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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哲学论文样例十一篇

时间:2023-04-12 17:54:46

序论:速发表网结合其深厚的文秘经验,特别为您筛选了11篇古希腊哲学论文范文。如果您需要更多原创资料,欢迎随时与我们的客服老师联系,希望您能从中汲取灵感和知识!

古希腊哲学论文

篇1

中国学术界对晚期希腊哲学的重视始于20世纪80年代初。在汪子嵩等先生开始规划四卷本《希腊哲学史》的时候,就己确定“第四卷写亚里士多德以后的希腊一罗马时期的哲学”。®在该书“绪论”中,四卷本的作者认为:“希腊哲学经历了大约一千年,它包括各种不同的学派,有不同的发展阶段,内容庞杂丰富。”®范明生先生于1993年发表了《晚期希腊哲学和基督教神学》。他在该书序言中说:“长期以来,在探索西方哲学史和思想史的过程中,深深感到对传统的希腊哲学和时间上继起的基督教哲学、神学之间,某些著作在处置中似乎存在着断层;同时,不仅是希腊哲学,而且被认为是源出于东方的基督教及其神学,长期以来却成了西方思想发展中的主流,而基督教及其神学,在其策源地的东方反退居到次要地位。

 

这就促使自己去探索希腊哲学和基督教及其神学之间的联系。”⑤尽管范明生先生的行文仍将希腊晚期哲学和基督教神学当作两个事物来看待,但他实际上己经将希腊化时期的哲学和罗马帝国时期的哲学(包括早期基督教哲学在内)纳入统一的研究视野,并探讨了二者之间的关系。姚介厚先生在他的新著《古代希腊与罗马哲学》中明确指出:“无疑,在古代西方,希腊哲学最有开创性、持续性,罗马哲学深受希腊哲学的熏陶,但是罗马哲学其实有其自身体现罗马文明时代特征的文化精神,在理论形态上也有别于希腊古典文明和希腊化文明时代的哲学,所以本书不将罗马哲学看作希腊哲学的简单延伸与附属部分,而将有专门论述。”

 

古希腊哲学研究中,“希腊化时期的哲学”(HellenisticPhilosophy)与“晚期希腊哲学”(LaterGreekPhilosophy)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希腊化时斯’(Hellenisticera)的历史边界是清晰的。在史学家眼中,“所谓希腊化是指亚历山大大帝东征后的三个世纪里,古希腊文明和小亚细亚、叙利亚、犹太、美索不达米亚、埃及以及印度的古老文明相融合的一种进程。时间范围通常认为开始于公元前323年亚历山大去世到公元前30年罗马吞并最后一个希腊化国家托勒密王朝为止。”@在哲学史家眼中,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逝世于公元前322年,这个年份可以设为整个希腊哲学的两大部分的分界线。“亚里士多德之前”(含亚里士多德)是前一部分,“亚里士多德之后”则是后一部分。晚期希腊就是这后一部分,它既包括希腊化时期的哲学在内,也涵盖罗马帝国时期的哲学。至于晚期希腊哲学终结于何处,中外研究者至今尚未形成统一的认识。

 

哲学史的研究有其自身独特的视角,哲学史的分期没有必要,也不可能与历史分期完全一致。分期问题是哲学史研究的老问题,它实际上反映出研究者视阈的变化。“这不是一个冗长的、肤浅的划分时期的问题。倒不如说,这是一个在过去哲学家的恰当历史场景中看待他们的问题。”®讨论希腊晚期哲学的边界实质上不是在讨论历史问题,而是在讨论哲学思想发展的进程;对这一问题不同的处理方式反映出来的不是研究者的认知水平,而是研究者在文明观或文化观上的差异,是研究者对希腊文明的形成与扩展、西方古代文明的构成、西方古代哲学与宗教的关系等重大理论问题上的理解差异。然而,边界问题又是相当重要的,试想,若连要不要将某些哲学家或某个时期的哲学家纳入希腊晚期哲学的范围进行研究都不清楚,如何展开全面的研究?正是在古希腊哲学的边界这一重要问题上,中国学者经过几十年的探索,形成了自己有别于欧美学者的独立见解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上述对晚期希腊哲学边界问题的处理从一个角度反映出中国学者的文明观或文化观的发展,反映出中国学者对希腊文明的形成与扩展、西方古代文明的构成、西方古代哲学与宗教的关系等重大理论问题上的认识水平。从起源上说,古希腊哲学研究在中国虽然是一门外来的学问,但是经过近一个世纪的努力,中国的古希腊哲学研究己经超越了“拿来主义”或简单化的“贴标签”的阶段,并形成了自己相对独立的学术见解。笔者相信并期待,中国的希腊哲学研究也能作为诸种“国学”之一,走上国际学术界的讲坛,并以我们的学术见解影响欧美学者。

 

无论对其边界作何种理解,晚期希腊哲学都是整个古希腊哲学的一个组成部分。晚期希腊哲学之所以重要,不仅在于它与早期希腊哲学和“古典时期的希腊哲学”相比,有了一系列新发展,而且在于从总体上它具有了与早期和古典时期不同的特质。共性为某类事物所共有,特征为某一事物所专有。共性可以揭示某类事物的相同之处,特征才能标明某一事物与同类别其他事物的差异。判明晚期希腊哲学的特征是研究者水平高低的一大标志。面对这一问题,中外学者都要提交一份答卷。

 

毫无疑问,只有把握了希腊化时期和罗马帝国时期东西文化交流的总体状况,描述希腊晚期哲学的发展轨迹才有一个大的框架。希腊古典哲学对晚期哲学有着重大影响,因此,晚期哲学是古典哲学的延续,至少,晚期各个哲学流派的表现形式受到古典哲学体系的制约;另外,晚期哲学也受到时代变迁的影响,哲学的社会功能凸显,因此,各种哲学普遍具有伦理化、实用化倾向;处在这样一个社会动荡和文化变迁的时代,晚期各种哲学必然要反映时代的变化,要对当时的宗教浪潮作出回应;于是在观念交流与精神融合的过程中,哲学与神学的界线逐渐消融。

 

古代基督教哲学本身就是罗马帝国精神文化转型和重组的产物,它至少给非基督教的希腊罗马哲学和西方哲学带来了一些明显的后果。这些后果表现在:亚里士多德以后的希腊哲学对宗教思想的接纳使哲学自身陷入进退维谷的困难境地,并最终失去公众的追随;而基督教则在接纳希腊哲学的同时使自己的信仰对象成为西方精神世界的核心。于是,西方人的精神核心从希腊哲学中的“终极存在”(或“理性神”)被置换为基督教思想体系中的“三位一体之神”;希腊古典哲学中的理性至上的原则被基督教包容理解于自身的信仰至上的原则所取代,希腊人的“逻各斯中心主义”(理性主义)转变为信仰主义,哲学原有的中心位置边缘化了,最终沦为神学的奴仆;而理性论证与个人体验并行,则使理性主义和神秘主义成为西方哲学与神学的两大倾向。

 

中国学者的论断是在对晚期希腊哲学的具体内容作了大量研究以后作出的总结与概括。在同期欧美学者的作品中,我们很少看到这方面的论断。例如,在1999年出版的“劳特利奇哲学史’第2卷《从亚里士多德到奥古斯丁》中,我们基本看不到作者对晚期希腊哲学特征的总结和概括。③1999年出版的《剑桥希腊化时期哲学史》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也很薄弱。编者在序言中没有谈这个问题,仅在“后记”中提到:“赋予从公元后三世纪下半叶以后的晚期古代哲学的特点的是这样一个事实:哲学家们分别信奉一种形式或另一种形式的柏拉图主义;亚里士多德主义、斯多亚主义、伊壁鸠鲁主义和怀疑主义不再有积极的活动。不用说,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多重的。但主要原因肯定是只有某种形式的柏拉图主义满足了晚期古代人看待世界的方式:对超验的神的需求、相信有灵界的存在,关于有另外一个世界以及相信有来世的世界观。尤其是,随着基督教逐渐占据主导地位,基督教的教义(在柏拉图主义的影响下)占据了主导地位,不再有任何位置留给斯多亚学派、伊壁鸠鲁学派、亚里士多德学派。甚至希腊主义或异教主义、复活异教主义的企图也受到柏拉图主义的激励。®

 

比较一下中外学者的论断,无论欧美学者忽略这个问题的原因何在,我们至少可以说,欧美学者在晚期希腊哲学的特征这一重要理论问题上作出的回答不如中国学者提供的答案全面、具体和有说服力。

 

但形态各异,分布很不均衡。有的哲学家比如犹太人斐洛、卢克来修、西塞罗、普罗提诺、奥利金、奥古斯丁,他们的著作基本完整地保留下来。然而还有更多的哲学家,要么是著作己经佚失,保存下来的仅仅是后人的转述或辑录的一些残篇;要么是从来没有写过什么著作,他们的思想通过他们弟子的叙述或传播而广为人知。®晚期希腊哲学的丰富内容决定了任何一位学者要想对所有部分都进行精细的研究几乎是不可能的,对中国学者来说是这样,对欧美学者来说也是这样。那么,在晚期希腊哲学这一领域,中国学者己经作了哪些研究,还有哪些尚未触及?2003年出版的《剑桥希腊罗马哲学研究指南》详细介绍了该书编者认为应当纳入晚期希腊哲学研究的具体内容。®我们或可以该指南所涉及的内容为准,对中国学术界的研究作一粗略的盘点。从研究对象来看:

 

—中国学者对西方学者研究较多的希腊化时期三大流派(斯多亚学派、伊壁鸠鲁学派、怀疑主义学派)己经有了较为精细的研究,但对学园派怀疑主义的研究严重不足;

 

—中国学者对以普罗提诺为代表的新柏拉图主义有了较为精细的研究,但对老学园、中期学园、新学园的研究明显不足;

 

—中国学者对以斐洛为代表的希腊一犹太哲学有了初步研究,但研究力度仍显不足;

 

—中国学者对以西塞罗为代表的拉丁哲学有了初步研究,但仍留存大量问题需要研究;一--中国学者对包括奥古斯丁在内的罗马帝国时期的基督教哲学家有了初步研究,但研究力度仍显不足。

 

从研究内容来看,中国学者的研究还有更多的不足。比如,我们很少展开对晚期希腊哲学学派间关系的研究,因而在这个问题上,中国学者往往只能顺从某些西方权威学者的看法,而不能提出自己的独立见解。这在那些学派归属不清的哲学家身上表现得更加明显,比如西塞罗、阿尔凯西劳(Arcesilaus)、卡尔尼亚德(Cameades)、克里托玛库(Clitomachus)、拉利萨的斐洛(PhiloofLarissa),等等。又比如,我们还没有系统、全面地对希腊哲学的原创性概念及其演化进行专门研究,从而妨碍了中国学者对古希腊思想把握的准确程度。再比如,我们还缺乏晚期希腊哲学与自然科学、宗教、文学、逻辑之关系的专门研究,而欧美学者在这些方面己经有了较大的进展。不过,上述中国学者的研究存在的不足之处,其中有一些也是欧美学者研究的薄弱环节。在这些方面,中国学者与欧美学者的差距并不很大。只要中国学者持之以恒地研究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不足之处是可以弥补的。

 

篇2

古希腊竞技体育的起源有多种说法,如:宗教祭祀、祈福避祸、纪念英雄、政权更迭、战争和外交等等,由于年代久远,文献遗失,如今已经无从考证了。不过,与此相关的另一种说法,即古希腊的体育旨在施行体智并重,心身并举的完人教育的说法却广为流传,日益深人人心。这是由于现代竞技体育存在的一些弊端与恶习,诸如职业化所带来的过度训练,功利化所带来的只重视成绩,商业化所引发的暗箱操作、金钱交易等,一些学者据此证明,现代竞技体育已经偏离了古希腊竞技体育的正常轨道,丧失了古希腊竞技体育的精神,要想克服这种弊端,必须复兴希腊奥林匹克竞技会的精神,重塑体育与智育并重、力量与知识并举的完人教育理念。

事实上,我们对古希腊竞技体育和完人教育理想的理解存在偏差。因为,这种理想在古希腊从未成为现实,而且在这种理想指导下的古希腊竞技体育,也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完美无缺。应该说,古希腊竞技体育的进一步发展,使其与完人理想的矛盾进一步激化,是柏拉图等哲学家从理论上解决了这个矛盾,此后,古希腊竞技体育的独有特征亦随之丧失,与现代竞技体育也就大同小异了。

1古希腊竞技体育的特征与思想基础

1)非功利性。考古的发现与相关的研究不断证实,古希腊的体育竞技与今天大不相同。其中突出的一点就是非功利性,不但竞技的承办方不会从活动中牟取任何收益,就连竞技的优胜者,亦不会从中获取某种物质好处,而更多得到的是精神奖励。这种非功利性一定程度上维护了古代奥运会的纯洁性,因为,功利性因素的涉人,难免会带来一定的腐败机率。现代奥林匹克的创立者顾拜旦对此亦深有感触,因而主张抵制奥运会的商业化,并把商业化与奥运会的变质腐化联系起来,而力图维护其非功利性。但别具讽刺的是,第1届现代雅典奥运会因为出现了资金紧张,雅典政府为此不得不进行商业操作,靠民间募捐和发行纪念邮票等方式才勉强度过了难关。可见,所倡导的非功利性只是古希腊竞技体育的一种理想礼。

2)非职业化。古希腊奥林匹亚竞技会在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坚持业余化原则,拒绝接受职业运动员的参与。业余化的好处非常明显,首先,运动员无需仅仅参加某一项或某几项运动,因而不会导致体育技能的畸形发展;其次,运动员参与比赛的目标在于娱乐性和参与性,而不必过分在意比赛结果;最后,非职业化可以吸纳更多的体育爱好者参与比赛,彰显古希腊竞技体育的基础。不过有一点需要指出,古希腊竞技体育在其初始阶段,更多是贵族精英内部的自娱自乐,而极少吸收平民阶层的参与,贵族阶层的闲暇亦是促成这种非职业化的重要原因。

