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速发表网!

关于我们 登录/注册 购物车(0)

期刊 科普 SCI期刊 投稿技巧 学术 出书

首页 > 优秀范文 > 关于中国梦的诗歌

关于中国梦的诗歌样例十一篇

时间:2022-10-04 03:34:35

序论:速发表网结合其深厚的文秘经验,特别为您筛选了11篇关于中国梦的诗歌范文。如果您需要更多原创资料,欢迎随时与我们的客服老师联系,希望您能从中汲取灵感和知识!

关于中国梦的诗歌

篇1

一、引言

人类文明始源于文字,借助文字记载的语言使人们能把表现生活感受和艺术想象的诗歌赋予形式并流传下来。如果说语词赋予事物以存在,那么诗歌则是表明人类存在及其状况的最真最纯的文学语言。关于诗歌,林庚先生说了这么一句话:“中国是诗的国度,诗的奥秘历来为人所乐道,而诗的艺术真谛又往往在可谈与不可谈之间,这正是诗评诗话,千言万语,而未足穷其情,诗学美学,层出不穷,终难尽其意。”中国的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Book of Songs或Book of Odes)记录了周代初年到春秋中叶历时五百多年流传于中原等地的诗歌305首,俗称“诗三百篇”。《关雎》是周南的首篇,也是整个《诗经》的开篇之作,在《诗经》系统中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关雎》的显要位置,历来受人关注。

二、《关雎》的释义

这首诗通过一个男子在河边遇到一个采摘荇菜的姑娘,并为姑娘的勤劳、美貌和娴静而动心,随之引起了强烈的爱慕之情,充分表现了古代劳动人民内心的朴实愿望,突出表达了青年男女健康、真挚的思想感情,以及他们对正当、自由的爱情生活的大胆追求。原诗如下: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优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就全文的结构而言,全诗共有五节,可以分为三章。第一章(第1节),描写小伙子见到一位漂亮的姑娘,从而引起的爱慕之情和求婚的愿望。第二章(第2、3节),描写小伙子求婚,苦于无法,求之不得,因而朝思暮想、寝食不安的苦恋情形。第三章(第4、5节),描写小伙子结婚成梦、梦想成婚的欢乐场景。

此篇本来描写自然景物和禽鸟的鸣叫与求偶活动的,后来转义为代指人间男女的恋爱活动,从恋爱以至于婚姻的过程也包含其中。《毛诗序》认为,这首诗是赞美“后妃之德”的,以为女子只有忠贞贤淑、含蓄克制,才能够配得上王侯。因此,把这首诗放在《诗经》之首,以明教化。我们认为,对《关雎》应当从诗义和音乐两方面去理解。就诗义而言,它是“民俗歌谣”,所写的男女爱情是作为民俗反映出来的。相传古人在仲春之月有会合男女的习俗。《周礼・地官・媒氏》云:“媒氏(即媒官)掌万民之判(配合)。……中春(二月)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不禁止私奔);若无故而不用令者,罚之,司男女之无夫家者而会之。”《关雎》所咏未必就是这段史事的纪实,但这段史实却有助于我们了解古代男女相会、互相爱慕并希望成婚的心理状态和风俗习尚。文学作品描写的对象是社会生活,对社会风俗习尚的描写能更真实地再现社会生活,使社会生活融汇于社会风习的画面中,从而就更有真实感。《关雎》就是把古代男女恋情作为社会风俗习尚描写出来的。就乐调而言,全诗重章叠句都是为了合乐而形成的。郑樵《通志・乐略・正声绪论》云:“凡律其辞,则谓之诗,声其诗,则谓之歌,作诗未有不歌者也。”郑樵特别强调声律的重要性。凡古代活的有生气的诗歌,往往都可以歌唱,并且重视声调的和谐。《关雎》重章叠句的运用,说明它是可歌的,是活在人们口中的诗歌。

三、翻译过程中美学元素的缺失与补偿

作为中国文学中璀璨夺目的耀眼明珠,诗歌自然会为中外学者所喜爱,她不仅属于中国,也属于全世界。因此,作为东西文化交流的工具,翻译是非常重要的。关于《关雎》的翻译有很多种文本,下面我们选取辜正坤先生的译本进行解读。译文如下:

Ospreys

Hark!The ospreys merrily call,On the islet off the river shore.

The girl is lovely and slenderly tall,Whom the gentleman would adore.

The water plants are long and short,Here and there they can be sought;

The lovely girl is slenderly tall,Day and night he would her recall.

The first courtship comes to bay,He longs for her wildly night and day.

The lingering longing grips him tight,He tosses,unable to sleep at night.

The water plants are long and short,Here and there they can be caught;

The lovely girl with frail appeal,He’ll befriend with zither and zeal.

The water plants are long and short,Here and there they can be stored.

The lovely girl is slenderly tall,With bells and drums he wins her after all.

就汉语而言,一般注家认为“关关”是鸟叫声,其实“雎鸠”本身作为鸟的命名,也未始不是基于鸟叫的声音模仿,即拟声词。这样“关雎”作为诗的名称才有了统一的意思和修辞的根据。诗歌的一个基本规律就是尽量利用语言的声音要素表达蕴含的意思。就篇名的翻译而言,译文一用了英文复数鸟名的单词“Ospreys”作为名称,这是以鸟起兴,表达含蓄的爱情。这是一种静态的描写。就第一节而言,诗的开头用了一个召唤词“hark”(听)然后转向描述鸟欢快鸣叫的状态“marrily call”和在河之洲的位置,而用了英诗中常见的跨行安排,诗意甚浓。关于“窈窕淑女”的翻译,《方言》云:“秦晋之间,美心为窈,美状为窕。”辜正坤先生用了“lovely and slenderly”,显示了内外之美,而且强调了身材苗条。君子为gentleman,具有贵族气质和尊贵的称呼的双管意向,加之用“whom”引出的定语从句表达了君子与淑女的关系,可谓珠联璧合,十分贴切。客观上讲,这一句翻译没有许渊冲先生翻译时直接记录鸟叫“cooing and wooing”的声响效果,和鸟名为“turtledoves”的直奔主题。

与第一节相比,第二节诗翻译得比较平直,特别是“荇菜”具体转译为“water plants”的抽象,在一定程度上减损了原诗的具体而细微的奥妙。把“左右流之”翻译成“here and there”,也有一些损失。比较明显的是后面两句:“The lovely girl is slenderly tall,Day and night he would her recall.”虽然只是文字的变化,但这正是诗经复沓的修辞特点,而recall对前文call的回应,也使译文熠熠生辉。

第三节的变化有趣,且翻译自然。“The first courtship comes to bay,He longs for her wildly night and day.”这两句的翻译有点像纯粹的说明,其实和原文扣得非常紧,不仅“comes to bay”具有双关的意味,“wildly”的加词也很合理。二者在逻辑上也有继承关系。第三行“The lingering longing grips him tight”照应了第二行的词汇变化,而第四节虽然强调了夜不能寐,但符合常情,而“unable to sleep at night”对于“He tosses”则是一个说明。至于为何要把“辗转反侧”简化,其原因不证自明,过分的渲染反而不够朴实,减低了可信度。

第四节译者继续坚持自己的主张,运用《诗经》常用的复沓修辞,只在个别地方改变了一个词:关于“荇菜”从“sought”到“caught”,关于“淑女”,只出现了一个“lovely”,而且“with frail appeal”(希望渺茫)。最后一行“He’ll be friend with zither and zeal.”翻译得很巧妙。“zither”和“zeal”的连用,既音韵和谐,又语义双关,具有英语诗歌的味道。效果上比两样乐器都出现要强得多。

最后一节的翻译,在第二行最后一个词(stored)的变化之后,其他的都是重复。最后一句的翻译虽然很长,但是它通过破格到达了强调的作用。而这一强调(after all)恰好在最后有力的收尾上,还有动词“win”的使用,给人以深刻的印象。

四、结语

综上所述,诗歌翻译是文学作品翻译中难度最大的。在诗歌翻译中,既要保留原诗的形式,又要使其内容、意义不增不减,使原诗在另一种语言中得到等值的再现。诗人写诗都追求共同的美,尽管其用意、技巧各有千秋,但是他们都是为了通过自己的诗句引起同样具有美感的读者的共鸣。因此,我们在从事诗歌翻译时,既要注意传译语义内容,又不能忽略形式的移植。评价诗歌翻译的标准不但要注重译文是否符合原文的内容,而且要考虑译文是否具有美感,能否为读者所接受。

参考文献:

[1]袁行霈.中国诗歌艺术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篇2

新《考纲》对初中语文鉴赏的要求:初步鉴赏文学作品的内容、语言、表达技巧。诗歌鉴赏是比较热门的考题,而现代诗歌的鉴赏更受人们的关注。那么,如何来解答诗歌鉴赏题呢?从中招命题实际来看,现代诗歌的测试多以选择题的方式出现。在具体应试过程中,可以运用以下一些解题技法。

一、学习表达技巧,抓住鉴赏关键

诗贵含蓄。当诗人描绘事物时,他的目的往往言在此意在彼,在于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写景则是借景抒情,咏物则是借物言志。而这些形象也好,情感也好,无不依赖于诗歌语言的表述,如果我们在应试时能借助这一作诗技巧,抓住这些关键性的诗句,那么我们就能拨开迷雾,透过现象,把握全诗的主旨,从而顺利解答关于主旨一类的考题。例如鉴赏余光中的《乡愁四韵》,抓住写作方法和意象是本诗鉴赏的关键,首节“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以呼告手法开篇,反复咏唱,“长江水”的意象发人深思,耐人寻味。它是自然滋润万物的汩汩清泉,它是母亲哺育儿女的甜汁,它是祖国抚慰游子的绵长柔情。诗人漂泊天涯的深情呼唤有如穿越沙漠、久旱干渴的旅人对于绿州和清泉的渴盼,焦灼而痛楚,执着而痴迷!第二节的“海棠红”和第四节的“腊梅香”两个意象极富古典韵味,很容易引发人们对于中国古典诗词的相似联想,也含蓄而形象地表达了诗人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留恋和热爱。树高千丈,叶落归根;人在旅途,魂归故里。哪怕天涯海角,啊怕苍海桑田,文化的血脉永远亘古如斯,一脉相连。第三节的“雪花白”则摹色绘心,以雪花的晶莹剔透、洁白无暇隐喻游子对祖国母亲的赤子之心和挚爱之情。

二、推敲词语搭配,注意表达语境

与古典诗歌一样,现代诗歌也十分讲究语言的锤炼。有一类考题是考查运用词语的能力的。做这类题,一要看词语的搭配,二要看表现方法的需要,三要看是否合乎句意,符合诗境。《乡愁四韵》中,作者不说“一张红海棠”、“一片白雪花”、“一朵香腊梅”,而偏说“一张海棠红”、“一片雪花白”、“一朵腊梅香”,显然,按照生活逻辑和表达习惯,“红”不能用量词“张”来修饰,“白”不能用量词“片”来限定,“香”不能用量词“朵”来衡量。但是,诗人的匠心在于:用“一张红海棠”来强调“红”,以突出“红”的鲜艳灿烂,而这“红”又与后文的“血”自然相连;用“一朵雪花白”来强调“白”,白得晶莹剔透,纤尘不染,而这“白”字又与后面的“信”紧密相连;用“一朵腊梅香”来强调“香”,以突出腊梅的清香四溢,沁人心脾,而这“香”字又与下文的“母亲”相连接。相反,如果说“给我一张红海棠”,“给我一片白雪花”,“给我一朵香腊梅”,后面随文就势的自然联想就无法展开。因此,从这反常离奇的搭配中我们是可以体会到诗人的诗心智慧的。

三、细读题干,综合思考

关于思想内容与写作手法的考题,往往采用以偏概全的方法来设置迷惑项,干扰考生。解答时,应把原诗、注释及题干中提供的条件综合起来考虑,才能解答。例如对的《囚歌》作鉴赏时,有题目是这样设计的:比喻使说理浅显易懂,使语言更加形象、凝练。请找出下面比喻句的喻体,并说说它们各比喻什么?⑴我希望有一天,地下的烈火,将我连这活棺材一齐烧掉。⑵对着死亡我放声大笑,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这时就要明白,比喻句有本体、喻体和比喻词组成,本题喻体有:地下的烈火、活棺材、魔鬼、宫殿。

