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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东方文学特点样例十一篇

时间:2023-09-21 09:26:07

古代东方文学特点

古代东方文学特点例1

以英国肯珀斯为代表的一些欧洲东南亚史学工作者在论及古代东南亚文明时,往往冠以“印度化”的名称,用于指明“这一地区古代文明属于印度古文明的范围”[1]。这种被称为“东南亚古代文明印度化”的观点从表面上看有其一定的理由,在古代东南亚文明范围的某些区域,例如爪哇、占婆、吉蔑和马来半岛,也确实发现了受古代印度文明影响的若干例证。但是,当我们透过历史的表象进行较为深入的探讨时就会发现:就总体和本质而言,东南亚的古代文明是东南亚的,表现出强烈的本地特征和鲜明的个性,而不是移植于印度的,更不是“印度化”的。本文试图以有关史料和实况为基础,结合西方学者的“印度化”观点进行分析,粗略地探讨一下东南亚古代文明的几个问题。

1 史前时代东南亚文明并非来自印度

在东南亚史前时代文明起源问题上,持“印度化”观点的学者认为[2]:该地区的古代文明是印度移植、输入而产生的。以肯珀斯为代表的西方学者作如是观,影响所及,甚至一些东南亚国家的历史学家在论述早期文明起源时也往往从“古代印度文明”开始作为卷首语,将本国历史认定为“开放于古印度文明土壤上的一支绚丽花朵”。

“印度化”观点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首先是基于这样一种认识[1]:古代隶属于印度文明范畴的锡兰山地部族“维达”型文化形态,在东南亚古代文明的几个地区——琅勃拉邦、暹罗北部、马来半岛大部和苏门答腊东部沿海地区都有普遍发现。于是,这种“印度文明”范围内的所谓“维达文明”是东南亚古代文明植根于古印度文明的一个证据。

我们认为这一观点是过于武断而且不符合历史事实的。首先,十九世纪末发现的人类学上的人种维达人,并不等同于古代东南亚文明的创造者;其次,锡兰某一山地部落的“维达文明”没有证据表明整个东南亚古代文明与其构成了“子文明”与“母文明”的隶属关系,“印度化”观点至今无法为我们排列出两种文明之间发展顺序的时间表;第三,考古学对锡兰“维达文明”的发掘并不能证明其足以代表整个东南亚古代文明。相反,我们有理由认为:远离东南亚的锡兰维达文明与东南亚文明之间并无直接的因果关系,东南亚古代文明不是古印度范畴的。在印尼爪哇发现的属于地质年代中的更新世早期和中期的莫佐克托猿人和爪哇猿人化石、在梭罗河流域发现的昂栋人化石都足以证明:创造古代灿烂文明的东南亚原始居民可以追溯到由爪哇人进化而来的某一支智人。中石器时代东南亚古代文明的遗迹分布之广泛进一步说明了这个问题:大量的以单面加工为显著特征的石器和在日常劳动中普遍使用的骨器、生活中广泛使用的陶器并非来自印度的当地文明。从不可知的遥远年代起,东南区的土著居民们已经通过自己的勤劳智慧创造了独特的、绝非来自印度的本地文明。值得注意的倒是另一个问题,即东南亚古代文明起源的东亚背景,由于这一问题不在本文的范围内,兹不赘述。

新石器时代文化的遗迹似乎又给“印度化”、“印度文明输入论”提供了新的证据:发现于印度支那和印尼海岛的矩形石斧文化的分布范围和南岛语系的传播范围大致相符。持“印度化”观点的学者对此的解释是[2]:“原始马来人”从西方的印度越过布拉马普特拉河流东来,在传播南岛语系各语支的同时也就将矩形石斧文化传入了东南亚。但是,正如现代人种学的研究不能完全取代、等同于古代实际情况一样,语言学对今天存在的语言做出的某些分类(姑且不考虑这些含糊不清的分类法是否科学)也同样不能代替考古学的权威解释。二十世纪中叶以来的考古发掘业已证明:以矩形石斧文化为代表的东南亚新石器文化遗迹主要集中于占婆、“交趾支那”、柬埔寨等广大地区,考古发现的石器工具表明远在新石器时代,东南亚的先民们已经能用美丽的雕刻装饰木屋,制造精美的陶器,生产某些纺织品。另有证据表明:在新石器时代东南亚土著居民已能根据季节的变化种植水稻,而水稻的种植是东南亚古代文明有别于印度古代文明的特有的一个显著标志。有证据表明:印度的水稻种植历史最早不超过公元前十世纪。拥有这种新石器文明的东南亚先民,在航海和造船技术方面已都有较高的技术,他们已能在季风和信风的季节里,利用世代积累起来的航海技术和天文导航知识进行海上航行,这非常便利于东南亚各文明区域之间的文化交流和相互传播。另外,作为新石器时代文明的另一个显著特征是“巨石文化”——通常是雕刻成祖先的肖像的巨石像;具有当地原始宗教意义的庞大的“魔石”;保藏死者头骨的石槽;墓葬标志的石冢;由长形石板建成的墓地石室或具有纪念性、象征性,或精细雕刻具有写实性、装饰性。以老挝查尔平原的“石缸”文化为典型的巨石文明在东南亚的各区域广泛分布,至今散发着古老文明的巨大艺术魅力,而在同一时期或前一时期的古代印度却找不到相类似的实例。显然,仅仅以语言学上的一个巧合性因素来试图证明古代东南亚文明来源于印度是没有说服力的。

在东南亚地区青铜器、铁器文明的起源问题上,也同样存在着一种以印度为中心的见解。欧洲的一些学者认为[2]:雅利安人来到印度征服原地居民,促成了原来的土著居民离开本土,或通过海路,或经由陆路陆续来到东南亚,将原有的印度此种文明移植到新居住地。然而,迄今为止,这只是一种找不到证据的假说和推测。印度不能等同于殖民时期的古代希腊,东南亚陆地和海岛也不是古代印度什么“殖民时期”的“海外殖民地”。有些国外学者将古代印度商人在东南亚的经商活动比之于一场“移民浪潮”,更是将古代正常的海商贸易混淆于文明的大规模传播和输入,缺乏起码的事实根据。

总之,在经历了自身的石器时代、青铜时代和铁器时代,东南亚古代历史即将迈入国家产生的门槛之际,土著居民已创造出了绝非输自于印度的高度发达的古代文明。史前时代的东南亚文明是一个按顺序发展演变而来的有机整体,正如我们已看到的:这种文明并非来自印度,它具有其本身的显著特征。

2 印度文明影响时代的东南亚古代文明并非是“印度文明”

诚然,在东南亚古代历史上产生国家之后的公元后的几个世纪中,东南亚相当大一部分地区和国家确实感受到了印度文化的强烈影响,这种影响在建筑艺术、式样、风格,宗教传播,王朝的称号、排列方式乃至社会生活的某些具体方面体现出来。肯珀斯等国外学者据此认为[1]:在印度文化影响时期,东南亚大部分国家已经“印度化”,持这种观点的一些学者甚至使用了“外印度”、“大印度”这样的概念。

这样的观点我们同样认为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至少是片面的。我们认为:即使是深受印度影响的东南亚古代文明,并不是前者的全盘翻版和印度文明“在海外的延伸”,而是经过当地居民对印度文明加以改造之后,以本地固有的文明为主体,依然具有鲜明的本地特征。