3)完人理想。一般人认为,现代竞技体育的诸多弊病与不足,主要发端于商业化(功利化)和职业化(专业化)因素。因此,为了克服现代竞技体育的弊端,有必要复兴古希腊的体育精神,倡导古希腊的“完人”教育理念。古希腊人认为,要将竞技体育教育与知识教育一道,作为培养完善人格的必需环节;形体美和心灵美对于造就个人的美德同样重要。所谓完人理想就是体育与智育并重发展的理想,而这种体育与智育并重的“完人”教育理念在价值层面上体现为古希腊崇尚健全思想寓于健全身心、尊重生命、追求公平、和谐发展的体育精神,于竞技体育活动中表现为“非功利性”和“非职业化”的特征,可以说古希腊竞技体育的繁盛,离不开古希腊人对完人理想的无限追求。

2《荷马史诗》与完人教育理想的幻觉

古希腊历史因其结构复杂而令人眼花缭乱,仅就现今考古的发现已经证明,它至少是克里特、迈锡尼、希腊城邦以及东方古代4种文明交错混合而成的结果,因此,详细考证其“竞技体育”和“完人理想”的各自的发展史及两者的关系是非常困难的。但是,从《荷马史诗》中可以约略地看出“完人教育理想”与“古希腊竞技体育”的基本形态。《荷马史诗》是以古希腊迈锡尼时期的特洛伊战争为背景,塑造了古希腊的一大批英雄人物。他们可谓是古希腊完人教育理念的最初起源与标准样板。本来,把完美人格作为教育的榜样,这在古代是通行的做法,是无可厚非。但是古希腊人的独特之处在于,他们不仅把这种完美人格作为榜样,而且把这种完美人格作为现实的目标,期望通过一定的教育手段与培育程序,把每一位希腊公民都塑造成这种完美人格范本一样的人。不过,因为伴随着竞技体育和智育的各自发展深化,这种完人的教育不是在体育与智育之间顾此失彼,就是对两者浅尝辄止,因而既不能造就真正的运动员,也无法培养伟大的哲学家,雅典教育的实际结果是只培养了运动员,而无法在智育方面取得大的成效。

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错位,根本原因在于希腊人未能分清《荷马史诗》是介于半神话与半史实的作品,从而以信史的态度完全接受了《荷马史诗》中虚幻的“完人”理想。古希腊人一旦接受其为信史,同时把其中的“完人”理想贯彻到现实之中,就有混同想象与现实之虞。换句话说,如果泛泛地讲体能与智慧并重,可以并行不悖,相得益彰。但是如果把体能提高到以一挡万,把智慧说成了神人不及,那么这样的两相并著,在现实中是很难实现的。因为古希腊人为自身设定了一个太过高远的目标,因而导致其在实践之中,不是过于注重了体能的培养,就是太过偏向于智能的提高,而很难在二者之间保持平衡。所以古希腊人对《荷马史诗》的盲目推崇,导致其确立了过于高远虚幻的教育理想。

3完人理想的幻觉与古希腊竞技体育发展背道而行

从古希腊竞技体育的特征及完人教育理想的来源考察来看,古希腊竞技体育的“非功利性”和“非职业化”两大特征,正好可以映衬“完人”教育理念,并与这种幻觉保持一致性。但从历史上来看,应该说古希腊竞技体育与完人理想之间的根本矛盾,使得这些特征失去了不断发展的土壤,不可能在现实中长久存在,即使存在也只是在古希腊竞技体育的初创阶段。因为,古希腊人较早确立的身心并重、体智并举,培养卓越之完人的教育理念,有更深刻的内涵。他们所谓的体育,并非我们现代泛泛所讲的身体运动,而更多地特指竞技运动,也即体育比赛;他们所谓的智慧,也并非今天所说的文化教育,而更多的是指智慧教育、哲学教育。按照这样的考证,真正的完人既是运动竞技场上优胜的运动员,亦是学园中通晓智慧的哲学家。这种理想的设定是很高的,也只有在少数贵族,才可以做到这种既研究哲学,又进行竞技的体智并重。这就难怪在公元前500年至480年期间举行的奥林匹亚竞技会上,优胜者或都是贵族,或都是职业竞技者,而真正的业余竞技者实际上就是这些贵族,他们之间才真正体现着“非功利性”和“非职业化”的竞技体育理念。 伴随着古希腊的竞技体育活动越来越被重视,获胜者的奖赏越来越丰厚,体育与智育各自的专业化程度越来越高,竞技体育的职业化与专业化就再所难免,竞技者要想获得竞赛的胜利,必须很早就跟从专业教练,进行相应的训练;训练的种类几也从以前的无所不包,变为专门修习其中的一两种;而训练的方法,则愈加专业化。其中既包括具体的竞技技艺,还包括相应的饮食学、卫生学等知识;因而一些优胜者为了提高自己的成绩,不断提出新的方法、发明或改进锻炼规则,接受特殊的饮食制度,遵守卫生条例。比如,公元前460年和456年两届奥林匹亚竞技会长跑冠军德洛麦就发明了肉食食谱,以补充竞技者的营养。所有这些均进一步促进了竞技体育继续朝向职业化和专业化发展。

另一方面,随着优胜者所获奖赏的不断提高,古希腊的竞技体育亦愈加难以保持早期的非功利性。竞技体育的功利化倾向不断增强。比如,雅典的梭伦就曾经颁布了一项法律(元前580),规定每个奥林匹亚竞技优胜者可获得五百德拉克马的奖励,折桂的竞技者免除赋税,且终身由城邦供养,仅此一点,就足以断送雅典长久以来在竞技体育方面所维持的非功利性特征。此外,商业化操作跟着也兴盛起来,最初是商业庙会与节日庆典,其次是负责供应事务的妇女或,再次,竞技学堂及竞技馆,也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在这种情况下,体育不断强大,智育不断孤弱,所谓体智并重、身心并举的完人教育理想已经名存实亡了。

因而,古希腊竞技体育的繁盛,根本称不上是其完人教育理念的必然结果,应该说是竞技体育本身与完人教育之间固有矛盾的特有产物,而始于古希腊竞技体育草创阶段的“非功利性”和“非职业性”特征也只能在古希腊竞技体育发展中如昙花一现,随着竞技体育专业化程度的提高,商业化倾向增强,这些特征便愈加岌岌可危了。

4完人理想的重塑与古希腊竞技体育发展的相向而行

在古希腊竞技体育职业化与商业化之后,非功利性和非职业化的理想已名存实亡,但希腊人仍然对完人理想不离不弃,并根据这种完人理想的幻觉对新兴的职业化竞技体育加以指责,认为古希腊竞技体育的职业化过分强调了体育的重要性,而忽视了智育的必要性,背离了完人理想的初衷,因而必须加以遏制。这样的要求层出不穷,却从未得到实现。法国历史学家瓦诺耶克指出,“从色诺芬尼时起,体育课和思想文化课的苛求似乎是二律背反的”,但是,这种矛盾一直延续下来,却始终未能得到克服。

过去在谈及古希腊的体育与智育并重的完人教育理想时,论者经常引述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相关的论断,柏拉图r5,曾说:“神赐给人两种艺术:音乐和体操。神不是赐给灵魂和身体的……而是让它们在灵魂和身体之间融合,达到张弛有度。因为,单方面沉迷于体操的人难免失之粗野,只注重音乐的人则会流于柔弱。”就表面来看,柏拉图似乎同样是在强调智育的重要性,要求增加智育在教育中的比重,以便复兴古典时期的完人教育理想。但这只是表面而已,究其实质,柏拉图等人的批判在实际上非但没有扭转,反而促进了古希腊竞技运动职业化、专业化的进程。就他们的理论而言,他们业已放弃了古典时期的“完人”教育理想,转而主张“专业人”的教育理念。具体来讲,柏拉图所作的工作大体可分为以下3个方面:

1)他区分了竞技体育与一般体育。古希腊竞技体育的目标是成为奥林匹亚运动会的优胜者,获得物质利益与精神荣誉;一般体育的目标在于强身健体,为精神活动奠定物质基础。大体说来,柏拉图所作的这种区分类似于我们今天所说的职业竞技与大众体育的区分。这在今天来说已成为常识的区分在古希腊却极有重要意义。正因为缺少这种区分,古希腊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把完人理想的内容规定为竞技体育与智育兼举并重,要求教育在这两者之间实现兼收并蓄,然而,正如前文所述,古希腊竞技体育的专业化,使得这种并重化为一纸空文,结果造成教育对竞技性体育的单方面强调,而忽视了智育的重要性。或者说由于竞技体育的专业化,使得教育无法在体育与智育之间维持应有的平衡。所以柏拉图对竞技体育与一般体育所作的区分,一方面部分地挽救了古典希腊的完人理想,另一方面也促成了竞技体育的独立化与专业化。古希腊竞技体育从此摆脱完人理想的束缚,无需再在体育与智育之间藏头露尾,也无需理会外界的指责,走上了与现代竞技体育相似的发展道路。

2)他区分了完人与职业人。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把人分为卫国者、战士和农民,这3类人的分类,实际上是在向专业化作妥协,前文之所以说他只是部分维护了古希腊的完人理想,原因即在于此。承认单个人不能既是智力突出的卫国者,同时又是擅长体育的战士,即承认卫国者与战士必需由不同的人分别担任,必须进行职业化与专业化。但是要想具体地在同一个体身上,把体育和智力活动均达到极至,即既要在竞技赛场上成为佼佼者,又要在课堂中堪比哲学家,则始终是不可能的。柏拉图关于3种人的分类,恰恰解决了古希腊长久以来所面临的难题,把古希腊竞技体育从完人理想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有利于推动古希腊竞技体育的专业化与职业化进程。当然,由于柏拉图对智慧或智育的偏爱,造成其对古希腊竞技体育的评价不高,甚至有时过激地主张取消古希腊竞技体育,但是这些并不能抹杀其理论在客观上促进了古希腊竞技体育的独立发展这一事实。

篇3

马克思关于物质生产与艺术繁荣的“不平衡关系”的命题,是一个经典的命题,也是一个被后来的研究者不断解释的命题,可以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之所以如此,乃是不同的研究者站在不同,的角度,对那段手稿中极其简约的、带有思路性并表现为提纲式的话语进行了不同解读,并得出不同意义的结果。例如,早期关于“不平衡关系”是“现象”还是“规律”,的争论和马克思的立旨是在“平衡”还是在“不平衡”的争论等。当然,这些争论的目的都是力图恢复、还原或逼近这个话题的原始意义,但要做到真正意义上的还原理解,确非易事。笔者认为,要做到真正意义上的还原理解,第一,要知晓的基本原理;第二,要对马克思关于“不平衡”理论表述中所提及的一些重要的范畴、概念(比如“艺术繁荣”、“古希腊的艺术形式”、“历史形式”等)的含义进行必要的界定和梳理。否则,概念理解上的稍稍差异,便会导致话语意义理解上的谬以千里;第三,要结合文本语境与时代语境来理解马克思的表达思路。本文力求运用以上三种方式来重新解读马克思关于物质生产与艺术繁荣“不平衡关系”的命题。

笔者认为,马克思提出物质生产与艺术繁荣的“不平衡关系”的命题,是在承认物质生产与艺术繁荣是平衡的基础上提出“不平衡”的。

要解释好这样一个悖论性的话题,我们首先要重新解释“艺术繁荣”的含义。“艺术繁荣”(又译作“艺术繁盛”)的含义有两个义项。第一层的意思是指物质“硬件”方面的艺术繁荣。艺术产品本质上是一种精神产品,但它要得到“实现”,必须借助于物质载体,比如规模印刷、优良的纸张、精美装帧、大量发行、旺盛的读者购买力、传播与交流速度的快捷等。这样的“艺术繁荣”都与物质生产分不开的,甚至包括作为社会分工而独立的有闲阶级(包括专门的思想家、艺术家等)的出现,也都与物质生产分不开的。第二层意思是指艺术作为特别个性化、主观化和精神创造性特别强的“软件”方面的艺术繁荣。“软件”方面的艺术繁荣又可分为两点。第一,以不可再生性的特有思维方式为标志;第二,以一个、凡个或一批作家高质量、高品位的艺术品的出现为标志;而这些高质量、高品位的艺术品的诞生,主要依赖于艺术家非常个性的卓越的思想力和艺术表现为等。

就“艺术繁荣”的第一层含义来说,马克思承认物质生产的进步与繁荣是平衡的,成正比例的;就“艺术繁荣”第二层含义来说,马克思又认为物质生产的进步与艺术繁荣是不平衡的,不成正比例的。这样,马克思就从“艺术繁荣”的第二层含义,否定并批驳了庸俗的自然唯物论和庸俗的生产力决定论。不平衡的“艺术繁荣”是作为一种比喻的案例镶嵌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一书表述中,的。马克思虽然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没有明确地说出物质生产与艺术的“硬件”繁荣,是同步的、平衡的、成正比例的,但是这样一个结论,笔者认为,应是包含于马克思思想逻辑之中的,这是的基本原理。整个的精神文化形态的“硬件”繁荣,都可纳入这一机理之中。

马克思的“平衡”论,可以从两个方面得以说明。第一,可以称之为肯定性平衡。所谓肯定性平衡,就是物质生产(实指物质生产力的进步和与之相道应的物质条件的进步)与艺术的“硬件”繁荣是平衡的成正比例的。也就是说,随着物质生产力的进步,艺术发展的“硬件”也随之进步与繁荣。前面所举的规模印刷、优良纸张、精美装帧、大量发行、旺盛的读者购买力等,即此。甚至包括作为社会分工的有闲阶级(艺术家是其中之一)的诞生,也是物质生产力进步的结果。第二,可以称之为否定性平衡。所谓否定性平衡,指随着物质生产力的进步,替代了历史上曾经一度盛行和繁荣的艺术存在的“硬件”方式。马克思说,史诗《伊利亚特》,作为艺术存在“硬件”方式(指口耳相传的存在方式),随着“活字盘甚至印刷机”的诞生,便会随之消失。马克思说:“随着印刷机的出现……,史诗的必要条件岂不是要消失吗?”“史诗的必要条件”,就是指史诗的前后代口耳相传的“硬件”的艺术存在方式。否定性平衡,可以理解为一种繁荣替代了另一繁荣:一种进步的新的硬件的物质样式替代了一种落后的旧的硬件的物质样式。

