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3-13 11:23:41
序论:速发表网结合其深厚的文秘经验,特别为您筛选了11篇中国数学史论文范文。如果您需要更多原创资料,欢迎随时与我们的客服老师联系,希望您能从中汲取灵感和知识!
2南京中医药大学信息技术学院 江苏 南京 210046)
摘 要:在中国古典文献学专业分布、学位授予、研究机构和重点学科统计基础上,结合研究文献和统计报告,考察了中国古典文献学专业博、硕士研究生招生简章、培养计划及本科专业课程,提出分层、分型、联合的“二分一联”三维人才培养方案,是国家文化创新的重要使命和数字人文时代的必然选择。
关键词 :古典文献;古籍数字化;研究生;中医医史文献;数字人文
中图分类号:G643.7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665-2272.2015.12.033
0 引言
“古籍”是对古书的雅称。古籍作为宝贵文化遗产,蕴藏着无穷的知识、智慧与财富。古典文献是研究中国传统文化的基础。而新世纪以来,信息化和网络化浪潮,数字技术与人文研究的结合成了学者讨论的热门话题。
1 数字时代中国古典文献学发展问题
数字时代其实就是电子信息时代的代名词,因为电子信息的所有机器语言都是用数字代表的,所以人们将称为数字时代。
古典文献学是有关古代文化典籍的研究与整理的学科,因此与古代文化各个分支的研究都有密切的关系。我国古代并无“文献学”之名,却有文献学之实。这个“实”,就是把目录学、版本学和校雠学(校勘学)三者融为一体的学问。“文献学”的概念最早是1920年由梁启超在《清代学术概论》一书提出,但是以“中国文献学”作为一门学问立名,则创始于郑鹤声、郑鹤春1930年出版的《中国文献学概要》;至于以“古典文献”作为学科,则始于1959年北京大学中文系古典文献本科专业。中国古典文献学是在目录学、版本学、校勘学等传统学科的基础上吸收了现代文献学理论和方法而形成的学科,为汉语言文字学、中国古代文学、中国历史文献以及其他涉古学科提供有关典籍的基本理论知识和文献处理方法。而所谓“古籍数字化”,就是从利用和保护古籍的目的出发,采用计算机技术,将常见的语言文字或图形符号转化为能被计算机识别的数字符号,从而制成古籍文献书目数据库和古籍全文数据库,用以揭示古籍文献信息资源的一项系统工作。
第十一次全国国民调查结果显示,34%的网民更倾向于数字化方式的阅读。走出书斋,使学术研究有益民生,贡献社会,是人文研究的本义。
古籍数字化作为新世纪中国古典文献学科的新增长极,现阶段最核心的问题不是国家大规模投资,而是复合型高端人才培养。尽管已有学者关注到古典文献及古籍数字化学科建设,可还未与人才培养微观结合,尚缺乏一手数据的实证分析。
2 中国古典文献学本科专业课程设置
2.1 大学学科、专业、课程概念
学科有两个含义。第一种是学术的分类,指一定科学领域或一门科学的分支,有西方学者将学科分为纯硬科学(如物理学)、纯软科学(如人类学)、应用硬科学(如临床医学)、应用软科学(如教育学)四个领域;中华人民共和国GB-T13735-92则分成自然科学、农业科学、医药科学、工程与技术科学、人文与社会科学五个门类;第二种指高校教学、科研等的功能单位,是对高校人才培养、教师教学、科研业务隶属范围的相对界定,美国教育部CIP-2000分为17大类:交叉学科、人文学科、社会科学、理学、工学、医疗卫生、工商管理、教育学、农学、法学、建筑学、艺术学、公共管理、传播与新闻学、图书馆学、神学、职业技术;我国现为13门类:哲学、经济学、法学、教育学、文学、历史学、理学、工学、农学、医学、军事学、管理学、艺术学。“学科”的含义侧重后者,但与第一个含义也有关联。
专业与课程设置的方式及其水平从根本上决定了高校的学科声誉和人才培养的质量。
2.2 古典文献本科专业课程设置
教育部《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1998)文学门中国语言文学类包括汉语言文学、汉语言、对外汉语、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学、古典文献5个专业和中国语言文化、应用语言学2个目录外专业;2012年9月,教育部再次颁布新专业目录,中国语言文学类包括汉语言文学、汉语言、汉语国际教育(整合原对外汉语、中国语言文化、中国学三个专业)、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学、古典文献5个基本专业和应用语言学、秘书学2个特色专业。2005年以来,中文本科专业点快速增加(主要是对外汉语和汉语国际教育),2014年度已达1 089个(见表1)。
从表1可以看出,自1983年在北京大学、杭州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和上海师范大学设置了古典文献本科专业之后,直到2005年,增加河北大学和陕西师范大学2个点,才有6个古典文献本科专业。“十一五”期间,与汉语言文学和对外汉语专业发展数量相比,“古典文献”在2007年增加中央民族大学、天津中医药大学、金陵科技学院3个后,近5年再无变化。
3 中国古典文献学研究生的学科专业
国家重点学科是国家根据发展战略与重大需求,择优确定并重点建设的培养创新人才、开展科学研究的重要基地。到2007年为止,我国共组织了三次评选工作:共评选出6个中国语言文学一级学科国家重点学科(所覆盖的二级学科均为国家重点学科)、8个二级学科国家重点学科、217个国家重点(培育)学科,其中中国古典文献学二级国家重点学科6个(见表2)。
博士研究生培养是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的制高点。20多年来,我国先后分5批批准54家单位具有中国语言文学一级学科博士学位授予权(见表3)。
2006年,中国古典文献学二级学科硕士学位授予单位15个。目前有151个中国语言文学一级学科硕士学位(其中2010年增列84个)。以郑州大学的博士点和上海师范大学硕士点为例,印证目前中国古典文献学研究生培养方案的缺失。
郑州大学中国古典文献学原与中国古代文学为同一学科,1993年获得硕士学位授予权,2005年成功获得了博士学位授予权(第10批),2007年招生。其培养目标提到的博士研究生须要熟练掌握计算机的应用、并掌握一门外语、能比较熟练地进行网络文献检索、熟练阅读本专业外文资料并用外文撰写论文摘要等,实为博士生共同要求。专业基础课:中国古典文献学研究理论与方法、古典文献学专著研究、文化学概论;专业课:国典章制度研究、出土文献与文学思想研究、“文选学”研究、区域文化与文学研究;选修课:中国文学经典研究、文字音韵训诂之学、版本目录学、中原文学文献研究、考古学、思想史,主要与中国古代文学、汉语言文字学、中国古代哲学、中国古代史学、考古学相关,对古籍数字化课程还缺失关注。
上海师范大学中国古典文献学硕士研究生培养目标是:具有较坚实的古代汉语基础、古代文献理论基础和较强的古文阅读能力,能够运用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目录学、校勘学等研究手段,进行古籍整理和古籍研究的人才。专业方向为古白话文献研究、域外汉学研究、文学文献研究、宗教文献研究、辞书文献研究等,虽强调专业外语,但无计算机类专业课程,仍较为传统。
4 中国古典文献学人才培养三维方案
中国古典文献学数字化人才的迫切需求,促使中国古典文献学科要多元化发展。
4.1 分层培养的维度
4.1.1 办好现有古典文献本科专业
北京大学、浙江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和上海师范大学作为高校首批四个古典文献本科专业,积淀很深、专业度高,应发挥优势。河北大学和陕西师范大学两个古典文献本科专业,虽然设置较晚,但依托该校在全国处于领先水平的中国古代文学、中国古代史,颇具实力。中央民族大学、天津中医药大学、金陵科技学院三个古典文献本科专业点,特色鲜明。总体而言,本科阶段还是按传统中国古典文献学的理论与方法办学为好。
4.1.2 培养中国古典文献学研究生
2011年,共有72所高校的中国古典文献学硕士点招生(只有9个本科点),本硕结构倒置,虽可广取英才,但大量生源专业基础不牢。因此,招收计算机科学与技术、软件工程、编辑出版、信息管理等相关专业的本科生,鼓励跨学科报考,改革考试科目,并增加技术型导师。
博士研究生是高层次人才培养的制高点,但博士、硕士的区分度还不够明显。而就中国古典文献数字化人才而言,还没有一家培养单位的中国古典文献学科招此研究方向(中医医史文献除外),学科新增长点不多,创新不足。对照国家“十二五”文化事业发展规划,当前的情况是政策鼓励、教育需要、产业要求。
4.2 分型培养的维度
研究生有学术型和专业学位等不同培养类别,一般以学术型为主。学术型研究生主要培养从事教学和科学研究工作的学术型人才,兼顾其他行业需要;专业学位研究生主要培养适应社会特定职业或岗位的高层次专门人才,应根据不同的培养目标设计与之匹配的培养方案。2012年,教育部要求专业学位研究生比例不低于30%。中国古典文献学除跨学科招生、建设双师型队伍、设置古籍数字传播或电子文献学方向之外,一个重要的改革就是制定古籍整理与数字化传播专业学位研究生招生方案,面向行业招收从业编辑人员,以提高古籍数字出版人员的学术素养。
可以借鉴相关专业中医医史文献的培养模式。首都医科大学等24所高校设有硕士点;北京、黑龙江、辽宁、湖北、上海中医药大学中医医史文献博士点招生。南京中医药大学和山东中医药大学国家重点学科更为创新,设信息化方向。
4.3 联合培养的维度
无论是高等学校与科研机构联合培养研究生试点工作专项招生计划,还是联合培养单位招生计划,尚未见中国古典文献数字化学科方向博士生,也未见与古籍数字化出版企业的联合培养。也就是说,目前可供利用的《文渊阁四库全书》、《四部丛刊》、“国学宝典”、“汉籍全文检索系统”、“中国基本古籍库”等大型电子古籍数据库开发企业,还未进入中国古典文献学高端人才培养范围,“研究生计划主管部门和招生单位要对研究生特别是博士生招生计划的学科专业结构进行认真分析,切实优化学校间、学科专业间招生结构”。
面向出版企业产学研结合,联合培养研究生,“走出书斋”,锻炼研究生的实践能力,更新知识结构,引领社会需求。大数据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能够较方便地将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与自然科学、技术科学紧密结合起来,有效运用自然科学、技术科学最新成果及研究手段,从而有效推动人文社会科学内部各学科实现真正的交叉、渗透和结合,使跨学科研究不仅成为了解历史客观实际的必要,而且成为真正的可能。因此,培养方案应考虑以下内容:有研究生培养经验的学术带头人与结构合理的教学团队;有坚实的科研基础并取得重要研究与实践成果;能开出古籍数字化方向的核心课程与前沿课程;拥有培养古典文献数字方向研究生所需要的文科时间创新中心和产学研基地。
5 结语
随着电子技术的发展,电子图书、大型数据库、图书编撰、出版和阅读出现了崭新的局面。中国古典文献学三维人才培养范式的守正出新,必将带动“古籍电子文献学”的兴起,为古典文献学增益全新的研究领域。未来,与数字出版互相补充,共同发展,共同构成现代阅读形态的两大体系。因此,学术转型不可矫枉过正,传统中国古典文献学的理论与方法,仍然是古籍数字传播的根基,仍然是中国古典文献学的学科标识。
参考文献
1 黄永年.古籍整理概论[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
2 潘树广.论古典文献学与现代文献学的交融[J].苏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0(4)
3 毛建军.古籍数字化的概念与内涵[J].图书馆理论与实践,2007(4)
4 达恩顿著.熊祥译.阅读的未来[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1
5 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第十一次全国国民调查结果公布[N].光明日报,2014-04-22
6 托尼.比彻,保罗.特罗勒尔著.唐跃勤,蒲茂华,陈洪捷译.学术部落及其领地:知识探索与学科文化[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文学是所有艺术中最古老的艺术形式之一,而影视出现的比较晚,被称为“第七艺术”。影视尽管从早先的艺术门类中汲取营养,但它不是哪一种艺术的分支或变种,而是一门具有独特表现力的综合艺术形式。影视艺术依靠光学技术,已经从戏剧、文学等所创造出的表意手法和认识手段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形成一种独立于文学之外而又频频眷顾文学的生存状态。我们可以形象化地把文学看作是众多艺术发生发展的“母体”,而影视等艺术则是它养育的“子女”。它们有着共同的文化起源,却又以不同的表现方式给人类提供着心灵的滋养和精神的愉悦。文学和影视各自生成的演变史大大丰富了文学与图像符码各自的叙事能力。它们之间血脉相连,具有一种内在互动的密切联系。
一、影视和文学在相互融合中变异与借鉴
法国理论家乔冶・萨杜尔说过:“一种艺术决不能在未开垦的处女地上产生出来,而突如其来的在我们眼前出现,它必须吸取人类知识中的各种养料,且很快地就把它们消化。电影的伟大就在于它是很多艺术的综合。”影视艺术作为一门综合艺术,综合了其他各门艺术的多种元素,并经过自身主体性整合而呈现出特有的艺术表达功能,具有时空统一性、声画可融性、表现综合性和形象逼真性的艺术特征。影视艺术是在文学充分发展的基础之上利用现代社会的科技手段才蓬勃发展起来的。它作为一种以线形方式来安排信息的“马赛克式”艺术,是通俗的、大众化的、生活化的。受众从中寻找知识、思想,也寻找感官愉悦,建立情感依托和精神支柱。正如宗白华所说的:“在这里,物的感性的质、光、声、色、热等不是物质所固有的了,光、声、色、热中的美,更成为主观的东西。”
但是作为“遗传”,文学和影视艺术必然有其相通之处,理论家荒煤就说道:“我们电影要上一层楼,主要靠文学,没有文学的基础,电影是上不去的,世界上许多著名电影,大多是长篇小说改编的。”这或许有点绝对化,但却说明了文学对影视有着很强的心灵感召力。当代中国文学在题材选择、主题发掘、人物塑造、价值取向及审美情趣等方面给影视艺术的发展以多方面的启迪。正如当代著名电影导演张艺谋所说:“我一向认为中国电影离不开中国文学……我们研究中国当代电影,首先要研究中国当代文学。因为中国电影永远没有离开文学这根拐杖。看中国电影繁荣与否,首先要看中国文学繁荣与否,中国有好电影,首先要感谢作家们的好小说为电影提供了再创造的可能性。如果拿掉这些小说,中国电影的大部分都不会存在。”文学为影视艺术提供再创造中必定会产生变异,那么它就不大可能像中国文学那样成为只供特定接受群体欣赏的单纯艺术;对受众而言,它也就不会仅仅局限在有限的审美领域,而是要渗透到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因而它超越了艺术的美学范畴而扩展到整个社会文化之中,影响到人民的生活方式、语言方式、交际方式和思维方式,人类通过它而获取了一种新的语言符号――视听语言(这是文学所没有的),这种借助图像符号的视听语言,使人无意识地被灌输和储存信息。视觉上的刺激性带来心理上的挑战感,而画面和音响效果的配合,能使人内在的情感受到充分提升和升华。而视觉图像成为这个世界最基本的面貌,而分析和批评图像被看作当代人最具有发展潜力的能力之一。正是在显示和认识现实中,当代人实现着完全意义上的沟通、对话和共享。
而对文学来说却没有这么明显的优势,在这方面,它是以弱势出现的,因而影视的强势功能也慢慢影响到文学的发展。影视艺术确实带给文学诸多启示,仅就蒙太奇技巧对文学的影响就不可低估。自它诞生以来,格里菲斯、爱森斯坦等相继拓宽蒙太奇的实用领域,使蒙太奇成为当下影视中最重要的技术手段之一。而且影视中的其他技巧如平行剪辑、快速剪接、快速场景、声音过渡、特写等都开始被小说和戏剧借鉴而应用。
总之,当代中国文学的多种元素被影视所同化与吸收,发生了质的变化,使影视艺术成为时空综合的视听艺术,而影视的先进技巧也被文学所模仿和利用。所以,当代中国文学和影视艺术在“技”和“道”的层面上互相学习,互相渗透,在新的文化语境中作出适合各自生存发展的明智的审美选择。
二、影视和文学在相互改编中各自坚守与创新
自改革开放以来,商业化和商品化的大潮荡涤着人民稳定的心理结构,人民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生存状态乃至整个社会的行为模式都在解体中重构,实用功利主义原则抢占了话语霸权的制高点,并以强者风范渗透到包括文学、影视等艺术在内的一切精神和意识形态领域中,所以现当代文学与影视的默契在风雨飘摇中凸显出变异和凌乱的势头,而改编(以小说居多,不仅是精英小说,还包括武侠和言情小说)则成了这一桥梁的“捷径”。
一些影片把人们所熟悉的典型形象搬上了银幕,再现了各个时代的历史风貌,使经典文学作品得到了新的意义诠释,有力地促进了影视艺术的发展,同时也为名著改编影视提供了有益的借鉴。而有些影片演火了,也被改编为小说。那么改编应遵循什么原则呢?鲁迅先生在给孟十还、山本初枝等的信以及《我怎么做起小说来》和《(阿Q正传>的成因》等文章中,针对别人改编他的作品或他人改编别人的作品发表了许多中肯意见,并特别强调两点:“一是改编要尊重原著的创作意图,二是改编要正确地把握人物性格逻辑。”改编既要有坚守原有剧情的孤独意识,又要有拓宽新视野的合作精神。20世纪80年代后期出现力图挖掘民族文化的第五代导演,如张艺谋、陈凯歌等就做出了榜样。他们丰富的人生阅历、天才的专业禀赋、传统的文化底蕴以及时代赋予的开放性思维模式促使他们在艺术殿堂里纵横捭阖,并把自己深刻的哲学、文化和历史的思考融进了影视本体,他们的经典之作几乎都是改编而来:张艺谋成名作《红高梁》由莫言同名小说改编而成;《黄土地》其母本为柯蓝的散文《深谷回声》;张军钊《一个和八个》源于郭小川同名叙事诗;刘恒《伏羲伏羲》改编成《菊豆》等。在改编中,他们仍然保持与原著思想的一致性,坚守阵地。
