话

消费主义观念的核心构成是消费(即购物和解读消费文化时产生的意义阅读)。它借助广告和影视节目等媒介文化形式向消费者暗示了消费行为与快乐体验之间的“本然”联系,从而在观念上制造一种二者“等价交换”的错觉,好像购买商品同时,消费者也会买到快乐。当然,这种快乐既包括物质层面的,也包括精神层面的愉悦。正因为消费主义观念与快乐之间保持的这种微妙联系,所以它才能深入人心,它比单纯的欲望更富精神性、更富美学价值。

消费,不只是物质消费带来的快乐(即购物)。文化消费也能产生强烈的,比如看球时候球迷的兴奋、疯狂,特别是在现场,据说,能给人带来特殊的生命体验。对这种的解释,有一种看法认为消费这些文化同时,消费者解读出一种特别的意义,这种意义指向于娱乐、。另一种看法认为这种娱乐因素产生的根本原因在消费文化的文本中,即娱乐与消费文化文本有一种本然的联系,它早已被消费文化编码、预设,所以观众解码时,很轻松就能得到其中的快乐。

精神层面的愉悦,常常指向于某种关于理想栖居状态的幻觉以及由此带来的关于未来的美好设想。所以,消费,深层指向不在当下生活,而是诉诸于未来时态,指向于未来的一种对美好生活的设想和憧憬,从而滋生对当下生活的不满,如柿洛赫所说,我们没有信心,我们唯有希望。希望是人的本质,是人性与存在的基本需要。购物给人带来的就是这一“希望”,一种走向美好新生活的向往。这其实是一种乌托邦的幻觉,但却迎合了人们意识深处的乌托邦情节:消费主义观念正好利用幻觉的这一特点并大做文章,电视广告是其中表现较为突出的例子。我们发现,电视广告在兜售产品同时,不无余力地将自己与美好、和谐、团圆、幸福、青春、爱情、健康、快乐、平安、进步、成功、杰出、发达等联系起来。所以,广告常常以此鼓励大众消费,建议我们通过消费来改变我们的生活状态。

2 消费的精神哲学

消费主义文化,并不简单停留在和魅力制造的层面上,而是以其“丰富”的哲学内涵渗入当代人的精神生活,它隐秘地联系到个人的价值实现、身份建构和社会认同,从而

在观念上制造一种消费能够帮忙建构人主体性的感觉。

从哲学角度来说,社会最基本的资源是时间和空间。人的有限性源于个人时空拥有量的有限,痛苦由此滋生。所以,人们希望尽可能突破这种有限性,也即实现突围(突破有限性的包嗣)。突围的方式很多:有物质性的,通过剥削、掠夺、交换等方式获取别人的时间和空间;有精神性的,借助艺术、哲学、宗教、道德等修养方式,通过遗忘时间来恒化时间,或通过建构庞大的精神影响力来扩张自我本质力量的地域性和历史性影响,以此获得精神不朽。有主动性突围,如努力奋斗、创造;有被动性突围,如精神分裂、自杀等。

今天,突围的方式尽管花样有增无减,却有合流趋向。也就是说,最基本和最重要的突围方式被锁定在“消费”之上。菲斯克说:“在晚期资本主义的消费社会中,每个人都是消费者。消费是获得生活资源的唯一方式(不管这些资源是物质的――功能意义上的资源,如食物、衣物、交通工具等,还是符号――文化意义上的资源,如媒体、教育、语言等)。”人们似乎认识到,产品由众多的时空单位组成,它凝结着他人劳动与创造的时空结晶。所以,通过“消费”――一个借助货币展开的简单交换行为即可合法地占有他人的时空资源,可以有效地弥补自己时空资源的不足,或者说扩张自己时空的占有量,从而有效地实现生命的突围。所以,占有更多金钱并拿来合理消费与自己的人生追求并不冲突:某种意义上说,消费这种突围方式有一种更为直观的生命扩张和自我救赎效果。

其实,突围不尽是个体私人空间的拓展。就其现实层面而言,它还意味着个体在芸芸众生中的与众不同,意味着突破一般性平均状态从而建构一种与众不同的价值展示(独特性),以此显示自己拥有更多的资源或更优的资源配置。这种显示显然与个人的价值和社会的认同纽结在一起。于是,占有更多的物或更优的物,成为身份的一种叙事。

这种标志和身份的无声叙事能够给精神带来一种满足感,并让人感受到自己的与众不同,感受到自己的价值光彩,从而在精神的中获得一种似想式价值实现和个性突围效果。消费文化影响了个人的身份建构,表述了一个人的社群归属。