篇4

他就是白钢,2009年取得德国柏林自由大学印度-日耳曼历史比较语言学专业博士学位,之后,回国任教于复旦大学中文系比较文学专业。因为有了他,复旦大学一下开出古希腊语、拉丁语、苏美尔语、旧约希伯来语等新课程。

白钢自己说:“我学过的语言是比较多,但不会是全世界最多的,就中国国内而言也无法判断是不是最多的,对这么多种语言的精通更谈不上。”

讲出词背后的文化

在复旦光华楼西辅楼308教室,笔者有幸听了白钢老师一堂课。

这是一门名为《苏美尔语》的选修课,几个女生坐在教室的第一排,她们已经是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其中一名已经直升古典文学研究生的女生说,“白老师太牛了,我们都很崇拜他。”她拿出密密麻麻记着各种语言符号的笔记本告诉记者,“虽然有的语言并不是很懂,但听白老师讲解一个词的变化过程,就能了解这个词背后的文化,这很神奇。”

教室里不超过10个人,白钢也不点名,开始侃侃而谈。提到苏美尔语的词,他就写到黑板上,由此带出词的来历和变化。整堂课上,他不停地在黑板上写字,全是像密码一样看不懂的“词”。

白钢说,苏美尔语是人类已知的最古老的语言,是公元前3000年~前1700年的古典语言,它没有被证明与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具有语言学上的亲缘关系,属于黏着语,它的词由粘在一起的词段组成。

白钢告诉学生,有些语言的解码很偶然,比如古波斯语,这是最早被解码的楔形文字。

1835年,英国业余考古爱好者罗林森在伊朗的贝希斯敦村附近发现了一尊大型摩崖石刻。石刻上半部是一个浮雕,下半部是用三种楔形文字(古波斯语、埃兰语和阿卡德语)写成的铭文。罗林森拓下一片片铭文,开始进行释译工作。

起初,上面的文字根本读不懂,那就只能猜,但是可以肯定石刻是记录皇室的。石刻上有一个名字出现了两次,而在波斯帝国历史上,皇帝名字一样的只有两个人,由此开始推断,层层突破,终于在1845年成功地译解了其中的古波斯语铭文。

在复旦大学,白钢还开设了古希腊语、拉丁语等通识课程。几学期课上下来,他发现,真正选课的学生不多,但来听课的学生却不少,有本科生,有研究生;有文科生,也有理科生。他猜测学生可能觉得语言很难学,但是又对这些语言感兴趣,所以来上他的课。

体会语言学习的乐趣

笔者问白钢:“你会多少种外语?”

“几十种吧,我也说不清楚。”白钢答,又进一步解释,“用得比较多的有十几种语言。”

会这么多语言的白钢,本科读的竟是金融专业。

白钢1995年考入上海财经大学金融系,有空儿就到复旦大学旁听文史哲的课程,结果很快被德国哲学所吸引。于是,他专门到同济大学报了德语班,语言天赋由此逐步被挖掘,“我买了本德语基础语法书,看了之后,语法能跟上了,就想读哲学原著,于是直接上了中级班。”

1999年本科毕业后,白钢如愿前往德国特里尔大学留学。

就这样放弃了金融学,不过白钢笑着说:“金融我也懂一些,蒙不了我。”

听说也有金融机构高薪请他去的,但当时白钢觉得金融学以及经济学无法满足自己对知识学的渴求,于是就转向了哲学和古典学。

时隔若干年,白钢逐渐认识到不能以纯粹知识学的态度来对待具有很强实践特质的金融学。对于优秀人才的吸引力,金融在我们时代就如同思辨之于19世纪一样。

初到特里尔大学,白钢去报名学希腊语,不巧希腊语初级班已经开课,他就改读了拉丁语班。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样我反而走了一条捷径――如果我先学希腊语,可能会学不下去,因为希腊语比拉丁语更难。”白刚说,“古典语的语法比现在的语言复杂得多。我通过和拉丁语比对来学习希腊语,才体会到了触类旁通促进语言学习的乐趣。”

在特里尔大学期间,白钢通过旁听,把学校能够提供的各种古典语言课差不多都上遍了。

2005年10月,白钢获得古希腊语文学(主专业)、拉丁语文学(副专业)和哲学(副专业)3个专业的硕士学位。

2009年,白钢在德国柏林自由大学获得印度―日耳曼历史比较语言学专业博士学位,博士论文题目为《古希腊语中的闪米特语系外来词》。

此外,白钢还学会了梵语。他说:“学习梵语后,基本找到了打开整个印欧语系各子语系语言的钥匙。”

后来,他又学习了吐火罗语。白钢说:“吐火罗语解码比较晚,是季羡林的论文指导老师艾米尔・西克(Emil Sieg)教授同西克灵(W. Siegling)先生一起在上世纪20年代才解码的,季老本人也掌握了这门语言。”

说到语言的学习方法,白钢侃侃而谈:“印欧语属于屈折语,具有不同的意义位,词的内核辗转若干形式,只要掌握了意义位、音变规律、前后缀,一个学期下来就可以读不算太简的文本。但必须借用历史比较语言学的方法,纯学理论不行,语法对语法也不行。”

在白钢看来,学习语言,最关键是要持之以恒,付出极大的热情和精力,这样才能克服记忆的难关。另外还要学习一些比较语言学方法,“学过某种语言,在此基础上再学一种语言,一定是触类旁通的。”

在哲学课上“说相声”

白钢认为,学语言的目的有两个:一是阅读重要文献,懂了这门语言,就可以直接阅读原文文献,而不是翻译文献;二是学习一门语言的类型,以便更快地掌握同类语言的规律。

当年白钢从德国回来,历史系、哲学系、中文系都邀请他加盟。他觉得“到哪个系都可以”。

白刚说:“在学科分化的特征下,整全的视野被瓦解、分散,拆成具体的学科和专业,我在古典的世界里阅读古典作品,古典世界的意义恰恰是把支离破碎的世界回归还原到整体世界。”

因为白钢的语言优势,很多人文学科的老师邀请他一起上课,一起做研究。有一门哲学系的研究生课《古希腊哲学研究》,由哲学系的丁耘老师和白钢一起上。

学生说,整堂课就像说相声一样,丁耘站在讲台中央,白钢坐在第一排旁边,遇到一些原典解读,白钢就站起来解释其中古希腊语中的含义。课很有吸引力,一个大教室坐满了人。

白钢的电子邮箱前缀是kalosagathos,在希腊语里kalos是美,agathos是好,合在一起就是美好,有学生直接叫他Agathos老师。

白钢的书桌上,放着一本本与藏语有关的书,《梵藏摩经》是多种语言对照的,是他托人从境外带回来的,还有一本是《古代碑文研究》。他最近的学术兴趣在藏语佛教文献的阅读。

“终于绕了一圈又回到了中国。”白钢说。他希望能够“以中国解释中国,东方解释东方”。

白钢感慨地说:“学习了几十种语言,回过头来看,深切感到最复杂、最精妙、最富表现力的语言是汉语!”

白钢感叹:“能静下来读书的人少了,现在更少了,这是经济逻辑占据支配地位后必然引发的场景。”

篇5

一、博士论文的写作背景

在马克思求学时期,有着被称为后黑格尔时代的学术背景,所谓后黑格尔时代,就是说,当时黑格尔的哲学已经在整个德国古典哲学中到达了顶峰,以至于以后的学术都要笼罩在黑格尔的思想光辉之下。因此,在那个时代,如果要在学术思想上有所建树,必须要对黑格尔进行完全的彻底的思想批判或者说思想转变。

除了在当时广阔的思想背景之外,马克思博士论文的写作还有具体的学术背景,即青年黑格尔派将黑格尔哲学中的自我意识的因素作为哲学的核心概念从而试图重新解释黑格尔的哲学思想。马克思在1840年至1842年间主要受青年黑格尔派代表鲍威尔自我意识哲学的影响,正如罗森所指出的:“鲍威尔对马克思博士论文主题的选择以及对该文所提出的见解是有影响的。”①之所以青年黑格尔派如此重视伊壁鸠鲁哲学、斯多亚哲学、怀疑论哲学,是因为他们认识到后黑格尔的哲学时代与后亚里士多德时代的相似性,从而这三个代表中挖掘出来自我意识的因素。所以说青年黑格尔派关注自我意识哲学,不光从学术角度出发,更是从现实角度出发。

二、从伊壁鸠鲁的自我意识到马克思的自我意识

博士论文全名叫《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大约撰写于1840年下半年至1841年3月底。关于德谟克利特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在以往的哲学史研究中是一片空白,尽管黑格尔对后亚里士多德的哲学做过宏观性的概括,但没有将这一时期的哲学同古希腊精神生活的整体联系起来,所以马克思在博士论文的序言中,非常自信的说道:自己解决了亚里士多德后这一哲学的问题,而且着重强调了伊壁鸠鲁派、斯多葛学派、怀疑派这三大后亚里士多德时期哲学的伟大意义,指出“这些体系是理解希腊哲学的真正的钥匙”。这些都揭示着马克思研究德谟克利特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意义和目的就在于,反对神学对哲学的评判,以确立哲学的独立性以及在人类精神生活中的重要地位,这正是人类自我意识的体现。

首先,马克思首先转述了自古希腊罗马以来对于伊壁鸠鲁的各种非难,即将伊壁鸠鲁看成一个十足的抄袭者,而又是个蹩脚的抄袭者,正如莱布尼茨所说:“关于这个伟大人物(德谟克利特),我们所知道的东西,几乎只是伊壁鸠鲁从他那里抄来的,而伊壁鸠鲁又往往不能在他那里抄袭到最好东西。”②马克思在总结二者的差别时说:“这两个人在每一步骤上都是相互对立的。”“而在这些对立中似乎存在这某种颠倒的情况。”③而这种“颠倒的情况”的根本原因就在于苏格拉底的自然哲学和后亚里士多德的伦理学的区别,一个关注外界,关注自然;一个退回自身,追求内心平静。所以说,实质上,德谟克利特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是自然哲学与伦理学的差别。

其次,马克思总结了伊壁鸠鲁原子论的三种原子运动的形式:原子直线下落运动,原子偏离直线运动,原子相互排斥运动。其中,原子的偏斜运动是伊壁鸠鲁的原子论不同于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所独具的内容。马克思认为,在伊壁鸠鲁看来,并不是说原子的直线下落运动才是常态运动,原子的偏斜运动本身也是常态的运动。而且,原子和原子的运动是不可分割的,正如马克思所说:“在原子中未出现偏斜的规定之前,原子还根本没有完成。”④可以说,原子之所以被称为独立的原子,正是由于原子进行了偏斜运动,而这种偏斜运动是必然的,不为外在所决定的,而是出于自身的根据作偏斜运动。伊壁鸠鲁关于原子运动高于德谟克利特的原因就在于,在确立原子独立性上,他不但承认物质的规定性,又承认形式的规定性。伊壁鸠鲁的原子论体现着的是一种自我意识因素,所以说他们两人的原子论之间的差别的实质是自然哲学同自我意识哲学的差别。

最后,是关于天体的问题。伊壁鸠鲁对于天体的认识不仅仅同德谟克利特,甚至于与整个古希腊哲学都是对立的。他对于传统观点天界的永恒性持否定的态度,试图打破人们对于神灵的迷信和崇拜。延伸到原子论上来看,伊壁鸠鲁是这样为原子下定义的:“原子是具有独立性、个别形式的物质。”⑤所以说原子的概念借助天体得以实现,原子的概念蕴含这彼此矛盾的物质与形式、存在与概念,而正是这种矛盾,自我意识才会形成,从而将原子论的理论形态上升到自我意识哲学的理论形态。天体理论是伊壁鸠鲁哲学的灵魂,自我意识是伊壁鸠鲁哲学的核心。

三、对自我意识哲学的拓展性理解

纵观整个博士论文,马克思通过比较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同伊壁鸠鲁自然哲学的差异,给予自古希腊以来遭到众多哲学家非难的伊壁鸠鲁以,挖掘出伊壁鸠鲁哲学中蕴含着的自我意识思想,从而揭示了这种自我意识思想的归宿。尽管此时,马克思还没有形成关于唯物史观的思想,但是他的博士论文透露出的自然观,物质观,自我意识思想与以后唯物史观的形成有着密切的联系,可以说博士论文是我们研究马克思唯物史观思想一个不可忽视的角度。博士论文的意义还体现在打破了必然的决定论的偶然的选择论。每一个原子都是一个个体,原子的偏斜运动体现了自由的意志,就如同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个体,都是自由的。世界不是必然的,而是偶然的,正是因为这种偶然性人才能自由的选择。马克思正是看到伊壁鸠鲁哲学中追求自由,崇尚自由,敢于挑战神灵,挑战命运。这对以后马克思对于全人类的解放以及自由全面平等发展的思想有着重要意义。

最后,尽管博士论文时期的马克思是一个受黑格尔影响的唯心主义者,也深受青年黑格尔派的自我意识哲学的影响,但他在自我意识方面是超越了青年黑格尔派,而在哲学的现实性上是超越了黑格尔的。在对哲学与世界的关系上,马克思提出:“世界的哲学化同时也就是哲学的世界化,哲学在作用于世界时,把自己的原则强加给世界,使世界理性化,成为哲学的世界。与此同时,世界与哲学的融合,把自己的时代实质转给了哲学,促使哲学成为世俗化的哲学。哲学作为人的自我意识永远具有一个双刃的要求,一方面对着世界,另一方面针对着哲学自身。”⑥正如《精神现象学》是黑格尔全部哲学思想和秘密的发源地一样,博士论文对于马克思亦是如此。正是博士论文所展示出的独到内涵,才使日后马克思思想的进一步发展成为可能。(作者单位:沈阳师范大学学院)