但由于带有强烈的主体意识和主观艺术体验,又以一种非合作的姿态去审视本文,使其呈现出与原著不尽相同的艺术风格和个性色彩。影视对文学作品进行二度创作,有利于导演取其精华,弃其糟粕,而且相对缩短的生产――流通时间更符合影视商业产业化的运行规则,所以目前我国影视改编文学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不仅使编导者名利双收,而且让文学及其创作主体也因此而获利受益,作家借助影视抬高身价,文学文本也备受青睐。
但是,影视与文学毕竟有很大的不同,德国学者克拉考尔 说:“小说和电影也互有不同:它们形式特征毫无共同之处,它们所抓取的世界也互不相同……这些形式特征表现在对时间、速度、空间和表现角度(视角)等元素的处理上……”又说:“一切小说都侧重于表现内心的发展或存在的状态。”“电影倾向于表现一种仍然跟物质现象紧密地仿佛由一根脐带联结在一起的生活,而它的情绪和理智内容即来自这些物质现象。”现当代文学名著本身就是一个较完美的结构体系,其中的形象塑造和内涵张力具有无法替代的稳定性,所以改编可能造成其稳定系统的失调,这对改编者的创造力是一个严峻的挑战和考验,它要求编导者有创新的勇气和新颖的视角,重新构建一个和谐的稳定系统。而这种系统的转变最明显受到影响的便是“话语”的“改头换面”,所以需要探讨文学和影视的“话语”。
然而,影视艺术作用的结果反映在人们对影视与小说关系的认识上,表现了小说对影视艺术的屈从和依附,于是便产生了“趋影视体”小说。就文体特征而言,“趋影视体”主要表现为叙事的大众化和话语的程式化。其结果是小说与影视剧本之间的差异被削弱,小说的“味中之味”被消解。这种文体在追求环境描写的视觉造型、简洁明快的对话和蒙太奇结构,更多地融入了影视艺术的技巧、技法,体现了鲜明的影视化倾向,同时仍保持小说的独立品行。特e值得注意的是,一些小说家在影视作品基础上进行再度创作,将视听符号向文字符号转换,这就是产生的小说“后生”现象。
三、影视和文学以不同的话语模式影响着对方的叙事方式
从符号学和接受美学的角度来讲,观赏艺术(当然包括文学和影视)的过程就是受众对艺术文本的解读过程。这个过程不仅要靠视觉暂留视像的生理机制,而且还依赖于受众的想象、联想与记忆,依赖于对形象与情景的再创造。受众对艺术文本信息的接受,是一个感知、理解、想象、情感多层次复杂构成的心理活动过程。
尽管在文本本体上影视与文学话语模式不同,但文学的叙事方式与其想象世界之间和影视的叙事方式与其虚构世界之间有不少共同点,即都可以采用各种组合切割的叙述方式。
“古代文学论文中国古代文学史名词解释论述题汇总”怎么写呢,请看求学网小编为大家整理的范文
古代文学论文中国古代文学史名词解释论述题汇总
以上就是我们为您准备的“古代文学论文中国古代文学史名词解释论述题汇总”,更多内容请点击求学网论文频道。
针对当前的高中数学的教学问题,《普通高中数学课程标准》把高中数学的教学目标分成了以下三个方面:知识与技能目标、态度与价值观目标和过程与方法目标。在这三个目标中提到了一个过程性目标,这是大家以前所未曾听说过的词,过程性目标教学的要求是把“结果式的教学”向“过程式教学”转变,在数学的教学过程中,注重学生学习过程的体会,不能一味的追求解题结果,这些就是高中数学过程性目标教学的意义所在[1]。
一、高中数学教学现状
当前的应试教育程度非常严重,这样虽然能给学生带来一个很好的学习成绩,但是非常不利于学生的发展,也不利于学生能力的真正提高[2]。在高中数学的教学中,很多教师在教学过程中不注重对于知识本质的揭示,不能对学生的思维质量进行提高,有的则以简单的所谓的小组讨论、情境创设方式来追求更为有效的教学模式,这种教学法师虽然会为课堂带来热闹的气氛,但是对于数学课程的教育深度不够,这不是新课程的教学要求,只能算是对于新教改的一种异化,这种教学方法中,教师已经开始向着新的教学思路转变,但是达不到实际的教学效果,不能把过程性目标教学思想很好的落实。
二、高中数学过程性目标教学策略的实现
2.1摆正教学观念
教学目标是每堂课的教学主导核心,教师只有很好的贯彻了这个目标思想才能发挥高中数学教学的真正意义。抓准教学目标,现在的教学已经不再像传统的应试教育那样把理论结果教给学生,更多的应该是对学生解题过程思维的培养,让学生形成分析问题的能力和意识。这就需要高中数学教师教育思维的转变,不断根据教育目标的改变随时更正教育观念,在新时期的教育中,注重对学生过程性目标的教育[3]。
2.2启发学生的数学现实思维
通过探究性活动的设计对学生进行教育,让学生的解题观念不再停留在解题上,解题过程中做好题目的“思维现实化”过程,让学生通过观察、猜想、推理、分析类型、建立模型、提出方法等模式来解决问题,加上小组之间的讨论,使学生对一个数学问题的解决具体化、清晰化,并且整个过程都是由学生自主完成。通过这个过程学生不仅获得了对数学解题思维的形成,还在学生价值观、情感态度、思维能力等方面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这种启发学生数学“现实型思维”就是强调学会观察和体会,在实际中感悟数学的存在,这对学生是一种挑战,正是在这中问题的设置中使学生的过程性目标式学习方式得到了很大的锻炼。
【例1】《概率模型》(必修)
取一根1米长的绳子,将绳子拉直后任意简短,那么剪得两段的长度都不小于0.3米的概率是多少?
教师可以在上课之前把问题提出来,让学生进行思考,在学生作出回答后再问“这个问题中与之前所学的古典概率研究模型有什么不同?”这样就可以引导学生对于古典“有限”向几何概率模型中“无限”转变。
2.3角色转变,让学生经历教学化的过程
在高中的数学教学中,教师为了让学生体会到过程性目标的教学模式,可以尝试着改变角色,引导学生来完成对于数学知识的产生、形成以及应用的过程。这样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就能很好的体会到过程性目标的教学模式,有效的把生活和数学教学相联系,这种教学方式可以很好的提高学生对于抽象问题的思考、从教学者的角度来认识知识的本质、运用数学模型来解决具体问题。
【例2】《直线的位置》(必修)
思考:大家小的时候都玩过跷跷板,如果我们把跷跷板看成是一条直线,那么在跷跷板的不断运动中就会形成很多条位置不同的直线,请同学们自己建立一个所有直线关系的模型。(提示:可以先对一天直线的位置进行确定)
在例题中教师通过一个生活实例来引入了直线位置模型的建立,而且整个模型的建立过程是由学生自主完成,学生在制作直线位置关系模型的同时就会产生对数学模型的思考,亲身体会了教师在建立一个数学模型时的思维方式。
2.4通过问题串形式培养连续思考能力
一、引言
2001年,全国高师院校《面向21世纪课程改革研究报告》中提出,应在高师本科院校开设《数学史与数学教育》课程;2003年颁布的《普通高中数学课程标准(实验)》也指出:高中数学课程提倡体现数学的文化价值,并在适当的内容中提出对“数学文化”的学习要求,设立“数学史选讲”等专题。
可见,高师院校的《数学史》课程有着特殊的教育意义,鉴于此,我对目前国内部分高师院校《数学史》课程的设置状况进行了调查和分析。
二、高师院校《数学史》课程设置状况
1.国外《数学史》课程设置历史沿革
1742年德国数学家海尔布罗纳出版《世界数学史》,1758年法国数学家蒙蒂克拉出版《数学史》,这标志着近代数学家们开始将数学史作为独立研究领域进行研究。随着该领域研究的深入和普及,数学史对数学教育的意义也被一些西方数学史家和数学教育工作者所认识。从国际上看,数学史教育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很早。早期的数学教育杂志《新数学年刊》曾以大量篇幅刊登数学史的文章,就证明了这一点。
从国际上看数学史教育的历史虽然可以追溯到很早, 但是作为学校的教育内容则是近代的事情。1884年法国著名的数学史家坦纳里首次在巴黎开设《数学史》课程,得到了官方承认。1904年在德国海德堡召开的第三届国际数学家大会上,坦纳里、美国著名数学史家和数学教育家史密斯、意大利著名数学史家洛利亚等在提出的一项决议中称:“数学史在今天已成为一门具有无可否认重要性的学科,无论从数学的角度还是从教学的角度来看,其作用变得更为明显,因此,在公众教育中给予其恰当的位置已成当务之急。”
自20世纪初以来,许多国家在中学数学中增加了数学史资料,有的还出版了专供中学使用的数学史教科书。最注重数学史教育的是前苏联,在大学的各科数学教材中差不多都包含了大量的数学史资料,尤其包含了俄国和前苏联的相关教学成就。前苏联教育部颁布的数学系教学计划中就有《数学史》课程,师范学院数学系把《数学史》列为必修课。不少国家都把《数学史》列为数学系的必修课,如前捷克斯洛伐克和前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美国的一些大学开设了《数学史》课程, 布朗大学有世界上唯一的数学史系。前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汉堡大学有自然科学、数学与技术史研究所。1972年,第二届国际数学教育大会成立了数学史与数学教学关系国际研究小组,标志着数学史与数学教育关系作为一个学术研究领域的产生。
目前,不少国家高校设置了科学史系或数学史系,有关教学史的学校、课程设置等也出版了几百页供报考用的专著。美国哈佛等不少大学也开设了《数学史》课程,教材《数学史概论》(伊夫斯著)自1953年至今出了六版。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将《数学史》列为重点,出版了《大科学史》。俄罗斯在师范院校广泛开设《数学史》必修课,《数学史》两卷(雷布尼科夫著)被译成五种文字,并多次再版。同前苏联一样,他们特别重视俄国数学家的成就,每位数学家都有一本厚厚的传记供学生阅读。列宁格勒大学在1981年的数学教学大纲中,将《数学史》课程作为考查课程,共设了36学时。莫斯科大学把《数学史》列为必修课已经几十年,在莫斯科大学1987年数学教学大纲中,《数学史与数学方法论》课程被置于第七、第八学期工作计划,2学时/周,考查课程。①德国从1998年来在全国高校和中专将《数学史》定位为选修课,使用材《数学史讲稿》。
2.国内高师院校《数学史》课程设置状况
(1)国内高等院校《数学史》课程设置历史沿革
相对于国际数学史教育,中国的数学史教育也有较大发展。早在解放前,我国著名数学史家、数学教育家钱宝琮就开始中国数学史和中国天文学史的研究,是中国数学史学科奠基者之一,在国内外享有盛名。中国数学史家、铁路工程师李俨从1911年开始从事中国数学史的整理和研究工作,是中国数学史研究的学科奠基人之一。②
20世纪50年代初期数学史教育被列入中学教学大纲,作为爱国主义思想教育的内容。1977年制定的全国数学研究规划(草案)第一次把数学史研究列入规划,分世界数学史和中国数学史两项,承担中国数学史研究的单位有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北京师范大学、杭州大学、内蒙古师范大学和西安师范学校(后合并入西北大学)。
我国高校数学史教育,最先是从高师院校和个别大学数学系开始的,发展速度很快。我国在20世纪50年代曾计划把《数学史》作为高师院校的选修课程,但由于师资和教材的原因,没有得到实施。学者们早期多以讲学的形式在高校中进行数学史教育。钱宝琮、程廷熙曾在北京师范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等校讲授过《中国数学史》。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杭州大学、苏州大学、内蒙古师范大学、西北大学、上海师范大学、山西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院校先后开设《数学史》必修课或选修课,有的编有讲义,但都未出版。山西大学讲世界数学史,还中外混合讲授。数学史专题讲座是另一种重要方式。20世纪80年代中期,国内几所著名大学共同发起编写了《中国数学简史》和《外国数学简史》,此后数学史开始陆续进入我国大学课堂。截至1986年,国内约有40所大专院校开设了《数学史》选修课。1994年,全国数学史学会第四届理事会将“数学史教育”的工作作为一项重要的内容,起草并了加强数学史教育、在高等院校中开设数学史课程的建议书,引起了普遍关注,受到了有关部门的重视。国家教育部有关文件明文规定了高校数学系学生学一些数学史知识的要求。1999年,在昆明召开的数学专业课程会议通过了《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教学规范》,在“课程结构”部分已明确将《数学史》列入专业必修课。
到2001年,国内大多数大专院校开设了《数学史》选修课。其中,不少的高校除了将《数学史》作为数学专业必修(或选修)课程外,还在学校公共选修课中开设,希望借此让非数学专业的同学更多地了解“数学”作为一门科学的发展历史,增强自身的数学修养。
(2)国内高师院校《数学史》课程设置状况
近年来,几乎所有高师院校数学专业都相继开设了《数学史》课程。我们对华东师范大学、华中师范大学、东北师范大学等国内部分高等师范院校进行调研,课程设置情况如表1所示:
以我院《数学史》课程开设情况为例,《数学史》课程早在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就已经开设,其中《中国古代数学思想》以专题讲座的形式进行授课;与数学史相关的课程有《数学思想》、《数学哲学与数学史》、《数学史》等,侧重点各有不同,但是都以数学历史作为发展主线,大致安排在三年级上学期进行授课,36学时左右。同时,学院“课程与教学论”方向数学课程与教学设计、跨文化数学教育专业硕士研究生的培养方案中,也安排有数学史课程――《数学史与数学方法论》,72学时。
三、课程设置中存在的问题
近年来,学习数学史的重要意义越来越为国内学者所关注,课程的开设蓬勃发展。但是,我们通过对高师院校《数学史》课程设置状况的调查,发现其中仍然存在着一些不可忽视的问题。
1.仍有部分高师院校数学专业没有开设《数学史》课程
本文为全文原貌 未安装PDF浏览器用户请先下载安装 原版全文
虽然“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教学规范”中“课程结构”专业课要求:各校根据不同的培养方向,在四组课程的三组中选取至少五门(也可合并开设),并规定它们作为该培养方向学生的必修课程。其中已经明确将“数学史”列入专业必修课,但是数学史与数学教育被列为第4组,而各校可根据不同的培养方向,在规定的4组课程的至少3组中选取至少5门,这就必然存在不选取第4组或即使选取第4组,仍不选《数学史》课程的情况。
2.课程设置存在某些随意性
长期以来,国内高师院校《数学史》课程发展很不平衡。从表1中我们可以看到:《数学史》课程名称不统一,如《数学哲学与数学史》、《数学史与初等数学研究》、《数学思想史》等,这使得对应教学大纲的要求侧重点各有不同,教师难以把握教学重点;课程类型不统一,有的院校作为必修课,有的院校作为选修课,甚至有的院校作为讲座安排;课程学时安排不统一,少的安排有30学时,多的安排有90学时;课程考核方式不统一,有的院校作为考试科目,有的院校作为考查科目。
由于在课程名称、课程类型、学时安排、考核方式等方面都差异较大,故课程的教学内容存在一定程度的随意性。
3.具有师范特色的《数学史》课程教材匮乏
当前数学史研究不断升温,各种版本的数学史著作接连问世。各种介绍数学史的有关书籍和教材层出不穷,其中比较有影响的数学史教材如:李文林的《数学史教程》,李迪的《中外数学史教程》,梁宗巨的《世界数学通史》,等等。
纵观这些数学史著作,我们不难发现,它们关注研究的对象主要是数学学科本身,很少顾及师范教育数学教学的需要,一般都是以历史演变为主线,探讨数学的特点和发展规律,含概了国内外数学史研究的丰富内容和成果。限于课时,教学只能泛泛而谈,既不能深入,又难以突出重点,其结果只能是一幅数学历史画卷的概貌,一系列年代事件的堆积,缺少鲜活的思想和过程,远远不能满足高师学生对于《数学史》课程的学习期望,难以体现高师院校《数学史》课程教学特色。
4.能够凸显《数学史》教育功能的教师有限
高师院校数学教师相当一部分来自于非师范院校,部分在本科乃至研究生学习阶段,都没有接受过数学史课程的学习。即使他们对数学史有兴趣,也大都是边学边教,少有交流讨论和进修深造的机会,对课程的课程性质、教学目标、教学内容等缺乏全面深入的研究。
四、结语
在高师院校开设《数学史》课程,有着特殊的重要作用,即课程自身的教育功能,使高师学生通过学习,深化对数学学科的科学价值、应用价值的整体认识;同时,深化对数学史教育价值的认识,以发展人类文化的观点开设数学史课程,使数学史融入和促进高师数学教育,进而推进其在中学数学教育中的教育价值和文化价值。
因此,我国高师院校《数学史》课程的建设任重而道远,需要从课程设置、教材开发、教师培养等方面作进一步的探索和研究。
注释:
①莫斯科大学、列宁格勒大学、剑桥大学、牛津大学数学、计算数学、应用数学教学大纲.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1.