四、找出矛盾之处,把握意象真伪。

现代诗歌考查,往往侧重于诗歌的主题、意象、意境等方面。命题者在设置选项时,往往会采用肯定或否定的矛盾方法来干扰考生。因此,应试时宜先找出矛盾之项,再紧扣题目和主旨,把握诗歌的形象特点辨出真伪。例如对《再别康桥》中意象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虹与梦,奇异的意象,写出了潭水的静美,表达了诗人对拜伦的仰慕与追怀。这里融情入景,营造出难以言传的优美意境。

B.第③节紧承上节诗意,对“梦”加以引申,向诗意纵深处开掘。这里的“梦”,是对过去留学生活的真实写照,暗含了对逝去的康桥生活的无限留恋之情。

C.第④节诗,诗人的思路急转,把读者从梦境拉回到现实,别情缕缕,离绪重重,现在哪有心思歌唱呢?诗情达到。但这个却以情绪的低落和基调的抑郁作为标志。惟其如此,才表达了诗人对母校的离情。

D.从以上几节诗可以看出,诗人表达的是一种无限的伤感,虽然诗歌谈不上什么现实内容或时代精神,但各个时期的读者对它都有强烈的共鸣,认为它给人带来了巨大的审美享受。

通过分析,我们找出了矛盾之项,得知D答案“无限的伤感”和原诗旨趣是不协和的,应为“表达的是一种微波轻烟似的淡淡的离情别绪”。

教无定法,学无定法。诗歌鉴赏解题固然有一定的方法和技巧可循,但归根到底还要依靠多诵读,多赏鉴、多练习方可提升对诗歌语言的感觉。离开了阅读,一味的追求方法和技巧那便是舍本求末了。

篇3

建国以前对何其芳诗歌的评论主要集中在对其《汉园集·燕泥集》的分析,以及延安时期对何其芳《诗三首》的争议、批评等。建国以后,对何其芳早期诗歌创作的评论研究增多,同时在何其芳的诗学观念以及诗歌创作现象、心态情结、文化渊源、与同时代诗人的比较等方面都有深入的探讨与研究。本文拟从以下四个方面对建国后何其芳诗学方面的评论和研究做一些梳理和回顾。

一.1950年代何其芳诗歌创作与诗学观争鸣

1950年代到“”前,有关何其芳的评论篇目较少,主要集中于:对何其芳《回答》一诗的争论;对何其芳现代格律诗观点及民歌观点的争论探讨。

1.有关《回答》一诗的讨论。

1954年何其芳《诗三首》在《人民文学》第10期上发表,杂志收到不少读者来信,围绕《回答》一诗引发了不小的争议。1955年,盛荃生《要以不朽的诗讴歌我们的时代——读何其芳诗》、叶高《这不是我们期待的回答》、曹阳《不健康的感情——何其芳同志的诗读后感》、清一《为“回答”辩护》等数篇文章,从不同的角度评论了何其芳建国后的诗作《回答》。

盛荃生《要以不朽的诗讴歌我们的时代——读何其芳诗》、叶高《这不是我们期待的回答》以读者来信的方式在《人民文学》刊载。盛荃生批评《回答》晦涩,令人难以理解,在一个赞歌时代不够明朗、健康,与时代不协调,希望诗人从“我的河流里”航行出来,到亿万人的大川里,讴歌时代。与盛荃生的观点相似,叶高认为何其芳的《回答》让读者失望,批评《回答》里流露着忧郁的、消极的情绪,缺乏战斗的力量,赞扬《讨论宪法草案后》等另两首詩更健康。[1]

曹阳对何其芳《回答》的批评更严厉,认为该诗让人失望,阴郁,让读者迷惘,批评何其芳“诗人自己远离了人民的沸腾的歌声”,“诗人应该感激人民的关怀,努力用歌颂祖国、人民和人民美丽理想的诗篇来回答这种关怀。我们希望的也正是这种回答,而不是别的什么抒发个人不健康感情的回答!”[2]

1956年,清一发表《为“回答”辩护》,提倡要科学地对待诗人的作品,批评盛荃生、叶高等孤立、片面地看待诗歌中的一些细节,同时,也提出应接受不同艺术家的不同风格,缠绵的感情未必都不健康。清一肯定何其芳的感情是真挚、诚恳的,读者不应忽略诗歌整篇的情绪,以及诗人对祖国对人民的情感。[3]

何其芳诗歌《回答》中传达了何其芳较多的个体的感受,但1950年代的时代背景,要求作家更多地创作歌颂英雄的时代、歌颂英雄的人民的诗歌,要求个体融于集体,“小我”汇入“大我”,读者对《回答》中所传达的微妙复杂的情感难以理解。经历了这种严厉的批评之后,何其芳后来诗歌创作渐少,残留的个性化色彩也在后来的诗歌中消失殆尽。

2.对何其芳现代格律诗观念与民歌观点的探讨。

何其芳建国后诗歌创作渐少,在新诗的诗学理论方面却颇有建树。总括而言,他的诗学理论建设主要体现在这样几个方面:一是对诗歌特点的界定,对写诗读诗的论述,对新诗状况的总结;二是现代格律诗观念的建构;三是对民歌、新民歌的相关论述。

何其芳1950年写《话说新诗》、1954年发表《关于现代格律诗》,提出建立现代格律诗的必要,主张新诗顿数和押韵的规律化,而不是照搬五七言的句法,并认为“这种突破了五言和七言的限制的民歌体”可以作为诗歌的体裁之一而存在,同时认为“用民歌体和其他类似的民间形式来表现今天的复杂的生活仍然是限制很大的。”[4]

1958年3月22日成都会议上,正式号召大家收集和创作新民歌,1958年4月14日《人民日报》发表了《大规模地收集全国民歌》的社论。在提倡新民歌的时代大背景下,何其芳有关民歌的论述遭到片面的批评。公木在《人民文学》1958年5期,发表《诗歌底下乡上山问题》,指责何其芳“反对或怀疑”过“歌谣体的新诗”,引发了针对何其芳诗学观念的批评。随后,有张先箴《谈新诗和民歌》(《处女地》1958年10月)、宋壘《与何其芳、卞之琳同志商榷》(《诗刊》1958年10期)、仇学宝的《不同意何其芳、卞之琳两同志的意见》(《萌芽》1958年24期),萧殷《民歌应当是新诗发展的基础》(《诗刊》1958年11期),沙鸥的《新诗的道路问题》(《人民日报》1958年12月31日)等十多篇文章批判何其芳对待民歌及民歌体新诗的观念。如宋壘《与何其芳、卞之琳同志商榷》开篇即指责何其芳“‘处女地’上何其芳、卞之琳两同志探讨诗歌发展道路的文章,都流露着轻视新民歌的观点,而把我国诗歌前途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新格律’或‘现代格律诗’上。”[5]

《萌芽》当年组织“诗歌发展方向笔谈”栏目,组织工农兵作者发表意见,电话工人仇学宝,批判何、卞“为了反对学习民歌的形式,他们企图从《诗刊》今年四月号‘工人诗歌一百首’中找寻根据,以便证明工人诗作者并不喜爱民歌体裁。”[6]

李根宝的《不是形式限制问题》,则直接将形式问题上升到思想层面:“其实,这不是个什么形式限制问题,而是个思想问题,是要不要走群众路线的问题,是要不要真正民族风格的问题,是为什么人唱什么歌的问题,是个‘什么时代唱什么歌’的问题。”[7]

张光年《关于诗歌问题的讨论 在新事物面前——就新民歌和新诗问题和何其芳同志、卞之琳同志商榷》一文中,认为何其芳、卞之琳在主观上没有轻视新民歌,“可是,他们头脑里预先有一个比新诗和新民歌都要好得多的‘现代格律诗’或‘新格律’,相形之下,新民歌的艺术上的光彩不免因此而减色。”[8]

何其芳随后写作了长文《关于诗歌形式问题的争论》反驳这些批判,比较详细地阐释了自己对待新诗和民歌的观点。[9]

二.1980年代以来何其芳诗歌创作研究

“”期间,文艺萧条,对何其芳诗歌以及诗学观念的评论、研究几近于无,直到新时期开始,对何其芳的诗歌的研究才进入到全面、深入的阶段。

有对何其芳诗歌具体文本的分析,如孙玉石《梦中升起的小花——何其芳浅析》,周棉《三幅情趣盎然的画图——何其芳诗作(二)赏析》,费勇《爱情永远美丽——何其芳诗赏析》,常文昌《飘在空中的瑰丽的云——简论何其芳意象》,以及对《独语》、《我为少男少女们歌唱》、《北中国在燃烧》等作品的解读,有对《雨前》语言特色的解读,同时有学者关注到《预言》的疑问手法,以及早期诗歌中的佳人意象。

有对何其芳某个时期诗歌进行论述的文章,如吕进《何其芳的》,卢风《试论何其芳建国后的诗歌创作》、孙玉石《论何其芳三十年代的诗》、范肖丹《何其芳早期诗情智统一的特征》、邓礼泉《如烟如梦 娇妍圆融——何其芳早期诗歌艺术鉴赏札记》、卫奉一《略论何其芳诗歌风貌的变迁》。

卢风认为建国后的诗歌创作,是何其芳诗歌的第三个里程碑,《我们最伟大的节日》序幕和起点,何其芳以创作实践实现现实主义主张,并有两点意义:“一是抒情诗领域里颂歌传统的形成,把诗和时代、诗和现实生活、诗和人民的关系更紧密地联系起来了”,“二是随着生活内容的急剧变化,许多诗人在原来形成的艺术风格上注入了新的内质……”[10]

孙玉石主要着眼于何其芳这一时期对爱情和青春的歌唱主题,并认为他“艺术化的情诗”不再是社会思想的载体,而是将“五四”后的爱情诗升华到一个新境界,人生境界的扩大和艾略特的影响,形成了何其芳诗中批判现实和反思自身的“荒原”意识。[11]

也有对何其芳诗歌总体上进行论述的,如邢铁华《何其芳及其诗浅论》、陈尚哲《何其芳的诗歌创作及其发展》、汪星明《从梦幻的云到灼人的火——何其芳诗歌简论》,陆耀东《论何其芳的诗》等。

陈尚哲将何其芳诗歌创作分为1935年前、1935年后、延安时期《讲话》前、延安时期《讲话》、建国后这样几个阶段,并分析了这几个阶段创作上的不同特点,总结了何其芳诗歌与人民、时代的关系,诗歌真挚的感情,诗歌风格的多样化以及在诗体形式上所做的探索。[12]

此外,学界还从语言、情感、意象、叙事性因素、审美效应等不同的角度入手,分析何其芳诗歌。

如分析何其芳诗歌抒情、情智特色的,有王林《何其芳〈预言〉的抒情艺术》,罗振亚《何其芳的情思空间与艺术舒相》,叶橹《从何其芳的诗看“自我”》,范肖丹《试论何其芳早期诗情智统一的特征》,陈吉荣《论何其芳早期诗歌的认知性体验》;分析其意象特征的,有张岚《孤独者的夜歌——论何其芳早期诗文意象的“孤独美”》。

谢应光《论何其芳诗歌叙事因素的迁移》观点新颖,注意到了何其芳诗歌中的叙事化倾向,指出何其芳从《预言》到《夜歌》这个阶段,前期诗歌以陈述事实、抒情线索显在、对话式的内在结构和叙事望为特征,而后期变迁为叙事的堆积、对话式结构模式的变异和倾述的欲望。[13]

谭德晶的《何其芳考及审美效应分析》则探寻了《预言》的哲理意蕴,即爱情的美在于镜花水月式的张力形式中,以及《预言》的哲理意蕴与作者真实经历的关系,和复合感受所产生的审美效应。[14]

从诗歌语言入手的,分析诗人的历史处境的有谢应光《何其芳诗歌的语言策略与历史处境》,李遇春《作为话语仪式的忏悔——何其芳延安时期的诗歌话语分析》。

李遇春文章认为:“在延安时期的诗歌话语实践中,何其芳主要运用了一种双重性的忏悔话语策略,以此来认同并超越当时正日趋成型的革命文艺话语秩序。其中隐含了主流权力话语重塑或改造诗人主体的运作机制,即通过‘排除程序’和‘提纯程序’来制约主体的话语空间和话语方式。何其芳的话语困境植根于他的心理困境,也折射了当时面临创作转换的革命作家的普遍文化困境”。[15]

李遇春的文章探讨了何其芳晚年写旧体诗的复杂因素,并分析了何其芳自嘲、自叹、自责、自励的复杂心态,以及何其芳旧体诗与中国古典诗歌的关系,尤其是与李商隐诗歌之间的艺术渊源。[16]