注解:

① 兹维.罗森.布鲁诺.鲍威尔和卡尔马克思.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4.177

②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③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9

篇6

1绪言

毕达哥拉斯认为世界由极限和制定极限的两者和谐而构成的。相互对立性质的和谐,不同性质物体的和谐统一就是宇宙,是有秩序的“Kosmos''''。毕达哥拉斯学派主张数制定了秩序。毕达哥拉斯学派看来,有“形”的宇宙是有秩序的,没有“形”的宇宙是没有秩序的,“数”就是给予万物形象的主宰。毕达哥拉斯学派确立了世界万物以数为基础的形而上学的理论。“数”制定了自然、神、心灵和宇宙的关系,毕达哥拉斯学派理论体系中数是主宰(theone),是世界万物的根源,具有善的属性。毕达哥拉斯派看来,数为宇宙提供了一个概念模型,数量和形状决定一切自然物体的形式,数不但有量的多寡,而且也具有几何形状。在这个意义上,他们理论中数是自然物体的形式和形象,是一切事物的总根源。因为有了数,才有几何学上的点,有了点才有线面和立体,有了立体才有火、气、水、土这四种元素,从而构成万物,所以数在物之先。自然界的一切现象和规律都是由数决定的,都必须服从“数的和谐”,即服从数的关系。

2毕达哥拉斯的音乐论

古希腊时代观照声音世界的态度首先联系Harmonia思想,之后探究宇宙、自然和人的Musike。所谓Musike是现代西方称之为“音乐((music)”的词源,来源于Zeus和Mnemosyne之间出生的九位女神Musai,指她们在Apoll。之下主管文艺、音乐、舞蹈、哲学、天文学等人的所有智能活动的女神行为ii。因此这Musike的概念和今日我们知道的音乐概念有一些差异。古希腊时代的Musike意义更贴近于创造整体艺术,现代西方称之为音乐的,如演奏乐器等这样的行为当时用melo。或no~等词汇。当时古希腊普遍认为Musike超越人能力的神秘力量或给予灵感能力,而不是单纯的行为或现象。

在这种古希腊哲学背景下产生的毕达哥拉斯思想中,音乐具有联系人和宇宙的和谐,表现Harmonia的音乐不是简单的助兴的行为。毕达哥拉斯和毕达哥拉斯学派是最早发展这种和谐观的人。因Harmonia体现了混乱和不和谐带来秩序的属神原理,所以音乐也具有两种价值。音乐像数学一样使人看到自然的结构,为心灵带来和谐净化内心和身体。毕达哥拉斯认为具有这种重要意义的音乐原理很难在知识的其他领域,特别是缺少“象征表象体系”的学生内心世界扎根成长,他开始寻找规划音乐要素可以沟通的方法iii。这件事像Plato所说一样,使毕达哥拉斯成为数学音乐论的莫基人1Vo毕达哥拉斯发现了音的高低和振动的弦长距离的关系,现论点既成事实了。

毕达哥拉斯认为节奏和旋律在模仿人的自然听力很难觉察到的天体的移动。音乐受支配于万物根源的数,所以它是宇宙形成原理又是作为伦理价值的物理音响存在。毕达哥拉斯观念中只要正确使用音乐,它为心灵的各个部分带来和谐,镇定内心和身心通过净化恢复和提高健康。这种观念内含音乐教育的音乐道德观念,对古希腊人来说每个音乐的tonoi道德性质,音乐的数秩序反映在人的心灵,音乐影响人的行为并可以改善人的性格v。所以在古希腊时代音乐教育是义务教育,最早在古希腊介绍音乐教育的人是毕达哥拉斯,他通过音乐教育强化了古希腊社会的凝聚力,为此作出了巨大贡献。

毕达哥拉斯相信通过感觉进行说服,教育人具有实用性意义,让受教育者欣赏美丽的样式或构成,聆听优美的节奏和旋律,从而达到教育目的。毕达哥拉斯最早使用明确的节奏和旋律,确立了音乐教育体系。从而发展的音乐治疗,协调人的不良习性,欲望和精神状态,使之恢复纯洁的精神状态,进一步通过特定旋律治疗身体上精神上疾病。这跟草药拯救人的生命是一个道理,通过适合的旋律除去精神上干扰因素塑造和谐状态vi。他把这样的音乐治疗方式试用在他们的共同体。晚间学生人睡之前毕达哥拉斯为他们演奏音乐,净化他们的心灵驱逐白天的内心兴奋。为了让他们做个好梦用音乐制造气氛,使之内心平安做好安息心灵的准备。到了清晨他用没有装饰的舒适声音和里拉琴的演奏,使用特定旋律和歌曲来驱逐整晚带来的无知觉,使他们解除疲乏。毕达哥拉斯掌握了什么样的节奏和旋律对人有益或有害,从而能够控制悲哀、愤怒、失望、嫉妒、傲慢等情绪。为生病的身体和心灵开了特定舞蹈和动作处方。毕达哥拉斯喜爱演奏亲自制作的八弦里拉琴,他认为相似双簧管的管乐器阿夫洛斯((Autos)动摇人的内心不适于治疗,毕达哥拉斯和毕达哥拉斯学派人认为弦乐器比管乐器更有治疗效果。

关于毕达哥拉斯的音乐治疗能力古希腊有相传的传说。有一天毕达哥拉斯观察天空行走在Kroton市内。经过酒店时有个青年大声吵闹。这叫Taummenia的来自外地的青年,亲眼目睹了他的情人从别的男人家里出来,伤心之余在酒店喝酒听管乐器笛子的演奏。随着时间的流失青年人沉醉于酒和音乐,控制不住情绪大声吵闹要放火。看到这情景毕达哥拉斯连忙要求乐师停止正演奏弗里几亚调式vii,换为慢板庄严的强强格((spondaic)节奏。乐师换了音乐之后青年镇定了情绪,旁人趁机说服他安静的回家viii。这音乐治疗行为使毕达哥拉斯在当时行使奇迹而名声大振。

篇7

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78(2013)01-134-02

一、马恩自由思想是对西方早期自由思想的继承和发展

自由作为人类社会追求的重要价值,一直都受到古今中外哲学家和政治思想家的关注和详细论述,自由也是马恩毕生所关注的问题,马克思自由思想是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马克思是人类的自由和解放的真正关怀者,他总结了以往形形的自由思想,并以唯物史观为基础,建立了科学的自由观,为人类重获自由找寻到一条坦途。

任何一种理论都不会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马恩对自由的阐发正是建立在对前人思想的继承、批判和超越的基础之上的,马克思的自由思想作为哲学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不是孤立形成的,而是在批判继承前人思想成果的基础上产生的,因此,应当把的自由思想纳入历史的长河中,对其历史背景做深入的考察。早期自由思想的发展主要经历了五个显著的阶段,古希腊、罗马时期自由思想的萌芽,西方中世纪时期自由思想的演变,十六世纪到十八世纪时期自由观的发展和德国古典哲学时期对自由思想的探索。总体来说,马恩的自由思想主要受古希腊、罗马时期自由思想和德国古典哲学时期的自由思想的影响。

二、古希腊、罗马时期自由思想的萌芽

古希腊、罗马时期赫拉克利特、德谟克利特、苏格拉底等政治思想家的论述中都蕴含着自由思想的萌芽。赫拉克利特提出了“逻各斯”,认为“逻各斯”就是支配一切的必然性,认为自由必须服从必然。对我们是很有启发性的一点就是赫拉克利特首先意识到在追求自由之前必须理解必然,任何自由都离不开必然。逻各斯的观念对西方思想史产生了极深刻的影响,继赫拉克利特之后,早期希腊哲学著名的原子论者德谟克利特也论述过自由。马克思认为德谟克利特是最早论述自由的一位哲学家,马克思还曾在博士论文中对他做过专门的研究与评述他认为原子与虚空是世界上万事万物的本原。他认为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相互联系的,都受到客观规律性与因果必然性的制约。世上没有偶然,一切都是必然的,“一切都遵照必然性而产生”。尽管德谟克利特并没有专门地论述自由问题,但在希腊哲学中,他大概是最早提到“自由”这个词的哲学家。在德谟克利特看来,个人最大的自由在其独立性和对社会的超越性,人作为主体应超越肉体的快乐,去追求真理与善。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也是古希腊自由思想发展的一个重要环节。柏拉图深受苏格拉底影响,主张从物质世界以外出发去寻求事物的本原,他认为,人的灵魂有三部分,即、意志和理性。在柏拉图看来,自由实质上就是一种灵魂的纯洁,是灵魂独立自主的高尚境界。亚里士多德作为柏拉图的批评者和继承者,与柏拉图的相通之处主要表现在他追求理想的、绝对的、理性的智慧之德,追求超越物质生活的最高自由。他倡导一种纯理性、纯精神的理想的道德境界。亚里士多德的主张在精神实质上与柏拉图相似,都是要脱离现实物质生活去追求自由。

马克思早期的自由有伊壁鸠鲁的成分,他声称伊壁鸠鲁是“最伟大的希腊启蒙思想家”。马克思早期的自由学说具有伊壁鸠鲁的成分,他认为伊壁鸠鲁的原子偏离学说折射出社会领域中的个体自由,“我们的行动是自由的,这种自由就形成了使我们承受褒贬的责任”。马克思对伊氏的批判是在他的博士论文以后,他认为伊壁鸠鲁旨在从事一个不受世界制约的人的消极运动,他批判伊氏是抽象的个别性的自由,“是脱离定在的自由,而不是在定在中的自由。”在马克思看来,伊氏对自由的追求,是脱离世界的自由,是逃避社会现实、立足于自身,以求在自身中寻找内在的绝对的精神的自由:“原子从那与它对立的定在抽象出来,并且避开了它”。

伊壁鸠鲁之后出现的斯多葛派对人的自由问题的见解与思考也颇具研究价值。早期斯多葛派哲学家大多依循伊壁鸠鲁的思想,承认个人一即自由的主体具有相对独立性。中期的斯多葛派的代表人物则扩大了自由主体的范围,他们把自由不是看作哲人与贤者的专利,而是看作任何对人对己能履行职责和义务的权利。到了晚期,斯多葛派哲学家的自由观则陷入了矛盾中。他们一方面强调严格的决定论,认为自然规律不可违背,人必须无条件服从;另一方面,又背离决定论,认为人的意志是独立自主的,具有绝对的自由。

古希腊、罗马时期对自由问题的思考经历了由神到人、由社会到个人、由必然到自由等一系列重大问题的研讨和跨越,尽管其最终也未能真正解开罩在自由问题上的神秘面纱,但是这些卓越的思想家们提出了不少颇具启迪性的见解,其中的优秀思想成果成为马克思自由观的重要思想前提之一,预示着人类对自由难题的真正破解。

三、德国古典哲学时期自由思想的探索

十九世纪德国古典哲学是西方哲学史与人类思想发展史的一个成果辉煌的发展高峰,它批判并发展了以往欧洲学者的思想,形成了其独特的理性哲学体系,把西方近代哲学推向了巅峰。德国古典哲学包括对自然的贬抑和对自由的抬高、自由与必然的关系、人是否能在自然和社会领域摆脱束缚取得自由。

康德是德国古典哲学的创始人,他从法国思想家那里吸收了“天赋人权”的思想,认为每一个人根据自然而享有不可剥夺的权利,这些权利不依赖于经验中的法律,人的天赋的权利只有一种,那就是自由。首先,康德认为自由就是指遵从道德的自由,遵守法的自由,服从理性的自由。他说:“我们必须假设有一个摆脱感性世界而依理性世界法则决定自己意志的能力即所谓自由”,“所谓自由是指意志除了道德法则以外再不依靠任何事情而言的。”其次,自由与必然是对立的。康德是第一个从认识论上揭示了自由与必然的二律背反的人。在康德的眼里,整个世界被一分为二,一是感性的、自然的现象界;二是超感性的、理性的本体界。世界的二重化在人身上表现为:在现象界中,人作为一感性存在物,必须要服从自然必然性;在本体界中,人作为一种理性存在物,又可以凭借自由意志摆脱必然性,进入自由的境界。现象界和本体界截然对立、互为彼岸。现象界中没有自由可言,自由只存在于本体界中。

黑格尔是近代自由思想的集大成者,在人类的自由论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马克思的自由思想深受黑格尔主义和青年黑格尔派哲学的影响。黑格尔的自由观是康德自由观的进一步发展,他颠覆了康德的自由和必然的“二律背反”,在绝对精神的视域内实现统一。黑格尔认为,自由是人的本质,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自由的,自由不是天赋人类的,只有达到理性成熟的时候才能获得自由,“人类的本质是自由,然而人类必须成熟才能达到自由”。马恩曾说,黑格尔克服了康德在自由与必然上陷入的二律背反的矛盾,认为自由与必然不是绝对对立的,自由是对必然的认识,自由包含着必然,它们是辩证统一的。

费尔巴哈是德国古典哲学的最后一位代表人物,费尔巴哈的哲学核心思想所包含的实践唯物主义内涵是哲学的直接渊源,他批判了康德与黑格尔的精神上的抽象自由,继承了康德积极自由思想中对实践的肯定以及黑格尔自由思想中的相对性,提出人本主义理论。马克思将费尔巴哈视作自己哲学思想的引路人,其人本主义哲学是马克思借以摆脱黑格尔的思辨唯心主义的中介,恩格斯也认为费尔巴哈是“黑格尔哲学和我们的观点之间的中间环节”。但是,费尔巴哈仅从人的自然本质出发,忽略了人的社会本质与自由的历史发展规律,没有看到人类社会实践活动的决定性作用,这与马克思科学的自由观还具有一定的距离。