二、余论

媒介文化为大众生产消费欲望和消费观念,说服并驱动消费者将“消费”作为存在之第一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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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化哲学视域下的“文化”和“武术文化”的内涵

一般而论,文化包括四个层次:一是物态文化层,由物化的知识力量构成,是人的物质生产活动及其产品的总和,是可感知的、具有物质实体的文化事物。二是制度文化层,由人类在社会实践中建立的各种社会规范构成。包括政治制度、社会制度、经济制度、法律制度、婚姻制度、家族制度、宗教社团、教育、科技、艺术组织等。三是行为文化层,以民风民俗形态出现,见之于人们日常起居动作之中,具有鲜明的民族、地域特色。四是心态文化层,由人类社会实践和意识活动中经过长期蕴育而形成的价值观念、审美情趣、思维方式等构成,是文化的核心部分。心态文化层可细分为社会心理和社会意识形态两个层次。社会心理是人们日常的精神状态和思想面貌,是尚未经过理论加工和艺术升华的流行的大众心态,诸如人们的要求、愿望、情绪等。

作为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的子系统,中华武术“具有悠久的历史传统和广泛的群众基础,是中华民族在长期生活与斗争实践中逐步积累和丰富起来的一项宝贵的文化遗产”。[2]武术以其广博的内涵、多元的功能以及强大的生命力和独立性,缔造了武术文化。历史承载文化,文化彰显历史。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是人类社会持续发展的动力和源泉。中华民族的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纽带和中华儿女的精神家园,是中国先进文化的根基。

二、武术文化自身发展内在逻辑的变革

新文化是从旧文化中发展而来的,自然存在变革。从文化哲学的角度剖析文化变革的形式,既有自身发展内在逻辑的变革,也有外来文化影响下的变革。文化在发展,武术文化亦在发展。武术文化是随着历史发展而传承下来的,在传承的过程中,不同的历史时期表现出不同的时代特征,所呈现的是不同时代所具有的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

就武术文化中物质文化的变革来说,物质文化中划时代的变革,当是火药在战斗和战争中的使用。以火药的使用为界,分为冷兵器时代和火药与冷兵器并用时代。冷兵器时代经历了武术的起源时原始人石器、骨器、木器的制造,使用这些器具用于军事战斗的古石器时代,青铜器兵器时代,铜制兵器时代的变革;到武术初兴时“剑崇拜”佩剑的盛行及兵器发展的变化;至秦汉南北朝时汉刀的盛行以及戟、茅的广泛使用;再到隋唐时期兵器长足发展与陌刀的出现;明清时期更是中国古代武术发展的鼎盛时期,百兵之首的刀、艺中之王的枪、百兵之本的棍日臻完善,各种杂形兵器相继面世,“十八般武艺”精彩纷呈,武术各大流派和传人散见江湖。这些无论是兵器的变革还是纸质文献的延存,都展示着物质文化发展和变革的内在逻辑:原始的战争促进了兵器的发展和军事战斗技能的产生。

武术文化中的制度文化的变革,历史上经历了南北朝府兵制度,唐代的武举制,明清的武科、宗教武术,以及现代的武术运动员等级制度、裁判员等级制度、教练员等级制度、武术之乡评比制度、武术协会会员制、武术段位制度等,也展现着武术文化中制度文化变革的内在逻辑。

武术的精神文化的变革,经历过周代的射礼、“六艺”教育,春秋战国时期对剑的崇拜、“私学”中武术的教育,隋唐尚武任侠之风盛行,宋代的重文抑武,元代的民间武禁,明清时期的文武并重、崇文尚武,等等。至近现代群众武术运动的蓬勃发展,武术内在的精神文化本体从斗争到止戈,从被动到主动,从本体论到认识论,发展到寻求人类共同的精神出路的文化哲学。同时,在中国传统文化圆融的儒、释、道三家思想的影响下,中国传统武术文化所展现的化干戈为玉帛、不争、不斗、尚武修德、习武修身的安宁、内敛的社会意识存在伦理,更展示着精神文化发展和变异的内在逻辑。

文化的发展变革有其内在逻辑性,物质文化的变革是如此,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的变革也是如此,不仅各自有着相对独立的内在逻辑,而且这相对独立的内在逻辑之间也是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的。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物质文化的更新,促进了精神文化的更新。同时,精神文化成为制度文化更新的前导,反作用于整个社会的物质文化和生产力,从而形成了一个无穷尽的相互作用的网络。武术文化在此互为作用、互相制约的内在逻辑中,不断地发展和变革。