卞之琳的《何其芳晚年译詩》,是最早评析何其芳诗歌翻译的文章,作者回忆了何其芳晚年译诗的动因,以及对诗歌韵律的精益求精,指出晚年何其芳试图在诗歌翻译中实践自己的格律诗主张。[17]

三.1980年代以来何其芳诗学理论研究

1980年代以来何其芳诗学理论研究,主要有雷业洪的《关于何其芳现代格律诗主张评价质疑——与许可、刘再复等同志商榷》、《何其芳诗歌定义管窥》,谢应光《何其芳诗歌理论批评述论》,夏冠洲《论何其芳对中国新格律诗的理论建树》,於可训《二次创格:何其芳的格律诗学》,霍俊明《何其芳的新诗理论与批评》,陈本益《何其芳现代格律诗论三个要点评析》。

雷业洪称赞何其芳的诗歌定义“是人类诗歌史上首次跨入比较科学、比较完整的诗歌定义”,何其芳的诗歌定义中包括了反映现实的集中性特点以及诗歌的音乐性特点。[18]

夏冠洲在《论何其芳对中国新格律诗的理论建树》中,回溯了何其芳从延安时期尝试用古诗五七言体创建新诗格律体,到建国后在《关于写诗与读诗》中明确提出建立新格律诗概念的过程,分析了何其芳新格律诗的立论基础:诗歌生命节奏的基础,是以“顿”构成的;否定中国五七言诗作为新诗发展基础,因为古汉语单音节一个字多,不适应时展;不同意在民歌基础上发展新诗,因民歌体新诗表达现代复杂生活受限,同时民歌也以五七言体居多。[19]

於可训的《二次创格:何其芳的格律诗学》提出何其芳是中国新诗“二次创格”的主要代表人物,分析了何其芳创建新格律的动因是基于中国新诗与中国优秀诗歌传统脱节,何其芳创建新格律主张的核心是“节奏的规律化”,但在1950年代那种特殊环境中,何其芳的格律诗学只能是一个虚拟的诗学理想。[20]

四.1980年代以来何其芳诗歌创作现象、心态情结、文化渊源及与同时代诗人比较分析研究

周良沛在《何其芳和他的诗及“何其芳现象”——》一文中,则认为“何其芳现象”是因为何其芳后期关在书斋,处在失去诗歌写作权利的状态,少于从现实生活中获取鲜明、生动的印象,同时习惯逻辑思维而需要形象思维的“形象”时,后期艺术创作产生困境。周良沛肯定何其芳参加革命之后的《夜歌》,与《预言》相比“后者不雕琢却朴素,失去原有的精致,却有不假修饰的自然”,“有免去脂粉气的‘真’,[21]有不赖华词丽句的‘真’,有其为‘真’而自然的节奏、韵味与力度。”[22]同时,指出晚期近似打油的新诗,比较粗陋。

江弱水《论何其芳的异性情结及其文学表现》、张洁宇《梦中道路的迷离:早期何其芳的神话情结》两篇文章立论新颖,发掘了人们很少关注到的一些领域。

江弱水的文章,分析何其芳诗歌《扇》、《风沙日》,结合中国古典诗歌意境以及莎士比亚《暴风雨》,指出诗中诗人的自我身份是女性人物;同时,“何其芳的对于异性的企慕,在《预言》和《画梦录》里表现无遗”,“直到晚年,何其芳对于异性的企慕未尝稍解”,1976年9月何其芳一连写下8首绝句,追忆引领他灵魂的“永恒女性”。作者还提出了何其芳身上是否也具有“雌雄同体”的“双性人格”,而何其芳的异性情结,不仅构成了他的“梦”的重要内容,也使他早期的诗文风格,具有词一样偏女性化的、“精致”的美学品格。[23]

学界还就何其芳与新文学史上的众多诗人做了分析比较。如与其他诗人比较的文章,有李元洛《山灵与秋神——痖弦与何其芳(二)对读》,翟大炳《何其芳与“九叶”诗人陈敬容的创作轨迹——兼说库恩范式理论的借鉴作用》,薛传之《时代·气质·诗风——何其芳、戴望舒、邵洵美比较研究》,王鸣剑《何其芳与方敬早期创作比较》,李岫《现代的两位诗人——方敬与何其芳》,曾纪虎《哀婉沉郁与清新异美——艾青、何其芳诗比较》,骆寒超《戴望舒与何其芳诗歌世界的比较——一场从创作同源到分流提供的思考》。

何其芳诗歌创作与中外古今文化的关系,也是何其芳研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这类文章有探讨何其芳诗歌与中外诗歌关系的文章,如李光麾《试论何其芳对中外诗歌的继承和创新》,章子仲《何其芳早期诗歌在艺术上的渊源》,任南南《论象征主义对何其芳早期创作的影响》,尹少荣《论何其芳早期创作中的象征主义特色》,谭德晶《何其芳后期创作与艾略特影响》;有探讨何其芳创作与中国古典文化的契合的文章,如董乃斌《超越时空的心灵契合——论何其芳与李商隐的创作因缘》,任南南《古典理想的现代重构——何其芳诗歌与古典诗歌传统》。

注释:

[1]盛荃生《要以不朽的诗讴歌我们的时代——读何其芳诗》、叶高《这不是我们期待的回答》,均发表在《人民文学》1955年4期。

[2]曹阳《不健康的感情——何其芳同志的诗读后感》,原载《文艺报》1955年第5期,收入易明善等编《何其芳研究专集》,四川文艺出版社,1986年3月。

[3]清一《为“回答”辩护》,《人民文学》1956年11期。

[4]何其芳《关于现代格律诗》,原载《中国青年》1954年第10期,收入河北人民出版社《何其芳全集》(第四卷),2000年5月1版,第298页。

[5]宋壘《与何其芳、卞之琳同志商榷》,《诗刊》1958年10期。

[6]仇学宝《不同意何其芳、卞之琳两同志的意见》,《萌芽》1958年24期。

[7]李根宝《不是形式限制问题》,《萌芽》1958年24期。

[8]张光年《关于诗歌问题的讨论 在新事物面前——就新民歌和新诗问题和何其芳同志、卞之琳同志商榷》,《人民日报》1959年1月29日。

[9]何其芳《关于诗歌形式问题的争论》,《文学评论》1959年第1期。

[10]卢风《试论何其芳建国后的诗歌创作》,《文艺理论与批评》1996年4期。

[11]孙玉石《论何其芳三十年代的诗》,《文学评论》1997年6期。

[12]陈尚哲《何其芳的诗歌创作及其发展》,《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83年1期。

[13]谢应光《论何其芳诗歌叙事因素的迁移》,《文学评论》2003年2期。

[14]谭德晶《何其芳考及审美效应分析》,《求索》2006年9期。

[15]李遇春《作为话语仪式的忏悔——何其芳延安时期的诗歌话语分析》,《南京师范大学学报》2011年1期。

[16]李遇春《论何其芳的旧体诗创作》,《长江学术》2007年3期.

[17]卞之琳《何其芳晚年译诗》,《读书》1984年3期。

[18]雷业洪《何其芳诗歌定义管窥》,《社会科学研究》1984年4期。

[19]夏冠洲《论何其芳对中国新格律诗的理论建树》,《新疆大学学报》2003年4期。

[20]於可训《二次创格:何其芳的格律诗学》,《汕头大学学报》2004年1期。

[21][22]周良沛《何其芳和他的诗及“何其芳现象”——》, 《文艺理论与批评》1989年6期。

篇4

“性即理”与“心即理”本义辨析

关于构建我国跨境破产管理人制度的思考

劳动关系中罢工自由入宪的可行性分析

“死亡之城”与大都市的未来

汉代政治型都市文化的形成及其对经济型都市的影响

香港和新加坡城市综合体建设的启示——以中环和IONOrchard购物中心为例

明清社会近代转型及转型障碍

留日士官生与民初军革研究

20世纪英国离婚动因的内在考察——基于社会性舆论的转型分析

1970年代的英国工党与工会关系述论

FDI对我国内资工业产业结构升级影响分析

嵌入新型农民合作经济组织的乡村治理研究

吴梦窗苏州仓幕时期淮安词考辨

论乾嘉汉学与文学的同构

母性·妻性·女性——论赛珍珠的长篇小说《母亲》中的母亲形象

我国出口果蔬食品农残控制现状及其发展趋势

中国食品安全监管机制改革的思考:安全信息不对称的视角

从欧盟与我国有关法规的对比看有效防止食品非法添加的途径

《奥义书》关于宇宙、事物自生性的过程论思想

试论舍勒伦理学中的社群共同体

马克思恩格斯自然观的信息哲学思辩

社会转型时期的学术权力探析——基于对高校权力结构的审视

儒家思想的生活特质

面向生活本身——“儒学生活向度”的另类阐释

儒学与现代化之契合如何可能

从信仰层面看儒学与现代社会之关系

和谐社会理念下的城市公共安全体系建设探讨

运动式治理与地方政府治理转向——以N县社区建设为个案

必然、实然与应然:高校法律援助机构服务社会研究

证据的可反驳性——对高科技证据材料的防御

20世纪英国离婚法变迁及其发展趋势探析

英美法不当得利制度适用探析——以反垄断领域超高定价为例

论编写现代地方史志的异同点

杨荫榆与“女师大风潮”

唐休璟晚年历官考论

产品内国际分工条件下我国产业升级路径探讨

基于中国文化产业发展的税收政策取向研究

袁殊编办《文艺新闻》的策略和社会影响简论

苏州城市文化的诗性特征

唐代江南的都市醉歌

科学结构、科学革命与科学家的创新精神

罗伯特·施佩曼的善恶观论析

略论中国祭祀礼仪中的宗教精神

净空的佛教观探微

佛教伦理与吴地人的生存方式

中国农村工业化及其环境污染的原因初探

安全与公平正义的视野下我国农村饮用水安全问题探究

“人肉搜索”对构建和谐社会的挑战与对策

论公众人物隐私权的保护和限制

嫌疑人近亲属受牵连境遇重塑

唐政府贬降官员的几个原则

20世纪二三十年代江南农村农业仓库述论

浅论英国“农业革命”中贵族乡绅的历史定位

利益集团博弈与决策均衡点的形成

人民币汇率升值对机电产品贸易收支影响的实证分析——以江苏与广东为例

篇5

李清照,是我国宋代杰出的婉约派作家,以“易安体”在我国词坛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她一生中写过许多名作,擅长于诗词和散文,尤以其卓尔不群的诗歌成就最为突出。艾米莉・狄金森,是美国诗歌发展史上的重要诗人,“美国诗歌的开拓者”和“现代美国诗歌中其他一切传统的先驱”。她以独特的风格写下了1800多首诗歌,这些诗作被誉为“美国文艺复兴的一部分”。从诗歌创作环境、诗歌主体、诗歌艺术形式等方面入手,对二者做一番平行比较,就会发现尽管这两位世界诗坛女杰生活在不同的时空、文化背景下,但是这她们身上存在不少可以互相参照的有趣现象。在这互为参照的体系中,人们不仅可以更为准确地把握这两位女诗人各自的文化心态和创作特征,同时还将更为深入地理解和认识东西方女性诗人在思想感情表露上的某些差异。[1]

一、诗歌创作环境比较

(一)社会环境动荡不安

社会环境和时代背景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一个诗人的创作,并在诗人的作品中有所反映。虽然处在不同的国家和时代,但李清照和迪金森的所处的时代环境有着惊人的相似,即都处在一个社会剧烈变动、矛盾尖锐的时期,这些在她们的作品中有着不同程度的表现,她们的作品风格都具有转变性,分为不同的时期。

李清照生活在北宋内忧外患时期,朝廷的权力争夺日益激烈,她的父亲受到排挤,使她自小的心灵上蒙上了一层阴影,但是她过的还算幸福。但后来北方北方金人入侵,讲和派卑躬屈膝,不战而败。1127年靖康耻犹未雪,1129年丈夫又去世,她立刻从一个幸福女人变成了亡国之女、丧夫之妇。从1129这一时间点开始,她的诗歌风格开始转变,从天真烂漫少女的欢快变成亡国遗孀的悲痛,诗歌风格由清新欢快转入成熟哀伤。可以说李清照的前半生少年负才,没遇到什么波折,后期的创作无论风格还是内容上都有了比较明显的改变。后期李清照被迫“飘零遂与流人伍”,丧国之耻,沦落天涯之痛,让她开始了思考起国家命运和生死荣辱的问题,更深刻地认识了当时的社会,并含愤写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反映出诗人对国家命运的深深关切与忧虑。郭预衡在《李清照词的社会意义和艺术价值》一文认为李清照“在北宋亡国之前对国训一民生并不关切”而在北宋亡国之后她的作品则“代表了当时特定的历史条件下一个阶层的情绪。”[2]