我们以肯珀斯等学者认为最能体现“印度化”的几个古代区域来分析一下。扶南是古代东南亚最早出现的国家之一,关于憍陈如到扶南后与当地“女王”柳叶通婚的传说,被“印度化”观点的学者认定为扶南是由印度王族或王家支系的憍陈如在东南亚建邦立国,从而导致了在印度文明“灌输”下东南亚始有国家和文明的起点,有的学者[1]为了给这种观点寻找根据,力图在对音上证明扶南古代王朝世系与印度古代某王朝之间的对应和继承关系。但是考古学已充分证明扶南最早的国家遗址纯粹是东南亚型的,丝毫找不到印度同一时期文明影响的痕迹。在稍后的公元九世纪阇耶跋摩和其继承人因陀罗跋摩一世时代,正是印度教在东南亚广泛流行时期,“受印度文明的影响”,建造了著名的巴孔庙和洛利寺。在肯珀斯等人称为“印度文化的典型代表”的罗卢奥斯建筑群,我们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当地固有文明的特征:在印度教建筑的外在形式下,却并非供奉着湿婆等神像,而是将两位君主的父母、祖父母等祖先石像高踞于祭殿正中[3],它们正作为东南亚史前时代即已流传下来的祖先崇拜的一个典型例子。公元十世纪的古代柬埔寨正是这个国家古代文明的辉煌时期,以国王为首的王族成员和高层僧侣阶层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受到印度文化的影响,出于祭祀的需要而修建了许多神殿,殿中的许多神像也曾被冠以印度神话中神祗的名称,如湿婆、毗湿奴、吉祥天女、雪山女等,但具有嘲讽意义的是这些具有印度神灵称号的神像在体形和面貌上却是彻头彻尾的古代吉蔑人,而且这些显然脱型于现实生活中的王室成员和吉蔑僧侣的神像上都镌刻有其原型人物的姓名[3],在印度文明的外壳下展示着古代吉蔑帝国统治集团的权力体系。这种习俗和特征,不仅在古代柬埔寨,而且在许多东南亚国家都广为流行,与其说它显示了东南亚自新石器时代以来的祖先崇拜与印度文化的结合,不如说是当地居民对外来文明进行改造使之适合于本地需要。在古代缅甸,历史的真实面貌使我们进一步认识到:即使在印度文明强烈冲击的时代,东南亚地区的古代文明仍然是以其本地固有的传统为内部核心和最终归宿的:蒲甘王朝是缅甸历史上以“印度文明覆盖”而“著称”的,阿奴律陀国王统一国家期间曾征服直通,而发动这场征战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为了取得据信珍藏于直通的“巴利文三藏经”,这件事被“印度化”观点的学者们称之为古代东南亚君主们“主动吸收、依附印度文明”[1]的一个典型例证。但是,事实上统一后的蒲甘帝国所流行的佛教,却并非纯粹的外来文化,而是以根深蒂固的那迦崇拜和纳特崇拜为基础的。作为东南亚和缅甸固有文化传统中主要成份的“纳特”,是当地原始宗教中的神灵,从史前时代即已广泛流行下来。传说中认为全缅甸有37个重要纳特,他们以居住于布波山上的摩诃祗利兄妹为首领。纳特崇拜是古代东南亚固有的万物有灵论和亡灵崇拜的具体表现,所以阿奴律陀征服直通要求取得佛经只不过是为了使战争师出有名的借口,统一后的蒲甘佛教始终是以当地原始宗教为核心的。这可以从缅甸这一时期佛教的教义、仪式上清楚地看到,甚至许多佛像的外貌、面容都是“纳特式”的。在印度教、佛教等印度文明盛行的年代中出现的这种情况充分证明了东南亚本地文明对外来文明的强大的融解和改造能力。阿奴律陀们绝不是为引进外来文明而引进佛教,而是为了将此种适合自己统治的宗教外壳作为统治国家的工具。因此,正如在缅甸所发生的情况,印度文明包括宗教,在东南亚各地都或多或少地呈现出被改造、利用的差异。在阿奴律陀的继承人江喜陀时代,被誉为与埃及罗塞达石碑同样重要的“江喜陀石碑”,其铭文的文字、内容更是与供奉这一碑铭的佛寺毫无关系。本应记载佛经的石碑却用骠语、缅语和小乘佛教的巴利文记载了江喜陀王征战四方的文治武功,这种用佛寺的碑文为统治者歌功颂德、让天国为人间唱赞歌的行为,无疑是印度文化充其量成为东南亚文明的一种承载工具,为东南亚当地实际生活服务的例证,这种情况在印度文明所及的古代印度尼西亚也十分明显。爪哇岛的婆罗浮屠是夏连特拉王朝时期古代人民艺术才能的精华和集中表现,从外表上看确实深受印度古代文明的影响:直通塔顶的走廊两边墙上所刻浮雕,是大乘佛教经典的图解,雕塑的风格仿效笈多时期印度的古典形式。从宗教观点而言,婆罗浮屠的整体形成了那烂陀寺教教派所传佛教的“一部动人的、有说服力的经书”[4]。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作为大乘佛教经典图解的大量的、数以千计的浮雕内容却并不是真正描绘了经卷内容和佛本生故事,爪哇的古代艺术家们在采用印度宗教、建筑形式时已经对其进行了根本性的改造,他们的发型、面部、服饰、背景图案已不是印度式了,而在很大程度上是具有当地、当时特征的爪哇式的[4],实际上提供了古代爪哇社会生活和习俗的一幅生动图景。浮雕中那些传统的人物形象也经过改造,刻画得很有生气,冲破了古印度同一题材构图的旧形式而颇具人情味。离婆罗浮屠不远的曼杜陵庙、沙里陵庙、普劳桑陵庙和由于某种不可知原因而未完工的西巫陵庙,至今仍屹立在日惹附近的克杜平原上,“印度化”的观点认为这些都是“印度移民浪潮的产品”[4],但是至今并没有找到发生过这样一次移民浪潮的证据。事实上至少可以使我们对这一点确信不疑的是:这些宏伟的建筑外表上诚然是湿婆教庙和佛教寺庙,但绝不等同于印度的寺庙。这些宗教纪念物不但是由爪哇石工和雕匠所建造的,而且同爪哇本地的宗教思想和仪式有高度紧密的联系。在古代爪哇(在古代被称为“印度化”的东南亚其它地区也是如此),当一个统治者将自己的统治扩展到一个新近征服的地区时,就着手建筑一座“陵庙”(巨大的纪念物)以显示自己的武力之强大。在陵庙内供奉的并非印度宗教诸神,而是他生前愿被认为与之同一、而他死后与之合为一体的那个神灵。很显然,有着湿婆教和佛教外形的陵庙,实际上是显示统治者大君主地位的外部标志。统治者一旦由于某种原因被迫放弃王位而“献身”于宗教生活,修建宗教建筑以“积功德”时,也并非真正醉心于印度的文化,他们往往将古代印度宗教的神灵改名换姓,代之以自己的王号或姓氏,实际上成为其在位时期的“文治武功”的记载。说到底,婆罗浮屠、曼杜陵庙等古代印度尼西亚文明的典范给我们留下的是夏连特拉山帝王朝在历史上走过的踪迹,又何论“印度化”的“例证”?这种情况在另一些所谓“印度化”的国家中也很普遍,限于篇幅我们不再评述。总之,即使是印度文明影响表现最为强烈的宗教、建筑方面,“印度化”、“大印度”、“外印度”的观点也是片面而缺乏根据的。

3 劳动人民创造的文明是“印度化”时代东南亚文明的主流

如前所述,东南亚古代上历史上确有一个时代在某种程度上感受到印度文化的冲击和影响。究其原因,首先是古代东南亚宫廷王朝、统治者为了巩固自身统治的需要而采取的措施;第二,也是古代东南亚与印度文化之间文化、文明相互交流、影响的结果在东南亚地区的反映,相信随着历史学、考古学的进展,有关东南亚文明对印度文明的影响也会日渐清晰。我们要说明的是:不存在着肯珀斯等学者所说的单方面的、移民浪潮覆盖下所造成的东南亚地区的纯粹的“印度化”时代。我们还要说明,即使在所谓“印度化时代”(我们在很谨慎的程度上借用这个词),在历史的长河中流淌的主流仍然是当地人民创造的东南亚自身的文明。

封建时代东南亚各国史料往往侧重于宫廷王朝的活动,而对普通人民创造文明的主要方面——生活、生产则很少记载,即使偶尔涉及也往往语焉不详,这对我们在此方面作出比较全面的描述是一个很大困难。但是,通过对普通人民生产、生活方面的一些零星记载,我们仍然能够得出结论:即使古代印度文明对东南亚地区有所影响,那么这种影响也主要限于上层统治集团的狭小范围和涉及于建筑、文学、宗教等方面,而构成社会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主体部分仍然是由劳动人民创造的,具有鲜明的东南亚本地特征。