从古希腊、罗马时期自由的萌芽到德国古典哲学时期对自由的探索,我们可以看出,人类对实现自身自由的探索经历了一个长期而艰苦的历史过程。早期哲学家们对自由的探索对马克思自由思想的形成与发展产生直接的重要影响,马克思就是在对西方自由思想的批判与继承的过程中,形成了科学的实践唯物主义自由观的。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篇8

马克思关于物质生产与艺术繁荣的“不平衡关系”的命题,是一个经典的命题,也是一个被后来的研究者不断解释的命题,可以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之所以如此,乃是不同的研究者站在不同,的角度,对那段手稿中极其简约的、带有思路性并表现为提纲式的话语进行了不同解读,并得出不同意义的结果。例如,早期关于“不平衡关系”是“现象”还是“规律”,的争论和马克思的立旨是在“平衡”还是在“不平衡”的争论等。当然,这些争论的目的都是力图恢复、还原或逼近这个话题的原始意义,但要做到真正意义上的还原理解,确非易事。笔者认为,要做到真正意义上的还原理解,第一,要知晓的基本原理;第二,要对马克思关于“不平衡”理论表述中所提及的一些重要的范畴、概念(比如“艺术繁荣”、“古希腊的艺术形式”、“历史形式”等)的含义进行必要的界定和梳理。否则,概念理解上的稍稍差异,便会导致话语意义理解上的谬以千里;第三,要结合文本语境与时代语境来理解马克思的表达思路。本文力求运用以上三种方式来重新解读马克思关于物质生产与艺术繁荣“不平衡关系”的命题。

笔者认为,马克思提出物质生产与艺术繁荣的“不平衡关系”的命题,是在承认物质生产与艺术繁荣是平衡的基础上提出“不平衡”的。WWw.133229.cOM

要解释好这样一个悖论性的话题,我们首先要重新解释“艺术繁荣”的含义。“艺术繁荣”(又译作“艺术繁盛”)的含义有两个义项。第一层的意思是指物质“硬件”方面的艺术繁荣。艺术产品本质上是一种精神产品,但它要得到“实现”,必须借助于物质载体,比如规模印刷、优良的纸张、精美装帧、大量发行、旺盛的读者购买力、传播与交流速度的快捷等。这样的“艺术繁荣”都与物质生产分不开的,甚至包括作为社会分工而独立的有闲阶级(包括专门的思想家、艺术家等)的出现,也都与物质生产分不开的。第二层意思是指艺术作为特别个性化、主观化和精神创造性特别强的“软件”方面的艺术繁荣。“软件”方面的艺术繁荣又可分为两点。第一,以不可再生性的特有思维方式为标志;第二,以一个、凡个或一批作家高质量、高品位的艺术品的出现为标志;而这些高质量、高品位的艺术品的诞生,主要依赖于艺术家非常个性的卓越的思想力和艺术表现为等。

就“艺术繁荣”的第一层含义来说,马克思承认物质生产的进步与繁荣是平衡的,成正比例的;就“艺术繁荣”第二层含义来说,马克思又认为物质生产的进步与艺术繁荣是不平衡的,不成正比例的。这样,马克思就从“艺术繁荣”的第二层含义,否定并批驳了庸俗的自然唯物论和庸俗的生产力决定论。不平衡的“艺术繁荣”是作为一种比喻的案例镶嵌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一书表述中,的。马克思虽然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没有明确地说出物质生产与艺术的“硬件”繁荣,是同步的、平衡的、成正比例的,但是这样一个结论,笔者认为,应是包含于马克思思想逻辑之中的,这是的基本原理。整个的精神文化形态的“硬件”繁荣,都可纳入这一机理之中。

马克思的“平衡”论,可以从两个方面得以说明。第一,可以称之为肯定性平衡。所谓肯定性平衡,就是物质生产(实指物质生产力的进步和与之相道应的物质条件的进步)与艺术的“硬件”繁荣是平衡的成正比例的。也就是说,随着物质生产力的进步,艺术发展的“硬件”也随之进步与繁荣。前面所举的规模印刷、优良纸张、精美装帧、大量发行、旺盛的读者购买力等,即此。甚至包括作为社会分工的有闲阶级(艺术家是其中之一)的诞生,也是物质生产力进步的结果。第二,可以称之为否定性平衡。所谓否定性平衡,指随着物质生产力的进步,替代了历史上曾经一度盛行和繁荣的艺术存在的“硬件”方式。马克思说,史诗《伊利亚特》,作为艺术存在“硬件”方式(指口耳相传的存在方式),随着“活字盘甚至印刷机”的诞生,便会随之消失。马克思说:“随着印刷机的出现……,史诗的必要条件岂不是要消失吗?”“史诗的必要条件”,就是指史诗的前后代口耳相传的“硬件”的艺术存在方式。否定性平衡,可以理解为一种繁荣替代了另一繁荣:一种进步的新的硬件的物质样式替代了一种落后的旧的硬件的物质样式。

篇9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4)05-0268-02

美国著名学者M・H艾布拉姆斯在《镜与灯》一书中,明确指出了文学批评的四大要素,即作品、宇宙、作家和读者。①艾布拉姆斯的文学四要素论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阐释艺术品的本质和价值,其学术贡献至今难以有人超越。在西方文论史上,人们在面对纷繁反复的文艺现象时,最早想到的是文学和世界的关系,即艾布拉姆斯所说的作品与宇宙的关系。西方从古希腊开始就对这一关系进行了不断的探索,并逐步形成了“摹仿说”这一重要文艺理论。“摹仿说”在古希腊早期的哲人德谟克利特的著作中有所体现,后经过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以及古罗马的贺拉斯和郎加纳斯的共同努力,逐步成为古代西方关于文学与世界关系看法的权威观点。因此,从学理上对“摹仿说”的历史发展线索进行梳理就很有必要。

在前苏格拉底时代,有许多哲人都提出了有关文艺摹仿世界的看法。数学家毕达哥拉斯所代表的毕达哥拉斯学派关于摹仿有一个朴素的理论:万物都是对数的摹仿。针对早期毕达哥拉斯的摹仿理念,亚里士多德曾评价说:“多数的事物是由于它们同名的理念而存在。只有‘分有’这个词是新的;因为毕达哥拉斯学派说事物是有‘摹仿’数而存在……只是改变名称而已。但对于形式的分有或摹仿究竟是什么,他们并没有说明。”②摹仿在毕达哥拉斯那里是理性思维的产物,由于他们十分看重算术、几何、天文学的理性东西,同时对神进行了怀疑,所以他们最早提出关于摹仿的思想雏形,但他们认为摹仿所应遵循的形式是和谐,这一点是有巨大进步意义的。需要注意的是,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摹仿理念是朴素、机械的,与后来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说”是有很大差别的。

德谟克利特认为艺术起源于对自然的摹仿:“在许多重要的事情上,我们是摹仿禽兽,作禽兽的小学生的。从蜘蛛我们学会了织布和缝纫;从燕子学会了造房子等。”③德谟克利特的大部分著作已经失传,他的摹仿说好像是说艺术是人们在生产劳动中由于重复了具体的生产活动而逐渐学会了的,即摹仿是人们经验性的。

柏拉图是西方第一个系统地提出和论证摹仿说的大哲学家,他的摹仿说是在其“理念论”的基础之上提出的,在论述其摹仿说之前,有必要先对他“理念说”进行说明。《理想国》的第五卷记录了苏格拉底和格劳孔的对话,该对话向我们讲述了一个十分著名的“洞穴”比喻。据说,一群长期被困在洞穴里的囚徒,他们以为在洞穴里看到的影子是真实的,认为影子就是事实本身。若这些囚徒们要走出洞穴,走到明亮的地方去,他们将会发现是太阳光造成了如此的结果。可囚徒们若要想外面的世界,必须忍受强烈的阳光(真理之光)的刺激,因为他们的眼睛长时间接触不到阳光,一旦接触阳光将难以忍受强烈阳光的照耀。通过“洞穴”比喻,柏拉图表明了他对真理、对求知的看法。

柏拉图的知识论是建立在“理念论”的基础之上的。他认为人们凭借感官看到的东西只是事物的表象,是建立在不稳定的基础之上的。“表象世界”是凭感官经验而获得的,而“共象世界”是指抽象的公式、原理、定义、规则的具体物质世界。“洞穴”的比喻即在说明,人因种种条件的限制只能通过感官而接触到的世界是不真实的,然而存在的理念世界才是真实的。因此柏拉图将人类的知识分为三大范畴。其一是永恒不变的理念,它是神创造的,是真正实际存在的;其二是反映理念世界的,自然的或伪的感觉世界;其三是对第二个范畴的反映,例如画家、艺术家凭借自己的感觉和想象制造出了的艺术品。在柏拉图看来,模仿者就好像是人们拿了一面镜子四面八方地转,这样镜子就能在短时间内呈现出万事万物。理念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而自然只是理念的“影子”,而摹仿自然的则是“影子的影子”。《理想国》一书中是这样描述的:

“我认为,”他说,“我们完全可以把他称作他人制作品的模仿者。”

“好”,我说,“这么说你把自本质以降处于第三位的人称为摹仿者了。”

“当然,”他说。“悲剧诗人也是模仿者,那他不是与其他摹仿者一样,与主宰者和真理相隔三层了吗?”④

柏拉图认为艺术是不真实的,因而他贬低文艺。(但柏拉图对诗人是另当别论,他认为诗人创作是灵感附体,与摹仿无关。)“既然要摹仿,就必须有摹仿和被摹仿的存在。实际上,柏拉图提出的是“原本―摹本”二元关系的问题。从高高居上的永恒不动的理念界,到流动不居的感性界,具有一种自上而下的等级结构”⑤。《理想国》是西方第一部集大成的哲学、政治学著作,且对西方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柏拉图本质上是唯心主义哲学家,他否认艺术的客观存在,认为艺术是不真实的。在古希腊时代,人们面对种种无法解释的文艺现象,无法用科学的方法就行解释,因而将相当机械地认为艺术是对现实的摹仿,至于摹仿的是像还是不像,摹仿和被摹仿者究竟是属于什么关系,在那个时代,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思考。

苏格拉底的学生亚里士多德,是西方第一个百科全书式的大学者,也是西方唯物主义哲学的第一个代表,他的《诗学》是西方重要的美学著作。在《诗学》中,亚里士多德首先明确其研究对象是诗,同时还涉及了悲剧,他指出了诗与其他艺术门类的区别,分析了诗的成分,并指出其成分的异同。针对当时创作十分发达的悲剧,亚里士多德提出了自己的悲剧理论,这对后世的悲剧理论影响巨大。《诗学》针对文学和现实的关系就十分有益的探索。亚里士多德抛弃了柏拉图的唯心主义观点,提出了自己相对比较理性的唯物主义观点。他同样认为艺术是摹仿,但他认为艺术摹仿的不是柏拉图所说的“理念世界”,而是现实世界,因此艺术是真实的。亚里士多德认为摹仿主要是行动中的人,且人们的摹仿是一种天性。诚如《诗学》第四章所说:

一般说来,诗的起源仿佛有两个原因,都是人的天性。人从孩提时候起初就要摹仿的本能,人对于摹仿的作品总是感到……摹仿出于我们的天性,而音调感和节凑感(至于“韵文”则显然是节奏的段落)也是出于我们的天性,起初那些天生最富于这种资质的人,使他以步步发展,后来就由临时口占而作(做)出了诗歌。⑥

亚里士多德对艺术的认识是和柏拉图不同的,因此,两个“摹仿说”的具体含义也是不同的“《诗学》以及柏拉图对话的摹仿都表示,一件艺术品是按照事物本质中的生存模式制成的,但由于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抛弃了理式原则之彼岸世界,所以在上述事实中就不再有任何令人反感的东西了。”⑦在这里我们同样可以看到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不同的一个地方,即关于诗歌的起源,柏拉图认为诗人的创作全是因为神灵附体,而亚里士多德则认为诗起源的第一个原因是摹仿的本能,第二个原因是音调感和节奏感,即诗歌有自己的起源,并非是神灵附体,由此可以看出亚里士多德的唯理主义倾向是多么明显。

在《诗学》的开头,亚里士多德开宗明义地说:“史诗和悲剧、喜剧和酒神颂以及大部分双管萧乐和竖琴乐―这一切都是摹仿,只是有三点差别,即摹仿所用的媒介不同,所取的对象不同,所采用的方式不同。”⑧

关于古希腊的“摹仿说”有一点必须明白,古希腊的“艺术”一词是一个包含技艺创作的宽泛概念,其中可以区分出“实用的艺术”和“摹仿的艺术”的差异,而《诗学》谈的是“摹仿的艺术”。在“摹仿的艺术”里存在着以史诗、悲剧为代表的语言艺术和以双管萧乐和竖琴管为代表的音乐艺术。因为媒介不同,史诗用语言摹仿,竖琴乐用音乐摹仿;因摹仿对象不同,喜剧摹仿比我们坏的人,悲剧摹仿比我们好的人;因摹仿的方式不同,史诗用叙述方式进行摹仿,悲剧和喜剧用温柔的动作进行摹仿。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说相比柏拉图更加科学,距离我们今天的理解方式更近。需要强调的是,《诗学》别强调行动中的人,其相当于艺术的创造过程。“《诗学》的主旨在于:史诗、悲剧和喜剧的‘创作活动’即是摹仿的过程,而非柏拉图意义上的‘原本与摹本’的关系,前者是动态的过程论,后者是静止的结果论。”⑨

古罗马文学文论基本上是在古希腊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但总体成就不如古希腊。在亚里士多德之后很长时间里,“摹仿说”一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文论概念。古罗马大诗人贺拉斯大体上接受了“摹仿说”,他著有《诗艺》,其别强调以古希腊为师,在文学的选材上,他认为“用自己独特的方法处理普遍题材是件难事;你别出心裁写些人所不知,人所不曾用的题材,不如把特洛亚的诗篇改为戏剧。”⑩

“摹仿说”是古希腊罗马给世人留下来的巨大的精神财富,它肯定了文艺和现实的关系,启发人们通过文艺去认识社会、改造世界,对西方文学艺术的发展有巨大的指导作用。“摹仿说”经历了早期朴素唯物主义,后经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发展才趋于成熟,到了古罗马又得到了传承。在“摹仿说”发展的任何阶段,其无不与当时的文艺创作实践有着密切的联系。“摹仿说”作为艾布拉姆斯所列举的四种文学批评类型之一,是西方文论史上历史最悠久的批评方法,其雄霸天下近两千年。“摹仿说”对十八世纪古典主义、十九世纪浪漫现实主义乃至二十世纪的文学理论及创作均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虽然说二十世纪的相关的文学批评导向了作品、作者和读者的一端,但是回到古希腊罗马文论,从源头上弄清20世纪文学理论的产生背景及依据,还是有相当大的意义的,同样梳理一下“摹仿说”在西方古希腊古罗马的发展线索,对于我们今天从事文学批评和创作实践无疑是有巨大意义的。

参考文献:

①⑦[美]M・H艾布拉姆斯著.镜与灯―浪漫主义文论与批评实践传统.郦稚牛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8页.