②中国大百科全书・数学[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2:534,437.
参考文献:
[1]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普通高中数学课程标准(实验)[S].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3.
[2]傅海伦,贾如鹏.试析我国高校数学史教育发展及研究现状[J].高等理科教育,2005,(4):9-11.
上世纪90年代,苏秉琦先生提出关于中国古代文明起源与演进模式一系列理论成果,在学术界引起了较大的反响.他认为中国古代文明的起源是多元的,并将中国文明与国家的演进分为五个阶段:第一阶段,随着王权的确立,于公元前3200年左右的黄河流域和长江中下游及西拉木伦河地区的诸考古学文化,已经进入了文明时代。内涵是氏族组织已经松散、劳动与社会分工在家族之间展开、聚落已出现分化、祀与戎发展成为凌驾于社会之上并控制着社会的神权与王权,既不是奴隶制,也不是西周那样的封建制。第二阶段便是龙山时代,他对龙山时代的界定是与分布于黄河中下游及黄淮平原的龙山文化起始年代相当,内涵是包括龙山文化在内的所有与其同时的考古学文化.尧舜时代或为龙山时代,或为龙山时代的部分时期.但尧舜传说主要同夏王朝有关,故尧舜传说非龙山时代诸考古学文化的传说,而只是同夏文化,即二里头文化前身的那部分属龙山时代的考古学文化相关的传说。第三、四阶段为夏、商和西周,可称王国时期。虽有奴隶但并非奴隶制社会。此时期社会的基本内涵是父权家族、贵族、平民、农村公社、神权、王权、宗法制、礼制和分封制。第五个阶段从秦汉王朝开始。中国古代文明进入了以对地方实行郡县管理为特征的中央集权制的帝国时期。
有的学者则认为,中国文明起源与发展模式既不是一元的,也不是简单多元的,而是多元一体的。文明起源与文明形成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文明起源是指文明因素的起源。文明形成则是指文明的因素发展到足以摧毁原有的社会结构,凌驾于社会之上的国家的产生。夏、商、周三代各有自己的文化渊源和发展谱系.并不同源。但中国最早进入文明社会的时间、中国文明起源形成的进程与途径、环境因素在中国文明起源形成中的作用等课题还有待解决。
有的学者基本上接受了关于“酋邦”的理论,并用它来解释中国前国家时期复杂政治组织的演进,认为尧、舜、禹时期“属于酋邦性质的部落联合体不但久已出现,其内部的运行机制已经相对稳定”。而且从唐尧到虞舜再到夏禹的领导权交接,都不应看作是个人之间的权力转移,而应视作是部族地位变更的反映,因此,过去那种竭力拔高由“禅让”到“家天下”的意义,将其视为我国前国家时代与国家时代的分野的评价,也值得重新审视。同时,世袭制并非夏禹以后才有,故而尧、舜、禹之间的斗争并不如许多学者所分析的那样,是新的王权和旧的氏族制度的斗争,故以部落联合体的最高首领是否世袭来作为判断我国上古社会由前国家时期进入国家时期的分野,并不恰当。首领世袭制必须与其他因素结合在一起,才能成为正确判定前国家时期与国家时期分野的标志。因此,把尧舜时代看作是酋邦社会的末期,是由前国家形态向国家形态过渡的阶段,而且直到有穷氏夺取有夏氏政权以后,尧、舜、禹时代那种旧有的部落联合体最高领导权力以相对和平方式交接的机制完全被破坏,残存的部落联合体躯壳已彻底失去作用,中国上古社会开始进入以强大邦国间的武力争雄为特征的早期国家时代。据此,不能以夏初作为早期国家时期的开始,而应把我国前国家时代与国家时代的分野定在太康失国以后,以部落联合体政治功能是否完全丧失作为判断两者分野的依据。
2。中国文明的起源问题
目前,学术界对于中国文明起源问题的观点主要有:(一)“满天星斗说”,即认为我国数以千计的新石器遗址可以分为六大板块;(二)“两大集团说”,即前者以半坡文化为代表,属高原山岭型,后者以青莲岗系统文化为代表,属川泽湖泊型;(三)“接触地带说”,即主张以阴山、秦岭、南岭三条山脉为标志划分出几个接触地带,找出各种文化之间的区别和联系,(四)“大小中心说”,仍然坚持黄河文化是一个大的文化中心,在这一大的中心之外也存在若干个小的中心;(五)“辽河流域文化中心说”,理由是赤峰的红山文化并非受黄河仰韶文化的影响才形成的,它有自己明显的独立特征,远古文化北方狩猎民族文化的特点更加突出,远古时期并非落后于中原文化。转贴于
近年有的学者提出了“文明起源三段论”的理论。即据摩尔根的“野蛮时代三段论”,特别是恩格斯文明起源论中的“三次大分工理论”,包括文明起源三大物质前提奠基期、文明起源三大要素生成期、文明总体标志国家形成期。关于物质前提奠基期,认为“农业起源一一新石器起源一一陶器起源”这三大创新分别实现了产业创新、工具创新、日常生活用具创新。从而为文明起源奠定了三大物质技术基石。
有的学者通过中国与西亚的两河文明的比较研究后认为,中国的两河文明具有鲜明的不同特征,即黄河文明是连续不断的文明,长江文明是断而再续的文明;在不同的文化圈内,其文明要素也显示出不同的特征。由此,形成了中国古文明多源并起、相互促进的态势。
有的学者则对城市与文明起源的关系提出见解,认为中国古代的城市具有明显的政治特征,不是商业发展的产物,不是市场中心,严格说来是“城”而非“市”。“城”是具有鲜明防御功能的新星聚落形态,城的出现是英雄时代掠夺战争的产物,但并不意味着文明的形成。也有学者通过对牛河梁遗址的重新审视指出,牛河梁遗址至少存在两个不同时代的文化遗存,既不能用新石器时代的红山文化来概括全体遗存,更不能用青铜时代的夏家店下层文化来代替红山文化的本身,故其中的“女神庙”和积石冢群的考古发现,并不代表“文明的曙光”或“原始文明”的开端。因此,不同意关于中国文明起源“满天星斗”式的多元论。
有的学者认为,在运用聚落研究文明起源时一方面要找到突破口,这个突破口就是文明起源重点地区的中心聚落(包括都城),但另一方面也要重视对周围聚落及聚落群之间关系的研究,即要回答当时文明演进的程度和社会结构,单纯聚落的规模并不能说明问题,还要展开微观聚落研究,尤其是城址布局和功能的研究,没有该起源研究便难以深入;特别是聚落和聚落群规模的差别,并非进入文明社会才有,史前也是存在的,但那主要是自然环境或人口增长造成的,而进入文明社会之后聚落和聚落群规模的差别才反映了社会结构上的变化。
关于中国文明起源的具体时间,以往学者大多把文明的源头上溯定在公元前2000年的夏代,即“上下五千年”之说;现也有学者根据20世纪后期中国考古发现的成果,将其上推到一万年之前,即分为“上下两个五千年”,上五千年是文明的起源过程,下五千年是文明的发展过程。
3.“古国”问题
“古国”概念是由苏秉琦先生首先提出的,在此基础上形成的“古国”理论成为近年来在中国国家起源问题上一种很有影响的解释性框架。
有的学者认为,“古国”作为指称前国家时期复杂政治制度的概念应有其深意,即对那些高于典型氏族制度的“社会组织形式”的关注,特别是苏老后来对“古国”概念的重新界定,更是“对长期以来人们所熟悉的对于中国国家形成和早期国家进程解释的基本框架的重大改变”。但是应当指出,“古国”理论在考古学证据的认定上存在明显缺陷.那就是“在作为古国理论基础的有关考古工作中并没有发现对于国家制度存在能够自明的证据”,而这一缺陷是与“古国”理论在内容上的特征直接相关,即“‘古国’理论不包含关于前国家时期复杂政治组织的概念,从而放弃了对国家形成前夕可能存在的接近于国家的社会一一政治形式的探讨”。特别是由“古国”理论所导致的国家起源与文明进程的多元格局也与古代文献总体内容的“内核”相冲突。
文学作为一门语言艺术,是以言语为基本符号,以社会语境为中介,通过读者与作者的心灵沟通而得以成全的话语系统,是一种社会权利关系缠绕的意识形态形式。哲学认为,“社会存在决定着社会意识,社会意识对社会存在具有能动的反作用”。伴随着现代化进程的飞速运转,生产力的高度解放、发展,现代科技的快速升级换代,市场经济的不断壮大,以及人类征服自然能力的加强,由大自然的神秘而致的对大自然的那份敬畏,以及与大自然和谐共处的“族亲”意识正日趋消减。这种消减首先表现为现代文明进程中科学话语、科学理性对大自然神秘感的“祛魅”。人类对自然界产生敬畏的诸多因素之一,是自然神秘感的存在,然而随着现代社会理性色彩的日趋加强,许多原来不可知的现象得到了自然科学的解释,于是,自然界的神秘性就消失了。“叶广苓《长虫二颤》中,在颤坪调研的中医学院教师王安全,用中医学的知识重述了殷姑娘用扁豆花下蛊的传说,消解了山间巫蛊之术的神秘性”;“《老虎大福》中黑子扑朔迷离的野性背景,在二福从杨陵农学院获得生物学知识后被终结,‘豹和犬是两个科目,受基因限制,它们之间不可能有任何杂交成果,黑子……没有任何野性背景’”①。科学话语的传入,使自然的神秘性消解,人类对大自然的敬畏之心也由此淡化。其次,这种削减也表现为,市场经济不断壮大中商业话语对人类与非人类生命“族亲”意识的淡漠。随着市场经济的引入,“族亲”意识已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神话,金钱成为衡量生命价值的一般等价物。出于金钱的考虑,利益诱惑产生了人对自然和其他非人类生命理直气壮无所顾及的掠夺:“笼里的猴对村民来说都是钱,活的钱”(《猴子村长》)②,迫切的致富欲望和精明的物质利益计算,使村民对猴群进行了灭绝式捕杀。在商业话语系统中“钱”成为了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汇,人与大自然、与其他非人类生命之间的“族亲”之爱被淡漠了。
由上可知,伴随着现代文明而出现的科学话语、科学理性、商业话语使人对大自然的敬畏、人类与其他非人类生命的“族亲”之爱消解了。然而,与现代文明的科学性、商业性相比,少数民族文学话语系统中保留了较强的生态伦理意义,处理了人与自然、人类与其他非人类生命之间的伦理关系。这一伦理体系的核心是人对自然及非人类生命的敬畏,以及“族亲”之爱。
少数民族大多分布在云南、贵州、广西、内蒙、新疆等边缘地区,由于地势原因经常处于青山、绿水、奇花、异草、野生动物等的环围之中,因而在少数民族文学作品中,关于这些动植物的描述以及围绕着它们展开的故事较多,基本上每个民族的民间故事集中都有关于动植物的描写。仔细分析这些少数民族民间动植物故事,发现它们都摹写出了人与自然、人类对其他非人类生命真诚相待的友爱图景,这主要是通过两种形式来进行呈现:一是正面书写人出于天性的善良、淳朴对动物的友爱。如锡伯族民间故事《黄狗小巴儿》中,傻子老二好心收留黄狗小巴儿,在被嫂子赶出家门后仍和小巴儿相依相靠和谐生活,在黄狗小巴儿被嫂子棒打死后,如伙伴般将其安葬,经常上坟探望,表现出一份“族亲”之爱。与此相类的故事还有锡伯族民间故事《鹦哥的故事》、满族民间故事《扇子参》等。二是侧面烘托人对动物的宽容友爱之情。如锡伯族民间故事《狗和人是怎样交朋友》狗在分别与野兔、狼、熊的相处中每次都因自己的叫声而被排挤,几经选择、几经对比,最后转向人类,人类没有排挤它反而视它为朋友。在选择与对比中,侧面表现出了人对动物的友爱之情。另外,锡伯族民间故事《老虎、蛇、蚊子、燕子和人》、《狗和兔子》,瑶族民间故事《马交朋友》等也都以同样的形式侧面表现了人对动物的友爱之情。
与人对动物的宽容、友爱相联系的是由它而衍生的动物对人的友爱的回报。少数民族民间故事中有一大部分故事都通过动物对人善行报答的形式,表现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主题,研究者将这一形式通称为“动物报恩型”模式。如满族民间故事《达布苏与梅花鹿姑娘》通过达布苏解救、悉心照料小鹿,之后小鹿幻化为一美丽姑娘与之成亲的故事,表现出了人对动物友爱,动物对人进行善报的主题。在这里报恩的动物不仅限于温顺的鹿、蛙、兔等,甚至凶猛的动物也懂得报滴水之恩。当然,与之相反也有表现恶有恶报主题的作品,如满族民间故事《萨满捉参》中萨满捉参的结果就是被海浪卷进江底淹死了;《棒槌孩》中小蘑菇头他讷、他玛捉棒槌精吃以求长生不老的结果便是被打个头破血流。特定空间的伦理取向的提炼与净化,显现了话语系统中的生态伦理色彩。
总之,少数民族文学中人对动物的友善以及“动物报恩型”的模式都表现出了人与自然、人类与其他非人类生命之间深深的“族亲”之爱,体现了强烈的生态伦理意义。与此同时,少数民族民间故事中保留的许多自然景观的由来、形成背景也显现了一种生态伦理意义。满族民间故事中的风物传说《汤池的来历》,孝敬公婆的媳妇用手捧着火柴烧热了结冰的水泡子,从而化作驱病除邪的汤池;《红罗女》,美丽正直的红罗女把昏愦的皇帝捉弄的丑态百出,最后幻演成镜泊湖景观之一。这些故事中演绎自然景观的由来是跟人类的善行、善德联系在一起的,表现出了人与自然、人类与其他非人类生命天人合一、和谐共处的愿望。
少数民族话语系统从人与自然、人类与其他非人类生命友善相待的“族亲”之爱,以及人与自然、人类与其他非人类生命天人合一、和谐共处的愿望中体现了生态伦理意义,表现出了人对自然的敬畏,与非人类生命和谐、平等、共存的愿望。这不仅为近年伴随着现代化进程飞速运转带来的日趋严峻的生态问题而产生的像于坚、贾平凹、张炜、迟子建等的生态创作,以及由之兴起的生态环境美学奠定了基础,同时也暗示出现代话语对原有空间伦理关系的冲击与破坏,并随之衍生出了更为复杂的价值立场和伦理体系,即在“现代”与“传统”,“原始”与“文明”之间文学该如何为自己寻求合适和合理的支点。“现代”“文明”的进程在理论上本应是促进文学不断进步的动力,然而文学的发展似乎并不与文明的进化相符相成。伴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而文学一直恒久不变的东西是“人文精神”“人文关怀”,它们是文学得以生存的不竭动力。回顾百年文学,上世纪处以来,中国文学以不断书写对人的价值和权利尊重的人文精神追随着“德先生”的指引。在少数民族文学中,少数民族作家们把人文精神中尊重的对象拓展到人之外的自然和其他非人类生命,实现了生态伦理与人文精神的对接,是人文精神发展至生态伦理精神,使自由、平等、博爱的理念由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调整惠及到自然和非人类,拓展了人文精神的理论内涵。我们在谈论保持人类尊严的时候,保持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发展,保持人对动物的尊重,是保持人类尊严的一个重要部分。然而,“科学”“文明”和“民主”一样,在一个世纪以来一直散发着激动人心的光华。现代科技在带来舒适、方便和快捷的同时,渐渐也显示了它在赋予人类征服自然能力之后对生态环境的负面影响,因而如何评价现代科技为文学叙事的一个重要维度。理性考究,其实现代科技本身并不具备善恶品质,区别在于如何使用,而关键点还在操控它的人类。我们在接受现代科技的同时,也要尊重传统的生态伦理;破除封建传说的同时,也要尊重其蕴含的生态伦理,只有这样才能通过话语生态的重建来达到恢复和保护自然生态的目的。少数民族作家作品中的这种人与自然、人类与其他非人类生命的生态伦理意识,为文学处理现代与传统、科学与人文关怀之间复杂的价值立场和伦理关系体系,寻求到了合适合理的平衡点。中国文学的叙事书写既可以从中获取一套生态话语系统,同时也能通过对现代科技的合理评价来搭建保护自然生态的桥梁,在这一点上少数民族文学给予中国文学予重大的启示。
参考文献:
[1]李玫.空间生态伦理意义与话语形态[J].民族文学研究,2007,(4).