迪金森生活在美国资本主义发展时期,当时国内各种势力相互倾轧,斗争日益激烈.各种矛盾尖锐,终于导致南北战争爆发。社会的工业化,使得社会对个人的压力剧烈膨胀。在这社会历史背景下,迪金森和李清照一样也开始思考起人生来,但是二者同中有异的地方在于,迪金森年轻时候就开始的隐居生活,导致她生活圈子狭小,她的诗歌不像李清照一样明确反映当时的社会局势,更沉醉专注于自我精神世界的思考。[3]

这一时期,在迪金森的作品《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待死神》中:

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他殷勤停车接我/车厢里只有我们俩/还有“永生”同座/我们缓缓而行,他知道无需急促/我也抛开劳作和闲暇,以回报他的礼貌/我们经过学校,恰逢课间休息/孩子们正喧闹,在操场上/我们经过注目凝视的稻谷的田地/我们经过沉落的太阳/也许该说,是他经过我们而去/露水使我颤抖而且发凉/因为我的衣裳,只是薄纱/我的披肩,只是绢网/我们停在一幢屋前,这屋子/仿佛是隆起的地面/屋顶,勉强可见/屋檐,低于地面/从那时算起,已有几个世纪/却似乎短过那一天的光阴/那一天,我初次猜出/马头,朝向永恒[4]

通过对生死和永恒问题的探讨思索,表达出诗人内心的矛盾,她怀疑宗教的真实性,不相信人死后会进天堂并永远地生活在那里;另一方面,她相信人死只是脱离了现实这个苦难的环境而开始另一段愉快的生活。经历社会动荡巨变时期,二者诗歌都变得基调严肃而深沉。

(二)个人经历的影响

李清照出身官宦之家,李恪非之女,这样优渥的家庭背景,令她从小耳濡目染受到了文化熏陶,笔下的诗歌不同于平庸之辈。后来觅得如意郎君,与赵明诚皆为秦晋之好,吟诗作对,研究金石,在爱情的滋润下,丈夫的支持中,她的诗歌创作自然有一个良好的氛围,因而早期她写出很多优美的爱情诗。即使后期丈夫去世,对亡夫的思念也成为了她创作诗歌的动力之一。

迪金森的祖父是阿默斯特州学院的创始人,父亲是该镇的首席律师,她的家族在当地小有名气,她在阿默斯特附近的一所女子学校读过一年书。青年时代,阿默斯特学校的校长纳德・汉弗莱和她的父亲律师事务所任职的青年律师本明杰・牛顿,对她的生活产生过重要影响。牛顿经常指导她应该读些什么书和怎样读书,启发她认识和谐和完整的自然界蕴含的美。他还经常为她宣讲加尔文派的宗教思想,使她接受了加尔文派的内视思想以及关于天性美和世界冷酷的观念。这些思想成了她生活的信条并后来形象地反映在她的全部诗作里。

除了这些以外,迪金森的诗歌创作个人经历和李清照一样,都离不开家人的宽容与理解。在迪金森在长期的隐居生活中,一直与父亲、兄妹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父亲特别宠爱她,妹妹在生活上照顾她,替她找来了爱默生、梭罗、济慈等人的著作。邻居苏珊给了迪金森许多鼓励,女仆也对艾米莉非常好,佣人马吉帮助她寄信和外界保持稳定的联系。这些都为迪金森诗歌创作提供了一个稳定环境。[5]

在爱情经历中李清照较之迪金森更为幸运一些,她年少时和赵明诚结为伉俪,琴瑟和谐。而迪金森虽然终身未嫁,但从其诗歌中,我们可以看出与她曾与几位男士有过朦胧的浪漫情愫。最权威的狄金森传记作家理查德・斯维尔记录下她一生中比较重要的爱情经历:一是与塞缪尔・鲍尔斯的没有结局的爱情;二是与比她年长18岁的洛德法官的关系。这两段爱恋虽然最后未果,但并不影响她对于爱情的憧憬和对爱情诗歌创作的热情。

虽然在迥异的人文时代背景下,但是真正的诗人是可以超越时空的,她们的诗心永远是相通的,在李清照和迪金森的爱情诗中存在很多的共同之处。如:迪金森笔下的初尝爱情甜蜜的少女形象:“我碎步急走过堂屋――我默默跨出门洞――我张望整个宇宙,一无所有――只见他的面孔。”这种羞怯又青涩的爱情描述竟然和李清照的诗歌如出一辙,“见有人来, 袜铲金钗溜, 和羞走。 倚门回首, 却把青梅嗅。”[6]一样是见到心上人的心跳和忐忑,有异曲同工之妙。

二、诗歌主体比较

(一)诗歌意象比较

在诗歌的创作中,二者都很注重意象的选择,但由于中西方文化的差异,二者选择意象的类型有着明显区别。李清照一位官宦小姐,受中国传统文化熏陶,虽然诗中也不乏慷慨豪迈的作品,如:“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大气之情跃然纸上,但李清照诗歌还是以婉约为主,奉行中国诗歌一贯温柔敦厚的特色。在她的诗歌中,多以花、草、鸟兽、日常用品为意象,或描摹或设喻。一首首清丽的诗词在绿肥红瘦的海棠里,在人比黄花瘦的哀伤里娓娓道来,说不尽的哀思,道不尽的缠绵。这皆是由于在中国封建文化的背景下,闺房女子写诗不免婉转,意象受到局限。

而迪金森的诗歌意象则相较李清照要更具有丰富性和跳跃性,她的意象可以从太阳到梳子,从小伙到苍蝇,千变万化。如在《我听到苍蝇的嗡嗡声――当我死的时候》里,她娴熟地同时运用明喻和暗喻,把死亡时的宁静比作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把眼睛比作是已经拧干的湿衣服。这样的描写生动形象又出人意料,表达感情直接而充沛。在刘焱的《意象,诗海航行的风帆一狄金森诗艺管窥》中,以狄金森的《井中蕴藏了什么样的秘密》为例,探讨了她运用意象创作的特点,即把分散的意象,揉合成环环紧扣的意象链;把静比的意象,激活成奔走的意象流,把单一的意象汇聚成多姿多彩的意象群。[7]

(二)诗歌体裁比较

李清照诗歌创作的体裁与其生活密切相关,在靖康之耻为时间分界线,在此之前她婚姻美满、生活稳定,因而诗歌体裁多为爱情诗、游记诗;在此之后,在国破家亡,身世飘零的处境下,她的诗歌体裁多呈现爱国诗歌和咏史诗。对此,在周秀怡在《李清照诗与词风格同异辨》指出:李清照受“传统的文化教育”的影响,严格遵循“诗庄词媚”、“词言倩”、“诗言志”的观点,因此她的爱国诗直接抒发了恨敌爱国的强烈感情,表现出豪放宏肆的艺术风格。[8]

迪金森,则在爱情无果的压抑情感中创作出了大量爱情体裁诗歌。本杰明对她认识自然的引导,让她在心中种下热爱自然的种子,因而在她细腻的观察下,自然诗在她笔下应运而生。青年时期植根记忆的加尔文宗教熏陶,加上长期足不出户的思考,让她对宗教和死亡有比其他人更深刻的认识,从而使她的诗歌呈现出李清照所没有的体裁:宗教诗和死亡诗。

三、诗歌艺术形式比较

(一)诗歌简洁洗练

李清照的诗歌因其简炼的特色,朗朗上口,富有音乐感,《如梦令》中“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9]这句诗之所以流传甚广,因为仅用了八个字,就言简义丰地就描摹出了在一大片肥硕碧绿叶子间绽放出一朵瘦弱鲜艳的海棠花的场景,逼真形象。

狄金森诗歌往往寄丰富于简单之中,寓深邃于清澈之里。迪金森诗的诗歌篇幅短小,多数只有两至五节,经常破格,常押所谓“半韵”(half rhyme);放弃传统的标点,多用破折号,名词多用大写(但这个习惯在当时很平常);常省略句子成分,甚至连动词也省掉;句法多倒装,有学者指这是受拉丁文词序的影响。狄金森诗中的意象、省略、凝炼、破折号以及不规则的书写、句法、韵律使其诗歌自成一体,独放异彩,在美国诗坛幻化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她表达上的隐晦含蓄、诗歌主题在语言和指称等方而的不断变化,以及她诗歌标题的省略等等,形成了她诗歌的复义性、多样性和神秘性,使读者和研究者回味无穷。[10]

(二)语言质朴清新

李清照在她生活的时代,尽管欧阳修倡导的新诗新运动已产生了一些影响,但以“花间派”为主的文人骚客们写诗赋文总是注重辞藻雕饰。她则大胆而勇敢地运用平白的语言创作了许多不朽的诗篇,获得了“用浅俗之语,发清新之思”的殊荣。如《如梦令》: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11]它用语浅显,清新流畅,入木三分地揭示出主人孤独、寂寞烦躁的心情。

十九世纪西方浪漫主义充满了雕饰铅华之风,而狄金森却用朴实的语言构筑了一个独特的“诗歌世界”。她说,“我的诗是朴素的语言”,“简单的话语”。日常口语、俗语,稍加锤炼,都被狄金森融入诗行,毫无刀痕斧迹。如诗歌:

I’m Nobody,who are you:

I’m nobody, who are you?

Are you Nobody too?

Then, there is a pair of us. [12]

(三)多用设喻和描述

在仔细参考了两位诗人诗歌中的意象中,我们惊奇地发现,两者都地运用了比喻意象和描述意象。比喻意象(Metaphorical Image)指作家通过可感可触的物体来表达抽象的概念。如:李清照《武陵春》中的诗句: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13]诗人把“愁”比做实物,“载不动、许多愁”,奇妙新颖。在看狄金森在诗中用“驶向永恒之路的马车”来表达她对死亡的泰然;用“成天对着泥沼鼓噪的青蛙”来讽喻那些追名逐利的人。这些意象提升了她诗歌的意境,读来使人耳目一新,过目难忘。她选用的事物往往为人们所熟悉的对象,通过诗人的参悟、表述,使这些芸芸物得不同寻常,折射出深邃的哲理。

(四)富于童趣画面感

李清照和艾米莉・迪金森的诗歌都善用描写对大自然的热爱,情真意切。如:在自然的描写上,两人的诗歌都有一种清新欢快的风格,有异曲同工之妙。李清照在《如梦令》中描写“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这是一首绝妙的大自然赞歌,其中作者卓尔不群的情趣和天真开朗的个性可见一斑。二者皆是用简单事物,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一幅快乐的场面。相比较而言,迪金森在《篱笆那边》中,写到:“篱笆那边/有草莓一棵/我知道,如果我愿/我可以爬过/草莓,真甜。”[14]这首诗以草莓来比喻美好事物,笔触是一个孩童天真活泼的视角,充满童趣,令人忍俊不禁。[15]

四、小结

李清照与迪金森都是文坛伟大的女诗人,尽管生活的时代和所处国家社会背景差异很大,但是她们相似的创作艺术风格令我们称奇,她们真挚美丽的情感、清新洗练的语言及精湛独到的诗艺令我们赞叹。这个论题只是一个开始,关于这两位诗人的异同之处仍有许许多多值得我们探讨研究的地方,对她们进行深入比较研究,是十分有意义且永远不会过时的。

参考文献:

[1]李嘉娜.迪金森与冰心比较论[J].福建论坛(文史哲版),1999年第4期

[2][8]张强.近20年李清照研究述评[J].文学遗产,2004-09-20

[3]懿丝.艾米莉・迪金森初探[J].上海外国语学院学报,1985年第2期

[4][12][14]岳凤梅.诗意地栖居――艾米莉・迪金森诗歌研究[M],浙江工商大学出版社,2013-09-01

[5]周建新.艾米莉・迪金森独特的生活[J].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96年第1期

[6][9][13](宋)李清照.李清照词集[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07-01

篇6

中图分类号:122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142(2011)05-0063-08