②吕新雨著.神话・悲剧《诗学》-对古希腊诗学传统的重新认识.上海:复旦大学出版,1995年,第94页.

③童庆炳、马新国主编.文学理论学习参考资料新编(上).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823页.

④[古希腊]柏拉图著.柏拉图文艺对话集.朱光潜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年,第598页.

篇10

古希腊罗马时期是西方科学技术发展的活跃时期。这一时期涌现出了许多著名的科学家、哲学家、伦理学家,如泰勒斯、毕达哥拉斯、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诞生了众多学术流派。古希腊罗马时期的科技伦理思想正是在这片丰沃的文化土壤上孕育发展的。基于当时科学技术发展状况以及对人生的哲学思考,学者们提出了朴素的科技伦理思想,形成了该时期科技伦理思想的理论框架。纵观西方科技伦理思想史,古希腊罗马时期的科技伦理思想是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是西方科技伦理思想的雏形。研究这一时期的科技伦理思想对我们认识现代西方科技伦理思想的现状与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

一、古希腊神话呈现西方科技伦理思想的端倪

古希腊神话折射了当时人们朴实的宇宙观、自然观,从中可以看出当时朴素的科技伦理思想。马克思说过:“任何神话都是用想象和借助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古希腊罗马时期,生产力水平十分低下,人们征服自然的能力十分有限,只能把对自然征服的渴望寄托于想象。神话中的神和英雄就是由想象创造出来的征服自然的化身。人们借助神话中神和英雄的力量达到征服自然的愿望。而在现实生活中,科学家是征服自然的杰出代表,这些神话故事反映的其实是现实生活中科学家和科技工作者征服自然的事迹。

1.赞扬征服自然造福人类的精神

征服自然造福人类是科技伦理的重要准则之一。这一准则最初体现在古希腊神话中提坦神普罗密修斯盗取火种送给人类的传说中。普罗密修斯为了帮助人类征服自然,违抗了众神之父宙斯的禁令,盗取天火给人类,教会了人类使用火种。这引起了宙斯的愤怒,于是宙斯命令火神赫淮斯托斯和强力神克刺托斯以及暴力神比亚将普罗密修斯钉在高加索山的峭岩上,让鸳鹰每天啄他的肝脏,直到后来被大英雄赫刺克勒斯解救出来,才重获自由。普罗密修斯在明知盗取火种会触犯禁令的情况下,仍不顾个人安危,要为人类送去福社的行为,正是古希腊人对征服自然造福人类精神的颂扬。在生产力水平低下的时代,“火”是人类征服自然的武器,代表了一种知识技术,学会了使用火,就学会了改造自然的重要技艺。普罗密修斯盗火的行为,正是科学技术征服自然造福人类的最初体现。

2.歌颂征服自然勇于献身的道德品质

古希腊神话中很多故事都体现了人类征服自然勇于献身的科技道德品质。赫刺克勒斯的传说便是典型代表。赫拉克勒斯在婴儿时代就表现出了无畏的勇气,当两条毒蛇爬向他母亲阿尔克墨涅时,“他两只手各握着一条蛇的脖子,用力一捏,就把它们捏死”。在他面临人生的十字路口时,抵制住了“堕落的享受”女神的引诱,接受了“美德”女神的劝诫,“他决定走‘美德’的路,而且不久就有一个使他为善的机会”,只身去喀泰戎山猎杀凶猛的狮子。为了给人类带去幸福,他接受了国王欧律斯透斯的苦差,要完成困难重重的12件大事。他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做到了,最终升格为神。赫刺克勒斯在希腊神话中的故事含义深刻,他的事迹是古希腊人同大自然不懈抗争的一个缩影。他勇敢机智、坚毅不屈,为了人类的幸福,勇于献身。这些勇敢的行为体现了当时古希腊人在改造自然中高尚的科技道德品质。

3.体现出征服自然团结协作的优秀思想

团结协作是科技道德规范之一。这一规范在古希腊神话中有充分体现。比如伊阿宋为了恢复他的王位继承权,被他的叔叔拍利阿斯要求去取金羊毛。获取金羊毛的难度是难以想象的,于是伊阿宋在造船手阿耳戈斯的帮助下造了一艘叫做“阿耳戈”的大船,然后邀请了希腊著名的英雄来参加这次盛举。这些英雄们为一了一个共同的目标,相互帮助,团结协作,克服了一个个困难,在美狄亚的帮助下,终于取得了金羊毛。又比如,在墨勒阿革洛斯猎取卡吕东大野猪的故事中,他召集了众多的英雄来完成此事。在整个打猎过程中,“有些人布置网罗,有些人放出猎犬,别的人又寻觅野猪的脚迹”。不管是著名英雄,还是普通猎手,人们各有分工、彼此配合,为人类除去了大害。由此看出,古希腊人在同自然斗争中,是十分推崇团结协作精神的,不管你是多么杰出的英雄人物,都要在团结协作的前提下才能退到征服自然的目标。

4.倡导征服自然的创新精神

创新是科学技术发展的动力,也是科技伦理思想的重要准则。古希腊神话故事中已经朴素地反映了这一科技道德思想。在拍耳修斯的故事中,他奉父命去割下众怪之父福耳库斯的第三个女儿墨杜莎的头。墨杜莎是一个头上盘着许多毒蛇的怪物,谁看见她,就会立刻变成石头。拍耳修斯从赫耳墨斯那里借得了青铜眉碗当他来到墨杜莎熟睡的地方时,改变传统的思维方式,发挥创造精神想到了一条妙计。他背对墨杜莎站着,将青铜盾举起,从发光的盾牌中看见了墨杜莎的形象,于是趁机割下了墨杜莎的头。这个故事充分体现了古希腊人的聪明才智,在征服自然的过程中能够勇于创新。

二、古希腊罗马时期科技伦理思想的主要内容

古希腊罗马时期的科学技术具有直观性、经验性、猜测性的特点。当时的哲学家探讨有关科技道德的问题,只能出于对自然界直观的、经验的认识,那时的科技伦理思想,更多的是散见于当时哲学家、科学家的各种论述中。

1.数是道德的根源

毕达哥拉斯认为:“万物的始基是‘一元’。从‘一元’产生出‘二元’……从完满的‘一元’与不定的‘二元’中产生出各种数目·一于是创造出有生命的、精神的、球形的世界。”既然数创造出了生命的、精神的、球形的世界万物,因而道德也是由数创造出来的。在毕达哥拉斯学派建立的关于数的哲学体系中,数是一切事物的根源,代表万事万物的本质。数被抽象成脱离客观事物并先于客观事物的存在,一切客观和非客观的东西都是由数而生。因此,道德也必然以数为基础,在本质上是数的派生物。正如徐少锦先生所说:“毕达哥拉斯及其学派的宇宙观、人生观、道德观建立在对数的神秘理解基础之上。他把数与道德联系起来,企图从数学知识中引出道德知识,用数学说明道德。”毕达哥拉斯把道德归属于数,蕴含着以数为代表的科学知识派生出道德规范和道德准则。

2.美德即知识

苏格拉底比毕达哥拉斯前进了一步,提出“美德即知识”。他说:“我们不是说美德是一种善吗……但如果知识包括了一切的善,那么我们认为美德即知识就将是对的”。他认为美德和知识是一致的。他说:“正义和一切其他德行都是智慧。因为正义的事和一切道德的行为都是美而好的,凡认识这些事的人决不会愿意选择别的事情;凡不认识这些事的人也决不可能把它们付诸实践;即使他们试着去做,也是要失败的。所以,智慧的人总是做美而好的事情,愚昧的人则不可能做美而好的事,即使他们试着去做,也是要失败的。”在苏格拉底看来,人只有具有知识,才具有道德,一个人是否有道德是以是否有知识作为依据的。他所指的知识既包括道德知识,又包括自然知识。罗国杰先生认为:“他把科学的真知和道德的真知看作一回事—都是知识”。苏格拉底所指的正义和道德行为的内涵,已经由对人的一般的道德品质要求扩展到了泛指一切事物美好的本性。正义的事和道德的行为,都是美好的、善的,如果一个人能够认识到这种美好,选择去做它,那么这个人的行为是道德的;相反,如果一个人不具备这些知识,就不能去做正义的和道德的事。一切与人类的生产生活有关的技术、经验都可以称为技术知识。一个愚昧无知的人,不会认识到善,更不会用善的知识去为人类造福。因而知识是与善联系起来的。

苏格拉底之前的哲学家们没有明确而直接地提出知识与道德的关系问题。而他肯定了知识的道德功能,认为愚昧的人没有道德,只有具有知识的人才有道德,知识是美德的基础,美德从知识中来,知识与美德具有同一性。苏格拉底看到了知识对道德的作用,但也片面地夸大了这种作用,这是不足取的。

3.善的理念是科学和真理的来源

柏拉图对苏格拉底“美德即知识”的思想作了唯心主义的解释与发展。柏拉图认为万事万物都是由善的理念派生出来的,善的理念是一切的基础。他说:“这个给予认识的对象以真理并给予认识的主体以认识能力的东西,就是善的理念。它乃是知识和真理的原因。真理和知识是好东西,但它却是更好的东西”。在他看来,科学是对真理的理性认识,也是由善的理念派生出来的,科学和真理是从属于善的理念的,善的理念比科学和真理更有价值。他强调:“因为我已经告诉过你多次,说善的范型是最高的知识,所有别的东西,唯有利用善的范型,才能变为有用和有益的……没有善的范型,则其他任何的知识或财产,都于我们毫无益处……如果我们没有美和善的知识,一切其他事物的知识有任何的价值吗?一定没有。”从柏拉图关于科学、真理和善的关系的论述中,可以看出,他认为善的理念是科学和真理的来源,没有善的知识,其他一切知识没有任何价值。

4.自然是决定人快乐和幸福的根源

德漠克利特的观点与柏拉图的观点不同。德漠克利特提出了原子论的观点,认为宇宙万物都是由原子构成,认为灵魂和精神也是由原子构成的。他从唯物主义的路线出发,解释自然规律与人生伦理的统一。他认为原子是决定人生怡然自得和幸福的原因。他说:“太阳和月亮是由同样的原子构成的,这些原子是光滑的和圆的,灵魂也是由这种原子构成……生活的目的是灵魂的安宁……灵魂平静地、安泰地生活着。”德漠克利特从原子论出发为自然观和伦理观找到了唯物主义的基础,这是认识上的一大进步。他认为宇宙是和谐的,是因为构成宇宙的原子分布是平衡的。伊壁鸿鲁继承了德漠克利特的思想。他认为自然科学是人获得快乐的根源。他说:“如果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是宇宙的性质,而是生活在对那些关于宇宙的寓言所说的事的恐惧之中,对于这个人来说,排除对所谓最主要的事物的畏惧,就是不可能的,所以一个人没有自然科学的知识就不能享受无疵的快乐。”他明确指明了一个人如果不具备自然科学知识,就认识不到宇宙的性质,认识不到自然规律,因而无法从宇宙的变化规律中体会到人生的快乐。这就是说人应该去积极探索自然、认识自然规律,获取人生的快乐。

卢克莱修进一步发展了伊壁鸿鲁的思想。他说:“是一个希腊人(指伊壁鸡鲁)首先敢于抬起凡人的眼睛抗拒那个恐怖。”他认为认识自然运动规律是理解幸福的前提。他在《物性论》里论述了物的存在本性与道德的关系,认为物质是永恒变化的,只是形式不同而已。他说:“竟然看不见自然为她自己并不要求任何别的东西,除了使痛苦勿近,叫它离开肉体,除了要精神享受愉快的感觉,无忧无虑。因此,我们看见我们有形的生命所需要的东西根本很少,只是那些能把痛苦去掉,又能撒下一些欢乐的东西。”这就是说自然只是为了人们精神愉悦,而并不要求别的东西,如果人们追随自然的本性,就不应该去追逐名利、财富。人们之所以出现道德缺失行为,是因为没有认识到物质世界运动变化的本质,没有从构成万事万物的原子运动中理解幸福的含义,自然规律与人的道德相互联系,人们只有理解自然万物的运动规律,才可能实现精神的愉快,获取人生幸福。

5.科学技术以善为目的

亚里士多德批判继承了前人的科技伦理思想,他不同意柏拉图把善当作是科学技术的来源的观点,而认为科学技术以善为目的。他说:“每种技艺,每种学科,以及每种经过考虑的行为或志趣,都是以某种善为其目的。”亚里士多德是从人的行为的目的来阐述他的这一观点的。他说:“由于行为,技艺、科学的种类繁多,所以它们的目的也种类繁多。”这里,人的行为不仅指一般的人类行为,而且包括人类改造自然的行为。他认为这些行为产生了种类繁多的技艺、科学,而这些技艺和科学通过人类改造自然的行为,又表现出种类繁多的目的。技艺、科学的目的与人类改造自然的行为的目的是一致的。而人的行为的目的是什么呢?是追求善的。这就是说这些种类繁多的技艺、利学的目的也是直求善的。