1924年1月12日美国科学史学会于美国波士顿成立,是迄今全球上规模最大、成立最早、影响最为深远、发展极为迅速的科学史组织,每年所产生的各大奖项在美国科学史上都极具影响力。对于年度美国科学史大会的获奖者及其作品进行及时的评述无疑对于当下科学史研究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一、内森·莱茵戈尔德奖
1995年由纽约的艾达和舒曼夫妇创立,后来更名为内森·莱茵戈尔德奖。内森·莱茵戈尔德奖主要是奖励本年度撰写世界优秀科学史论文的本科生和研究生。2011年度的内森·莱茵戈尔德奖获奖者是哈佛大学的詹姆斯伯格曼。其论文的题目是:和机会作战——基于概率科学谈布鲁希尔气象台和美国信号局的预报争议。其论文立意清晰,作者主要介绍了布鲁希尔气象台和美国信号服务局在19世纪80年代之争的细节。在地势优越的马萨诸赛州,布鲁希尔气象台首席气象学家克莱顿莱姆一览无遗地观测到在25英里半径的地方且能有效地依靠当地的天气模式进行观测。文中列述了当下二次文献与史学的相关问题,结果是这部作品成功地征服了不同的观众。此文章不像之前的“学术争议”确定孰是孰非,而是让“战斗的机会”的读者学会自己定义什么算是成功预测天气,使得本土与世界、理论与实践、数字与图片这些复杂的关系变成大家所能理解的东西。
二、约瑟夫H.海泽教育奖
海泽奖是1998年美国科学史学会设立的一个奖项,这个奖项主要奖励对科学史教育作出卓越贡献的教育者。本年度的约瑟夫H.海泽教育奖被世界最大的博物馆及相关科学研究机构史密斯森学会的亨森摘得,她是史密斯研究所的科学史小组的组长,同时她还兼任乔治华盛顿大学的博物馆研究课程。亨森在教育界中做出了很多的贡献,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她出版了许多的作品深受读者欢迎。她的作品富有启示且具有教育意义,这些意义主要包括在展览广泛的议题,并使用了许多不同类型的历史来源。与其说她是史密斯研究所的科学史小组的主任,她更是一名优秀的教育工作者,因为海森特别注重学生的哲学思维培养。在过去一段时期内,人们对她所做的事情留有深刻的印象。显然,从大量研究人员和广泛的话题范围内,她是一名优秀的和受人爱戴的学者,她在她的岗位上以极大的精力和创造力培养了许多中小学的教育工作者。
三、普赖斯/韦伯特奖
普赖斯/韦伯特奖主要奖励在ISIS上发表的优秀论文作品。本年度获奖者是西班牙独立大学的巴尔韦德,她在ISIS上(Vol.100, No.3)发表了《克里索斯托莫马丁内资(1638—1694)骨史与整个身体的视觉阐析》。她借鉴了解剖学历史和技术及视觉表现的修辞为此提供了强大的可视化分析,及西班牙17世纪早期现代艺术与科学之间的联系。一方面在科学史研究中增加科学分析的方法使得对科学理论的描述性解释更具哲学味,另一方面在科学哲学研究中增加修辞性方法使得对科学理论的语境说明更具历史性,精辟地诠释了克里索斯托莫马丁内资及其前人的研究,从而展示了一个在学术与宗教大背景下人类本质和知识生产的一个多变的世界。
四、罗西特科学中的妇女史奖
罗西特科学中的妇女史奖主要奖励授予四年内或发表研究“女性在科学中的贡献”方面的优秀著作及论文。一位华人学者获得了今年的有关女性的历史著作奖,她叫吴懿礼,来自密歇根大学中国研究中心,她的获奖著作是《女士的分娩产及晚期中华医药》。作者的观点是,从宋代开始,从妇女怀孕、分娩、产后这段时间一直被人们认为是高危的时期,这种观点受到人们对宇宙周期的质疑。作者的文章描述了早期女性身体差异很小,助产和干预是危险和无用的。作者暗示掌握普遍身体和宇宙学框架的男医生其权威性要远远超过妇科医药。女人的再生产:晚期的医药、隐喻和分娩一文转变了政治、宗教、文化的传统。她为学者挖掘与理解远古时代性别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五、沃森·戴维斯和海伦·迈尔斯·戴维斯奖
戴维斯奖于1985年设立,旨在奖励授予科普类作品,同时也是美国科学史学会专著奖。著名科学哲学家、科学史家,加利福尼亚大学圣迭戈分校的Oreskes获得了2011年度最佳读者奖,她与美国加利福尼亚技术研究所的M.Conway合著《商人的疑惑》,此书是2011年美国最为畅销之作之一,书中写出很多鲜为人知的事情,例如20世纪中叶一些学者联合起来迷惑大众、混淆科学的历史。
六、菲泽奖菲泽奖史创于1958年,是由菲泽公司赞助旨在奖励授予具有开创性的科学史专著的作者。今年的菲泽奖被剑桥大学的罗宾逊获得。他获奖的是出版于2008年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社会学历史:古伊拉克的数学。作者利用逻辑分析方法使人们从另一层面认识到中世纪古伊拉克数学哲学与数学史之间的密不可分性。文章包括三个楔形文字文本,通过罗宾逊自己的努力使得古代伊拉克数学显示成为一门精通技术的艺术之作。其中作者解释和界定了考古证据,解读了琐碎的文本并分析了数学的相关公式。作者通过古代伊拉克官员、商人甚至是家系之中的历史所留下的符号与数字获得信息。罗宾逊娴熟地使用这些公式清晰地阐释了相关问题。
七、萨顿奖
最后一个也是最有份量的大奖是萨顿奖,这是美国科学史学会乃至世界科学史界的最高奖,萨顿奖相当于科学界的诺贝尔奖。此奖项创立于1955年,是由ISIS杂志创始人萨顿创立,旨在奖励世界学术团体选出的优秀科学史学家。本年度这一象征科学史界最高成就的荣誉的萨顿奖得主是来自芝加哥大学的理查德,此奖以奖励他一生在科学史领域获得的杰出成就。理查德教授拥有三个不同的学位,分别是内布拉斯加大学生物学硕士、路易斯大学哲学硕士、芝加哥大学科学史博士学位。1992年他曾就任于芝加哥大学科学史申请中心的主任,2004年他被任命为莫菲斯科学史主任教授,同时,负责分管历史系、哲学系、心理学系、科学史研究中心。理查德教授在芝加哥大学执教过程中,芝加哥大学已经授予了他无数的奖项。
八、启示与借鉴
通过本届科学史颁奖典礼可以看到一个共性问题,许多学者在关于科学史的研究并不像传统意义上单纯的事实搜集与整理,而更多地倾向于对科学发展规律的重新认知与把握。两者的渗透与交流则造就出一个沿着科学历史性的科学哲学,这也为我们今后研究科学史与科学哲学提供了一个更为开阔的视角。正如拉卡托斯有一句名言:“没有科学史的科学哲学是乏力的,没有科学哲学的科学史是盲目的。”其实,科学的发展离不开人们对它的哲学思考,真正的科学是富于哲理性的。本次大会为世界学者研究与交流提供了宝贵的机会,这不仅是传播中西方科学史的良好媒介,同时也为全球科学文化的交流搭建了一个更为宽广的平台。
[参考文献]
[1]魏讫东.爱西斯与科学史[M].北京: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1997.
[2]News of the Profession [J].ISIS, 2011(03).
The affect of Zhouyi on ancient Chinese mathematics
Abstract: It can be seen by analyzing the important works of the history of ancient Chinese mathematics,Zhouyi used to be regarded as the earliest origin of the development of mathematics by ancient mathematicians. Moreover, in some important mathematic works, mathematicians took advantage of notions related in Zhouyi to explain mathematic issues. They had made deep research on the mathematic issues in Zhouyi and obtained important achievements. All of these aspects are enough to manifest that Zhouyi had exerted important affects on the development of ancient mathematics.