作为一个诗人,李商隐的诗歌创作风格可谓多样。然而李商隐之所以成为今日读者心中的李商隐,主要却还是因为他那些隐晦难懂的诗。这些诗的语言并不艰涩古怪,有时甚至近乎直白,然而我们却不能清楚地理解它们的意思。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种隐晦诗的难解性可以被定义为一种不确定性,即同一首或同一句诗有多种阐释的可能性。由于中国古代诗歌语言的特性,以及诗人的主观处理,李商隐诗歌的不确定性往往源于说话者和主人公的模糊性。从说话者和主人公的关系着眼,本着除了有变化标记之外保持说话者同一性的原则解读李商隐的诗歌,从而确定什么是确定的,什么是不确定的,以及不确定性的成因,便是本文主旨所在。除此之外,本文也会试着分析这种不确定性是如何使不同的阐释成为可能的。

一、中国古代诗歌中的说话者与主人公

刘若愚先生认为,作为一种“完全没有语尾变化的语言,中文没有‘格’、‘性别’、‘语气’、‘时态’等等的重荷”。这一特点一方面“使作者能够集中于主要重点而且尽可能地简洁”,另一方面“却容易导向暖昧不清”。就中国诗歌语言而言,这种“暧昧不清”的特性常因主语的省略而增强。基于中文是一种以话题为主的语言,而非像英文那样是一种以主语为主的语言,本文选择广义上的“主人公”(即主要描写对象)而非“主语”一词与“说话者”相对应。

就唐诗而言,虽然一首诗可以有多个主人公,若无变化标记,一首诗的说话者却往往是同一的。当然,说话者并不一定是诗人自己。诗人可以用自己的身份说话,也可以用他人的身份说话(代他人说话或者投入他人的角色说话)。当诗歌中无代言标记以及当诗歌的说话者性别与诗人相同或者性别问题不影响对诗歌的理解时,说话者一般被等同于诗人自己。

因为本文旨在讨论说话者(无论说话者是不是诗人自身)与主人公的关系,所以不会深入探讨说话者的身份问题。不过,在李商隐的一些隐晦诗中,尤其是那些描写女性或者爱情的诗中,说话者的性别问题与主人公一样会成为理解这些诗歌的关键。

中国古代诗歌中说话者和主人公的关系可以依表现模式概括为以下三类:

1.第一人称表现模式:主人公即说话者。在此模式中,或隐或显的主人公都以第一人称呈现。这种模式加强了描述的可信性,并拉近了说话者与受话者、读者之间的距离。而当说话者为诗人的时候,第一人称的表现模式亦强化了诗歌的自传性。

2.第二人称表现模式:主人公即受话者,或隐或显皆以第二人称呈现。这种表现模式因说话者对受话者的直指性而时刻吸引着受话者(有时即读者)的注意力。

3.第三人称表现模式:主人公既不是说话者,也不是受话者,而是以第三人称呈现的另外的人或事物。在此表现模式中,说话者因置身于其描述的内容之外,故能以全知全能的方式展开叙述。

二、说话者与主人公的关系确定

的李商隐诗歌

在李商隐大多数的应酬、咏物、咏史诗,以及部分关于女性、爱情的诗歌中,说话者和主人公的关系都较易从以下几种途径推断出来:

1.从诗题上推断

一些诗歌的题目(尤其是应酬诗)往往包涵着丰富的信息,可供我们确定诗歌中说话者与主人公的关系。如:

《饮席代官妓赠两从事》

新人桥上著春衫,

旧主江边侧帽檐。

愿得化为红绶带,

许教双凤一时衔。

由诗题可知这是一首代言诗:诗人是以官妓的口吻写这首诗的。因此,此诗的说话者是官妓,受话者是新旧两任从事。第一联的主人公表面上虽然以第三人称的词“新人”、“旧主”指代,但此二词所指的是受话者(两个从事)。因此第一联用的实际上是第二人称的表现模式。第二联中,我们不难看出被省略的主语就是主人公(即本诗的说话者官妓),因此第二联的表现模式是第一人称表现模式。

虽然诗人通过题目表明他是在为官妓代言,仿佛置身于整首诗歌之外,但第一联中对两从事风流形象的戏剧化描写以及第二联中官妓所直接表达的有“猥亵”之嫌的愿望,却使此诗更似诗人假借官妓之口对两从事的调侃之作。

2.从人称代词上推断

一首诗中的人称代词也可以帮助我们确定主人公与说话者的关系。在李商隐的诗歌中,人称代词最常见于应酬、叙事、咏物及咏史诗中。比如《蝉》一诗,其说话者与主人公的关系由于第一、第二代词的对举而十分明晰:

本以高难饱,

徒劳恨费声。

五更疏欲断,

一树碧无情。

薄宦梗犹泛,

故园芜已平。

烦君最相警,

我亦举家清。

通读全诗不难发现,尾联中的“君”即指蝉,“我”指说话者。首联的主人公即省略之主语“蝉”。虽然颔联的主要描述对象是蝉的声音及蝉的栖身之所,但二者皆以蝉为中心,故其主人公还是可以被认为是蝉。因此首颔二联所采用的是第三人称的表现模式。颈联被隐含的主人公即说话者,所采用的是第一人称的表现模式。包含第二人称代词“君”(即蝉)的第七句的主人公和受话者都是蝉,但与以第一人称为表现模式的末句联系在一起,我们不难发现第七句的主人公“蝉”是作为末句主人公“我”的参照物或者铺垫而出现的,因而尾联的整体主人公仍可被认为是说话者。

此诗无代言标志,由“薄宦”可知说话者为男性,所以说话者可以被认为是诗人自己。全诗由第三人称到第一人称表现模式的转换,使被咏之物“蝉”与吟咏之人“说话者”(在此处即诗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对照关系:不仅蝉鸣对诗人有警戒作用,蝉的存在本身也让诗人看到了自己。许多评论家将蝉视为诗人的自喻:蝉的高洁秉性可被视为诗人的自指,而蝉鸣也往往被比作诗人的苦吟。因而首二联中对蝉的特性及其生存环境的描写成了诗人第三联中回忆自身仕途漂泊而无家可归的引子。而诗之末联中作为“我”之参照物的“君”又与首联之蝉相呼应:“我”及“我家”的清贫正似蝉之高洁难饱。全诗如纪昀所云:“前半写蝉,即自喻;后半自写,仍归到蝉。”

3.从上下文推断

当诗题无明确指示,诗中亦无人称代词时,说话者及主人公的关系有时亦可从整首诗的内容上推断出来。如李商隐之《即日》:

一岁林花即日休,

江间亭下怅淹留。

重吟细把真无奈,

已落犹开未放愁。

山色正来衔小院,

春阴只欲傍高楼。

金鞍忽散银壶漏,

更醉谁家白玉钩?

第一句描述的是一日之景,而其主要描述对

象是“林花”。二、三句的主人公即被省略之主语,也就是说话者。第四句的主要描述对象虽为省略之主语“林花”,但其又通过“未放愁”与说话者联系了起来:林花被拟人化附上了说话者的情感。颈联又以第三人称表现模式开始描述自然景物。经过第七句以第三人称表现模式描述的离别景象之后,说话者又以第一人称表现模式回到了末句。虽然整首诗交叉着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的表现模式,但由第三人称模式所描述那一日的场景都是与说话者的行为情感联系在一起的。因而就整体而言,整首诗的主人公可被认为是说话者,写的是他的所见、所为,及所感,主要采用的是第一人称的表现模式。

4.从虚词上推断

李商隐是好用虚词表达情感的诗人之一。如下《偶题二首(其二)》所示,一些虚词的使用也可以帮我们判断诗中说话者与主人公的关系:

清月依微香露轻,

曲房小院多逢迎。

春丛定是饶栖夜,

饮罢莫持红烛行。

首联采用的是第三人称的表现模式,说话者以旁观者的身份描述时、景,及“曲房小院”中的人来人往。第三句中的副词“定”表明说话者在对主要描述对象即春丛中隐藏的一景作一种猜测,而末句的副词“莫”也表明说话者在对主人公即受话者提出一个建议。

全诗前三句采用的是第三人称的表现模式,主要描写对象是景;末句采用的是第二人称的表现模式,主人公是诗的受话者,无论是说话者自己还是参加宴饮的其他人。

三、说话者与主人公关系不确定的

李商隐诗歌

李商隐诗歌中相当一部分,尤其是那些描写女性及爱情的诗,其表现模式是模糊或者无法确定的。我们称这些难以理解或者难以确定其内容的诗为隐晦诗。这些诗中往往没有上述能帮我们推断说话者和主人公关系的因素。而且这类诗由于内容涉及女性,所以说话者的性别常常会直接影响我们对这些诗歌的理解。在分析这些诗时,“说话者同一性”原则无疑成了诗歌阐释的向导,减少了不同阐释的可能性。下文将本着这一原则着力解释说话者与主人公关系的不确定性是如何使我们对这类诗歌产生不同理解的。

1.在李商隐描写女性及爱情的一些隐晦诗中,说话者的性别是可以确定的。左右这些诗歌内容甚至表现模式的是受话者或者主人公的不确定性。如李商隐著名的《无题四首》其一便是此例:

来是空言去绝踪,

月斜楼上五更钟。

梦为远别啼难唤,

书被催成墨未浓。

蜡照半笼金翡翠,

麝熏微度绣芙蓉。

刘郎已恨蓬山远,

更隔蓬山一万重!

与人称代词相似,尾联中的“刘郎”典故是推断此诗说话者的关键。说话者用刘郎与自己比较:说话者离所爱的距离比刘郎离蓬山的更远。由参照者刘郎的性别,可以断定说话者为男性。

如脚注所示,此诗充满了不确定性。但以“说话者同一”原则为基础对主人公(或主要描写对象)进行分析,我们可以推断出一些确定的信息。

第一句中的主人公一定是说话者想见之人(如他所爱之人),她或的确曾经来过,或答应来实际上却没有来,或只在说话者梦中来过。由于无题诗缺乏信息,这一句采用的可以是第二人称表现模式(若此诗写给说话者所爱之人),也可以是第三人称表现模式(向别人描述所爱之人)。第二句的主要描写对象是时间,即采用第三人称表现模式:指示说话者至五更还未睡着或在五更时醒来。

第三句以梦的形式展现出一种强烈的个人经历,因此主人公很可能就是说话者:他在梦里哭泣,但却无法唤回远去的爱人。不过我们仍无法确定一些细节:这描写的可能是说话者常做的一个梦,也可能是五更以前他做的一个特定的梦。第四句的被动语态暗示主人公仍是说话者,写信可能是他经常做的一件事,抑或是他在五更梦醒后做的一件特定的事。总之颔联所采用的主要是第一人称表现模式。

第三联中以第三人称表现模式描写的细节都与一个潜在的人物息息相关。它可能是说话者(他在凝视着卧室中那些令他回忆起他与所爱之人度过的欢乐时光的痕迹,或者准备好了这一切在等待所爱之人的来临可她却没有来),也可能是说话者所爱之人(说话者描述的是想象中她的卧室的场景)。无论是哪一种阐释,卧室中的这些细节都传递着说话者对他所爱之人的思念。

第七句虽然用的是第三人称的表现模式,但它是采用第一人称表现模式的末句的铺垫,故尾联总体采用的是第一人称的表现模式。

由于每一联意思的不确定性,全诗可以有多种阐释。但一些基本信息,无论是有关爱情的抑或是有政治寓意的,在不同的阐释中保持不变:说话者与其所爱之人分隔两地,他于深夜绝望地想念着他的爱人。

不考虑《无题》诗代言标题遗失的可能性⑤,此诗尾联说话者的男性标志使读者倾向于将说话者等同于诗人自己。而此诗颔联和尾联所采用的第一人称的表现模式及此诗说话者与其所思之人的恋爱关系使读者很容易将此诗作为诗人对自我感情经历的真实写照。

2.李商隐一些隐晦诗中,主人公是可以确定的,但其表现模式不可确定,说话者的性别也影响我们对诗歌的理解。如:

《无题二首》

其一

凤尾香罗薄几重?

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

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

断无消息石榴红。

班驹只系垂杨岸,

何处西南待好风?