6.重视科技道德修养

古希腊罗马时期的哲学家、科学家都十分重视科技道德修养。德漠克利特提倡勤奋好学的科技道德修养。他说:“大部分天性不能干的人,由于练习而变成能干”。他认为要敢于说真话,提倡求真务实的科技道德修养。他说:“说真话是一种义务,而且这对他们也是更有利的”。他甚至比较明确地提出了追求真理、刻苦钻研的科技道德修养。他说:“任何艺术,任何科学知识,都不能不经研究而获得。”亚里士多德作为一位著名的科学家明确地提出了追求真理、求真务实的科技道德修养。他说:“一个坦诚的人,一个爱真理的人,他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中是真实的,而在差距悬殊的事情中就更为真实了;他唾弃虚假,不但因为它是可耻的,并且因为它本身。”亚里士多德提到的“爱真理”、“真实”、“唾弃虚假”,即是说人应该热爱真理,应该求真务实,不应该弄虚作假。古希腊科学家阿基米德面对攻进城里的罗马士兵利剑仍然进行数学研究,将生死置之度外毫无惧色,不幸被杀害,体现了科学家献身科学的崇高品德。这种献身科学的科技道德精神,是他良好的科技道德修养的表现。卢克莱修也强调求真务实的科技道德修养。他说:“还必须用推理认识天的规律和面貌。”这里说的用推理认识天的规律,指的是科学家在认识自然的过程中必须按照客观实际、实事求是,要有求真务实的科技道德修养。

三、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是古希腊罗马时期科技伦理思想的核心

古希腊罗马时期哲学家、科学家的科技伦理思想都是依据当时的生产实践和对自然界的质朴认识,围绕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展开论述的。每一个流派对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都有自己的见解,无论是从探究科学技术与道德的根源上,还是科学技术研究的目的上,都进行了充分的论证。探讨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是古希腊罗马时期科技伦理思想的核心。

1.探讨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贯穿这一时期科技伦理思想的始终

纵观古希腊罗马时期科技伦理思想,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的探讨贯穿该时期科技伦理思想发展的全过程。

最早认识到科学技术与道德有联系的是古希腊数学家、天文学家泰勒斯。他看到了科学技术中蕴含的善的意义。在泰勒斯的雕像上刻有这样的铭文:“去寻求一种唯一的智慧。去选择一种唯一的善”。这里“寻求智慧”与“选择善”是统一的,“寻求智慧”也就是寻求知识,包括寻求科学技术知识。这即是说寻求科学技术知识与选择善是一致的。毕达哥拉斯的“数是道德的根源”、苏格拉底的“美德即知识”、柏拉图的“善的理念是科学和真理的来源”、亚里士多德的“科学技术以善为目的”、德漠克利特的“原子是决定人生怡然自得和幸福的原因”、伊壁鸿鲁的“自然科学是人获得快乐的根源”和卢克莱修的“认识自然运动规律是理解幸福的前提”等观点,说明这一时期的科技伦理思想至始至终都在探讨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问题。

2.从不同角度探讨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

这一时期的科技伦理思想都以探讨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为中心,从不同角度论述了二者的关系。

(1)从根源的角度探讨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

毕达哥拉斯学派是从数是道德的根源上说明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的。该学派认为宇宙万物由数构成,由此推论道德也是从数中产生的。在毕达哥拉斯那里,“数”是潜在的科学技术。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和谐的数目,数目本身就包括了各种各样和谐的特性,它派生了道德。柏拉图是从善的理念是科学和真理的来源上论述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的。他认为善的理念是超脱一切客观现实和主观意识之外的世界的本原,是知识和真理产生的原因。在柏拉图看来,善的理念派生出科学技术知识。他说:“科学和真理可以认为像善,但还不就是善;善比科学和真理有一个更高尚更荣誉的地位……善必定是不可思议的美,它是科学和真理的作者”。柏拉图将科学技术知识的产生都归结为一个虚幻的善的理念,这是错误的。

德漠克利特是从原子的运动变化是道德的来源上解释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的。他认为原子是构成世界的本原,灵魂、精神、意识和道德都是由原子构成的。伊壁鸿鲁是从自然科学是人获得快乐的根源上阐述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的。他认为没有自然科学知识就不能享受无暇的快乐。

卢克莱修继承和发展了伊壁鸿鲁的思想,他是从自然运动规律的角度出发阐明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的。他探讨了自然的本性与道德的关系,从自然运动变化的科学规律中看到了道德的意义。

(2)从目的的角度探讨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

亚里士多德从思考科学技术追求的目的出发,提出科学技术以善为目的的观点,第一次将科学技术和善的关系问题从目的论的角度上明确提出来,这是认识上的飞跃。

亚里士多德从目的的角度论述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比前人和同时代人前进了一步。以往人们即使提出二者具有某种联系,但论述得较为粗浅。“科学技术以善为目的”就较“数是道德的根源”以及“美德即知识”更加明确,更加理论化。因为不管是毕达哥拉斯的“数”,还是苏格拉底的“知识”的论述,都是潜在地指科学技术,但还不明确,不具有确定性。亚里士多德明确提出科学技术以善为目的,使这一理论规范化、系统化了。

亚里士多德还批评了柏拉图的理念论。柏拉图认为有一个超脱一切客观存在的抽象的善,它派生一切。亚里士多德认为,不同的技术有不同的善,这个善是客观的,并非抽象的。他说:“善对于每一种事业或每一种技术看来都是不同的。战术的善不同于医术的善,其他各种技术也莫不如此。”他提到科学技术以善为目的的合理性。他还将善和幸福联系起来,认为“行为善的顶点是幸福,善的生活、好的行为就是幸福”。他将幸福作为“行为善”的归宿,即在改造自然的科技实践中去追求善,才能达到幸福。这就抛弃了过去那种形而上地论述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强调了实践的重要性。

四、古希腊罗马时期科技伦理思想的影响和作用

从毕达哥拉斯的“数是道德的根源”开始,后经苏格拉底的“美德即知识”,再到亚里士多德的“科学技术以善为目的”,这些思想对后世影响深远,诸多后世哲学家、科学家的科技伦理思想都可以在这一时期找到雏形。

英国哲学家罗吉尔·培根认为,智慧能使人脱离愚昧无知,能使人行善避恶,知识和道德是统一的。他说:“道德哲学是一切科学的目的,是一切科学之王,因为只有它教导精神善良。”他明确提出道德是一切科学的目的,即是说科学技术是追求善的。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继承了亚里士多德“科学技术以善为目的”的思想。他进一步指出:“理性是正确意志的指南,并使意志得救。为了行善,要了解它;为了避免作恶,要识别它……没有比研究智慧更值得的了,因为智慧能驱除愚昧无知。”由此看出,他强调理性的重要。愚昧无知的人没有理性,认识不到善,因而无法做善的事情,理性的人才有智慧,才能做善的事情。罗吉尔·培根将知识与行善作恶联系起来,探讨了善与知识的关系,也可说是对苏格拉底“美德即知识”观点的传承。

波兰科学家哥白尼自幼攻读古希腊经典著作,深受古希腊文化的熏陶。他认为:“虽然一切高尚学术的目的都是诱导人们的心灵戒除邪恶,并把它引向更美好的事物,天文学能够更充分地完成这一使命。这门学科还能提供非凡的心灵欢乐。”哥白尼强调一切高尚学术的目的是引导人们心灵摆脱邪恶并且趋向善良,肯定了一切高尚学术的道德作用。他认为天文学是最有道德价值的,能够给人带来快乐,是善的。天文学能提供非凡的心灵快乐,就是一种道德的行为,是追求善的。哥白尼的这种观点与亚里士多德的观点是一脉相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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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罗马时期是西方科学技术发展的活跃时期。这一时期涌现出了许多著名的科学家、哲学家、伦理学家,如泰勒斯、毕达哥拉斯、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诞生了众多学术流派。古希腊罗马时期的科技伦理思想正是在这片丰沃的文化土壤上孕育发展的。基于当时科学技术发展状况以及对人生的哲学思考,学者们提出了朴素的科技伦理思想,形成了该时期科技伦理思想的理论框架。纵观西方科技伦理思想史,古希腊罗马时期的科技伦理思想是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是西方科技伦理思想的雏形。研究这一时期的科技伦理思想对我们认识现代西方科技伦理思想的现状与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

一、古希腊神话呈现西方科技伦理思想的端倪

古希腊神话折射了当时人们朴实的宇宙观、自然观,从中可以看出当时朴素的科技伦理思想。马克思说过:“任何神话都是用想象和借助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古希腊罗马时期,生产力水平十分低下,人们征服自然的能力十分有限,只能把对自然征服的渴望寄托于想象。神话中的神和英雄就是由想象创造出来的征服自然的化身。人们借助神话中神和英雄的力量达到征服自然的愿望。而在现实生活中,科学家是征服自然的杰出代表,这些神话故事反映的其实是现实生活中科学家和科技工作者征服自然的事迹。

1.赞扬征服自然造福人类的精神

征服自然造福人类是科技伦理的重要准则之一。这一准则最初体现在古希腊神话中提坦神普罗密修斯盗取火种送给人类的传说中。普罗密修斯为了帮助人类征服自然,违抗了众神之父宙斯的禁令,盗取天火给人类,教会了人类使用火种。这引起了宙斯的愤怒,于是宙斯命令火神赫淮斯托斯和强力神克刺托斯以及暴力神比亚将普罗密修斯钉在高加索山的峭岩上,让鸳鹰每天啄他的肝脏,直到后来被大英雄赫刺克勒斯解救出来,才重获自由。普罗密修斯在明知盗取火种会触犯禁令的情况下,仍不顾个人安危,要为人类送去福社的行为,正是古希腊人对征服自然造福人类精神的颂扬。在生产力水平低下的时代,“火”是人类征服自然的武器,代表了一种知识技术,学会了使用火,就学会了改造自然的重要技艺。普罗密修斯盗火的行为,正是科学技术征服自然造福人类的最初体现。

2.歌颂征服自然勇于献身的道德品质

古希腊神话中很多故事都体现了人类征服自然勇于献身的科技道德品质。赫刺克勒斯的传说便是典型代表。赫拉克勒斯在婴儿时代就表现出了无畏的勇气,当两条毒蛇爬向他母亲阿尔克墨涅时,“他两只手各握着一条蛇的脖子,用力一捏,就把它们捏死”。在他面临人生的十字路口时,抵制住了“堕落的享受”女神的引诱,接受了“美德”女神的劝诫,“他决定走‘美德’的路,而且不久就有一个使他为善的机会”,只身去喀泰戎山猎杀凶猛的狮子。为了给人类带去幸福,他接受了国王欧律斯透斯的苦差,要完成困难重重的12件大事。他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做到了,最终升格为神。赫刺克勒斯在希腊神话中的故事含义深刻,他的事迹是古希腊人同大自然不懈抗争的一个缩影。他勇敢机智、坚毅不屈,为了人类的幸福,勇于献身。这些勇敢的行为体现了当时古希腊人在改造自然中高尚的科技道德品质。

3.体现出征服自然团结协作的优秀思想

团结协作是科技道德规范之一。这一规范在古希腊神话中有充分体现。比如伊阿宋为了恢复他的王位继承权,被他的叔叔拍利阿斯要求去取金羊毛。获取金羊毛的难度是难以想象的,于是伊阿宋在造船手阿耳戈斯的帮助下造了一艘叫做“阿耳戈”的大船,然后邀请了希腊著名的英雄来参加这次盛举。这些英雄们为一了一个共同的目标,相互帮助,团结协作,克服了一个个困难,在美狄亚的帮助下,终于取得了金羊毛。又比如,在墨勒阿革洛斯猎取卡吕东大野猪的故事中,他召集了众多的英雄来完成此事。在整个打猎过程中,“有些人布置网罗,有些人放出猎犬,别的人又寻觅野猪的脚迹”。不管是著名英雄,还是普通猎手,人们各有分工、彼此配合,为人类除去了大害。由此看出,古希腊人在同自然斗争中,是十分推崇团结协作精神的,不管你是多么杰出的英雄人物,都要在团结协作的前提下才能退到征服自然的目标。

4.倡导征服自然的创新精神

创新是科学技术发展的动力,也是科技伦理思想的重要准则。古希腊神话故事中已经朴素地反映了这一科技道德思想。在拍耳修斯的故事中,他奉父命去割下众怪之父福耳库斯的第三个女儿墨杜莎的头。墨杜莎是一个头上盘着许多毒蛇的怪物,谁看见她,就会立刻变成石头。拍耳修斯从赫耳墨斯那里借得了青铜眉碗当他来到墨杜莎熟睡的地方时,改变传统的思维方式,发挥创造精神想到了一条妙计。他背对墨杜莎站着,将青铜盾举起,从发光的盾牌中看见了墨杜莎的形象,于是趁机割下了墨杜莎的头。这个故事充分体现了古希腊人的聪明才智,在征服自然的过程中能够勇于创新。

二、古希腊罗马时期科技伦理思想的主要内容

古希腊罗马时期的科学技术具有直观性、经验性、猜测性的特点。当时的哲学家探讨有关科技道德的问题,只能出于对自然界直观的、经验的认识,那时的科技伦理思想,更多的是散见于当时哲学家、科学家的各种论述中。

1.数是道德的根源

毕达哥拉斯认为:“万物的始基是‘一元’。从‘一元’产生出‘二元’……从完满的‘一元’与不定的‘二元’中产生出各种数目·一于是创造出有生命的、精神的、球形的世界。”既然数创造出了生命的、精神的、球形的世界万物,因而道德也是由数创造出来的。在毕达哥拉斯学派建立的关于数的哲学体系中,数是一切事物的根源,代表万事万物的本质。数被抽象成脱离客观事物并先于客观事物的存在,一切客观和非客观的东西都是由数而生。因此,道德也必然以数为基础,在本质上是数的派生物。正如徐少锦先生所说:“毕达哥拉斯及其学派的宇宙观、人生观、道德观建立在对数的神秘理解基础之上。他把数与道德联系起来,企图从数学知识中引出道德知识,用数学说明道德。”毕达哥拉斯把道德归属于数,蕴含着以数为代表的科学知识派生出道德规范和道德准则。