Key words: Zhouyi; ancient Chinese mathematics; origin of mathematics; mathematic issues
中国古代数学自汉代《九章算术》形成体系,发展至宋元时期达到高峰,期间出现了不少重要的数学著作。汉唐时期有“算经十书”,除《九章算术》之外,还有《周髀算经》、《海岛算经》、《五曹算经》、《孙子算经》、《夏侯阳算经》、《张丘建算经》、《五经算术》、《缀术》、《缉古算经》,以及《数术记遗》;宋元时期有数学四大家,包括秦九韶撰《数书九章》,李冶撰《测圆海镜》,杨辉撰《详解九章算法》、《杨辉算法》等,朱世杰撰《四元玉鉴》。宋元之后,明代有著名数学家程大位撰《算法统宗》,等等。虽然《周易》算不上是一部专门的数学著作,但是,它作为古代重要典籍,尤其是作为儒家经典,流传于世,对于中国古代数学具有重要的影响。研究自汉代《九章算术》至宋元时期以及明代的数学发展可以看出,那些流传久远的重要的数学著作中大都留存着《周易》影响的痕迹。
一、《周易》与数学的起源
标志中国古代数学体系形成的《九章算术》,由246个与实际生活密切相关的应用题及其解法所构成,分为方田、粟米、衰分、少广、商功、均输、盈不足、方程、勾股等九章,内容涉及初等数学中的算术、代数、几何等,包括分数概念及其运算、比例问题的计算、开平方和开立方的运算、负数概念、正负数加减运算、联立一次方程的解法等。从逻辑的角度看,《九章算术》与《周易》之间似乎并没有直接的关系。然而,魏晋时期的著名数学家刘徽在为《九章算术》作注时却说:“徽幼习《九章》,长再详览,观阴阳之割裂,总算术之根源。探赜之暇,遂悟其意。是以敢竭顽鲁,采其所见,为之作注。”[1](序)也就是说,刘徽是通过《周易》的阴阳之说“总算术之根源”,从而明白《九章算术》之意,并为《九章算术》作注。显然。在刘徽看来,《九章算术》与《周易》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这一基础上,刘徽进一步认为,古代数学的产生可以追溯到包牺氏画八卦。他在《九章算术注》的“序”中说:“昔在包牺氏始画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作九九之数,以合六爻之变。暨于黄帝,神而化之,引而伸之,于是建历纪、协律吕,用稽道原,然后两仪四象精微之气可得而效焉。”刘徽认为,数学是包牺氏为了“合六爻之变”而发明的,后来经由黄帝的进一步发展,以发挥《周易》“两仪四象”的功效。
数学的产生是否真的源于《周易》,伏羲是否“作九九之数”,这是需要用历史事实来证明的问题。刘徽简单地断定伏羲作九九之数,很容易使我们联想起《易传》中把远古时期的许多技术发明,包括鱼网、耒耜、市场、船、车、门、杵臼、弧矢、宫室、棺椁、结绳记事等11项,看作是当时圣人效法卦象而作;其中最早的是包牺氏“作结绳而为罔罟,以佃以渔,盖取诸离”[2](《系辞下传》)。由此可见,刘徽所谓伏羲作九九之数的观点很可能是受到《易传》的影响。
继刘徽之后,古代数学家大都认同数学源于《周易》的说法。宋朝时期著名数学家秦九韶的数学著作《数书九章》系统地总结和发展了高次方程数值解法和一次同余组解法,提出了相当完备的“正负开方术”和“大衍求一术”,达到了当时世界数学的最高水平。[3](上集“秦九韶”)在论及数学的起源问题时,秦九韶说:“周教六艺,数实成之。学士大夫,所从来尚矣。……爰自河图、洛书闿发秘奥,八卦、九畴错综精微,极而至于大衍、皇极之用,而人事之变无不该,鬼神之情莫能隐矣。”[4](序)他认为,数学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河图洛书”、“八卦九畴”,仍然把数学的起源归于《周易》。
元朝时期著名数学家朱世杰的《四元玉鉴》论述了多元高次方程组的求解和高阶等差级数等方面的问题,被美国科学史家乔治· 萨顿(G. Sarton)称为“中国数学著作中最重要的一部,同时也是中世纪最杰出的数学著作之一”[5]。该书的“前序”由他的好友莫若所作,其中说道:“数一而已。一者万物之所从始,故易一太极也。一而二,二而四,四而八,生生不穷者,岂非自然而然之数耶?河图洛书泄其秘,《黄帝九章》著之书,其章有九,而其术则二百四十有六,始方田,终勾股,包括三才,旁通万有。”[6]同样认为数学最早源于“河图洛书”。
明朝末期的数学家程大位所撰的《算法统宗》是珠算著作,流传久远。该书的“首篇”有:总说、河图、洛书、伏羲则图作易图、洛书释数、九宫八卦图、洛书易换数、黄钟万事根本图。其中“总说”说:“数何肇?其肇自图、书乎!伏羲得之以画卦,大禹得之以序畴,列圣得之以开物成务。凡天官、地员、律历、兵赋以及纤悉杪忽,莫不有数,则莫不本于《易》、《范》。故今推明直指算法,辄揭河图、洛书于首,见数有原本云。”[7](首篇)与以往的数学家一样,程大位也认为数学起源于“河图洛书”,伏羲画卦。他还在“书《直指算法统宗》后”说:“数居六艺之一,其来尚矣,盖自宓戏宰世,龙马负图,而数肇端。轩后纪历,隶首作算,而法始衍。故圣人继天立极,所以齐度量而立民信者,不外黄钟九寸之管。”
需要进一步指出的是,古代数学家把数学的起源归于《周易》以及“河图洛书”,不仅仅是为了从数学发展史的角度确定数学的来源问题,更在于说明《周易》的原理与数学研究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
〖BT2〗二、《周易》原理与数学研究
刘徽在《九章算术注》中虽然指出《九章算术》与《周易》有着密切的关系,并且认为他的《九章算术注》运用了《周易》的原理,但是,无论是《九章算术》还是刘徽的《九章算术注》,我们都很难从中看出这两部数学经典与《周易》有任何直接的逻辑关系。然而,在刘徽之后的许多古代数学著作中,则不乏有数学与《周易》密切相关的事例,大致可分为以下三类:
第一,对《周易》中有关概念的运用。《数术记遗》是经北周数学家甄鸾注释而成,该著作后来被列为唐代明算科考试的必读书之一。全书主要分为两大部分,一是大数进法,二是记数法。记数法列举了14种记法:“其一积算,其一太一,其一两仪,其一三才,其一五行,其一八卦,其一九宫,其一运筹,其一了知,其一成数,其一把头,其一龟算,其一珠算,其一计数”[8]。显然,这里采用了《周易》中的一些重要概念。古代数学家大都研读过《周易》,因此,在研究数学的过程中借助于《周易》的概念是不足为奇的。
元代数学家朱世杰在所撰《四元玉鉴》的“卷首”有“四象细草假令之图”一节,通过“一气混元”、“两仪化元”、“三才运元”、“四象会元”的概念分别给出了天元术、二元术、三元术、四元术的例题各一道,并予以解答和说明。这显然是受到《周易》的“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以及“三才”之道的影响。同时,在《四元玉鉴》下卷的八门中有“两仪合辙”提出二元术问题12道,“三才变通”提出三元术问题11道,“四象朝元”提出四元术问题6道。至于朱世杰的“四元术”,莫若在《四元玉鉴》的“前序”中说:“其法以元气居中,立天元一于下,地元一于左,人元一于右,物元一于上。阴阳升降,进退左右,互通变化,错综无穷。”[6]祖颐在《四元玉鉴》的“后序”中说:朱世杰“探三才之赜,索九章之隐,按天、地、人、物立成四元,以元气居中,立天勾、地股、人弦、物黄方。”也就是说,“四元术”以天、地、人、物为“四元”,以元气(常数项)居中。显然,这是借助了《周易》的天、地、人“三才”的概念。
明末数学家程大位所撰的《算法统宗》,把河图、洛书、伏羲易图等置于全书之首,然后才介绍数学基础知识、珠算理论以及各类算题,这也许包含了借《周易》的概念统领整个数学体系的意味。
虽然在今天看来,古代数学家运用《周易》的有关概念来表述数学问题似有牵强附会之嫌,但笔者认为,古代数学家在数学研究中所采取的这种做法不可轻易视之为牵强附会而予以否定,而应当深入研究他们所采用的《周易》的概念与其数学研究之间所存在的关系;即使属牵强附会,也应进一步分析其原因以及对于数学研究所起的作用。
第二,对《周易》中数学问题的研究。《周易》中包含有数学问题,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周易·系辞上传》中所言:“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有六十,当期之日。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是故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毫无疑问,这一揲蓍卜筮之法包含了数学问题。对此,历代数学家多有研究。北周数学家甄鸾曾撰《五经算术》,《四库全书·五经算术》“提要”说:“是书举《尚书》、《孝经》、《诗》、《易》、《论语》、《三礼》、《春秋》之待算乃明者列之。”其中卷上“《周易》策数法”对上述《周易》中的数学问题作了研究和注释。甄鸾说:“天以一生水,地以二生火,天以三生木,地以四生金,天以五生土。天数奇,二十五。地数耦,三十。并天地之数,合五十五,谓之大衍之数。揲蓍得乾者,三十六策然后得九一爻。爻有三十六策,合二百一十六。揲蓍得坤者,二十四策然后得六一爻。爻有二十四策,合一百四十四。并乾、坤之策,三百六十,当一期之日者,举全数也。上下经有六十四卦,卦有六爻,合三百八十四爻。阴阳各半。阳爻称九,阴爻称六。九、六各百九十二也。阳爻以三十六策乘之,得六千九百一十二,阴爻以二十四策乘之,得四千六百八。并阴阳之策,合得一万一千五百二十也。四营者,仰象天,俯法地,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也。十八变者,三变而成爻,十八变而六爻也。八卦而小成者,言虽成易,犹未备也。”[9](卷上《〈周易〉策数法》)从数学的角度看,甄鸾的论述只是涉及算术中的加乘运算,但是可以从中看到古代数学家对于《周易》中的数学问题的关注;更重要的是,《五经算术》作为“算经十书”之一,其所包含的对《周易》中数学问题的研究,对于后世是具有重要影响的。
宋朝数学家秦九韶所撰的《数书九章》分为九类,每类九题,合八十一题。其第一类为“大衍类”,论及“大衍求一术”。秦九韶说:“昆仑旁礴,道本虚一,圣有大衍,微寓于《易》。奇余取策,群数皆捐,衍而究之,探隐知原。”[4](序)他认为,“大衍求一术”存在于《周易》之中,只要深入研究《周易》揲蓍卜筮之法就能够把握。为此,该类的第一题为“蓍卦发微”:“问:《易》曰:‘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又曰:‘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三变而成爻,十有八变而成卦。欲知所衍之术及其数各几何?”[4](卷第一《大衍类》)根据数学史家的研究,这里所提出的“大衍求一术”和现代数学通常所谓的一次同余组解法相类似。[10]由此可见,秦九韶不仅从《周易》揲蓍之法中提出了数学问题,而且通过对这一数学问题的研究,引伸出一次同余组的解法,并且还明确把这一解法与《周易·系辞传》的“大衍之数”联系在一起,而称之为“大衍求一术”,这不能不说是易学研究与数学研究的一种和谐的统一。
第三,对《周易》中数学问题的进一步发挥。《周易》中的数学问题除以上所述揲蓍卜筮之法外,还有“河图洛书”问题。从数学的角度看,“洛书”是一个三阶纵横图(见下图)。
〖LL〗
〖TPimage002.tif(,2),PY〗
〖BG((52)〗〖BHDFG2,FK2。3F〗4〖〗9〖〗2〖BH〗3〖〗5〖〗7
〖BH〗8〖〗1〖〗6〖BG)F〗
〖JZ〗洛 书三阶纵横图
有关“洛书”的数字排列最早可见《大戴礼记·明堂》在论及明堂时所说的“二、九、四;七、五、三;六、一、八”。《黄帝内经·灵枢》的《九宫八风》篇也记有:“立秋二,玄委,西南方;秋风七,仓果,西方;立冬六,新洛,西北方;夏至九,上天,南方;招摇中央;冬至一,叶蛰,北方;立夏四,阴洛,东南方;春分三,仓门,东方;立春八,天留,东北方。”《易纬·乾凿度》说:“太一取其数以行九宫,四正四维皆合于十五。”后来的数学家甄鸾在《数术记遗》中对“九宫”作注释时说:“九宫者,即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宋代的刘牧把“洛书(刘牧称之为“河图”)”与“九宫”等同起来,并且说:“昔虙牺氏之有天下,感龙马之瑞,负天地之数出于河,是谓龙图者也。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与四为肩,六与八为足,五为腹心,纵横数之皆十五。”[11]宋学家朱熹在所著《周易本义》中首先论及“河图洛书”的来源,并且说:“洛书盖取龟象。故其数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12]宋朝时期的数学家杨辉对“洛书”这一三阶纵横图作了深入的研究,并引伸到对多阶纵横图的研究。在所撰的《杨辉算法·续古摘奇算法》中,杨辉进一步构造出了四阶纵横图,并给出构造方法。此外,他还构造出了五阶、六阶、七阶、八阶、九阶和十阶纵横图,十阶纵横图又称“百子图”(见下图):
〖BG(!〗〖BHDFG12,FK2,K2。9F〗1〖〗20〖〗21〖〗40〖〗41〖〗60〖〗61〖〗80〖〗81〖〗100〖BHD〗99〖〗82〖〗79〖〗62〖〗59〖〗42〖〗39〖〗22〖〗19〖〗2
〖BH〗3〖〗18〖〗23〖〗38〖〗43〖〗58〖〗63〖〗78〖〗83〖〗98
〖BH〗97〖〗84〖〗77〖〗64〖〗57〖〗44〖〗37〖〗24〖〗17〖〗4
〖BH〗5〖〗16〖〗25〖〗36〖〗45〖〗56〖〗65〖〗76〖〗85〖〗96
〖BH〗95〖〗86〖〗75〖〗66〖〗55〖〗46〖〗35〖〗26〖〗15〖〗6
〖BH〗14〖〗7〖〗34〖〗27〖〗54〖〗47〖〗74〖〗67〖〗94〖〗87
〖BH〗88〖〗93〖〗68〖〗73〖〗48〖〗53〖〗28〖〗33〖〗8〖〗13
〖BH〗12〖〗9〖〗32〖〗29〖〗52〖〗49〖〗72〖〗69〖〗92〖〗89
〖BH〗91〖〗90〖〗71〖〗70〖〗51〖〗50〖〗31〖〗30〖〗11〖〗10
〖BG)F〗〖JZ〗百子图
继杨辉之后,明代数学家王文素的《算学宝鉴》以及程大位的《算法统宗》也对多阶纵横图及其构造方法作过的论述。应当说,中国古代数学家对于纵横图的研究在很大程度上是与《周易》密切相关的。
〖BT2〗三、《周易》与古代数学
理解《周易》与中国古代数学的密切关系,可以从儒家与古代数学的关系入手。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数学就受到儒家较大的重视。春秋战国时期,儒家教育以“六艺”即礼、乐、射、御、书、数为基本内容;《周礼·地官司徒》有所谓“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这里的“数”实际上包括古代的数学知识,“九数”就是指当时数学这门功课的九个细目。至于“九数”的细目,《周礼》中没有列出。东汉的郑玄在他的《周礼注疏·地官司徒·保氏》中引郑司农(郑众)所言:“九数:方田、粟米、差分、少广、商功、均输、方程、赢不足、旁要;今有重差、夕桀、勾股。”这与《九章算术》的纲目大致相同。汉代,儒家经典被确立,同时,数学也被认为是儒家必须修习的科目。中国数学史家钱宝琮先生甚至认为,“《九章算术》的编集与东汉初年经古文学派的儒士有密切的关系”[13]。南北朝时期的颜之推撰《颜氏家训》,其中的“杂艺”篇说:“算术亦是六艺要事,自古儒士论天道、定律历者,皆学通之。”认为儒家应当通晓数学。可见,在中国古代,数学与儒学具有非常密切的关系。正因为如此,也就不难理解被列为儒家五经之首的《周易》与古代数学的密切关系。
转贴于 《周易》对于数学的影响至少包括两个方面:
其一,《周易》对古代数学家的知识结构的影响。古代数学家大都学习或研究过《周易》,甚至精通《周易》,因此,《周易》是古代数学家的知识结构中重要的组成部分。这样,他们在研究数学时或多或少会受到《周易》的影响,而且,这种影响是多层次、多方面的。