在长期的生产实践中,东南亚劳动人民创造了与其它人类文明相比毫不逊色的光辉灿烂的古代文明。在进入国家建立的阶段之后,当各国统治阶级醉心于用印度文明的外在形式为自己服务时,缅甸人民在中部干燥地区建立了被称为“人类奇迹”的皎克西水利灌溉系统,它对于以后相继崛起的蒲甘文明和阿瓦文明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在菲律宾碧瑶附近,劳动人民开辟了被后人誉为“世界第八奇迹”的巴纳韦梯田,但令人费解的是,肯珀斯等人却将菲律宾排除在古代东南亚的范围之外又未见说明其理由。在爪哇,拉巴扎和锦石两地之间辽阔平原上灌溉系统密如蛛网地广泛分布,其设计之精巧、规模之宏大令现代人们惊叹不已,这一水利工程对于谏义里、新柯里沙、满者伯夷等强大王国的连续兴起是一个重要因素。在吴哥时代,柬埔寨人民修建的高度发达的供水系统,其水利灌溉农田功能的意义大大超过“印度化”观点认定的“为人们在吴哥寺祭祀神灵”[1]的供水饮用功能。在这个意义上,没有古代的这一水利工程,也就很难产生伟大的以农业为基础的吴哥文明。在肥沃的稻田中,人们使用驯养的水牛耕作田地,还种植茂密的竹林、棕榈和各种果树,以捕鱼作为副业。我们完全有理由说,这种以水稻、水牛、竹子和小艇为特征的文明,其意义的重要性远远高于统治集团所热衷的神庙、祭祀、石碑、陵墓的意义。东南亚人民在悠久的历史中,栽培了许多作物,后来传流于世界各地,对全人类的文明作出了巨大贡献。棕榈科树木的载培始于古代东南亚,它们的浆液被用于制糖和酿酒,叶子被用于覆盖竹层的屋顶,还可用于书写,这在古代中国古籍史料中被多次提到。而作为古代东南亚历史记载的重要来源的中国史籍却从未提及过古代印度文明对东南亚人民普通文明的影响,中国史籍为我们描绘的是一幅东南亚本地特征的文明图景,这对于我们指出“东南亚文明印度化”、“印度文明输入论”的片面性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佐证。

古代东南亚人民在种植区域种植了大量的椰子、香蕉、木瓜和芒果。马鲁古群岛和班达群岛上大量人工种植的丁香、肉豆蔻,爪哇西部和苏门答腊南部种植的胡椒、龙脑、松脂和安息香等,都是中古时期国际贸易,特别是东西方贸易的重要商品,而且也是东南亚古代各国对外贸易的独特产品。在印度尼西亚古代特有的蜡染法“巴提克”印出的花布,不仅以色彩古朴、具有强烈的装饰性和象征性而闻名于世,而且图案的式样也与充满宗教气息的印度图案毫无关联,是东南亚人民抒发自己情感的一种独有形式。古代印尼的皮影戏,反映的内容主要是当地普通人民的生活和生产活动,这是东南亚古代文明不同于印度文明的又一个显著标志。特别应当指出的是:古代印度是一个种姓制度典型发展的国家,也是一个妇女地位非常低下的国家,如果历史上东南亚文明确如肯珀斯等人所认定的有“印度化”、“大印度”时代,那么这两项印度社会独有现象就应在东南亚古代有明显的反映。但古代东南亚却找不到迹象可以印证它采用了印度那种具有特殊章规和礼仪的真正的种姓制度。古代东南亚妇女相对印度妇女而言,具有较高的社会地位,例如在古代柬埔寨、爪哇的宫廷中都有关于妇女充任高级官员的记载。这一切可以表明:印度文明的影响,主要集中于统治者和宫廷有关的狭窄范围内,而古代历史记载将注意力集中于宫廷、宗教、陵墓、神庙、王朝世系、王号等诸因素又易强化“印度化”观点的影响,实际上,印度文明对广大的东南亚普通人民的影响,对社会深层的影响是远远低于这一估价的。欧洲学者的“印度化”观点是应该打上一个问号的.

参考文献:

[1] kenpath c,from the mother,ancient south-east asian

civilization and india[m].london:1992.2,9,11,

12,15,6.

[2] heekeren,the bronze-iron age of south-east asia[m].

new york:1992.6,13.

[3] lemay r,concise a.history of buddhist art in

古代东方文学特点例2

以英国肯珀斯为代表的一些欧洲东南亚史学工作者在论及古代东南亚文明时,往往冠以“印度化”的名称,用于指明“这一地区古代文明属于印度古文明的范围”[1]。这种被称为“东南亚古代文明印度化”的观点从表面上看有其一定的理由,在古代东南亚文明范围的某些区域,例如爪哇、占婆、吉蔑和马来半岛,也确实发现了受古代印度文明影响的若干例证。但是,当我们透过历史的表象进行较为深入的探讨时就会发现:就总体和本质而言,东南亚的古代文明是东南亚的,表现出强烈的本地特征和鲜明的个性,而不是移植于印度的,更不是“印度化”的。本文试图以有关史料和实况为基础,结合西方学者的“印度化”观点进行分析,粗略地探讨一下东南亚古代文明的几个问题。

1 史前时代东南亚文明并非来自印度

在东南亚史前时代文明起源问题上,持“印度化”观点的学者认为[2]:该地区的古代文明是印度移植、输入而产生的。以肯珀斯为代表的西方学者作如是观,影响所及,甚至一些东南亚国家的历史学家在论述早期文明起源时也往往从“古代印度文明”开始作为卷首语,将本国历史认定为“开放于古印度文明土壤上的一支绚丽花朵”。

“印度化”观点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首先是基于这样一种认识[1]:古代隶属于印度文明范畴的锡兰山地部族“维达”型文化形态,在东南亚古代文明的几个地区——琅勃拉邦、暹罗北部、马来半岛大部和苏门答腊东部沿海地区都有普遍发现。于是,这种“印度文明”范围内的所谓“维达文明”是东南亚古代文明植根于古印度文明的一个证据。

我们认为这一观点是过于武断而且不符合历史事实的。首先,十九世纪末发现的人类学上的人种维达人,并不等同于古代东南亚文明的创造者;其次,锡兰某一山地部落的“维达文明”没有证据表明整个东南亚古代文明与其构成了“子文明”与“母文明”的隶属关系,“印度化”观点至今无法为我们排列出两种文明之间发展顺序的时间表;第三,考古学对锡兰“维达文明”的发掘并不能证明其足以代表整个东南亚古代文明。相反,我们有理由认为:远离东南亚的锡兰维达文明与东南亚文明之间并无直接的因果关系,东南亚古代文明不是古印度范畴的。在印尼爪哇发现的属于地质年代中的更新世早期和中期的莫佐克托猿人和爪哇猿人化石、在梭罗河流域发现的昂栋人化石都足以证明:创造古代灿烂文明的东南亚原始居民可以追溯到由爪哇人进化而来的某一支智人。中石器时代东南亚古代文明的遗迹分布之广泛进一步说明了这个问题:大量的以单面加工为显著特征的石器和在日常劳动中普遍使用的骨器、生活中广泛使用的陶器并非来自印度的当地文明。从不可知的遥远年代起,东南区的土著居民们已经通过自己的勤劳智慧创造了独特的、绝非来自印度的本地文明。值得注意的倒是另一个问题,即东南亚古代文明起源的东亚背景,由于这一问题不在本文的范围内,兹不赘述。