三、外来文化影响下武术文化的变革

外来文化的影响是导致文化变革的酵母和催化剂。不同民族文化之间的相互交流融合由来已久,广泛存在。比如,历史上中国的“四大发明”对世界文明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印度文化深刻影响到中国的宗教文化和艺术文化,在明清时期西方文化在宗教和科技领域渐次传播,清末以后,西方文化在政治、思想、文化、军事、教育等全方位大举入华,等等。中华本土文化不可避免地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由此而导致本民族文化的变革。

纵观历史长河,中国传统文化崇尚中庸、和谐与乐生,从儒学的出现至儒、释、道三家思域的融合交汇,奠定了中华传统文化的精神家园,也确立了民族历史生存的文化模式。中国传统文化在近几千年的历程中形成了一种“以夏变夷”模式,并伴随着中国封建社会长期延续。数千年受此思想的影响,现实精神与超稳定的社会文化形态导致了中华体育文化发展缓慢。

四、武术文化变革过程中的“断裂”

任何文化在出现变革的同时,必定会出现“断裂”。“断裂”本意是指岩层被断错或发生裂开,而在文化中的断裂则包括了社会形态的更替所引起的文化的时代性质变,和民族斗争、民族同化所引起的文化民族性质变两方面。从社会形态来说,新的生产力取代旧的生产力,是物质文化发展中的断裂;新的制度取代旧的制度,是制度文化发展中的断裂;新的社会意识形态取代旧的社会意识形态,是精神文化发展中的断裂。历史上古埃及文化、巴比伦文化为波斯文化所取代,而教的兴起和对外征服又使这一地区伊斯兰化了。所有这一切都说明,社会形态的更替、民族的斗争、民族同化都会引起了民族文化心理结构的断裂。武术文化情同此理,在发展与继承的过程中,社会形态的更替、民族斗争和同化都会引起了武术文化心理结构的“断裂”。断裂是客观存在的,这种文化发展渐进过程的中断,使文化发生质的变化。因而,武术文化技击性的断裂是文化发展中的正常现象,具有历史合理性。

五、小结

古代时期,人们利用石制、骨制、木制的武器攻击或抵抗野兽,维护部落的和平,展示着武术技击发展的前驱。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封建制度出现并在我国长期存在,以此确定了武术文化演变的环境。以武术的物质载体兵器而论,经历了从石制、骨制、木制武器,到青铜制、铜制、铁制兵器,直至火器的发展,兵器成为战争的利器,武术技击术也成为当时军队操练的重要手段之一,战争促进了兵器的发展和军事战斗技能的产生。近代时期,中国的社会形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思想方式深刻影响并改变着中国。武术作为中国民族传统文化典型代表,也正是在这样背景下,进入了“以西变中”、“以体变武”、“以奥变武”的发展领域。进入现代,武术在体操等高、难、美、新的运动规格的影响下,体育属性不断增强,武术的攻防技击逐渐演变,成为竞技规则所要求的以攻防技击为主要技术内容,以套路演练和搏斗为运动形式,注重内外兼修的民族传统体育项目。武术文化在社会环境的更替下,其自身的变革导致了技击性的断裂。武术文化在社会形态更替的环境下随着历史的发展、时代的变迁,自身文化内涵发生了质的改变,武术攻防技击性也随之淡出,强身健体、文化交流的作用更加凸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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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祭祀对象的哲学意义:儒家哲学与民族文化相结合,形成民族文化的合金性

具有开放精神的布依人在文化大融合中充分的吸收并诠释了儒家祖先崇拜的内涵。传统社会祭祀天、祖的一系列神秘化的制度礼仪,与世俗化、宗教化的政治行政制度力量一同成就了儒学。天道性理被落实到人类社会,儒家的信仰成为具有理性化和超越性的终极关怀,而这种终极信仰极易被民众所认同,也就是说它很容易融入到当地的文化当中去,尤其是对于一种排它性不强的民族来说,极易在儒家哲学的熏陶下形成一种合金性的文化,布依族的文化在很大程度上就体现了这种合金性。