与前一首《无题》一样,此诗描写的亦是一段爱情故事。

诗的首句描写的是一个场景,而次句省略之主语――缝“圆顶”的女子,正是首联的主人公。若如大多数评论家(包括《集解》作者)所言“圆顶”是婚嫁时所用之物,我们可知主人公在缝“圆顶”之时期盼着婚礼。

颔联无人称标志,但我们从“扇”之典故与“羞”不难推断出第三句的主人公应为首联所述之女子,而第四句的“语”应发生在女子与她所爱之男子之间。虽然我们无法确定坐车的是女子还是男子,结合两句之意,颔联的主人公应为女子。此联亦无时间标志,但根据颈联中标志过去的“曾”及尾联中男女不在一地的现时状态,我们可以推断出颔联的这一场景很可能发生在过去,如回忆初见之情形。

第五句中的时间标志“曾”暗示此句所写一方寂寞地等着另一方的场景发生在过去;而第六句则回到了现实并呈现了时间的流逝:自那以后另一方毫无音讯。由第七句中的“班驹”我们断定离开的是男子,因此颈联描写的是等待离开男子音讯的女子,即主人公为女子。

第七句中的班驹显然是男子的坐骑,而末句中待好风之人即为待男子之女子,因此末联的主人公仍可被认为是女子。

虽然我们推断出全诗的主人公为女性,但由于缺乏信息的诗题及很多诗句中省略的主语,全诗的表现方式有三种可能性:若此诗采取的主要是第三人称的表现模式,说话者的性别则不成问题(全诗从旁观者角度描写了一个女子回忆、思念她所爱的男子,并期待他的归来);若此诗采取的是第二人称的表现模式,说话者的性别也不是

大问题(全诗以第二人称描写一个女子对她所爱之人的思念);此诗还可能采取的是第一人称的表现模式,在这种情况下,说话者是女主人公(诗人以女主人公口吻描述对她所爱之人的回忆、思念和期待)。

虽然此诗描写的是明显的男女恋爱关系,但诗人不是以第一人称表现的爱情故事里的男主角,故大多数传统评论家赋予了此诗政治寓意,而非将其当做诗人亲身经历的一段感情描述。

3.在李商隐的一些更为复杂的隐晦诗中,主人公、表现模式及说话者的性别都不能确定,每一联甚至每一句都可以有不同的表现模式。这种多重不确定性无疑使诗歌阐释有了更多可能性。如下列之《促漏》诗,标题因取诗文首二字而不含任何信息,所幸我们本着“说话者同一”原则可以从上下文及一些关键语词推断出主人公及说话者性别的可能性:

促漏遥钟动静闻,

报章重叠杳难分。

舞鸾镜匣收残黛,

睡鸭香炉换夕熏。

归去定知还向月,

梦来何处更为云?

南塘渐暖蒲堪结。

两两鸳鸯护水纹。

通读全诗,虽然我们可以知道此诗讲述的是一对已经分离或即将分离的男女的故事,却无法确定前三联的主人公。

由于首联中动词“闻”和“分”都是被动语态,并无明显性别标志,因此我们无法断定与之相联系的主人公的性别。不过由感官动词“闻”和心理副词“难”可知第一联很可能采用的是第一人称表现模式。

颔联描写的是同一人房中的细节。由于注解所提及的“收”字的多重含义,此处描写的可以是男子住处之女子用过的镜匣(主人公为男)、女子闺房之镜匣或女子合上镜匣的动作(主人公为女)。

颈联为全诗最不确定之处。第五句由于“归去”、“向月”两动词主语的省略,我们不知道说的是男子的离开还是女子的离开。若此句的主人公是男子,可以是男子表达自己离开后还是会望着月亮思念女子或女子想象男子离开后一定会望着月亮思念自己;若此句的主人公是女子,可以是女子预测自己离开后很孤独或男子想象或者预测女子离开后的孤独。第六句虽然主语又被省略,但根据巫山神女“朝为行云,暮为行雨”的典故,我们可以断定主人公是女子。由第五句中的关键动词“定知”可知说话者揣测的是自己所恋之人,或表达的是自己的决心。而五、六两句中动词方向补语“来”、“去”的对举,更佐证了此联的说话者为男女主人公之一。此诗无转换说话者的标记,故全诗的说话者即男或女主人公。

尾联是以第三人称表现模式所写的一个春天日景,旨在传达动植物适时团圆,反衬男女主人公业已分离或即将分离的事实。

由于全诗的说话者为男女主人公之一,所以全诗的受话者可以是另一个主人公(主人公一方写给另一方)或其他人(主人公之一将自己的故事写给其他读者)。按受话者分类,下列两表总结了对此诗的不同阐释:

由以上两表得知,无论受话者是不是男女主人公,全诗主要采取的是第一人称的表现模式。此诗诗题无代言标志,所以当说话者是男主人公时,很容易被等同于诗人自己,全诗亦成为作者对自己所经历的一段感情的描述。而当说话者是女主人公时,与《无题二首》其一类似,此诗的“闺怨”易被传统评论家披上政治外衣。

4.由上述隐晦诗所示,当诗中说话者的性别、主人公或两者皆不确定时,我们通常需要从诗歌内容上判断说话者与主人公的可能关系,并根据各种可能的组合对全诗进行阐释。这种内容上的不确定性也反映出这些隐晦诗重在传达细腻的感情,而非落实的内容。就诗歌赏析接受而言,这种不拘于事实的细腻情感的抒发具有一种普适性,即很容易在读者心中引起共鸣。这或许也是李商隐的隐晦爱情诗受历代读者欢迎的原因之一。

中国古代诗歌批评的“知人论世”、“以意逆志”传统时刻推动着传统评论家们赋予这些写女性或者爱情的隐晦诗“更深刻”的政治寓意或者把它们与诗人生平中的一个特定阶段对应起来。当诗人与其所描写的女主人公并无个人关系,或者当说话者为女主人公时,女主人公常被看作是诗人的自喻;当说话者为男性,并是诗中所描写之爱情故事的男主角时,虽然这种男女之情亦可被看做诗人与上级关系的比喻,但更多的还是被当做诗人真实的情感经历。

篇7

   因为梦,我们的世界更加的多彩和美好。正是梦的存在才使我们拥有倍加前进的勇气和必胜的信心,为此,我们不辞劳苦,自始至终的向着梦的彼岸前进。

   作为当代的一名中学生,我们的青春,背负着一种责任,一种寄托,一种祖国对我们的期待。青春不是抱怨年华流逝而感慨万千,也不是趁着年轻而虚度光阴,我们还有很多事要为之奋斗。为此,我们应该努力的去做一个积极进取的中国青少年,勤奋努力,奋勇拼搏,去实现属于自己的中国梦。无愧于社会,无愧于人民,以自己的实际行动,为美丽可爱的祖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人说中国是一个难以创新的国家,因为中国没有梦和敢做梦的人,有人说中国人的处世风格是世界上最现实的,比一般的商人还无利不起早。但是,在历史上,中国和中国人是历来不缺少梦的。庄生梦蝶体现了思想的自由释放,嫦娥奔月更是表现了对未知世界的大胆探索,从秦汉的明月到唐明的关城,中国人的梦不但一直在做,而且为了到达梦境的彼岸去不断地尝试和冲击,于是我们有了引以为傲的四大发明,有了浩如烟海的文学艺术,成就了中国的伟大和不同凡响。

   可如今一提起梦,我们现在的中国人首先想到的是荒诞不经,如果说到要为之努力,周边的人除了会给予我们更多的白眼和不屑外,就不会再看第二眼了,至于梦中的机会和可能就永远地被淹没了。在我们的视野中梦只是孩童的天真和痴人的乱语,我们生活在聪明人的现实世界,我们要发展,我们要理性、我们要挣钱,我们要工作,我们要…… 我们要敢于做梦!敢于实现梦想

   中国梦个人心得体会2

   每个人都有一颗中国心,都执着一个中国梦,每个中国梦都有让世界心动的时刻,每个梦都依附着一对翅膀,能够让它成功飞翔。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是祖国的花朵,祖国的梦想依托在少年身上,祖国的荣誉也寄托在我们少年身上。少年应该胸有大志,应该从小就有远大的志向和理想。

   每个人都有他的梦想,都有他的希望,都有他未完成,而又希望完成的理想。作为新世纪的我们,应该怀着崇高的理想,挥着翅膀,远洋,执着各自的愿望,去完成祖国母亲所憧憬未来的景象。当世界的人类都沉迷在现如今的生活中时,我们应该放眼未来,将希望,愿望,理想作为我们的长久的目标,并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我的理想是当一名人民教师,将我的知识毫无保留的交给我的学生。哺育下一代祖国的少年。我想让全世界的孩子都可以高高兴兴得去上学,都热爱学习。我希望不管是农村孩子还是城市孩子都可以不用因为学费而苦恼。都能在良好的环境下读书。我不会严格要求我的学生,我会让他们爱上学校,我会让他们喜欢老师,厌倦逃课,厌倦网吧,厌倦游戏,厌倦电脑。同在一个蓝天下学习,同在一个蓝天下成长。

   现在世界的局势是:总体和平,局部战乱。在这样一个时期,中国人有个共同的梦想,那就是世界和平,不再是局部战乱,而是人人都拥有一个和平的家,人与人之间和睦相处,是每个儿童都有一个温暖的家,希望战争的硝烟不再排放,希望战火不再燃烧,希望和平鸽永存世上。

   中国梦个人心得体会3

   《大国工匠》选取中国卫星、中国高铁、中国住建等世界领先的中国制造领域的代表性典型人物,呈现他们追求完美和极致、视技术为艺术、既专业又敬业的精神内核,倡导一丝不苟、精益求精的“匠人精神”。《工人诗篇》将糅合“工人”与“诗歌”这两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元素,从诗歌人手,通过一批产业工人诗人和他们的诗,展现工业变迁、时代变迁。

   综合频道:缤纷多彩。好作品献礼劳动者

   5月1日20:00档,央视综合频遭将播出《中国梦・劳动美》20xx“五一”国际劳动节特别节目。这里,不仅有众多歌唱家奉上精彩演唱,还有普普通通的劳动者登台表演;不仅有多种文艺形式的赞歌,还有质朴无华的劳模故事。

   5月4日20点档,综合频道将播出《梦想点亮未来

   20xx年“五月的鲜花”全国大学生文艺汇演专题节目》。来自全国高校的大学生们将通过歌曲、舞蹈、音诗画等多科方式展现迷人的青春魅力。

   专题节目丰富多彩。立体式讴歌劳动者

   财经频道精心推出6集专题片《劳动铸就中国梦》,以特有的人文关怀,来诠释“劳动”“中国梦”的宏大主题。职业技能竞技节目《中国大能手》是财经频道在五一期间的又一力作,节目展现黄金首饰加工师、工程机械驾驶师、电焊工人等七大行业技能达人的精彩竞逐。

篇8

关键词:茶文化;汉语文学;理论意义;路径探索

我国传统文化分类繁多,其中茶文化可以说是一枝独秀的奇葩。以中国传统文化为基础的茶文化,包含了传统道德、伦理观念、哲学思想、建筑学、艺术、政治等诸多方面的内容,可以说是博大精深、包罗万象。而汉语文学作为一种用语言文字来反映客观现实的形象化艺术形式,其与茶文化一样,也囊括了社会方方面面的内容。我国茶文化自古以来就注重于文学的融合,产生了大量优秀的诗词歌赋、散文小说等文学形式。因此在汉语文学概念构建的过程中,茶文化的作用不容忽视。本文从茶文化在汉语文学概念构建中的理论意义这个角度来试论一二。

1汉语文学概念构建的意义及价值

汉语文学概念是以国家、民族文化、政治体制等为基本依据来界定的文学范畴,其本身带有较为浓郁的意识形态色彩。我国古典文学的意识形态色彩更多的是“君权神授”、“忠君爱国”等,统治者试图用儒家、佛家等平和积极的价值观念融入到当时的文学当中,以此来让社会政治更加稳定和谐。这其中的典型代表为明代的《三言二拍》,书中通过一个个描写善恶有报的故事,来劝导和警示世人要行好事、做好人。之后,随着封建社会的结束,人们的民智逐渐觉醒,因此近代文学的意识形态色彩更多的是自由、平等、民主,如鲁迅的《呐喊》,钱钟书的《围城》等文学作品,无不体现着这一时代特征。而当代文学,则更加富有时代色彩,与当前这个蓬勃向上、迅猛发展的时代息息相关。但无论是古典文学还是当代文学,其本质上都是用汉语来展现当时社会的风貌以及风土人情等。而汉语本身作为一种象形文字,不会因为语言的变化而发生特别剧烈的变动,具有很好的延续性,因此汉语文学就天然地构成了一个无法用国家和政治去分割的整体形态。所以说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汉语文学都具有很好的统一性和延续性,其美感、韵味、表达方式、抒情风格和文化内涵在宏观层次上都大致统一,这也让汉语文学概念在语言规范上有了明确的内涵。