新石器时代文化的遗迹似乎又给“印度化”、“印度文明输入论”提供了新的证据:发现于印度支那和印尼海岛的矩形石斧文化的分布范围和南岛语系的传播范围大致相符。持“印度化”观点的学者对此的解释是[2]:“原始马来人”从西方的印度越过布拉马普特拉河流东来,在传播南岛语系各语支的同时也就将矩形石斧文化传入了东南亚。但是,正如现代人种学的研究不能完全取代、等同于古代实际情况一样,语言学对今天存在的语言做出的某些分类(姑且不考虑这些含糊不清的分类法是否科学)也同样不能代替考古学的权威解释。二十世纪中叶以来的考古发掘业已证明:以矩形石斧文化为代表的东南亚新石器文化遗迹主要集中于占婆、“交趾支那”、柬埔寨等广大地区,考古发现的石器工具表明远在新石器时代,东南亚的先民们已经能用美丽的雕刻装饰木屋,制造精美的陶器,生产某些纺织品。另有证据表明:在新石器时代东南亚土著居民已能根据季节的变化种植水稻,而水稻的种植是东南亚古代文明有别于印度古代文明的特有的一个显著标志。有证据表明:印度的水稻种植历史最早不超过公元前十世纪。拥有这种新石器文明的东南亚先民,在航海和造船技术方面已都有较高的技术,他们已能在季风和信风的季节里,利用世代积累起来的航海技术和天文导航知识进行海上航行,这非常便利于东南亚各文明区域之间的文化交流和相互传播。另外,作为新石器时代文明的另一个显著特征是“巨石文化”——通常是雕刻成祖先的肖像的巨石像;具有当地原始宗教意义的庞大的“魔石”;保藏死者头骨的石槽;墓葬标志的石冢;由长形石板建成的墓地石室或具有纪念性、象征性,或精细雕刻具有写实性、装饰性。以老挝查尔平原的“石缸”文化为典型的巨石文明在东南亚的各区域广泛分布,至今散发着古老文明的巨大艺术魅力,而在同一时期或前一时期的古代印度却找不到相类似的实例。显然,仅仅以语言学上的一个巧合性因素来试图证明古代东南亚文明来源于印度是没有说服力的。

在东南亚地区青铜器、铁器文明的起源问题上,也同样存在着一种以印度为中心的见解。欧洲的一些学者认为[2]:雅利安人来到印度征服原地居民,促成了原来的土著居民离开本土,或通过海路,或经由陆路陆续来到东南亚,将原有的印度此种文明移植到新居住地。然而,迄今为止,这只是一种找不到证据的假说和推测。印度不能等同于殖民时期的古代希腊,东南亚陆地和海岛也不是古代印度什么“殖民时期”的“海外殖民地”。有些国外学者将古代印度商人在东南亚的经商活动比之于一场“移民浪潮”,更是将古代正常的海商贸易混淆于文明的大规模传播和输入,缺乏起码的事实根据。

总之,在经历了自身的石器时代、青铜时代和铁器时代,东南亚古代历史即将迈入国家产生的门槛之际,土著居民已创造出了绝非输自于印度的高度发达的古代文明。史前时代的东南亚文明是一个按顺序发展演变而来的有机整体,正如我们已看到的:这种文明并非来自印度,它具有其本身的显著特征。

2 印度文明影响时代的东南亚古代文明并非是“印度文明”

诚然,在东南亚古代历史上产生国家之后的公元后的几个世纪中,东南亚相当大一部分地区和国家确实感受到了印度文化的强烈影响,这种影响在建筑艺术、式样、风格,宗教传播,王朝的称号、排列方式乃至社会生活的某些具体方面体现出来。肯珀斯等国外学者据此认为[1]:在印度文化影响时期,东南亚大部分国家已经“印度化”,持这种观点的一些学者甚至使用了“外印度”、“大印度”这样的概念。

这样的观点我们同样认为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至少是片面的。我们认为:即使是深受印度影响的东南亚古代文明,并不是前者的全盘翻版和印度文明“在海外的延伸”,而是经过当地居民对印度文明加以改造之后,以本地固有的文明为主体,依然具有鲜明的本地特征。

我们以肯珀斯等学者认为最能体现“印度化”的几个古代区域来分析一下。扶南是古代东南亚最早出现的国家之一,关于?x陈如到扶南后与当地“女王”柳叶通婚的传说,被“印度化”观点的学者认定为扶南是由印度王族或王家支系的?x陈如在东南亚建邦立国,从而导致了在印度文明“灌输”下东南亚始有国家和文明的起点,有的学者[1]为了给这种观点寻找根据,力图在对音上证明扶南古代王朝世系与印度古代某王朝之间的对应和继承关系。但是考古学已充分证明扶南最早的国家遗址纯粹是东南亚型的,丝毫找不到印度同一时期文明影响的痕迹。在稍后的公元九世纪?耶跋摩和其继承人因陀罗跋摩一世时代,正是印度教在东南亚广泛流行时期,“受印度文明的影响”,建造了著名的巴孔庙和洛利寺。在肯珀斯等人称为“印度文化的典型代表”的罗卢奥斯建筑群,我们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当地固有文明的特征:在印度教建筑的外在形式下,却并非供奉着湿婆等神像,而是将两位君主的父母、祖父母等祖先石像高踞于祭殿正中[3],它们正作为东南亚史前时代即已流传下来的祖先崇拜的一个典型例子。公元十世纪的古代柬埔寨正是这个国家古代文明的辉煌时期,以国王为首的王族成员和高层僧侣阶层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受到印度文化的影响,出于祭祀的需要而修建了许多神殿,殿中的许多神像也曾被冠以印度神话中神祗的名称,如湿婆、毗湿奴、吉祥天女、雪山女等,但具有嘲讽意义的是这些具有印度神灵称号的神像在体形和面貌上却是彻头彻尾的古代吉蔑人,而且这些显然脱型于现实生活中的王室成员和吉蔑僧侣的神像上都镌刻有其原型人物的姓名[3],在印度文明的外壳下展示着古代吉蔑帝国统治集团的权力体系。这种习俗和特征,不仅在古代柬埔寨,而且在许多东南亚国家都广为流行,与其说它显示了东南亚自新石器时代以来的祖先崇拜与印度文化的结合,不如说是当地居民对外来文明进行改造使之适合于本地需要。在古代缅甸,历史的真实面貌使我们进一步认识到:即使在印度文明强烈冲击的时代,东南亚地区的古代文明仍然是以其本地固有的传统为内部核心和最终归宿的:蒲甘王朝是缅甸历史上以“印度文明覆盖”而“著称”的,阿奴律陀国王统一国家期间曾征服直通,而发动这场征战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为了取得据信珍藏于直通的“巴利文三藏经”,这件事被“印度化”观点的学者们称之为古代东南亚君主们“主动吸收、依附印度文明”[1]的一个典型例证。但是,事实上统一后的蒲甘帝国所流行的佛教,却并非纯粹的外来文化,而是以根深蒂固的那迦崇拜和纳特崇拜为基础的。作为东南亚和缅甸固有文化传统中主要成份的“纳特”,是当地原始宗教中的神灵,从史前时代即已广泛流行下来。传说中认为全缅甸有37个重要纳特,他们以居住于布波山上的摩诃祗利兄妹为首领。纳特崇拜是古代东南亚固有的万物有灵论和亡灵崇拜的具体表现,所以阿奴律陀征服直通要求取得佛经只不过是为了使战争师出有名的借口,统一后的蒲甘佛教始终是以当地原始宗教为核心的。这可以从缅甸这一时期佛教的教义、仪式上清楚地看到,甚至许多佛像的外貌、面容都是“纳特式”的。在印度教、佛教等印度文明盛行的年代中出现的这种情况充分证明了东南亚本地文明对外来文明的强大的融解和改造能力。阿奴律陀们绝不是为引进外来文明而引进佛教,而是为了将此种适合自己统治的宗教外壳作为统治国家的工具。因此,正如在缅甸所发生的情况,印度文明包括宗教,在东南亚各地都或多或少地呈现出被改造、利用的差异。在阿奴律陀的继承人江喜陀时代,被誉为与埃及罗塞达石碑同样重要的“江喜陀石碑”,其铭文的文字、内容更是与供奉这一碑铭的佛寺毫无关系。本应记载佛经的石碑却用骠语、缅语和小乘佛教的巴利文记载了江喜陀王征战四方的文治武功,这种用佛寺的碑文为统治者歌功颂德、让天国为人间唱赞歌的行为,无疑是印度文化充其量成为东南亚文明的一种承载工具,为东南亚当地实际生活服务的例证,这种情况在印度文明所及的古代印度尼西亚也十分明显。爪哇岛的婆罗浮屠是夏连特拉王朝时期古代人民艺术才能的精华和集中表现,从外表上看确实深受印度古代文明的影响:直通塔顶的走廊两边墙上所刻浮雕,是大乘佛教经典的图解,雕塑的风格仿效笈多时期印度的古典形式。从宗教观点而言,婆罗浮屠的整体形成了那烂陀寺教教派所传佛教的“一部动人的、有说服力的经书”[4]。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作为大乘佛教经典图解的大量的、数以千计的浮雕内容却并不是真正描绘了经卷内容和佛本生故事,爪哇的古代艺术家们在采用印度宗教、建筑形式时已经对其进行了根本性的改造,他们的发型、面部、服饰、背景图案已不是印度式了,而在很大程度上是具有当地、当时特征的爪哇式的[4],实际上提供了古代爪哇社会生活和习俗的一幅生动图景。浮雕中那些传统的人物形象也经过改造,刻画得很有生气,冲破了古印度同一题材构图的旧形式而颇具人情味。离婆罗浮屠不远的曼杜陵庙、沙里陵庙、普劳桑陵庙和由于某种不可知原因而未完工的西巫陵庙,至今仍屹立在日惹附近的克杜平原上,“印度化”的观点认为这些都是“印度移民浪潮的产品”[4],但是至今并没有找到发生过这样一次移民浪潮的证据。事实上至少可以使我们对这一点确信不疑的是:这些宏伟的建筑外表上诚然是湿婆教庙和佛教寺庙,但绝不等同于印度的寺庙。这些宗教纪念物不但是由爪哇石工和雕匠所建造的,而且同爪哇本地的宗教思想和仪式有高度紧密的联系。在古代爪哇(在古代被称为“印度化”的东南亚其它地区也是如此),当一个统治者将自己的统治扩展到一个新近征服的地区时,就着手建筑一座“陵庙”(巨大的纪念物)以显示自己的武力之强大。在陵庙内供奉的并非印度宗教诸神,而是他生前愿被认为与之同一、而他死后与之合为一体的那个神灵。很显然,有着湿婆教和佛教外形的陵庙,实际上是显示统治者大君主地位的外部标志。统治者一旦由于某种原因被迫放弃王位而“献身”于宗教生活,修建宗教建筑以“积功德”时,也并非真正醉心于印度的文化,他们往往将古代印度宗教的神灵改名换姓,代之以自己的王号或姓氏,实际上成为其在位时期的“文治武功”的记载。说到底,婆罗浮屠、曼杜陵庙等古代印度尼西亚文明的典范给我们留下的是夏连特拉山帝王朝在历史上走过的踪迹,又何论“印度化”的“例证”?这种情况在另一些所谓“印度化”的国家中也很普遍,限于篇幅我们不再评述。总之,即使是印度文明影响表现最为强烈的宗教、建筑方面,“印度化”、“大印度”、“外印度”的观点也是片面而缺乏根据的。