1.传承儒家道统,建立儒家式的伦理秩序祭祀对一个民族来说,可以团聚宗族家庭成员,使他们在祭祀的仪式之下获得重温感情与重整秩序的时机,因此祭祀对象的选择显得尤其重要。但凡有利于人们的生存与发展的人或物,或有利于文明的保持和发展的人或物,都可以被列入祭祀的对象。对祭祀对象的认定,主要体现的是人文精神的意义,而不是单纯体现着神灵的作用或盲目的崇拜。像在黔西南州布依族的祭祀对象除了“亲”与“祖”位的同时还有“天地”、“君师”位,它在某种意义上对家族、群体起着一定的凝聚作用,对文化起着一个传承功能,抑或说对这一地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起着一个调整作用,或者说是对文化的一种整合。同时也为一种新的、被广为接受的秩序的建立与形成作一个铺垫。秩序必须同时具备合法性与合理性,它是人类一切活动的必要前提,也是社会发展过程中所应当追求的基本价值。无论是处于哪种社会形态,社会秩序都是人类社会通过规范手段自觉凋节而使人际关系处于一种有序的状态。任何一个社会或是民族,都有着自己的既定的秩序,如宗教教义、习惯、礼仪、法律、道德等等,它们都体现着不同的价值追求。它们在不同的时代有着不一样的存在方式,或者以一元的方式存在,或者以多元并存的方式存在。当然任何的价值系统都不会依靠自身而自动地实现,“价值通过合法与社会系统结构联系的主要参照基点是制度化”,要依靠制度化、社会化和社会控制一连串的全部机制而实现。儒家秩序建构最为关心的问题是社会生活的规则与制度建立在何种价值基础之上、以何种价值凝聚社会形成整体的问题。天道作为秩序建构的仁道价值的终极性依据解决了制度的合法性问题,同时也使得儒家所倡导的秩序具备了某种崇高性和神圣性。在儒家看来,个体生命与国家政治虽然有区别,但也有着相应的关联,如果在一个不利于个体生命成德成圣的政治环境中,儒家心性之学所追求的生命价值与道德理想是很难实现的,至少要受到许多压抑与委屈。儒家所说的天道、天理、天命、性体、心体、良知、至善都是生命信仰的终极目标与超越价值。所谓奉天道、存天理、知天命、见性体、明本心、致良知、止至善都是实现生命的终极目标与超越价值。而祭祀则很好的传达了儒家的终极目标与超越价值。祭祀对象的选择以及富有人文精神的祭祀礼仪的实行,一直被延续下来,逐渐演变成为后人祭祀的一种精神基础。无论是祭祀本身所蕴涵的人文精神,还是参礼者、观礼者对这种人文精神的体验、感受等无形的礼仪,比起固定有形的礼仪行为活动更加重要,这就是所谓的心祭重于形祭。这也是伦理秩序之所经建立的一个根本。李国钧先生曾认为祭祀活动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树立楷模,感发志向与信念,使学者入其堂俨然若见其人”[8]164。民间祭祀以榜样的直观性,对子孙后代进行日常的濡染,让他们不自觉的就会在实践中弘扬光大本民族的哲学,践行本地区的伦常道德,这在无形之中就开成了一种使命感。与此同时,祭祀也激发着子孙们的社会责任感。十分显然,在当地民众祭祀先贤先祖的行为中,也让有识之士依次为之反省:如何才能为负先贤创设、发展的先祖所寄的期望?如何才能做到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也许这就是儒家慎终追远,民德归厚思想的一种最为直接的体现。这种使命感与责任感融入当地,就直接形成了淳朴的民风、民德,自然而然地建立起儒家的伦理秩序。黔西南州虽属偏僻的山区,但这里的民风淳朴,人们性情温和,这与祭祀对象的选择,与儒家的道德哲学的浸染是不无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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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在其哲学研究中,深受黑格尔哲学思想的影响,其关于自我意识的学说就来源自于黑格尔。马克思在黑格尔哲学思想的基础上,对自我意识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使哲学把自我意识存在的矛盾推向了生命文化的高度。在此过程中,马克思创造性地提出了具有实践意义的文化哲学,他希望通过文化哲学,摆脱人在精神世界中的欲望,以及实现这些欲望所需的现实性与必然性,这是文化哲学体系的核心内容。