汉语文学概念有着十分深厚且深刻的历史依据,同时也有着鲜明而强烈的理论意义。作为一种学科概念,汉语文学概念的建构有着相当的现实趋势和实践价值。首先,这样的学术价值体现在汉语之于文学的本体意义上。无论是对于中国本土的文学作家,还是对于那些生活在国外的华人文学家,汉语作为其母语,不仅是他们精神上的故乡,同时也是他们在文学创作上的归宿和家园。20世纪五十年代,在大洋彼岸的美国生活着一批爱好文学的中国留学生,他们专门成立了一个叫做白马文艺社的文学组织,写作了大量具有较高质量的汉语文学作品,并受到了著名学者的夸奖,同时也被誉为中国的“第三文艺中心”。而另外两个文艺中心,一个是在中国大陆,另一个是在我国的宝岛台湾。当然话说回来,无论是从汉语文学的数量还是质量上,美国的汉语文学都无法同大陆与台湾相比,但当时的文坛将其三者并列起来,其实是在有意识地建构起汉语文学概念,是将汉语文学世界统一起来的一种尝试。汉语文学概念的建构,可以将汉语文学作为一种学术概念和学科名称来确立或是运用,进而能够改变过去那种各种概念和名称混乱、夹杂以及模糊的状况,从而为汉语文学这门学科开辟更加宽广的理论空间。总而言之,汉语文学概念的建构,必定要突出汉语这一语言元素,因为利用一语言去定义一类文学概念已经成为当今的一种学术趋势。在建构过程中,我们要把汉语文学的过去和现在有机统一起来,找出他们的共同之处和差异所在,深入挖掘其审美价值、表达方式以及叙述风格等,并充分发挥文学理论力量,把我们的汉语文学概念上升到一个更好的层次,从而使之与英语文学、法语文学、俄语文学以及德语文学拥有一样的学术地位。

2汉语文学概念中的茶文化内容

起源于中国的茶文化,在其将近两千年的形成以及发展历史中,先是形成了别具特色的物质文化,后来又跟儒家、道家等哲学思想相互交融碰撞,从文化的范畴上升到了精神的高度。在茶文化形成发展过程中,中国的士大夫特别是其中的文人墨客们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们不仅给茶文化融进去了大量的精神文化,同时更是用不同体裁的文学作品来描写茶文化,来讴歌茶文化,通过文学把茶文化的内涵展示得淋漓尽致。下面我们来看几种以茶文化为主的汉语文学概念。首先,来看看茶文化与汉语诗歌文学的融合。茶文化虽然形成于魏晋南北朝,但是却繁荣于唐宋两朝。究其原因,不难发现,主要是唐宋两朝政治稳定,社会经济比较繁荣,这也就让当时社会上的文化创作得到了很好的发展机会。而唐朝和宋朝在诗歌的风格上也略有不同,唐朝的诗歌以五言诗、七言诗为主,内容大多大气磅礴,或是深沉幽雅,作者也往往在诗歌中抒发自己对国家和对人民的情感。宋朝的诗歌以词牌为主,内容大多婉转阴柔,作者多把个人的感情融入到词牌当中。为什么有这样的差别?因为唐朝的统治者比较开明,且国力强盛,对文人的约束较少,因此有唐一代的文学创作呈现出朝气蓬勃且百花齐放的态势。而宋朝的市井经济较为繁荣,但是在军事上却较为羸弱。市井的繁荣催生了一大批以写词为生的人,进而带动更多的人参与到文学创作中。但是在军事上的羸弱就让宋朝不如唐朝那么强硬,因此文人们在文学创作中,以阴柔婉约伤感的内容为主。而茶文化也是在唐宋两朝得到快速发展,茶文化的发展离不开文人的推动,这势必会将茶文化与汉语文学的创作融合起来。唐代的茶文化文学创作,多以诗歌为主。彼时,人们以品茗为高雅之事,并以咏茶为时尚,关于茶的诗歌层出不穷。据不完全统计,仅仅有唐一代,与茶有关的诗歌就多达五百多首。唐代的一些文人喜欢茶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

以白居易为例,他一日三顿都离不开茶叶,早上要喝早茶、中午要喝午茶,下午同样如此。在他的众多茶诗中,对茶的描述十分详细,除了上午茶、下午茶外,还有饭后茶、寝前茶等。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唐代文人与茶之间的亲密关系。纵观唐代的茶文化文学创作,大抵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单纯地去描写茶事活动,如唐代文学家陆龟蒙所写的诗歌《茶人》,就通过优美的文笔,描绘出一幅茶人在雨后上山采茶的图景,不仅写出了茶人采茶的不易,同时也描写了茶人生活环境的偏僻和恶劣。而另外一位唐代诗人李郢则在诗歌中写出了唐代流行的制茶方式:“金饼拍成和雨露,玉尘煎出照烟霞。相如病渴今全校,不羡生台白颈鸦。”另外,白居易的茶诗则将唐代人饮茶的习惯记录了下来。另一方面,唐代茶文化的文学创作还在茶的基础上,融入自己的情感和价值理念,也就是“借茶喻人”、“以茶抒情”。这一点在王维晚期的一些山水诗中体现得淋漓尽致。王维擅长写山水诗歌,其晚年退隐山林,一心向佛。而茶文化在融入了儒家、道家以及佛教的诸多精神内涵后,也上升到了哲学和精神的高度,能够让人明心见性。因此,像王维这样的文人,就热衷于通过茶来表达个人的内心世界,并通过茶的文学创作,来让自己修身养性,内心更加平和。有宋一代,市井文化高度繁荣,这让茶文化融入了更多的平民色彩,变得亲切并且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不再是唐代时有点高高在上的“阳春白雪”。宋代的茶文化文学创作,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与市井文化有关的茶文化文学创作。当时社会上流行斗茶,也就是饮茶者进行煎茶、分茶等技巧的比赛,当时茶肆遍地都是,也为斗茶的流行提供了众多场所。因此宋代文人在很多散文、杂文中都对斗茶进行过详细的描写,包括斗茶的环节、细节,以及斗茶者的神态、身份等内容都有比较详尽的叙述。在这要说一说古典小说《水浒传》中关于宋朝茶文化的描写。《水浒传》尽管是明代作家施耐庵所著,但是其写的却是北宋的故事,而且明代离宋朝不远,因此很多描写都比较忠实还原了宋代的饮茶风俗。

如书中多次出现“茶肆”、“茶博士”等场景以及人物,并且将其作为推动情节发展的重要元素,这体现了宋代市井文化对茶文化的影响。另一方面,是与茶文化有关的宋词。宋朝文人填词的内容大多婉转而阴柔,这与当时的社会状况有很大的关系,宋朝军事羸弱,经常受到北方少数民族政权的侵略,这对文人们的文学创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以生活在两宋之交的女文学家李清照为例,在经历了国破人亡后,孤单飘零的她经常写一些与茶文化有关的词来抒发心中的郁闷之情,其诗词的主色调以低沉阴柔为主。元明清三朝,随着各种文学体裁的兴起,茶文化在汉语文学中也有了更多的表现形式,如戏剧、小说等。这个时代的茶文化文学创作与唐宋时代又大不一样,文学创作者多借用茶这一载体,来反映当时的风土人情和社会百态。如《镜花缘》、《红楼梦》等。到了近代,茶文化的内容更是在文学作品中俯仰皆是。近代的茶文化文学创作,延续了明清的特点,多是用茶来反映社会现实。如沈从文和汪曾祺的散文、张爱玲的小说等。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老舍先生的剧本《茶馆》,一个小小的茶馆,浓缩了近代中国的社会变迁和老北京的风土人情,可以说是近代茶文化在文学创作中的集大成者。

3茶文化对汉语文学概念建构的意义

首先,茶文化可以丰富汉语文学概念的内容。众所周知,我国的茶文化博大精深,内涵丰富,它与众多学科紧密相连,如艺术、音乐、建筑、农业等等。将其融入到汉语文学概念建构中,一方面可以让读者通过茶文化去更好地感受到汉语文学所蕴含的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妙,去体会到那种积极向上、善良平和的价值理念。另一方面,还可以让读者透过文字领悟到时代和社会的背景,如老舍的《茶馆》就是这样一个典型代表。其次,茶文化能够提高汉语文学概念的国际地位。近代以来,我国饱受欺凌,这也让我国的文化特别是汉语文学在世界文坛上缺乏足够的话语权。而西方文学的强势导致我国很多文人言必称英国文学、法国文学等西方文学,而对自己的传统文化以及传统文学不甚自信,甚至还有一些自卑心理。而我国的茶文化源远流长,不仅影响了我国历朝历代的文人以及我们的民族性格,同时更是在近一千年的历史中,对世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如印度、斯里兰卡的红茶文化,日本的茶道,英国的茶文化等。可以说,这是我们中国的重要文化输出,是一股强势的文化力量,也是中国昔日强盛的标志。将茶文化融入汉语文学概念的建构中,不仅可以极大地提升我国文学创作者的文化自信和文学自信,同时也会让世界转变对汉语文学的看法和态度,从一个更高更正面的角度去审视观察和评论汉语文学概念。将茶文化融入汉语文学概念的建构中,可以让汉语文学的意境更加深厚。

文学尤其是小说,其实就是社会生活的一个微型缩影,里面蕴含着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以《红楼梦》为例,不仅书中的人物与茶有关,如贾宝玉身边的几个侍从,都是以茶事活动中各个环节来命名,其分别是焙茗、引泉、扫花、挑云、伴鹤,名字第一个字,是茶叶在采摘、引水、烹煮过程中的动作,这也可见茶文化在中国人生活中的地位。另外,《红楼梦》还用茶来展现主要人物的性格,如贾母不喝六安茶,只喝老君眉,就体现出了她的尊贵地位。另外,林黛玉只喝龙井茶,也体现出她江南女子小家碧玉的特征。总而言之,茶文化博大精深,具有很多的表现形式,将其与汉语文学概念建构联系起来,可以丰富汉语文学的内容、提高汉语文字的精妙程度、加深汉语文学的意蕴,也能够更好地去展现人生中的百般滋味。

参考文献

[1]罗璇.宋代咏茶文学研究[D].南京师范大学,2013.

[2]王海燕.老舍作品中的茶文化[J].名作欣赏,2015(14):155-156.

[3]邵山.茶润人和:论王旭烽“茶小说”的精神内涵[D].山东师范大学,2013.

[4]吕蔚.中国古代文学在对外汉语中的跨文学教学[J].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3):58-61.

篇9

一.文学素养的内涵

文学。文学是以语言文字为工具,形象化地反映客观现实、表现作家心灵世界的艺术,包括诗歌、散文、小说、剧本等,是文化的重要表现形式,以不同的形式即体裁,表现内心情感,再现一定时期和一定地域的社会生活。文学是语言文字的艺术,是社会文化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是对美的体现。文学作品是作家用独特的语言艺术表现其独特的心灵世界的作品,离开了这样两个极具个性特点的独特性就没有真正的文学作品。

素养。素养,谓由训练和实践而获得的技巧或能力。《汉书・李寻传》:“马不伏历,不可以趋道;士不素养,不可以重国。”宋 陆游《上殿札子》:“气不素养,临事惶遽。”《后汉书・刘表传》:“越有所素养者,使人示之以利,必持众来。”素养是指一个人的修养,与素质同义,(素养与素质同义,这一说有待商榷吧)从广义上讲,包括道德品质、外表形象、知识水平与能力等各个方面。在知识经济的今天,人的素养的含意大为扩展,它包括思想政治素养、文化素养、业务素养、身心素养等各个方面。

二.基于中职学生文学素养提升的古诗积累意义。

篇10

徐祯卿(1479-1511),字昌毂,又字昌国,常熟人,后迁居吴县(今苏州),明代中期著名的诗论家、诗人,与唐伯虎、祝枝山、文征明合称为“江南四大才子”。徐祯卿天性聪颖,少长文理,16岁即因《新倩籍》而知名于吴中。27岁时中进士第,却因相貌不佳只被授为大理左寺副,后又贬为国子监博士。在京期间他与李梦阳、何景明、边贡合称为“弘正四杰”,他们又因与王廷相、王九思、康海在文学思想方面相近,被后人称为“前七子”。王阳明云:“(昌谷)早攻巧词,中乃谢弃,脱淖垢浊,修形炼气,守静致虚,恍若有际,道几朝闻,遐夕先逝。”然而他才华横溢却英年早逝,卒时年仅33岁。