3 劳动人民创造的文明是“印度化”时代东南亚文明的主流

如前所述,东南亚古代上历史上确有一个时代在某种程度上感受到印度文化的冲击和影响。究其原因,首先是古代东南亚宫廷王朝、统治者为了巩固自身统治的需要而采取的措施;第二,也是古代东南亚与印度文化之间文化、文明相互交流、影响的结果在东南亚地区的反映,相信随着历史学、考古学的进展,有关东南亚文明对印度文明的影响也会日渐清晰。我们要说明的是:不存在着肯珀斯等学者所说的单方面的、移民浪潮覆盖下所造成的东南亚地区的纯粹的“印度化”时代。我们还要说明,即使在所谓“印度化时代”(我们在很谨慎的程度上借用这个词),在历史的长河中流淌的主流仍然是当地人民创造的东南亚自身的文明。

封建时代东南亚各国史料往往侧重于宫廷王朝的活动,而对普通人民创造文明的主要方面——生活、生产则很少记载,即使偶尔涉及也往往语焉不详,这对我们在此方面作出比较全面的描述是一个很大困难。但是,通过对普通人民生产、生活方面的一些零星记载,我们仍然能够得出结论:即使古代印度文明对东南亚地区有所影响,那么这种影响也主要限于上层统治集团的狭小范围和涉及于建筑、文学、宗教等方面,而构成社会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主体部分仍然是由劳动人民创造的,具有鲜明的东南亚本地特征。

在长期的生产实践中,东南亚劳动人民创造了与其它人类文明相比毫不逊色的光辉灿烂的古代文明。在进入国家建立的阶段之后,当各国统治阶级醉心于用印度文明的外在形式为自己服务时,缅甸人民在中部干燥地区建立了被称为“人类奇迹”的皎克西水利灌溉系统,它对于以后相继崛起的蒲甘文明和阿瓦文明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在菲律宾碧瑶附近,劳动人民开辟了被后人誉为“世界第八奇迹”的巴纳韦梯田,但令人费解的是,肯珀斯等人却将菲律宾排除在古代东南亚的范围之外又未见说明其理由。在爪哇,拉巴扎和锦石两地之间辽阔平原上灌溉系统密如蛛网地广泛分布,其设计之精巧、规模之宏大令现代人们惊叹不已,这一水利工程对于谏义里、新柯里沙、满者伯夷等强大王国的连续兴起是一个重要因素。在吴哥时代,柬埔寨人民修建的高度发达的供水系统,其水利灌溉农田功能的意义大大超过“印度化”观点认定的“为人们在吴哥寺祭祀神灵”[1]的供水饮用功能。在这个意义上,没有古代的这一水利工程,也就很难产生伟大的以农业为基础的吴哥文明。在肥沃的稻田中,人们使用驯养的水牛耕作田地,还种植茂密的竹林、棕榈和各种果树,以捕鱼作为副业。我们完全有理由说,这种以水稻、水牛、竹子和小艇为特征的文明,其意义的重要性远远高于统治集团所热衷的神庙、祭祀、石碑、陵墓的意义。东南亚人民在悠久的历史中,栽培了许多作物,后来传流于世界各地,对全人类的文明作出了巨大贡献。棕榈科树木的载培始于古代东南亚,它们的浆液被用于制糖和酿酒,叶子被用于覆盖竹层的屋顶,还可用于书写,这在古代中国古籍史料中被多次提到。而作为古代东南亚历史记载的重要来源的中国史籍却从未提及过古代印度文明对东南亚人民普通文明的影响,中国史籍为我们描绘的是一幅东南亚本地特征的文明图景,这对于我们指出“东南亚文明印度化”、“印度文明输入论”的片面性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佐证。

古代东南亚人民在种植区域种植了大量的椰子、香蕉、木瓜和芒果。马鲁古群岛和班达群岛上大量人工种植的丁香、肉豆蔻,爪哇西部和苏门答腊南部种植的胡椒、龙脑、松脂和安息香等,都是中古时期国际贸易,特别是东西方贸易的重要商品,而且也是东南亚古代各国对外贸易的独特产品。在印度尼西亚古代特有的蜡染法“巴提克”印出的花布,不仅以色彩古朴、具有强烈的装饰性和象征性而闻名于世,而且图案的式样也与充满宗教气息的印度图案毫无关联,是东南亚人民抒发自己情感的一种独有形式。古代印尼的皮影戏,反映的内容主要是当地普通人民的生活和生产活动,这是东南亚古代文明不同于印度文明的又一个显著标志。特别应当指出的是:古代印度是一个种姓制度典型发展的国家,也是一个妇女地位非常低下的国家,如果历史上东南亚文明确如肯珀斯等人所认定的有“印度化”、“大印度”时代,那么这两项印度社会独有现象就应在东南亚古代有明显的反映。但古代东南亚却找不到迹象可以印证它采用了印度那种具有特殊章规和礼仪的真正的种姓制度。古代东南亚妇女相对印度妇女而言,具有较高的社会地位,例如在古代柬埔寨、爪哇的宫廷中都有关于妇女充任高级官员的记载。这一切可以表明:印度文明的影响,主要集中于统治者和宫廷有关的狭窄范围内,而古代历史记载将注意力集中于宫廷、宗教、陵墓、神庙、王朝世系、王号等诸因素又易强化“印度化”观点的影响,实际上,印度文明对广大的东南亚普通人民的影响,对社会深层的影响是远远低于这一估价的。欧洲学者的“印度化”观点是应该打上一个问号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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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东方文学特点例3