马克思通过对人的价值生命、感性世界及人的创造活动与实践关系的肯定,对其哲学思想体系进行了深入而充分的探讨,这种探讨着重体现在三个方面:首先,马克思针对哲学史关于偶然性认识论的规定进行了明确。他通过研究分析,确定了偶然性在本体论方面的意义。该意义的确定,标志着两种哲学思想上的矛盾得到了解决。即伊壁鸠鲁将偶然性确定为本体论范畴,而德莫克里特则将偶然性确定为认识论的范畴。它的意义在于,在哲学研究的模式上强调了偶然性的本质、本体属性,必然性则是偶然性的外部条件,而且需要不断地被否认。其次,马克思在哲学研究中,对伊壁鸠鲁哲学中的伦理学原则进行了吸收与改造,把人确定为一种价值生命在现实中的存在。马克思赞同伊壁鸠鲁的一种观点,即将伦理学的原则贯穿于哲学中,将哲学作为人享有自由和追求幸福的境界。马克思认为,伦理学是哲学体系中的最高境界,只有达到这种境界,才能获得人的价值生命,也就等于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同时,马克思并不认可伊壁鸠鲁的悲观主义思想,致力于消除其哲学思想中的消极因素,对感性生活赋予能动性的创造,将感性生活当作人的价值生命创造性的体现。最后,马克思借鉴了伊壁鸠鲁关于原子偏斜观点,对感性世界中存在的矛盾进行了探讨,从而对实践在生命活动中的重要地位进行了确定。哲学认为,黑格尔的现象学说的矛盾在于,其未将应有的原则,即将精神生成方面的辩证法贯穿于哲学体系之中,这就使体系和原则产生了矛盾。该矛盾表明了黑格尔对其提出的原则并没有真正理解。黑格尔哲学关于宗教的批判,仅从表面上消除了哲学原则与体系之间的矛盾,并未从根源上解决这种矛盾。马克思认为,哲学得以实现的最佳途径就是实践,实践是哲学内在的规定性与世界的历史性。人的感性世界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世界,实践的力量决定着感性的世界要沿着人性自我完善与自我创造的轨迹发展,人性的自我完善与自我创造的过程,就是文化形成的过程,也是人的价值生命实现的过程。通过这一研究,马克思揭示了实践在文化方面的内涵,也确立了其哲学性质。按照马克思的观点,实践在本质上是一种表现,而不是反映。反映是对客观世界的认识,表现则是对生命价值的体认。人们为了实现生命价值,通过创造的感性世界和作品作为表现本质的一种现象。人的创造性的实践是本体,人们所创造出来的感性世界以及外部世界是一种现象。

根据以上分析,表明马克思在研究感性世界和对价值生命的确认上,在对创造活动与实践的关系进行肯定上,都融入了文化哲学精神,在其研究的思维方式方面超越了黑格尔学说及近性主义学说。因此可以确定,马克思通过对偶然性范畴的厘清和改造,创造出了实践哲学的范式。该范式因为运用了文化哲学思维,因此也可以被称为实践文化哲学范式。[1]

二、文化哲学的原则

马克思对实践进行了历史与理论考察,在考察生命活动中确立了历史主义的原则,即文化哲学历史主义的原?t。他提出,有意识的自由的活动,即为人的类特性。这个诊断对生命创造中的能动性进行了阐释。

所谓类特性,指一个物种整体的特性以及种群的类特性。马克思指出,一个种群整体的特性,决定于生命活动中的性质,其含义有两个方面:一是把生命活动化作自身意志与自身意识的对象,是人自我意识的建立活动。在此活动中,人的精神实现了双重化,即生命自身与生命意识。双重化的活动是抽象能力实现和意识分离的过程,而抽象和分离能力又是进行文化创造的前提与基础,也是人的文化创造能力的一种。人之所以具有文化并创造文化,是因其生理上本来就具有文化创造的本能。可以看出,马克思对人的生命活动和动物生命活动的区分,本质上肯定了人创造文化的能力,并把这种能力看成是一种天赋。二是通过实践改造无机界、创造对象世界,证明了人是具有意识的、类存在的物种。

在对实践进行历史研究中,马克思指出,对实现手段进行异化的本身即为实践。[2]该论断以异化劳动的观点,对人类文化创造的历史性进行了说明。在马克思将人类的抽象能力与分离能力当作人类的特性时,其中就已经包含了异化劳动观点。抽象与分离即为异化劳动,二者意义相同,其不同仅体现于运用的范畴上。抽象和分离从静态的视角对人的生命活动特性进行了说明,异化劳动从动态视角对人类生命活动特性进行了说明。此外,异化劳动还蕴含现实生产活动的内容,这也是历史性活动的一种。马克思认为,这种活动有四个方面的含义:一是人与自然世界、外部世界相异化,指的是物的异化;二是人和自身生命的活动相异化,指的是人自身的异化,也称自我异化;三是人和自身类本质相异化;四是人与人的异化。这几种关系表现了人类生命活动外在的实现与内在的发展。前两种是人类生活外在的表现,后两种是人类生活内在的发展。马克思在对国民经济事实考察的基础上,认为前面两种异化导致后面两种异化,然而,根据人类特性,从人内在欲望与自我实现要求来看,二者的关系则相反。也可以说,后二者是前二者内在必然性和目的,前二者是后二者的外在表现与实现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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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说过:“任何时代、任何民族,哲学都始终居于核心地位,是文明的活的灵魂。任何真正的哲学都是自己时代精神的精华,哲学是各种文化形态生长的土壤,是其根基所在。”文化的精神,教育的精神最根本地体现在其哲学理论之中。从文化视角研究思政教育,具有一定的哲学理论基础。