2.美德即知识

苏格拉底比毕达哥拉斯前进了一步,提出“美德即知识”。他说:“我们不是说美德是一种善吗……但如果知识包括了一切的善,那么我们认为美德即知识就将是对的”。他认为美德和知识是一致的。他说:“正义和一切其他德行都是智慧。因为正义的事和一切道德的行为都是美而好的,凡认识这些事的人决不会愿意选择别的事情;凡不认识这些事的人也决不可能把它们付诸实践;即使他们试着去做,也是要失败的。所以,智慧的人总是做美而好的事情,愚昧的人则不可能做美而好的事,即使他们试着去做,也是要失败的。”在苏格拉底看来,人只有具有知识,才具有道德,一个人是否有道德是以是否有知识作为依据的。他所指的知识既包括道德知识,又包括自然知识。罗国杰先生认为:“他把科学的真知和道德的真知看作一回事—都是知识”。苏格拉底所指的正义和道德行为的内涵,已经由对人的一般的道德品质要求扩展到了泛指一切事物美好的本性。正义的事和道德的行为,都是美好的、善的,如果一个人能够认识到这种美好,选择去做它,那么这个人的行为是道德的;相反,如果一个人不具备这些知识,就不能去做正义的和道德的事。一切与人类的生产生活有关的技术、经验都可以称为技术知识。一个愚昧无知的人,不会认识到善,更不会用善的知识去为人类造福。因而知识是与善联系起来的。

苏格拉底之前的哲学家们没有明确而直接地提出知识与道德的关系问题。而他肯定了知识的道德功能,认为愚昧的人没有道德,只有具有知识的人才有道德,知识是美德的基础,美德从知识中来,知识与美德具有同一性。苏格拉底看到了知识对道德的作用,但也片面地夸大了这种作用,这是不足取的。

3.善的理念是科学和真理的来源

柏拉图对苏格拉底“美德即知识”的思想作了唯心主义的解释与发展。柏拉图认为万事万物都是由善的理念派生出来的,善的理念是一切的基础。他说:“这个给予认识的对象以真理并给予认识的主体以认识能力的东西,就是善的理念。它乃是知识和真理的原因。真理和知识是好东西,但它却是更好的东西”。在他看来,科学是对真理的理性认识,也是由善的理念派生出来的,科学和真理是从属于善的理念的,善的理念比科学和真理更有价值。他强调:“因为我已经告诉过你多次,说善的范型是最高的知识,所有别的东西,唯有利用善的范型,才能变为有用和有益的……没有善的范型,则其他任何的知识或财产,都于我们毫无益处……如果我们没有美和善的知识,一切其他事物的知识有任何的价值吗?一定没有。”从柏拉图关于科学、真理和善的关系的论述中,可以看出,他认为善的理念是科学和真理的来源,没有善的知识,其他一切知识没有任何价值。

4.自然是决定人快乐和幸福的根源

德漠克利特的观点与柏拉图的观点不同。德漠克利特提出了原子论的观点,认为宇宙万物都是由原子构成,认为灵魂和精神也是由原子构成的。他从唯物主义的路线出发,解释自然规律与人生伦理的统一。他认为原子是决定人生怡然自得和幸福的原因。他说:“太阳和月亮是由同样的原子构成的,这些原子是光滑的和圆的,灵魂也是由这种原子构成……生活的目的是灵魂的安宁……灵魂平静地、安泰地生活着。”德漠克利特从原子论出发为自然观和伦理观找到了唯物主义的基础,这是认识上的一大进步。他认为宇宙是和谐的,是因为构成宇宙的原子分布是平衡的。伊壁鸿鲁继承了德漠克利特的思想。他认为自然科学是人获得快乐的根源。他说:“如果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是宇宙的性质,而是生活在对那些关于宇宙的寓言所说的事的恐惧之中,对于这个人来说,排除对所谓最主要的事物的畏惧,就是不可能的,所以一个人没有自然科学的知识就不能享受无疵的快乐。”他明确指明了一个人如果不具备自然科学知识,就认识不到宇宙的性质,认识不到自然规律,因而无法从宇宙的变化规律中体会到人生的快乐。这就是说人应该去积极探索自然、认识自然规律,获取人生的快乐。

卢克莱修进一步发展了伊壁鸿鲁的思想。他说:“是一个希腊人(指伊壁鸡鲁)首先敢于抬起凡人的眼睛抗拒那个恐怖。”他认为认识自然运动规律是理解幸福的前提。他在《物性论》里论述了物的存在本性与道德的关系,认为物质是永恒变化的,只是形式不同而已。他说:“竟然看不见自然为她自己并不要求任何别的东西,除了使痛苦勿近,叫它离开肉体,除了要精神享受愉快的感觉,无忧无虑。因此,我们看见我们有形的生命所需要的东西根本很少,只是那些能把痛苦去掉,又能撒下一些欢乐的东西。”这就是说自然只是为了人们精神愉悦,而并不要求别的东西,如果人们追随自然的本性,就不应该去追逐名利、财富。人们之所以出现道德缺失行为,是因为没有认识到物质世界运动变化的本质,没有从构成万事万物的原子运动中理解幸福的含义,自然规律与人的道德相互联系,人们只有理解自然万物的运动规律,才可能实现精神的愉快,获取人生幸福。

5.科学技术以善为目的

亚里士多德批判继承了前人的科技伦理思想,他不同意柏拉图把善当作是科学技术的来源的观点,而认为科学技术以善为目的。他说:“每种技艺,每种学科,以及每种经过考虑的行为或志趣,都是以某种善为其目的。”亚里士多德是从人的行为的目的来阐述他的这一观点的。他说:“由于行为,技艺、科学的种类繁多,所以它们的目的也种类繁多。”这里,人的行为不仅指一般的人类行为,而且包括人类改造自然的行为。他认为这些行为产生了种类繁多的技艺、科学,而这些技艺和科学通过人类改造自然的行为,又表现出种类繁多的目的。技艺、科学的目的与人类改造自然的行为的目的是一致的。而人的行为的目的是什么呢?是追求善的。这就是说这些种类繁多的技艺、利学的目的也是直求善的。

6.重视科技道德修养

古希腊罗马时期的哲学家、科学家都十分重视科技道德修养。德漠克利特提倡勤奋好学的科技道德修养。他说:“大部分天性不能干的人,由于练习而变成能干”。他认为要敢于说真话,提倡求真务实的科技道德修养。他说:“说真话是一种义务,而且这对他们也是更有利的”。他甚至比较明确地提出了追求真理、刻苦钻研的科技道德修养。他说:“任何艺术,任何科学知识,都不能不经研究而获得。”亚里士多德作为一位著名的科学家明确地提出了追求真理、求真务实的科技道德修养。他说:“一个坦诚的人,一个爱真理的人,他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中是真实的,而在差距悬殊的事情中就更为真实了;他唾弃虚假,不但因为它是可耻的,并且因为它本身。”亚里士多德提到的“爱真理”、“真实”、“唾弃虚假”,即是说人应该热爱真理,应该求真务实,不应该弄虚作假。古希腊科学家阿基米德面对攻进城里的罗马士兵利剑仍然进行数学研究,将生死置之度外毫无惧色,不幸被杀害,体现了科学家献身科学的崇高品德。这种献身科学的科技道德精神,是他良好的科技道德修养的表现。卢克莱修也强调求真务实的科技道德修养。他说:“还必须用推理认识天的规律和面貌。”这里说的用推理认识天的规律,指的是科学家在认识自然的过程中必须按照客观实际、实事求是,要有求真务实的科技道德修养。

三、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是古希腊罗马时期科技伦理思想的核心

古希腊罗马时期哲学家、科学家的科技伦理思想都是依据当时的生产实践和对自然界的质朴认识,围绕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展开论述的。每一个流派对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都有自己的见解,无论是从探究科学技术与道德的根源上,还是科学技术研究的目的上,都进行了充分的论证。探讨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是古希腊罗马时期科技伦理思想的核心。

1.探讨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贯穿这一时期科技伦理思想的始终

纵观古希腊罗马时期科技伦理思想,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的探讨贯穿该时期科技伦理思想发展的全过程。

最早认识到科学技术与道德有联系的是古希腊数学家、天文学家泰勒斯。他看到了科学技术中蕴含的善的意义。在泰勒斯的雕像上刻有这样的铭文:“去寻求一种唯一的智慧。去选择一种唯一的善”。这里“寻求智慧”与“选择善”是统一的,“寻求智慧”也就是寻求知识,包括寻求科学技术知识。这即是说寻求科学技术知识与选择善是一致的。毕达哥拉斯的“数是道德的根源”、苏格拉底的“美德即知识”、柏拉图的“善的理念是科学和真理的来源”、亚里士多德的“科学技术以善为目的”、德漠克利特的“原子是决定人生怡然自得和幸福的原因”、伊壁鸿鲁的“自然科学是人获得快乐的根源”和卢克莱修的“认识自然运动规律是理解幸福的前提”等观点,说明这一时期的科技伦理思想至始至终都在探讨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问题。

2.从不同角度探讨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

这一时期的科技伦理思想都以探讨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为中心,从不同角度论述了二者的关系。

(1)从根源的角度探讨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

毕达哥拉斯学派是从数是道德的根源上说明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的。该学派认为宇宙万物由数构成,由此推论道德也是从数中产生的。在毕达哥拉斯那里,“数”是潜在的科学技术。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和谐的数目,数目本身就包括了各种各样和谐的特性,它派生了道德。柏拉图是从善的理念是科学和真理的来源上论述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的。他认为善的理念是超脱一切客观现实和主观意识之外的世界的本原,是知识和真理产生的原因。在柏拉图看来,善的理念派生出科学技术知识。他说:“科学和真理可以认为像善,但还不就是善;善比科学和真理有一个更高尚更荣誉的地位……善必定是不可思议的美,它是科学和真理的作者”。柏拉图将科学技术知识的产生都归结为一个虚幻的善的理念,这是错误的。

德漠克利特是从原子的运动变化是道德的来源上解释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的。他认为原子是构成世界的本原,灵魂、精神、意识和道德都是由原子构成的。伊壁鸿鲁是从自然科学是人获得快乐的根源上阐述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的。他认为没有自然科学知识就不能享受无暇的快乐。

卢克莱修继承和发展了伊壁鸿鲁的思想,他是从自然运动规律的角度出发阐明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的。他探讨了自然的本性与道德的关系,从自然运动变化的科学规律中看到了道德的意义。

(2)从目的的角度探讨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

亚里士多德从思考科学技术追求的目的出发,提出科学技术以善为目的的观点,第一次将科学技术和善的关系问题从目的论的角度上明确提出来,这是认识上的飞跃。

亚里士多德从目的的角度论述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比前人和同时代人前进了一步。以往人们即使提出二者具有某种联系,但论述得较为粗浅。“科学技术以善为目的”就较“数是道德的根源”以及“美德即知识”更加明确,更加理论化。因为不管是毕达哥拉斯的“数”,还是苏格拉底的“知识”的论述,都是潜在地指科学技术,但还不明确,不具有确定性。亚里士多德明确提出科学技术以善为目的,使这一理论规范化、系统化了。

亚里士多德还批评了柏拉图的理念论。柏拉图认为有一个超脱一切客观存在的抽象的善,它派生一切。亚里士多德认为,不同的技术有不同的善,这个善是客观的,并非抽象的。他说:“善对于每一种事业或每一种技术看来都是不同的。战术的善不同于医术的善,其他各种技术也莫不如此。”他提到科学技术以善为目的的合理性。他还将善和幸福联系起来,认为“行为善的顶点是幸福,善的生活、好的行为就是幸福”。他将幸福作为“行为善”的归宿,即在改造自然的科技实践中去追求善,才能达到幸福。这就抛弃了过去那种形而上地论述科学技术与道德的关系,强调了实践的重要性。

四、古希腊罗马时期科技伦理思想的影响和作用

从毕达哥拉斯的“数是道德的根源”开始,后经苏格拉底的“美德即知识”,再到亚里士多德的“科学技术以善为目的”,这些思想对后世影响深远,诸多后世哲学家、科学家的科技伦理思想都可以在这一时期找到雏形。

英国哲学家罗吉尔·培根认为,智慧能使人脱离愚昧无知,能使人行善避恶,知识和道德是统一的。他说:“道德哲学是一切科学的目的,是一切科学之王,因为只有它教导精神善良。”他明确提出道德是一切科学的目的,即是说科学技术是追求善的。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继承了亚里士多德“科学技术以善为目的”的思想。他进一步指出:“理性是正确意志的指南,并使意志得救。为了行善,要了解它;为了避免作恶,要识别它……没有比研究智慧更值得的了,因为智慧能驱除愚昧无知。”由此看出,他强调理性的重要。愚昧无知的人没有理性,认识不到善,因而无法做善的事情,理性的人才有智慧,才能做善的事情。罗吉尔·培根将知识与行善作恶联系起来,探讨了善与知识的关系,也可说是对苏格拉底“美德即知识”观点的传承。

波兰科学家哥白尼自幼攻读古希腊经典著作,深受古希腊文化的熏陶。他认为:“虽然一切高尚学术的目的都是诱导人们的心灵戒除邪恶,并把它引向更美好的事物,天文学能够更充分地完成这一使命。这门学科还能提供非凡的心灵欢乐。”哥白尼强调一切高尚学术的目的是引导人们心灵摆脱邪恶并且趋向善良,肯定了一切高尚学术的道德作用。他认为天文学是最有道德价值的,能够给人带来快乐,是善的。天文学能提供非凡的心灵快乐,就是一种道德的行为,是追求善的。哥白尼的这种观点与亚里士多德的观点是一脉相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