关键词 史前时代 欧亚草原 文化交流

古代中国与西方之间的交通路线被通称为“丝绸之路”,它大体上可以分为四条:横贯欧亚大陆北部的“草原之路”(或称“草原通道”);出河西走廊过中亚沙漠的“绿洲之路”;越过云贵高原到达印度及东南亚的“西南丝绸之路”;经南海到达东南亚、南亚及更远地区的“海上丝绸之路”[1]。总的说来,绿洲之路的研究做得最多,海上丝绸之路的研究近年来也开始兴起,对其它两条交通路线的研究则比较薄弱[2]。本文根据近年来国内外的一些新成果与新资料,对迄于公元前2千年代的草原之路进行一些探讨,以引起学术界对此问题的重视。

不同地区之间的交往,首先是由自然环境所决定的。就整个欧亚大陆的地理条件而言,要进行东西方向的交往,是极其不易的。在北亚[3],寒冷的苔原和亚寒带针叶林很难适合人类的生存;在中亚,高耸入云的崇山峻岭和荒芜干燥的戈壁沙漠,构成了一道道巨大的天然屏障,阻碍了人们的来往。只有欧亚大陆大约北纬40度到50度之间的中纬度地区,才比较有利于东西向的交通。这是一条东西横贯的草原地带,它起自蒙古高原,向西经过南西伯利亚平原和中亚北部地区,进入黑海北岸的南俄草原,直到喀尔巴阡山脉为止。在这一大片延绵不绝的狭长草原上,除了阿尔泰山脉及哈萨克丘陵地带外,地势都比较平坦,气候、植被等自然条件也基本相同。所以,这是一条联接东西方的天然通道,它的西端与中亚及东欧相联接,它的东南端则可通往东亚文明的中心———中国中原地区。东西方的最初交往,主要就是通过这个通道实现的。

现代人类学表明,大概在250万年前,在非洲诞生了最早的人类,这就是能人。大约距今将近200万年前,出现了直立人。直立人的起源地很可能还是在非洲,但他们出现不久,就逐渐走出非洲,向欧亚等地扩散[4]。

直立人带着相同的石器文化从非洲来到欧洲与亚洲,因此欧亚大陆的早期石器文化有着明显的共同特征。后来,东西方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文化传统,并沿着不同的方向发展。一种比较流行的观点认为,旧石器时代的人类文化可以分为五种技术模式。第一种技术模式又称奥杜韦技术,以石核制品(如砍砸器)为特征。此技术发源于非洲,并且随着直立人的扩散传播到欧洲与亚洲,它是东西方共同拥有的文化基础。大约150万年前,非洲出现了第二种技术模式,又称阿舍利技术,其特征是大型两面器,特别是手斧。此种技术约于60万年前传到欧洲。大约15万年前,欧洲出现了第三种技术模式,又称旧石器时代中期59技术,或者称作莫斯特工业,其特征是比较先进的石核修整技术,特别是一种被称作“勒瓦娄哇方法”的石核预制技术。大约距今3万5千年前,欧洲出现了第四种技术模式,又称旧石器时代晚期技术,它以石叶为特征。第五种技术模式则是中石器时代的技术模式,以细石器为特征,出现在一、二万年前。西方的旧石器文化经过了从第一种技术模式到第五种技术模式的全部发展过程。与此相反,在东亚的旧石器文化中,一直以砍砸器为主,第一种技术模式始终占主导地位,并延续到旧石器时代晚期;第二种技术模式与第三种技术模式并不存在,特别是缺乏像手斧这样两面加工的石器。只是在旧石器时代晚期,才出现一些类似于西方第四种技术模式和第五种技术模式的因素。半个多世纪前,美国考古学家莫维斯根据东西方早期旧石器文化的差别,提出了一个著名的理论,认为旧石器早期的东西方文化可以分为两个不同的文化圈:西方文化圈以手斧为特征,我们姑且称之为“手斧文化圈”;东方则没有手斧,而是以砍砸器为特征,可称之为“砍砸器文化圈”。东西方文化在旧石器时代就呈现出不同的特点与传统,莫维斯的这种理论为国内外学术界普遍接受[5]。

早在旧石器时代早期,人类就已经在草原通道上进行活动了。蒙古最早的旧石器遗存,可以上溯到距今13万年到10万年前,相当于欧洲的里斯-维尔姆间冰期[6]。草原通道上的早期旧石器时代技术与欧亚大陆其它地区一样,最初都属于第一种技术模式,以砍砸器为主。如前所述,在非洲与欧洲,继第一种技术模式而起的是阿舍利技术,此种技术还传播到了高加索地区、西亚和南亚。而在东亚地区,依然以第一种技术为特色。但是在蒙古的亚赫山,却发现了典型的阿舍利手斧。这也是目前所能肯定的、整个远东地区唯一发现阿舍利技术的地点。这样,在蒙古的旧石器早期文化中,就存在着两种技术传统,一种以砍砸器为代表,另一种则以阿舍利手斧为代表[7]。出现在蒙古的这种阿舍利技术,很可能来自中亚,是沿草原通道传入的。

蒙古的旧石器时代中期文化,也表现出许多类似于欧洲及中亚的特征,而与东亚地区不同,因为“蒙古旧石器时代中期阶段,存在着一种以勒瓦娄哇和莫斯特类型为特征的石片文化” [8],而东亚则缺乏勒瓦娄哇和莫斯特技术。蒙古的莫斯特技术,应当是从中亚经草原通道传入的[9]。这样,在蒙古的旧石器文化中,与中国一样,存在着第一种技术模式,而且这种技术模式的长期延续,还反映了与中国北方的联系[10]。但是,与中国不同的是,由于蒙古正处于草原通道之内,所以这里不断地出现大量的来自西方(中亚与东欧)的文化因素。正如前苏联考古学家所说的那样,早在旧石器时代,“蒙古便是各民族间通行道路和文化接触的一个远古交汇点,使中亚、西伯利亚、满洲、中国和印度互相联系” [11]。在阿尔泰地区的旧石器文化中,勒瓦娄哇技术同样十分明显[12]。阿尔泰地区的这种技术无疑是从西方经草原通道传来的。

位于草原通道之内的还有南西伯利亚平原地区。有人曾认为,人类进入西伯利亚活动的时代可以上溯到大约70万年前[13]。但这一过早的年代并不可靠,无法使人接受。实际上,在西伯利亚还找不到确切无疑的旧石器时代早期遗存。西伯利亚最早的遗址属于卡尔金(Kargin)间冰期(3万3千年到3万年前)和萨尔顿(Sartan)间冰期(2万2千年到1万1千年前),早期的人们可能来自中亚,也可能来自蒙古,还有可能来自欧洲[14]。所以,这里的旧石器文化,既有与蒙古及中国相同的因素,也有来自中亚与东欧的因素。东西方不同文化因素的混合,使得学者们很难澄清西伯利亚的旧石器文化发展线索[15]。在西伯利亚的旧石器遗址中,最能反映文化传播的是安加拉河畔的马尔它(Malta)及其附近的布莱特(Buret)遗址,其年代大约为距今1万5千年前。这里发现的石器与乌克兰及德国北部的奥瑞纳文化石器相同,是一种独特的石叶工具。此外,这两个遗址中的其它一些文化现象,也与欧洲的相类似。例如,这两个遗址都发现了一些用兽骨雕成的女性雕像,有裸体的,也有穿衣服的。这种女性雕像,特别是裸体雕像,在东欧的奥瑞纳文化中很著名,在西欧一直到比利牛斯山都有[16]。据研究,这种女性雕像很可能起源于东欧,然后向东西两个方向传播 [17]。女性雕像在西伯利亚的发现,说明了这个地区与东欧的文化联系,这种联系正是通过草原通道而得以实现的。