(一)思政教育具有文化特性人是文化的动物。马克思指出:“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表明了人既是实践的人又是文化的人。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是因为人在本质上具有了深刻的文化内涵。人创造了文化,文化也塑造了人。思想政治教育的主客体都是人,人只有通过教育,才能获得知识,形成意识,从而从一个生物人变为一个文化人。“教育是一种文化”。教育过程实质上就是文化教化人的过程,也就是创造人自身的过程。从文化的视角审视和剖析思想政治教育,使我们深刻认识到,思想政治教育与文化有着紧密的必然联系,剖析这种联系,使思想政治教育本身具有的文化底蕴得到彰显,消除了思想政治教育与文化背离的狭隘,使思想政治教育不再抽象,具有更多的文化感染力,充满着新的活力。

(二)文化具有思政教育功能人的一切文化生活,在一定意义下都可为道德生活的内容。文化是思想的载体,以精神、观念等因素塑造人的思想道德素质,实质上是文化执行着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体现了文化与思想政治教育之间的耦合性。从文化哲学的高度来探究具有文化特质的思想政治教育,意味着对思想政治教育的文化阐释。这让我们认识到,“文化的重要特征之一就是其思想性”,文化在多层次上承载着思想政治教育的作用,而思想政治教育则在价值上主导着文化的发展方向,从而可以更加有效地把文化纳入思想政治教育领域,赋予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文化关怀。

二、高校思政教育文化哲学思考的现实意义

正视当今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现状,面对新时期、新环境、新要求,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着众多挑战。诸多高校思政教育面临着“文化危机”,譬如大学理念的缺失,大学精神的落寞,大学责任的弱化等。高校文化日益衰落,其重要原因便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文化内涵少,文化哲学底蕴低。因此,从文化哲学层面解读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深入研究文化的思政教育功能,丰富思政教育的文化哲学底蕴,就成为深化思想政治教育的必经之路。

(一)文化哲学引导大学生世界观、人生观与价值观的形成大学生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形成,一方面受社会历史条件的影响,不同历史阶段,不同的地域民族,总是以文字语言、创作艺术、伦理道德、法律制度、社会习俗等文化形式规范着人们的行为,影响着人们的价值判断与价值取向。譬如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哲学意蕴就有很大不同。总体而言,西方文化哲学强调人的独立精神和进取精神。而在中国传统文化哲学体系中,则提倡“天人合一”,人与万物的和谐共处,忽略人的独立性和竞争性,重视培养人的群体意识与奉献意识等;另一方面,高校大学生三观的形成还与人所受教育程度、文化知识水平、所接受的文化教育有密切关系。一般而言,人们的价值观念在大学期间会基本定型,中学期间形成的三观,通过大学的思想政治与文化教育,会作出适当的调整,最终形成比较系统的价值观念体系。

(二)文化哲学影响大学生的行为方式与实践能力人是文化的动物,人类一切活动都离不开文化。文化哲学作为一种理论,对人类的实践活动具有指导作用。由于各自成长历程中的文化教育环境不同,高校大学生的生活习惯与思维方式存在差异。不同的文化熏陶,导致学生行为模式的不同,也必然意味着学生间实践能力的高低不同。正如文化哲学理论总是通过人的实践活动表现出来,高校大学生的言谈举止、实践能力也深深地受到高校思政文化哲学教育的影响。提高学生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能力这才是大学思想政治教育的责任之在。

三、推进文化哲学视野下高校思政教育的途径

从根本上讲,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是一项教育、启迪、培养、塑造大学生的系统性工作。思想政治教育本质上就是以文化为媒介与载体,通过文化的教育功能来指导学生形成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提高认知能力与实践能力。现如今,面对着高校思政教育文化内涵衰落的危机与挑战,我们必须要加强高校思政教育的文化建设,从文化哲学层面推进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