徐祯卿虽然生命短暂,却著作颇丰。其诗文集有如《迪功集》《徐迪功外集》等,唱和集主要有《太湖新录》《朝正归途唱和》《江南春词》,子史杂著主要有《新倩籍》《异梦》《翦胜野闻》,诗论主要是著名的《谈艺录》。

本文主要探讨徐祯卿的乐府诗,以《迪功集》中所录50首为例,即徐祯卿后期的乐府诗。

《谈艺录》是徐祯卿的诗话著作,其中精辟见解颇多,虽然短短三千余字,却以“情”为核心形成了系统的体系,成为整个中国古代诗话理论史中的精品,如清代王士祯云:“余与古人论诗,最喜钟嵘《诗品》、严羽《诗话》、徐祯卿《谈艺录》。”《谈艺录》中多处涉及乐府诗。

汉祚鸿朗,文章作新,楚声,温纯厚雅,孝武乐府,壮丽宏奇。缙绅先生,咸从附作。虽规迹古风,各怀剞劂。美哉歌咏,汉德雍扬,可为《雅》《颂》之嗣也。及夫兴怀触感,民各有情。贤人逸士,于下里,弃妻思妇,叹咏于中闺。鼓吹奏乎军曲,童谣发于闾巷,亦十五《国风》之次也。

这是把乐府诗分为了文人乐府和民间乐府这两个系统。又云:“乐府往往叙事,故与诗殊。”“乐府雄高,可以厉其气。”“温裕纯雅,古诗得之。道深劲绝,不若汉铙歌乐府词。”另外《谈艺录》中多处论述了诗歌之情。所以综合上述可以看出徐祯卿认为乐府应具备的特征是:叙事性、雄高道深、情切。他的乐府诗便体现了这些特征。

体现“叙事性”如《榆台行》“榆台高以临匈奴,匈奴之罪当夷。战不利,师被围。

士无粮,渴无浆。拔剑仰天诀,壮士饿死亡。弃尸不保,蹂藉道傍。”叙述了明王朝与匈奴发生战争并且战败的事情。《鹞雀行》“白鹞捉黄雀,斜盘下九天。岂知南山侧,复有虞人弦。一发中双翼,忽毙青云端。行人皆抚掌,仰视落飞翰。弓矢悬马头,少年坐雕鞍。将归咸阳市,百鸟争聚观。”描述了类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情:白鹋在捉黄雀,谁知一少年已经瞄准了它们,少年一箭双雕,众人都为少年鼓掌。《结客少年场行》“骊马率青丝,闾里争耀驰。朝游吴姬肆,薯入屠沽儿。袖中挟匕首,跨下黄金锤。然诺杯酒间,泰山心不移。东市杀怨吏,西市仆仇尸。裂眦白日变,英风拉如摧。突过铜龙门,电影忽如遗。司隶徒敛手,行人莫敢窥。”描述了少年复仇的决心和经过。

体现“雄高道深”如《王昭君》,虽然写一代美女,却意境阔大含悲情,如“独去白龙道”“紫台留汉月,青落边风。万里琵琶曲,流悲入汉宫。”把昭君人生可悲写了出来,使诗歌显得雄健深沉。《苦寒行》“胡马厉长悲”将北方的环境淋漓尽致表现了出来,使诗歌气格雄峻。

体现“情切”代表有《江南乐八首代内作》《陇头流水歌三叠代内作》两篇均从“对面落笔”用妻子思念归人来表现流离之人的思亲、思乡之深。“定自持侬泣”“肝肠断绝汝”,表面看是家中亲人落泪、肝肠寸断,而诗人亦何不是泪流满面,心痛心伤呢?

复古运动主张学习汉魏,如李梦阳指出“三代以下,汉魏最近古”,何景明也提出“古作必从汉魏求之”,而徐祯卿后期乐府诗主要是学习汉魏乐府精神,不仅用《平陵东行》《猛虎行》《苦寒行》《步出厦门行》这些汉魏乐府旧题,而且学其汉魏风骨来张大古朴质直之气。如《苦寒行》是乐府旧题,曹操也有同名五言古诗。徐祯卿该诗描述了南人在北地生活不适应,期盼早日回乡,风格古直悲凉,诗中“无衣”、“卒岁”用了《诗经》中典故。而曹操《苦寒行》“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熊罴对我蹲,虎豹夹路啼。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同样是在写北地之寒之萧瑟,“延颈长叹息,远行多所怀,我心何怫郁,思欲一东归。水深桥梁绝,中路正徘徊。迷惑失故路,薄暮无宿栖。行行日已远,人马同时饥。担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悲彼《东山》诗,悠悠使我哀。”写出了行军之艰辛,借《东山》典故表达了对故乡的思念,可见徐诗对曹诗的仿学。

然而徐祯卿在学习汉魏的同时也从唐诗中汲取营养,“登第之后,与北地李献吉游,悔其少作,改而趋汉魏、盛唐。”如与李白同名的《将进酒》,那种豪放不羁的诗人形象在两诗中如出一辙。徐诗《少年行》“生长在边城,骑射有声名。召募河源去,长屯都护营。登山望敌气,间道出奇兵。十决推雄战,连呼拔虎旌。”与王维《少年行》“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重只似无。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同样刻画了有勇有技艺的英雄少年形象。另外,徐祯卿乐府诗中化用唐人诗句,如《从军行》(其三)“轻车夜渡交河水,斩首先传吐谷浑”化用了王昌龄《从军行七首》(其五)“前军夜战洮河北,斩首先传吐谷浑”;徐诗《从军行》(其四)“天子戎衣遥按剑,将军直为斩楼兰”则化用了李白《塞下曲六首》(其一):“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徐诗《游侠篇》《结客少年场行》中“片言倾五岳”“然诺杯酒间,泰山心不移。”则化用了李白《侠客行》“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总之,徐祯卿无愧为“吴中诗人之冠”,如蒋仲舒云:“昌谷诗,韵本清华,调复古秀,虽李何亡易也”,他的诗歌和诗论是我们应该珍视和继承的一笔宝贵文学遗产。

参考文献:

[1]黄宗羲.明文海:卷四二三[M].北京:中华书局,1987.

[2]王士祯.带经堂诗话:上册[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

[3]李梦阳.与徐氏论文书[M]//空同集:卷六十二,四库全书本.

[4]何景明.海叟诗序[M]//大复集:卷三十四,四库全书本.

篇11

“人本是一根会思想的芦苇,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作为花季年华的学生,更应是生机勃发,细腻感性,瓣花滴水都能触发无尽的遐想,但是学生一提到作文,血肉丰满的个性就模糊了,写出的尽是平淡的文字,读之味如嚼蜡;素材枯竭,缺少新鲜感。究其主要原因就是缺乏生活素材,语言材料的深厚积累。笔者结合自己的教学实践与平时的学习思考,发现其实源远流长,隽永精妙的古典诗词就是那一泓最生动的写作之源泉。

因为古典诗词的精髓关涉性灵,人格与精致,渗透着顽强的生命力与穿透力。引导学生大量地阅读古典诗词,从中汲取智慧的结晶,思想的火花,将会使文章锦上添花,妙手天成。笔者在平时的教学中有过一些探索,一点尝试,愿见教于大方之家。

一、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

著名教育家叶圣陶说过:“生活就如泉流,文章就如溪水,泉源丰盛而不枯竭,溪水自然活泼地流个不停。”生活有多广阔,语文就有多么广阔。综观中国历代教育理论,无不重视语言积累。《中庸》里的著名论断“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辩之,笃行之”,其中“博学之”可以视为积累。再从语文教学的实践来看,语文能力的形成不能不靠课外的实践与学习。

要积累语文材料,一靠多读。所谓“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因而在平时的语文教学中,我非常重视学生的语言积累,特别加强学生对古诗文的背诵、积累。例如,熟读《唐诗三百首》,广泛涉猎宋词,体会或婉约或豪迈的风格。指导学生按不同角度去背诵、搜集。如古人吟咏人生哲理的诗文,或关于“乡愁”之诗词,或关于对月抒怀之诗词;或以风格不同为分类收集,或绮丽奢侈,或清新婉约,或豪放不羁,积累内容包罗万象,还涉及到文学评论等。例如在设置的“走近易安”栏目中,学生阅读积累了李清照各种风格的词作,例如前期清新柔美,明丽宜人的《如梦令》、《醉花阴》,后期饱经人世沧桑,心如止水的作品《声声慢》、《武陵春》、《漱玉词》。在词人或娇羞妩媚或缠绵悱恻,或凄惨哀怨的字里行间,学生不仅读懂了文字,还能深刻地走入词人的心灵深处,产生强烈的情感震撼。二靠多记,鼓励学生摘录精彩的片断、生动的语言、感人的场景、发人深省的故事及闪耀着个性光彩的独特感受,使其不断地“厚积”。三靠多用,把好词句用于口头表达,使“消极语言”化为“积极语言”。学生通过“读、记、用”为“薄发”储存了丰富的材料。有了丰富的积累,才会有良好的悟性,学生自然会“腹有诗书气自华”,懂得欣赏东坡的“明月”,易安的“黄花”,读懂陶渊明的“淡菊”。才会做一根“会思想的芦苇”,在作文中诗意栖居。

二、学以致用,增强文采

古典诗词是千年的佳酿,品之令人陶醉;是天籁之响,闻之令人豁然开朗;是禁得起岁月考验的永远时尚的长卷,览之能启迪人们的无限才情。它言简意赅,但字字珠玑,运用它可使文章化平淡为波澜,转出一份惊喜。因而我们可以指导学生“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借助他们的智慧火花来点亮你的文章。并注意以下几个原则:⑴瞄准内容联系点,借他人之口抒发自我情怀。所谓“借他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块垒。”⑵寻找情感上的共振点。只有你与诗人的情感找到了契合点,才会“心有灵犀一点通”,迸发出思想的火花。在这样潜移默化地指导下,学生写作时就能够信手拈来,文如泉涌。一位学生写道“在海边看落日,望着那金黄的夕阳无限留恋地与大海吻别。我不禁感慨‘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在花丛边赏花,看看渐渐凋零的花瓣,不禁想起“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如此巧妙地化用古诗词,使意境突出,感情表达更为真挚,凸显了浓郁的语文味。

再看一位学生的习作:已是傍晚,在街的路口,阳光依然铺洒下来,与我相依而伴。心,也便渐渐的弥漫开了伤痕。不禁轻叹起“过尽千车皆不是,斜晖脉脉人忧忧”的感慨。

轻地一改结尾,使全诗文洋溢着浓郁的诗情画意,自然流畅,可谓“文章本无成,妙手偶得之”。“源头活水思涓涓,”古诗词的巧妙运用,使文章焕发出的是另一种风格,古朴典雅,意蕴十足。你可以把古诗词放在开头,利用它的立意解明,来引导全文——群龙有首。

再次,你可以把古诗词放在文中,利用它的丰富凝炼,来修饰语句——如虎添翼。最后,你可以用古诗词结束全文,用它富有哲理性,来加以总结——画龙点睛。

三、感悟升华,心灵对话

“情郁于中,必泄之于外”学生在深度解读了诗歌的内涵,体味了诗歌的形象后就会与诗人产生情感的共振,往往就可超越时空,与某一形象或诗人进行心灵对话。例如一位学生在阅读了李白的诗作后,找到了灵魂的知己,写下了令人悄焉动容的美文:

你爱月,唐朝的月亮是从你的诗中开起的。升起就不曾落下,光轮一起照亮了二十世纪的天空。你常把皎洁的月光兑在酒中喝,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去写豪放的诗。后人读你的诗,也难免一醉。终于为月亮殉情了,这墓,是你捞起的江中之月半轮吗?你将衣冠留在这里,你的一身傲骨呢?活着,你站立的身躯不曾做权贵的龙头拐杖;死了,你也将傲骨赠予诗。

全文既有诗歌的跳脱与形象,又有散文的自如与洒脱,借用具体的意象,描绘李白豁达的胸襟,抒写自己的敬仰与饮佩。于是他读出了李白醉里的乾坤。

《语文新课程标准》要求我们“引导学生感悟汉语之美,感受正确而自如地用汉语表达自己的快乐,建立与母语的血肉联系,将母语所蕴含的民族文化,民族精神扎在心灵的深处”,积淀文化底蕴,从而构筑自己的心灵家园。而古典诗词作为最精粹的语言,无疑能给我们带来更赏心悦目的视觉享受,那份洋溢着岁月积淀的醇香,积久而愈芬芳,运用之让我们的作文更加酣畅淋漓,古朴典雅,尽显文学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