大约一万多年前,冰期结束,全球气候变暖,进入了全新世。随后,出现了以农业与畜牧业为标志的新石器革命,人类从采集天然食物发展到生产经济阶段。在西亚,公元前9000—公元前7000年之间已经开始种植大麦、小麦并饲养绵羊、山羊等。在中国,至少在七、八千年以前已经出现了以农业经济为基础的聚落,主要农作物是粟、稻,主要饲养的动物有猪、狗和鸡等[18]。新石器革命导致人类历史产生了一系列巨大变化,并最终进入文明时代。在西亚,这个历史发展过程基本如下:公元前6千年代,进入了铜石并用时代;公元前3500年开始产生国家;公元前3千年代末,青铜器开始流行[19]。在中国,大约在距今4千多年前的龙山文化时期,“突然出现”了铜器。相对西亚而言,中国的铜器出现得较晚。就目前的考古材料而言,中国早期铜器“很可能通过史前时期的‘丝绸之路’进入中国的”[20]。如果这个推测正确的话,那么,这里所说的“丝绸之路”应当是指草原通道,因为由新疆通往中亚的绿洲之路在距今3000年前并不存在[21]。

农牧业出现后,逐渐向其它地区扩散,最后传播到草原地带,形成了一种混合经济。例如,在草原通道西端的南俄草原,新石器时代早期(距今7000年到6000年前)虽然出现了农牧业,但主要以采集与狩猎为主。新石器时代中期(距今6000年到4500年或4000年前)则是农业、牧业、渔猎和采集相结合的混合经济。后来,由于不断干燥的气候难以适合农业经济,导致农业村落数量减少,规模缩小,而游牧经济却日益重要起来。到了距今4500年至4000年左右,游牧经济在草原地带获得了主导地位[22]。在蒙古,游牧文化形成于公元前3千年代后半期至公元前2千年代前半期[23]。近来有学者在探索我国北方游牧经济的起源问题时,也认为北方游牧业是从中原的家畜饲养发展而来的,至青铜时代才形成完整独立的游牧经济形态[24]。

这样,从公元前3千年代后半期开始,游牧经济逐渐成为草原通道所特有的一种经济形态。在这条游牧经济带的北面是狩猎经济,南面则是农业经济。众多的游牧民族在草原通道上纵横驰骋,由于它们的流动性很大,所以自然而然地接触到各地的不同文化,并将这些文化传播开来。于是,东西方文化就在草原通道中汇聚。为了说明这一点,我们可以以位于草原通道中部的米奴辛斯克盆地及其周邻地区为例。

米奴辛斯克盆地最早的铜石并用时代文化称为阿凡纳谢沃文化(Afanasevo Culture,约公元前3500—2500年)。这时的人们尽管还不知冶铜,但已用天然的红铜打制一些饰物及生活用具,并开始制陶。畜牧业已经产生,主要饲养牛、马及绵羊等。农业可能也已出现,但渔猎及采集还占有重要的地位,石器依然大量地被使用。其居民在人种上属古欧罗巴人种,与东欧的居民相似[25]。阿凡纳谢沃文化与中亚的扎曼巴巴文化(Zamanbabin Culture)以及黑海北部草原地带的竖穴墓文化(Pit Grave Culture)都有密切的联系。例如,这里出土的一种斜纹图案陶器,实际上是南俄草原的典型陶器;还有狭颈平底罐等陶器,也与南俄草原的有关联[26]。所以有人甚至认为阿凡纳谢沃文化是南俄草原文化的东支[27]。

到了公元前2千年代,草原通道及其东西两端周邻地区都进入了发达的青铜时代。在东端的中国,公元前17世纪商王朝兴起,公元前14世纪盘庚迁殷,公元前11世纪周灭商。在草原通道的西部,在乌拉尔南部地区主要有图尔宾诺文化(Turbin Culture),在黑海北岸则是木椁墓文化(Timber-grave Culture)[28]。在草原通道中部的米奴辛斯克盆地一带,阿凡纳谢沃文化被奥库涅夫文化(Okunev Culture)所取代。这种取代不仅是文化上的更替,而且还包括居民成份的变换,因为奥库涅夫文化的居民属蒙古人种。在奥库涅夫文化中,青铜器已相当常见了。大约从公元前18世纪开始,安德罗诺沃文化(Andronovo Culture)逐渐代替了奥库涅夫文化。安德罗诺沃文化与奥库涅夫文化没有多少联系,它的居民是操印度-伊朗语的欧罗巴人种。继安德罗诺沃文化而起的是卡拉苏文化(Karasuk Culture),它一般被分为早晚二期:卡拉苏期(公元前13—11世纪)和石峡期(公元前10—8世纪)[29]。

在公元前2千年代草原通道的青铜文化中,有一系列明显的特征不仅表明整个草原通道的游牧文化具有很高的统一性,而且还表明草原通61道在东西方文化交流中具有重要的作用。以前人们普遍认为,欧亚草原上各民族的共同文化特征是青铜器、马具和野兽纹,现在看来,除了这三项特征外,至少还应当加上鹿石与石人。马具问题比较复杂,当另文专论,这里不展开讨论。

1.鹿石与石人

鹿石是一种碑状石刻,因上面刻有鹿的图案而得名。鹿的造型呈格式化,鹿嘴尖长如鸟喙;也有的鹿石上刻着其它动物,如马、羊或猫科动物等;还有的鹿石上没有动物图案,而是刻着圆环、刀剑、腰带等纹饰。鹿石一般竖立在墓地中,面向东方。鹿石反映了草原游牧民族的宗教意识,特别是萨满教信仰。鹿石流行于青铜时代,有人认为其上限约在公元前13世纪,下限则可定在公元前7-6世纪。鹿石广泛地分布在欧亚草原上,在蒙古、我国新疆、高加索地区、南西伯利亚以及南俄草原都有分布,尤以蒙古为多。在如此广阔的地域上,不同地区的鹿石也表现出不同的地区特征,一般可以分为三类:全亚欧类型(非动物类型);萨彦-阿尔泰类型(接近自然的写实性动物图案);蒙古-外贝加尔类型(带有图案化了的鹿纹样)。

石人,或称草原石人,是用石头刻成的人像,它可以分为两大类:随葬石人和墓地石人。随葬石人发现于死者的墓室之中,一般比较小,有的上面还钻有小孔,利于系绳佩挂。随葬石人是死者个人所用的物品,置于墓内可能具有护身避邪、保佑死者与生者的意义。墓地石人则是竖立于墓地地面上的大型石人,一般面向东方,平常所说的草原石人多指此类石人。墓地石人主要有祖先崇拜的意义。石人在草原通道上相当普遍,从蒙古到新疆、南西伯利亚、中亚及南俄草原都有。石人存在的时间也延续了很久,公元前2千年代初的奥库涅夫文化中就已经出现了随葬石人和墓地石人,其中随葬石人产生的时间可能要略早于墓地石人。草原通道上石人存在的下限则可晚至公元11世纪[30]。

关于草原通道上鹿石与石人的起源问题,至今尚不清楚。笔者认为,鹿石与石人很可能源自欧洲,因为欧洲早在铜石并用时代(约公元前4000—2500年),就出现了一些碑状石刻,主要集中在法国南部、意大利北部以及南俄草原[31]。鹿石与石人在欧亚大陆北部的分布,正是东西文化传播的见证。