其二,易学对古代数学家研究方式的影响。《易传》在诠释《周易》时认为,《周易》“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2](《系辞下传》),而且是后来所有知识的总源头。与此相类似,古代数学家在研究数学时,首先要讨论“源”的问题,并且总是把《周易》看作是数学的源头,同时还试图从《周易》中引伸出数学问题进行研究。古代数学家的这一研究方式显然是受到《易传》的影响。
正是在《周易》的影响之下,中国古代数学家,或是把数学产生的源头归于《周易》,或是采用《周易》的概念以表达数学问题,或是对《周易》中的数学问题进行研究和引伸,从而对古代数学的发展做出了贡献,同时也证明了《周易》对于古代数学发展所起的积极作用。
〖HT5”H〗参考文献
〖HT6SS〗
[1]〖ZK(〗 刘徽.九章算术注[M].四库全书本.〖ZK)〗
[2]〖ZK(〗孔颖达.周易正义[M].十三经注疏[Z].北京:中华书局,1980.〖ZK)〗
[3]〖ZK(〗 杜石然.中国古代科学家传记[M].北京:科学出版社,1992.〖ZK)〗
[4]〖ZK(〗秦九韶.数书九章[M]. 四库全书本.〖ZK)〗
[5]〖ZK(〗钱宝琮.宋元数学史论文集[M].北京:科学出版社,1966.204. 〖ZK)〗
[6]〖ZK(〗莫若.《四元玉鉴》前序[Z].朱世杰.四元玉鉴[M].中国科学技术典籍通汇:数学卷:(一)[M].郑州:河南教育出版社,1993. 〖ZK)〗
[7]〖ZK(〗程大位.算法统宗[M].中国科学技术典籍通汇:数学卷:(二)[M].郑州:河南教育出版社,1993. 〖ZK)〗
[8]〖ZK(〗徐岳.数术记遗[M].四库全书本.甄鸾注. 〖ZK)〗
[9]〖ZK(〗 甄鸾.五经算术[M].四库全书本.〖ZK)〗
[10]〖ZK(〗钱宝琮.中国数学史[M].北京:科学出版社,1964.206-209. 〖ZK)〗
关于中国古代是否有科学的问题,学术界至今仍有不同意见。不少学者根据卷帙浩繁的古代文献,用历史事实证明中国古代有科学,甚至认为,中国古代曾有过居于世界领先地位的科学技术。正如英国著名的中国科技史家李约瑟所言,古代的中国人在科学技术的许多重要方面“走在那些创造出著名的‘希腊奇迹’的传奇式人物的前面,和拥有古代西方世界全部文化财富的阿拉伯人并驾齐驱,并在公元三世纪到十三世纪之间保持一个西方所望尘莫及的科学知识水平”,中国的科学发现和技术发明曾经“远远超过同时代的欧洲,特别是在十五世纪之前更是如此”[]。然而,也有一些学者则根据中国古代没有近代意义的“科学”,近代科学没有在中国产生,以证明中国古代没有科学。笔者持中国古代有科学的观点,并认为,中国古代的科技具有明显的儒学化特征,不同于近代意义的“科学”。这一看法对于理解中国古代科技曾有过辉煌但又没有能够实现向近代科学的转型,或许会有一定的帮助。
一.儒学化的中国古代科学家
从科技与社会相互关系的角度看,科学技术总是在一定的文化背景中孕育并得以发展的,因而必然会受到一定的文化的影响。儒家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儒家文化对于中国古代科技的发展不可能不具有重要的影响。这种影响首先表现为儒家文化对于古代科学家的影响,表现为大多数科学家都不同程度地与儒学有着密切的关系。
关于中国古代科学家,目前,国内有两部较为重要的传记著作,其一,由杜石然先生主编的《中国古代科学家传记》,[]共选入中国古代科学家235位,另有明清时期介绍西方科技的外国人14位,该书收录的古代科学家较全;其二,由卢嘉锡先生任总主编的《中国科学技术史》中有金秋鹏先生任主编的《中国科学技术史•人物卷》,[]该书精选了春秋战国时期至清末的著名科学家77位(除汉代数学家张苍和清初地理学家刘献庭之外,大都包括在《中国古代科学家传记》之中),该书收录的古代科学家较精。以下就以杜石然先生所主编的《中国古代科学家传记》为依据,参照金秋鹏先生所主编的《中国科学技术史•人物卷》,分析古代科学家与儒学之间的关系。
根据笔者分析,在《中国古代科学家传记》中所收录的科学家,大都与儒学有着程度不同的关系。依据这些科学家与儒学的关系的密切程度,可分为以下两个层次:
其一,在儒学发展史上具有较重要地位或撰有儒学研究著作的科学家。这类科学家有:汉代的张衡、崔寔,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陆玑、虞喜、何承天、祖冲之,隋朝的刘焯,宋代的沈括、黄裳,明代的罗洪先、宋应星、张履祥,清代的朱彝尊、戴震、阮元、汪莱、李锐,等等。其中汉代的天文学家张衡著《周官训诂》;东晋时期的天文学家虞喜“释《毛诗略》,注《孝经》”[];南北朝时期的天文学家何承天对《礼论》进行整理,“删减合并,以类相从,凡为三百卷”[],数学家、天文学家祖冲之“著《易》、《老》、《庄》义,释《论语》、《孝经》”[];隋朝时期的天文学家刘焯著《五经述义》;宋代的科学家沈括撰《孟子解》,天文学家、地理学家黄裳撰《王府春秋讲义》;明清之际的科学家宋应星撰《谈天》、《论气》;清代的数学家汪莱撰有《十三经注疏正误》、《说文声类》等经学著作,数学家李锐协助阮元校勘《周易》、《谷梁》和《孟子》,并撰有《周易虞氏略例》、《召诰日名考》等等。
其二,明显受儒学影响、具有儒家理念或运用儒家经典中的知识进行科学研究的科学家。这类科学家较多,比如(按年代顺序),班固、刘洪、张仲景、皇甫谧、裴秀、刘徽、郦道元、贾思勰、王孝通、贾耽、杜佑、李吉甫、陆龟蒙、韩鄂、苏颂、唐慎微、刘完素、郑樵、张从正、李杲、宋慈、李冶、秦九韶、杨辉、郭守敬、朱世杰、王祯、朱震亨、鲁明善、戴思恭、马一龙、李时珍、徐春甫、程大位、朱载堉、陈实功、徐光启、张景岳、邢云路、方以智、王锡阐、梅文鼎、杨屾、徐大椿、陈修园,等等。
这些科学家与儒学都有着密切的关系。需要指出的是,以上所罗列的这些科学家几乎囊括了古代科技体系中数学、天文学、地理学、医学和农学五大学科的最著名的科学家,是科学史上各个时期最具代表的科学家。而且在事实上,除了以上科学家之外,还会有其他许多科学家与儒学有着直接的关系,比如,大多数官吏科学家必然要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一些道教、佛教科学家,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在他们的科学研究中,也会与儒家思想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关系。
古代科学家与儒学的这种关系,与儒家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有关。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古代中国人自小都学习过儒家经典。儒家经典是古代文化的载体,学习文化知识,不能不学习儒家经典;同时,儒家经典是培养理想人格的教科书,要成为有道德的人,也不能不学习儒家经典。而且,儒家经典是古代科举考试的重要内容,要进入仕途,也必须学习儒家经典。古代的绝大多数科学家当然也不例外。而且在社会交往中,古代科学家大都免不了与儒士交往。从家庭成员到老师,以至朋友同事,总会有儒家学者,或者有儒家背景的文人学士。宋朝时期的法医学家宋慈,先是师从朱熹弟子吴雉,又经常向朱熹弟子杨方、黄干、李方子、蔡渊、蔡沈等学习。入太学时,他的文章得到著名理学家真德秀的赏识,并拜师受学。清代科学家梅文鼎,他的父亲就是饱读儒家经典的书生;后来,他又与著名经学家朱彝尊、阎若璩、万斯同以及清初儒家李光地、著名儒家黄宗羲之子黄百家等等有过密切的交往;他的许多思想,包括一些科学思想的形成都或多或少地与他所交往过的儒家学者有关。又比如,清代的数学家李锐,曾师从于著名经学家钱大昕,在数学研究上与经学家焦循多有交往,与焦循、汪莱一起被称为“谈天三友”[]。
中国古代科学家在成长的过程中、在社会交往以及学术交往中,大都处于儒家文化的氛围之中,儒家文化是他们心灵、思想、学识、情感的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从而使得中国古代科学家带有明显的儒学化特征。他们大都具有儒家的价值观念和道德品质,具备深厚的儒家文化知识,对儒家经典有着浓厚的学术情趣,以至于在他们的科学研究中,或是包含着对儒学的研究,或是运用了儒家经典的知识,或是蕴涵着儒家的情怀。
二.儒学化的古代科学研究
在儒家文化为主流的中国传统文化背景下,不仅科学家的价值观念、人格素质、知识学问要受到儒家文化的影响,而且在科学研究中,科学家的科研动机、基础知识乃至科研方法,都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儒学的影响。
(1)儒家的价值观影响科学研究的动机
古代科学家研究科技的动机大致有三:其一,出于国计民生的需要;其二,出于“仁”、“孝”之德;其三,出于经学的目的。
古代科学家研究科学的动机首先出于国计民生的需要。北魏时期的农学家贾思勰在其所著的《齐民要术》中对此有很好的论述。该书的“序”在阐述作者研究农学的目的时说:“盖神农为耒耜,以利天下。尧命四子,敬授民时。舜命后稷,食为政首。禹制土地,万国作乂。殷周之盛。《诗》、《书》所述,要在安民,富而教之。”[]他还举了许多例子:“耿寿昌之常平仓,桑弘羊之均输法,益国利民,不朽之术也”;“任延、王景,乃令铸作田器,教之垦辟,岁岁开广,百姓充给”;“皇甫隆乃教作耧、犁,所省庸力过半,得谷加五”;“《书》曰:稼穑之艰难。《孝经》曰:用天之道,因地之利,谨身节用,以养父母。《论语》曰:百姓不足,君孰与足”。这些论述无非是要说明他撰著《齐民要术》的目的在于“益国利民”,为的是国计民生。元朝时期农学家的王祯在所著《农书》的“自序”中说:“农,天下之大本也。一夫不耕,或授之饥;一女不织,或授之寒。古先圣哲,敬民事也,首重农,其教民耕织、种植、畜养,至纤至悉。”他撰著《农书》的目的也在于国计民生。中国古代科技之所以在数学、天文学、地理学、医学和农学这些学科较为发达,概由于当时这些学科与国计民生密切相关。数学以解决实际问题为基本框架和内容,其中所涉及的问题大都与国计民生有关;天文学讲“敬授民时”,地理学讲治国安邦,医学讲治病救人,也都与国计民生相关联。
古代科学家研究科学的另一个动机是出于“仁”、“孝”之德。东汉时期医学家张仲景研究医学,旨在“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在于“爱人知物”、“爱躬知己”[]。魏晋时期医学家皇甫谧在所著《针灸甲乙经》的“序”中说:“若不精通于医道,虽有忠孝之心、仁慈之性,君父危困,赤子涂地,无以济之,此固圣贤所以精思极论尽其理也。”可见,他研究医学的动机在于落实“忠孝之心、仁慈之性”。唐朝时期的医学家孙思邈也在所著《备急千金要方》“本序”中指出:“君亲有疾不能疗之者,非忠孝也。”金代医学家张从正更是明确把自己的医学著作定名为《儒门事亲》,以表明他研究医学的动机在于“事亲”。事实上,科学研究的动机出于国计民生的需要与出于“仁”、“孝”之德,这二者是一致的,关注国计民生是“仁”、“孝”之德的进一步推广;所以,那些出于国计民生的需要的科学研究,同样也是出于“仁”、“孝”之德。
除此之外,古代科学家研究科学还有一个动机,这就是经学的动机。古代数学家大都把自己的数学研究与《周易》、《周礼》的“九数”以及儒家的“六艺”联系在一起。魏晋时期数学家刘徽在所撰《九章算术注》“序”中说:“昔在包牺氏始画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作九九之数,以合六爻之变”,“周公制礼而有九数,九数之流,则《九章》是矣”;《孙子算经》认为数学是“六艺之纲纪”,能够“穷道德之理,究性命之情”;唐朝时期的数学家王孝通在《上缉古算经表》中说:“臣闻九畴载叙,纪法著于彝伦;六艺成功,数术参于造化”;这一切都是为了说明他们研究数学是对儒家经学的继承和发挥。宋朝时期的数学家秦九韶在《数书九章》的“序”中认为,数学“大则可以通神明、顺性命,小则可以经世务、类万物”,元朝时期的数学家朱世杰在《四元玉鉴》“卷首”中认为,数学“以明理为务,必达乘除升降进退之理,乃尽性穷神之学”,这里讲“通神明、顺性命”以及“明理”,无非是要说明数学与理学在根本上是一致的,而他们的数学研究的动机也正在于此。事实上,宋代以后的科学家较多地把科学研究与求“自然之理”联系在一起,所谓“数理”、“历理”、“物理”、“医理”之类;在他们看来,当时所谓的“自然之理”是包含在儒家“大道”中的“小道”,正如朱熹所言,“小道亦是道理”[],所以,研究科学也是为了阐发儒家的道理。
从根本上说,古代科学家研究科学的以上三种动机都是围绕着儒家的价值观而展开的。出于国计民生的需要,就是为了落实儒家的民本思想;出于“仁”、“孝”之德,就是实践儒家的仁爱理念;出于经学的目的,就是要发挥儒家之道。因此,古代科学家的研究科学的动机最终都源自儒家的价值观。
(2)儒家经典成为科学研究的知识基础
科学研究需要有相当的知识基础和专业基础,而在儒家文化占主流的背景下,大多数科学家的基础知识甚至一些专业基础知识最初都是从儒家经典中获得的。儒家经典中包含了丰富的科技知识。就古代数学、天文学、地理学、医药学和农学五大学科而言,《周易》等著作中包含有某些数学知识,《诗经》、《尚书•尧典》、《大戴礼记•夏小正》、《礼记•月令》以及《春秋》等著作中包含有某些天文学的知识,《尚书•禹贡》、《周礼•夏官司马•职方》等著作中包含有某些地理学知识,《周易》、《礼记•月令》等著作中包含了与医学有关的知识,《诗经》、《大戴礼记•夏小正》、《礼记•月令》等著作中包含有农学知识。应当说,儒家经典中具备了古代科学家从事科学研究所需要的基础知识以及一些专业基础知识。因此,儒家经典中的科技知识,实际上成为许多科学家的知识背景,成为他们的知识结构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古代许多科学家的科学研究正是在儒家经典中所获得的科学知识的基础上,经过自己的进一步研究、发挥和提高,从而在科学上做出了贡献。从一些科学家的科学研究过程以及他们所撰著的科学著作中,可以发现,他们的科学研究与儒家经典中的知识密切相关,在一定程度上是对儒家经典中某些知识的发挥和提高。
古代数学家必定要讲《周易》。魏晋时期的著名数学家刘徽在为《九章算术》作注时说:“徽幼习《九章》,长再详览,观阴阳之割裂,总算术之根源。探赜之暇,遂悟其意。是以敢竭顽鲁,采其所见,为之作注。”[]也就是说,他是通过《周易》的阴阳之说“总算术之根源”,从而明白《九章算术》之意,并为《九章算术》作注。宋元时期的数学家讲河图洛书、八卦九畴。宋代著名的数学家秦九韶对《周易》揲蓍之法中的数学问题进行研究,从而引伸出一次同余组的解法,即“大衍求一术”,被认为达到了当时世界数学的最高水平;又有数学家杨辉对“洛书”的三阶纵横图进行研究,直至对十阶纵横图的研究;还有元代著名数学家朱世杰撰《四元玉鉴》,运用《周易》概念论述了多元高次方程组的求解问题,被美国科学史家乔治•萨顿称为“中国数学著作中最重要的一部,同时也是中世纪最杰出的数学著作之一”[]。
古代天文学家必定要以《尚书•尧典》为依据,同时结合《大戴礼记•夏小正》、《礼记•月令》、《诗经》、《春秋》“经传”等儒家经典中有关天象的纪录和天文知识,进行研究,同时,古代天文学家在编制历法时也经常运用《周易》中的概念。李约瑟说:“天文和历法一直是‘正统’的儒家之学。”[]充分揭示了中国古代天文学与儒学的关系。由于古代的天文历法研究需要涉及大量的儒家经典,所以,在历史上,大多数天文历法家都是饱读儒家经典的儒者,从汉唐时期的张衡、虞喜、何承天、祖冲之、刘焯到宋元时期的苏颂、沈括、黄裳、郭守敬,这些著名的天文历法家都曾经读过大量的儒家经典,他们所撰著的天文历法方面的著作采纳了儒家经典中大量的天文学知识。
古代的地理学则不可能不讲《尚书•禹贡》、《周礼•夏官司马•职方》。东汉的班固所撰《汉书•地理志》辑录了《尚书•禹贡》的全文和《周礼•夏官司马•职方》的内容;魏晋时期的地图学家裴秀所制《禹贡地域图》主要是根据《尚书•禹贡》。此后的地理学家郦道元、贾耽、杜佑、李吉甫都无不通晓《尚书•禹贡》,并以此作为地理学研究的基本材料。
在农学方面,《周易》的“三才之道”是古代农学研究的思想基础。而且,以《礼记•月令》为基本框架的月令式农书是古代重要的农书类型,先是有东汉的崔寔撰《四民月令》,又有唐朝韩鄂撰《四时纂要》,后来还有元朝的鲁明善撰《农桑衣食撮要》,等等。即使是其它类型的农书,其中也包含了大量从《诗经》、《尚书》、《周礼》、《礼记•月令》、《尔雅》等儒家经典中引述而来的农学知识。
当然,作为科学家,他们的知识并不只是从儒家经典中所获得的那一部分科学知识,他们还拥有从前人的科技著作以及其它著作中获取的知识,更重要的,还有他们的经验知识以及他们通过科学研究所获得的知识。但无论如何,在他们的知识结构中,从儒家经典中所获得的知识是他们进行科学研究最基础的同时也是最重要的知识。
(3)儒家的经学方法成为重要的科学研究方法
在儒家文化的背景下,科学家在研究科学时,不仅研究动机与儒家思想有关,所运用的知识中包含着从儒家经典中所获得的知识,而且在研究方法上也与儒学的经学方法相一致。
中国古代科学家的科学研究往往是以读书为起点,然后用经验知识验证前人的理论和观点,并作适当的发挥、诠释和概括。与这样的研究程序相关,科学研究首先要求广泛地读书,博览群书,其中也必然包括儒家经典,这就是“博学以文”。在此基础上,科学家还要用亲身的实践对前人的知识进行验证,尤其是地理学家、医药学家、农学家更是如此,这就要求“实事求是”。因此,古代科学著作有不少都是对以往科技知识的整理和总结。
古代的科学研究由于与儒家的经学研究有许多相似之处,都是围绕着前人的著作而展开的,所以一直有尊崇经典的传统。古代科学家首先必须尊崇儒家经典,尤其是包含科技知识的那些儒家经典,《诗经》、《尚书•尧典》、《尚书•禹贡》、《大戴礼记•夏小正》、《礼记•月令》、《周礼》、《周易》以及《春秋》“经传”等都是古代科学家所必须尊崇的经典。此外,科学中的各个学科也都有各自的经典:数学上有“算经十书”,包括《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海岛算经》、《五曹算经》、《孙子算经》、《夏侯阳算经》、《张丘建算经》、《五经算术》、《缀术》、《缉古算经》;天文学上有《周髀算经》、《甘石星经》等;地理学上有《山海经》、《水经》等;医学上有《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难经》、《脉经》、《针灸甲乙经》等;农学上有《氾胜之书》、《齐民要术》、《耒耜经》等等。这些经典是各学科的科学家所必须尊崇的。
由于尊崇经典,所以科学研究只是在经典所涉及的范围内展开,只是在对经典的诠释过程中有所发挥。先有《九章算术》,后有《九章算术注》;先有《水经》,后有《水经注》;先有《神农本草经》,后有《神农本草经集注》,诸如此类。这与儒学的经学方法是一致的。尤其是,明清之际,西方科学传到中国,当时中国的科学家大都持“西学中源”的观点,并且采取引中国古代经典解释西方科学的方法进行研究。这一科学研究方式依然是承袭了儒学的经学方法。[]
三.儒家文化对古代科技特征的影响
由于古代科学家的科研动机、知识基础以及研究方法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儒家文化的影响,因而中国古代科技所具有的实用性、经验性和继承性的特征,事实上也与儒家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儒家文化的影响下,古代科学家进行科学研究的重要动机之一在于满足国计民生的需要,所以,大多数具有儒家价值理念的科学家在研究科技时,所注重的主要是科技的实际功用,这就决定了中国古代科技的实用特征,富有务实精神。虽然也曾有一些科学家对纯科学的问题进行过研究,但在总体上看,古代科技的实用性特征是相当明显的,是主要的。在论及中国古代数学史上最重要的经典著作《九章算术》与儒家文化的关系时,中国数学史家钱宝琮先生说:“《九章算术》的编纂者似乎认为:所有具体问题得到解答已尽‘算术’的能事,不讨论抽象的数学理论无害为‘算术’;掌握数学知识的人应该满足于能够解答生活实践中提出的应用问题,数学的理论虽属可知,但很难全部搞清楚,学者应该有适可而止的态度。这种重视感性认识而忽视理性认识的见解,虽不能证明它渊源于荀卿,但与荀卿思想十分类似。”[]如果对于中国古代数学发展具有重要影响的《九章算术》,其实用性的特征是受到儒家文化的影响,那么,整个古代数学的发展与儒家文化的密切联系,也就不言而喻的了。除此之外,中国古代的天文学、地理学、医学和农学的实用特征在很大程度上也与儒家文化的务实精神有着直接的关系。
与实用性特征相联系,古代科学家较为强调感觉经验,注重经验性的描述,因而使古代科技带有明显的经验性。在科学理论上,则主要是运用某些现成的、普遍适用的儒家理论以及诸如“气”、“阴阳”、“五行”、“八卦”、“理”之类的概念,经过思维的加工和变换,对自然现象加以抽象的、思辩的解释,只注重定性分析,而不注重定量分析。其结果是,科学研究仅仅停留在经验的层面上。比如,唐朝时期的天文学家僧一行,他在天文仪器制造、天文观测等诸方面多有贡献,他所编制的“大衍历”是当时最好的历法。然而,他在解释他的“大衍历”时则说:“《易》: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天数始于一,地数始于二,合二始以位刚柔。天数终于九,地数终于十,合二终以纪闰余。天数中于五,地数中于六,合二中以通律历。……故爻数通乎六十,策数行乎二百四十。是以大衍为天地之枢,如环之无端,盖律历之大纪也。”[]再比如,宋代科学家沈括在解释黄河中下游陕县以西黄土高原成因时,他说:“今关、陕以西,水行地中,不减百余尺,其泥岁东流,皆为大陆之土,此理必然。”[]他还说:“五运六气,冬寒夏暑,旸雨电雹,鬼灵厌蛊,甘苦寒温之节,后先胜复之用,此天理也。”[]由于停留在经验性的描述和思辩性的解释上,科学在理论上相对较为薄弱。
由于古代科学家的科学研究较多地受到儒家经学方法的影响,因此对科学家来说,不仅儒家思想是不可违背的,而且,各门学科的“经典”也是不可违背的。这种崇尚经典的学风使得后来的科学家在科学研究中更多的是对前人著作中的科学知识和科学理论的继承、沿袭或注疏、诠释,并在此基础上有所补充、改进。因此,古代的科学著作大都少不了引经据典,广泛吸取前人的多方面、多学科的知识,因而表现出明显的继承性。即使有所创新和发展,也主要是在既定的框架内做出适当的改变和发挥。
中国古代科技的实用性、经验性和继承性的特征实际上正是在科技的层面上对儒家思想的延伸和展开。由于要实践儒家之道,所以古代科技重视实用,重视经验,在实用科技方面较有优势,而在科学理论上则相对薄弱;同时,又是由于要尊崇儒家之道,所以古代科学家总是把自己的研究与儒家学说、儒家经典联系在一起,重视知识的积累,表现出明显的继承性。由此可见,中国古代科技的特征与儒家思想密切相关,儒家文化对于中国古代科技特征的形成具有重要的影响。
综上所述,在以儒家文化为主流的中国传统文化背景下,中国古代科技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儒家文化的影响,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中国古代的科学家大都是儒学化的科学家,中国古代的科学研究大都是儒学化的研究,中国古代科技大体上带有明显的儒学特征,中国古代的科学是儒学化的科学。
参考文献:
[1][英]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第一卷)总论[M].北京:科学出版社.1975.3.
[2]杜石然.中国古代科学家传记[M].北京:科学出版社.1992.
[3]金秋鹏.中国科学技术史•人物卷[M].北京:科学出版社.1998.
[4]晋书•虞喜传[A].中华书局本.
[5]宋书•何承天传[A].中华书局本.
[6]南史•祖冲之传[A].中华书局本.
[7][清]阮元.畴人传•李锐[A].北京:商务印书馆.1955.
[8][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序[A].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9][唐]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本序[A].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0][宋]黎靖德.朱子语类[Z].北京:中华书局.1986.卷49.
[11][晋]刘徽.九章算术注•序[A].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2]杜石然.朱世杰研究[A].宋元数学史论文集[C].北京:科学出版社.1966.
[13]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第四卷)天学[M].北京:科学出版社.1975.2.
[14]乐爱国.从儒家文化的角度看西学中源说的形成[J].自然辩证法研究,2002(10).
[15]钱宝琮.九章算术及其刘徽注与哲学思想的关系[A].钱宝琮科学史论文选集[C].北京:科学出版社.1983.
关于中国古代是否有科学的问题,学术界至今仍有不同意见。不少学者根据卷帙浩繁的古代文献,用历史事实证明中国古代有科学,甚至认为,中国古代曾有过居于世界领先地位的科学技术。正如英国著名的中国科技史家李约瑟所言,古代的中国人在科学技术的许多重要方面“走在那些创造出著名的‘希腊奇迹’的传奇式人物的前面,和拥有古代西方世界全部文化财富的阿拉伯人并驾齐驱,并在公元三世纪到十三世纪之间保持一个西方所望尘莫及的科学知识水平”,中国的科学发现和技术发明曾经“远远超过同时代的欧洲,特别是在十五世纪之前更是如此”[ ]。然而,也有一些学者则根据中国古代没有近代意义的“科学”,近代科学没有在中国产生,以证明中国古代没有科学。笔者持中国古代有科学的观点,并认为,中国古代的科技具有明显的儒学化特征,不同于近代意义的“科学”。这一看法对于理解中国古代科技曾有过辉煌但又没有能够实现向近代科学的转型,或许会有一定的帮助。
一.儒学化的中国古代科学家
从科技与社会相互关系的角度看,科学技术总是在一定的文化背景中孕育并得以发展的,因而必然会受到一定的文化的影响。儒家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儒家文化对于中国古代科技的发展不可能不具有重要的影响。这种影响首先表现为儒家文化对于古代科学家的影响,表现为大多数科学家都不同程度地与儒学有着密切的关系。
关于中国古代科学家,目前,国内有两部较为重要的传记著作,其一,由杜石然先生主编的《中国古代科学家传记》,[ ]共选入中国古代科学家235位,另有明清时期介绍西方科技的外国人14位,该书收录的古代科学家较全;其二,由卢嘉锡先生任总主编的《中国科学技术史》中有金秋鹏先生任主编的《中国科学技术史人物卷》,[ ]该书精选了春秋战国时期至清末的著名科学家77位(除汉代数学家张苍和清初地理学家刘献庭之外,大都包括在《中国古代科学家传记》之中),该书收录的古代科学家较精。以下就以杜石然先生所主编的《中国古代科学家传记》为依据,参照金秋鹏先生所主编的《中国科学技术史人物卷》,分析古代科学家与儒学之间的关系。
根据笔者分析,在《中国古代科学家传记》中所收录的科学家,大都与儒学有着程度不同的关系。依据这些科学家与儒学的关系的密切程度,可分为以下两个层次:
其一,在儒学发展史上具有较重要地位或撰有儒学研究著作的科学家。这类科学家有:汉代的张衡、崔寔,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陆玑、虞喜、何承天、祖冲之,隋朝的刘焯,宋代的沈括、黄裳,明代的罗洪先、宋应星、张履祥,清代的朱彝尊、戴震、阮元、汪莱、李锐,等等。其中汉代的天文学家张衡著《周官训诂》;东晋时期的天文学家虞喜“释《毛诗略》,注《孝经》”[ ];南北朝时期的天文学家何承天对《礼论》进行整理,“删减合并,以类相从,凡为三百卷”[ ],数学家、天文学家祖冲之“著《易》、《老》、《庄》义,释《论语》、《孝经》”[ ];隋朝时期的天文学家刘焯著《五经述义》;宋代的科学家沈括撰《孟子解》,天文学家、地理学家黄裳撰《王府春秋讲义》;明清之际的科学家宋应星撰《谈天》、《论气》;清代的数学家汪莱撰有《十三经注疏正误》、《说文声类》等经学著作,数学家李锐协助阮元校勘《周易》、《谷梁》和《孟子》,并撰有《周易虞氏略例》、《召诰日名考》等等。
其二,明显受儒学影响、具有儒家理念或运用儒家经典中的知识进行科学研究的科学家。这类科学家较多,比如(按年代顺序),班固、刘洪、张仲景、皇甫谧、裴秀、刘徽、郦道元、贾思勰、王孝通、贾耽、杜佑、李吉甫、陆龟蒙、韩鄂、苏颂、唐慎微、刘完素、郑樵、张从正、李杲、宋慈、李冶、秦九韶、杨辉、郭守敬、朱世杰、王祯、朱震亨、鲁明善、戴思恭、马一龙、李时珍、徐春甫、程大位、朱载堉、陈实功、徐光启、张景岳、邢云路、方以智、王锡阐、梅文鼎、杨屾、徐大椿、陈修园,等等。
这些科学家与儒学都有着密切的关系。需要指出的是,以上所罗列的这些科学家几乎囊括了古代科技体系中数学、天文学、地理学、医学和农学五大学科的最著名的科学家,是科学史上各个时期最具代表的科学家。而且在事实上,除了以上科学家之外,还会有其他许多科学家与儒学有着直接的关系,比如,大多数官吏科学家必然要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一些道教、佛教科学家,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在他们的科学研究中,也会与儒家思想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关系。
古代科学家与儒学的这种关系,与儒家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有关。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古代中国人自小都学习过儒家经典。儒家经典是古代文化的载体,学习文化知识,不能不学习儒家经典;同时,儒家经典是培养理想人格的教科书,要成为有道德的人,也不能不学习儒家经典。而且,儒家经典是古代科举考试的重要内容,要进入仕途,也必须学习儒家经典。古代的绝大多数科学家当然也不例外。而且在社会交往中,古代科学家大都免不了与儒士交往。从家庭成员到老师,以至朋友同事,总会有儒家学者,或者有儒家背景的文人学士。宋朝时期的法医学家宋慈,先是师从朱熹弟子吴雉,又经常向朱熹弟子杨方、黄干、李方子、蔡渊、蔡沈等学习。入太学时,他的文章得到著名理学家真德秀的赏识,并拜师受学。清代科学家梅文鼎,他的父亲就是饱读儒家经典的书生;后来,他又与著名经学家朱彝尊、阎若璩、万斯同以及清初儒家李光地、著名儒家黄宗羲之子黄百家等等有过密切的交往;他的许多思想,包括一些科学思想的形成都或多或少地与他所交往过的儒家学者有关。又比如,清代的数学家李锐,曾师从于著名经学家钱大昕,在数学研究上与经学家焦循多有交往,与焦循、汪莱一起被称为“谈天三友”[ ]。
中国古代科学家在成长的过程中、在社会交往以及学术交往中,大都处于儒家文化的氛围之中,儒家文化是他们心灵、思想、学识、情感的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从而使得中国古代科学家带有明显的儒学化特征。他们大都具有儒家的价值观念和道德品质,具备深厚的儒家文化知识,对儒家经典有着浓厚的学术情趣,以至于在他们的科学研究中,或是包含着对儒学的研究,或是运用了儒家经典的知识,或是蕴涵着儒家的情怀。
二.儒学化的古代科学研究
在儒家文化为主流的中国传统文化背景下,不仅科学家的价值观念、人格素质、知识学问要受到儒家文化的影响,而且在科学研究中,科学家的科研动机、基础知识乃至科研方法,都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儒学的影响。
(1)儒家的价值观影响科学研究的动机
古代科学家研究科技的动机大致有三:其一,出于国计民生的需要;其二,出于“仁”、“孝”之德;其三,出于经学的目的。
古代科学家研究科学的动机首先出于国计民生的需要。北魏时期的农学家贾思勰在其所著的《齐民要术》中对此有很好的论述。该书的“序”在阐述作者研究农学的目的时说:“盖神农为耒耜,以利天下。尧命四子,敬授民时。舜命后稷,食为政首。禹制土地,万国作乂。殷周之盛。《诗》、《书》所述,要在安民,富而教之。”[ ]他还举了许多例子:“耿寿昌之常平仓,桑弘羊之均输法,益国利民,不朽之术也”;“任延、王景,乃令铸作田器,教之垦辟,岁岁开广,百姓充给”;“皇甫隆乃教作耧、犁,所省庸力过半,得谷加五”;“《书》曰:稼穑之艰难。《孝经》曰:用天之道,因地之利,谨身节用,以养父母。《论语》曰:百姓不足,君孰与足”。这些论述无非是要说明他撰著《齐民要术》的目的在于“益国利民”,为的是国计民生。元朝时期农学家的王祯在所著《农书》的“自序”中说:“农,天下之大本也。一夫不耕,或授之饥;一女不织,或授之寒。古先圣哲,敬民事也,首重农,其教民耕织、种植、畜养,至纤至悉。”他撰著《农书》的目的也在于国计民生。中国古代科技之所以在数学、天文学、地理学、医学和农学这些学科较为发达,概由于当时这些学科与国计民生密切相关。数学以解决实际问题为基本框架和内容,其中所涉及的问题大都与国计民生有关;天文学讲“敬授民时”,地理学讲治国安邦,医学讲治病救人,也都与国计民生相关联。
古代科学家研究科学的另一个动机是出于“仁”、“孝”之德。东汉时期医学家张仲景研究医学,旨在“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在于“爱人知物”、“爱躬知己”[ ]。魏晋时期医学家皇甫谧在所著《针灸甲乙经》的“序”中说:“若不精通于医道,虽有忠孝之心、仁慈之性,君父危困,赤子涂地,无以济之,此固圣贤所以精思极论尽其理也。”可见,他研究医学的动机在于落实“忠孝之心、仁慈之性”。唐朝时期的医学家孙思邈也在所著《备急千金要方》“本序”中指出:“君亲有疾不能疗之者,非忠孝也。”金代医学家张从正更是明确把自己的医学著作定名为《儒门事亲》,以表明他研究医学的动机在于“事亲”。事实上,科学研究的动机出于国计民生的需要与出于“仁”、“孝”之德,这二者是一致的,关注国计民生是“仁”、“孝”之德的进一步推广;所以,那些出于国计民生的需要的科学研究,同样也是出于“仁”、“孝”之德。
除此之外,古代科学家研究科学还有一个动机,这就是经学的动机。古代数学家大都把自己的数学研究与《周易》、《周礼》的“九数”以及儒家的“六艺”联系在一起。魏晋时期数学家刘徽在所撰《九章算术注》“序”中说:“昔在包牺氏始画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作九九之数,以合六爻之变”,“周公制礼而有九数,九数之流,则《九章》是矣”;《孙子算经》认为数学是“六艺之纲纪”,能够“穷道德之理,究性命之情”;唐朝时期的数学家王孝通在《上缉古算经表》中说:“臣闻九畴载叙,纪法著于彝伦;六艺成功,数术参于造化”;这一切都是为了说明他们研究数学是对儒家经学的继承和发挥。宋朝时期的数学家秦九韶在《数书九章》的“序”中认为,数学“大则可以通神明、顺性命,小则可以经世务、类万物”,元朝时期的数学家朱世杰在《四元玉鉴》“卷首”中认为,数学“以明理为务,必达乘除升降进退之理,乃尽性穷神之学”,这里讲“通神明、顺性命”以及“明理”,无非是要说明数学与理学在根本上是一致的,而他们的数学研究的动机也正在于此。事实上,宋代以后的科学家较多地把科学研究与求“自然之理”联系在一起,所谓“数理”、“历理”、“物理”、“医理”之类;在他们看来,当时所谓的“自然之理”是包含在儒家“大道”中的“小道”,正如朱熹所言,“小道亦是道理”[ ],所以,研究科学也是为了阐发儒家的道理。
从根本上说,古代科学家研究科学的以上三种动机都是围绕着儒家的价值观而展开的。出于国计民生的需要,就是为了落实儒家的民本思想;出于“仁”、“孝”之德,就是实践儒家的仁爱理念;出于经学的目的,就是要发挥儒家之道。因此,古代科学家的研究科学的动机最终都源自儒家的价值观。
(2)儒家经典成为科学研究的知识基础
科学研究需要有相当的知识基础和专业基础,而在儒家文化占主流的背景下,大多数科学家的基础知识甚至一些专业基础知识最初都是从儒家经典中获得的。儒家经典中包含了丰富的科技知识。就古代数学、天文学、地理学、医药学和农学五大学科而言,《周易》等著作中包含有某些数学知识,《诗经》、《尚书尧典》、《大戴礼记夏小正》、《礼记月令》以及《春秋》等著作中包含有某些天文学的知识,《尚书禹贡》、《周礼夏官司马职方》等著作中包含有某些地理学知识,《周易》、《礼记月令》等著作中包含了与医学有关的知识,《诗经》、《大戴礼记夏小正》、《礼记月令》等著作中包含有农学知识。应当说,儒家经典中具备了古代科学家从事科学研究所需要的基础知识以及一些专业基础知识。因此,儒家经典中的科技知识,实际上成为许多科学家的知识背景,成为他们的知识结构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古代许多科学家的科学研究正是在儒家经典中所获得的科学知识的基础上,经过自己的进一步研究、发挥和提高,从而在科学上做出了贡献。从一些科学家的科学研究过程以及他们所撰著的科学著作中,可以发现,他们的科学研究与儒家经典中的知识密切相关,在一定程度上是对儒家经典中某些知识的发挥和提高。
古代数学家必定要讲《周易》。魏晋时期的著名数学家刘徽在为《九章算术》作注时说:“徽幼习《九章》,长再详览,观阴阳之割裂,总算术之根源。探赜之暇,遂悟其意。是以敢竭顽鲁,采其所见,为之作注。”[ ]也就是说,他是通过《周易》的阴阳之说“总算术之根源”,从而明白《九章算术》之意,并为《九章算术》作注。宋元时期的数学家讲河图洛书、八卦九畴。宋代著名的数学家秦九韶对《周易》揲蓍之法中的数学问题进行研究,从而引伸出一次同余组的解法,即“大衍求一术”,被认为达到了当时世界数学的最高水平;又有数学家杨辉对“洛书”的三阶纵横图进行研究,直至对十阶纵横图的研究;还有元代著名数学家朱世杰撰《四元玉鉴》,运用《周易》概念论述了多元高次方程组的求解问题,被美国科学史家乔治萨顿称为“中国数学著作中最重要的一部,同时也是中世纪最杰出的数学著作之一”[ ]。
古代天文学家必定要以《尚书尧典》为依据,同时结合《大戴礼记夏小正》、《礼记月令》、《诗经》、《春秋》“经传”等儒家经典中有关天象的纪录和天文知识,进行研究,同时,古代天文学家在编制历法时也经常运用《周易》中的概念。李约瑟说:“天文和历法一直是‘正统’的儒家之学。”[ ]充分揭示了中国古代天文学与儒学的关系。由于古代的天文历法研究需要涉及大量的儒家经典,所以,在历史上,大多数天文历法家都是饱读儒家经典的儒者,从汉唐时期的张衡、虞喜、何承天、祖冲之、刘焯到宋元时期的苏颂、沈括、黄裳、郭守敬,这些著名的天文历法家都曾经读过大量的儒家经典,他们所撰著的天文历法方面的著作采纳了儒家经典中大量的天文学知识。
古代的地理学则不可能不讲《尚书禹贡》、《周礼夏官司马职方》。东汉的班固所撰《汉书地理志》辑录了《尚书禹贡》的全文和《周礼夏官司马职方》的内容;魏晋时期的地图学家裴秀所制《禹贡地域图》主要是根据《尚书禹贡》。此后的地理学家郦道元、贾耽、杜佑、李吉甫都无不通晓《尚书禹贡》,并以此作为地理学研究的基本材料。
在农学方面,《周易》的“三才之道”是古代农学研究的思想基础。而且,以《礼记月令》为基本框架的月令式农书是古代重要的农书类型,先是有东汉的崔寔撰《四民月令》,又有唐朝韩鄂撰《四时纂要》,后来还有元朝的鲁明善撰《农桑衣食撮要》,等等。即使是其它类型的农书,其中也包含了大量从《诗经》、《尚书》、《周礼》、《礼记月令》、《尔雅》等儒家经典中引述而来的农学知识。
当然,作为科学家,他们的知识并不只是从儒家经典中所获得的那一部分科学知识,他们还拥有从前人的科技著作以及其它著作中获取的知识,更重要的,还有他们的经验知识以及他们通过科学研究所获得的知识。但无论如何,在他们的知识结构中,从儒家经典中所获得的知识是他们进行科学研究最基础的同时也是最重要的知识。
(3)儒家的经学方法成为重要的科学研究方法
在儒家文化的背景下,科学家在研究科学时,不仅研究动机与儒家思想有关,所运用的知识中包含着从儒家经典中所获得的知识,而且在研究方法上也与儒学的经学方法相一致。
中国古代科学家的科学研究往往是以读书为起点,然后用经验知识验证前人的理论和观点,并作适当的发挥、诠释和概括。与这样的研究程序相关,科学研究首先要求广泛地读书,博览群书,其中也必然包括儒家经典,这就是“博学以文”。在此基础上,科学家还要用亲身的实践对前人的知识进行验证,尤其是地理学家、医药学家、农学家更是如此,这就要求“实事求是”。因此,古代科学著作有不少都是对以往科技知识的整理和总结。
古代的科学研究由于与儒家的经学研究有许多相似之处,都是围绕着前人的著作而展开的,所以一直有尊崇经典的传统。古代科学家首先必须尊崇儒家经典,尤其是包含科技知识的那些儒家经典,《诗经》、《尚书尧典》、《尚书禹贡》、《大戴礼记夏小正》、《礼记月令》、《周礼》、《周易》以及《春秋》“经传”等都是古代科学家所必须尊崇的经典。此外,科学中的各个学科也都有各自的经典:数学上有“算经十书”,包括《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海岛算经》、《五曹算经》、《孙子算经》、《夏侯阳算经》、《张丘建算经》、《五经算术》、《缀术》、《缉古算经》;天文学上有《周髀算经》、《甘石星经》等;地理学上有《山海经》、《水经》等;医学上有《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难经》、《脉经》、《针灸甲乙经》等;农学上有《氾胜之书》、《齐民要术》、《耒耜经》等等。这些经典是各学科的科学家所必须尊崇的。
由于尊崇经典,所以科学研究只是在经典所涉及的范围内展开,只是在对经典的诠释过程中有所发挥。先有《九章算术》,后有《九章算术注》;先有《水经》,后有《水经注》;先有《神农本草经》,后有《神农本草经集注》,诸如此类。这与儒学的经学方法是一致的。尤其是,明清之际,西方科学传到中国,当时中国的科学家大都持“西学中源”的观点,并且采取引中国古代经典解释西方科学的方法进行研究。这一科学研究方式依然是承袭了儒学的经学方法。[ ]
三.儒家文化对古代科技特征的影响
由于古代科学家的科研动机、知识基础以及研究方法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儒家文化的影响,因而中国古代科技所具有的实用性、经验性和继承性的特征,事实上也与儒家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儒家文化的影响下,古代科学家进行科学研究的重要动机之一在于满足国计民生的需要,所以,大多数具有儒家价值理念的科学家在研究科技时,所注重的主要是科技的实际功用,这就决定了中国古代科技的实用特征,富有务实精神。虽然也曾有一些科学家对纯科学的问题进行过研究,但在总体上看,古代科技的实用性特征是相当明显的,是主要的。在论及中国古代数学史上最重要的经典著作《九章算术》与儒家文化的关系时,中国数学史家钱宝琮先生说:“《九章算术》的编纂者似乎认为:所有具体问题得到解答已尽‘算术’的能事,不讨论抽象的数学理论无害为‘算术’;掌握数学知识的人应该满足于能够解答生活实践中提出的应用问题,数学的理论虽属可知,但很难全部搞清楚,学者应该有适可而止的态度。这种重视感性认识而忽视理性认识的见解,虽不能证明它渊源于荀卿,但与荀卿思想十分类似。”[ ]如果对于中国古代数学发展具有重要影响的《九章算术》,其实用性的特征是受到儒家文化的影响,那么,整个古代数学的发展与儒家文化的密切联系,也就不言而喻的了。除此之外,中国古代的天文学、地理学、医学和农学的实用特征在很大程度上也与儒家文化的务实精神有着直接的关系。
与实用性特征相联系,古代科学家较为强调感觉经验,注重经验性的描述,因而使古代科技带有明显的经验性。在科学理论上,则主要是运用某些现成的、普遍适用的儒家理论以及诸如“气”、“阴阳”、“五行”、“八卦”、“理”之类的概念,经过思维的加工和变换,对自然现象加以抽象的、思辩的解释,只注重定性分析,而不注重定量分析。其结果是,科学研究仅仅停留在经验的层面上。比如,唐朝时期的天文学家僧一行,他在天文仪器制造、天文观测等诸方面多有贡献,他所编制的“大衍历”是当时最好的历法。然而,他在解释他的“大衍历”时则说:“《易》: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天数始于一,地数始于二,合二始以位刚柔。天数终于九,地数终于十,合二终以纪闰余。天数中于五,地数中于六,合二中以通律历。……故爻数通乎六十,策数行乎二百四十。是以大衍为天地之枢,如环之无端,盖律历之大纪也。”[ ]再比如,宋代科学家沈括在解释黄河中下游陕县以西黄土高原成因时,他说:“今关、陕以西,水行地中,不减百余尺,其泥岁东流,皆为大陆之土,此理必然。”[ ]他还说:“五运六气,冬寒夏暑,旸雨电雹,鬼灵厌蛊,甘苦寒温之节,后先胜复之用,此天理也。”[ ]由于停留在经验性的描述和思辩性的解释上,科学在理论上相对较为薄弱。
由于古代科学家的科学研究较多地受到儒家经学方法的影响,因此对科学家来说,不仅儒家思想是不可违背的,而且,各门学科的“经典”也是不可违背的。这种崇尚经典的学风使得后来的科学家在科学研究中更多的是对前人著作中的科学知识和科学理论的继承、沿袭或注疏、诠释,并在此基础上有所补充、改进。因此,古代的科学著作大都少不了引经据典,广泛吸取前人的多方面、多学科的知识,因而表现出明显的继承性。即使有所创新和发展,也主要是在既定的框架内做出适当的改变和发挥。
中国古代科技的实用性、经验性和继承性的特征实际上正是在科技的层面上对儒家思想的延伸和展开。由于要实践儒家之道,所以古代科技重视实用,重视经验,在实用科技方面较有优势,而在科学理论上则相对薄弱;同时,又是由于要尊崇儒家之道,所以古代科学家总是把自己的研究与儒家学说、儒家经典联系在一起,重视知识的积累,表现出明显的继承性。由此可见,中国古代科技的特征与儒家思想密切相关,儒家文化对于中国古代科技特征的形成具有重要的影响。
综上所述,在以儒家文化为主流的中国传统文化背景下,中国古代科技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儒家文化的影响,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中国古代的科学家大都是儒学化的科学家,中国古代的科学研究大都是儒学化的研究,中国古代科技大体上带有明显的儒学特征,中国古代的科学是儒学化的科学。
参考文献
[1] [英]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第一卷)总论[M].北京:科学出版社.1975.3.
[2] 杜石然.中国古代科学家传记[M].北京:科学出版社.1992.
[3] 金秋鹏.中国科学技术史人物卷[M].北京:科学出版社.1998.
[4] 晋书虞喜传[A].中华书局本.
[5] 宋书何承天传[A].中华书局本.
[6] 南史祖冲之传[A].中华书局本.
[7] [清]阮元.畴人传李锐[A].北京:商务印书馆.1955.
[8] [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序[A].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9] [唐]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本序[A].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0] [宋]黎靖德.朱子语类[Z].北京:中华书局.1986.卷49.
[11] [晋]刘徽.九章算术注序[A].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2] 杜石然.朱世杰研究[A].宋元数学史论文集[C].北京:科学出版社.1966.
[13]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第四卷)天学[M].北京:科学出版社.1975.2.
[14] 乐爱国.从儒家文化的角度看西学中源说的形成[J].自然辩证法研究,2002(10).
[15] 钱宝琮.九章算术及其刘徽注与哲学思想的关系[A].钱宝琮科学史论文选集[C].北京:科学出版社.1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