2.青铜器[32]与野兽纹

人们很早就注意到,欧亚草原上的青铜器有着许多共同的特征。有人曾将这些具有共同文化特征的青铜器统称为“斯基泰艺术”。这种含糊的统称无疑是不正确的,因为许多青铜器在年代上都要早于斯基泰人;而且,这些青铜器也并非斯基泰人所独有。实际上,散布在辽阔的欧亚草原上的青铜器,在流行的时代、分布的区域上都存在着一定的差别。在中国北方,这类属于草原游牧文化的青铜器过去曾被称作“绥远青铜器”或“鄂尔多斯式青铜器”,现在被有些人称为“北方系青铜器”、“中国北方青铜器”或“中国北方青铜文化”[33]。

在公元前2千年代欧亚草原的青铜文化中,中国北方青铜器与南西伯利亚卡拉苏文化有着许多相似之处,主要器物有:青铜短剑,以铜柄与护手(格)铸为一体为特征,剑身与柄之间有凸齿;管銎战斧,此种战斧除了有较长的管銎外,还具有刃狭身厚的特点;青铜小刀,刀身与刀柄连铸,刀身与刀柄之间有舌状突,刀背呈弧形;铜锛,锛的后部有銎;弓形器,此种器物用途不明,有人认为它是系在腰上用来系挂马缰的,有人认为它是弓的辅助工具,也有人认为它是用在旗帜上的[34];此外,还有带耳铜斧以及一些青铜饰物等。

欧亚草原上的青铜器,具有一些共同的游牧生活特征,如青铜器上多有环或钮,以便悬挂。从艺术上看,这些青铜器的纹饰也非常相似。例如青铜短剑及刀柄上往往饰有各种动物,这些动物一般双眼突出,两耳竖起,动感很强。在国外,欧亚草原上的这种动物纹饰被称作“野兽纹”,我国学者则称之为“动物纹”,因为在这些动物形象中,除了野兽外,还有家畜[35]。

上述这些具有共同特征的青铜器在草原通道上分布很广,从中国北方到黑海沿岸都有。特别是乌拉尔南部地区图尔宾诺文化中的塞伊马(Seijma)类型青铜器,与克拉苏文化青铜器及中国北方青铜器有不少相似之处。而且,有些类似的青铜器还出现在中国中原地区的殷墟文化中。这样,就产生了殷墟文化与草原通道青铜文化之间的关系问题。

本世纪50年代,前苏联考古学家普遍认为,来自中国北方的移民带着青铜技术来到了米奴辛斯克盆地,并与当地的居民融合,创造出了克拉苏文化。但他们的这种观点在进入60年代后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他们认为是乌拉尔南部地区的塞伊马类型青铜器通过草原通道向东传播,最终影响了中国殷墟文化[36]。我们在不久前出版的一些著作中,还可以常常看到这类说法[37]。

那种认为塞伊马类型青铜器影响中国的观点,其基本前提是将塞伊马青铜器的时代定在公元前16-13世纪。现在看来,这个年代过早了。塞伊马青铜器实际上是与克拉苏文化并行发展的,有人将其年代定为公元前11-8世纪。所以,从年代学上看,塞伊马青铜器不可能影响中国的商文化。同样,中国商文化也不可能直接影响塞伊马青铜器,它们之间的文化联系只能是间接的。此外,克拉苏文化也不是由来自中国北方的居民创造的。人类学的研究表明,克拉苏文化居民不是大陆蒙古人种,而是中亚类型的欧罗巴人种,很可能说原始伊朗语[38]。因此,中国中原地区与南西伯利亚的米奴辛斯克盆地之间不可能有直接的往来。“如果说商周之际中国北方的某些部族确实有向北的迁徙活动,那末这一活动地域也只限于蒙古东部和外贝加尔地区” [39]。我们知道,在外贝加尔地区,考古学家曾发现了中国所特有的陶鬲[40]。

在中国北方地区,草原游牧文化与中原农业文化直接接触融合。中原殷商文化通过中国北方青铜器而影响草原通道上的青铜器,草原通道上的青铜器也通过中国北方青铜器而影响殷商文化。而且,草原游牧文化中的许多青铜器最先出现在中国北方地区,然后分别传播到草原通道上的其它地方以及中原地区。例如,殷墟出土的青铜短剑、小刀、管銎战斧、弓形器以及一些饰物等显然来自北方青铜器。同样,北方青铜器也受到殷商青铜文化的影响,例如北方青铜器中铜斗的产生、啄戈结合体的出现,等等[41]。草原通道上广为流传的青铜器,实际上有着不同的起源地,有的产生于中国中原或北方地区,有的源自米奴辛斯克盆地或黑海北岸,还有的可能源于中亚甚至西亚[42]。在目前的条件下,要确定每一种青铜器的真正源头,要确定不同青铜文化互相影响的实际过程,还需要做大量的研究工作。

由于特殊的地理条件,使欧亚草原成了最早沟通东西方的一条通道。早在旧石器时代,人类就已经在草原通道上生息,并通过草原通道往来迁徙。旧石器时代草原通道的基本特点是:1.整个草原通道本身特有的文化特征不明显,相反,草原通道上的文化大多与周邻地区相似。总的说来,“俄罗斯平原上的遗址,表现出明显的类似于欧洲旧石器晚期文化的特点;高加索及中亚的材料,显示了与中东的联系;西伯利亚及远东地区的材料则使人们得以追溯与日本、中国及新大陆文化序列之间的密切关系” [43]。就草原通道西端而言,与中亚的联系要超过与东欧的联系。2.草原通道是东西方诸多文化的交汇点。而且,蒙古与阿尔泰地区的考古资料表明,草原通道中来自西方(中亚与东欧)的文化因素要多于来自东亚的文化因素。3.东西方文化交流极其微弱。东西方文化汇聚到草原通道后,很少向草原通道以外的地区传播。具体地说,来自东亚的文化因素最远可能影响到西伯利亚南部地区;来自西方(中亚与东欧)的文化因素一般也传播到蒙古高原,只有极少数西方文化因素渗透到中国北方地区。例如,中国北方旧石器时代晚期出现的一些第四种与第五种技术模式因素,就可能是通过草原通道传播而来的[44]。还有人认为,草原通道在人类抵达日本的过程中也曾起过一定的作用[45]。

从新石器到青铜时代,草原通道上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主要表现在:1.整个草原通道具有明显的共同文化特征。随着游牧经济的产生与发展,草原通道逐渐成了一条独特的游牧经济带,介于游猎经济带与农业经济带之间。草原通道在地理条件与经济形态上的一致性,决定了它在文化形态上也具有强烈的共性。2.东西方文化通过草原通道进行比较频繁的交流。这种文化交流表现为两个方面:首先是东西方游牧民族之间的文化交流。从中国北方到黑海沿岸广泛存在的共同文化因素就是这种交流的结果。其次是中原地区通过草原通道与西方进行的文化交流。公元前2千年代,中原地区与西方的文化联系可能已经远达乌拉尔南部地区,殷墟青铜器与塞伊马类型青铜器的一些共同之处就是这种联系的证明。另据报道,前苏联乌兹别克斯坦科学院院长在乌鲁木齐召开的“丝绸之路国际学术讨论会”上介绍说,在乌兹别克斯坦以南的一些古墓中发现了中国丝绸的碎片,其年代约在公元前1700年到1500年之间[46]。如果这个报道无误的话,那么,这些丝绸应当是经草原通道输入到中亚地区的,因为此时绿洲之路尚未开通。总之,至迟在公元前2千年代,中国北方游牧地区与黑海沿岸之间已经存在着一定的文化交流;中国中原地区已经通过草原通道与欧洲的最东部发生了某种文化联系。需要强调的是,这里所说的“文化交流”与“文化联系”,并不是直接的交往,而是间接的影响,即都是以诸多中间民族为媒介而进行的。

对于草原通道的研究目前还做得不多,许多问题尚不清楚。特别是由于草原通道横贯好几个国家,这就给研究工作带来很多困难。本文只是根据已有的材料初步考察了草原通道在东西方交往中的作用,而要彻底弄清,还需要做大量的工作,尤其是不同国家考古学文化的比较研究,以及各个相关学科的综合研究。 注释:

[1]周菁葆:《丝绸之路研究丛书》总序,新疆人民出版社1993年起陆续出版。

[2]关于西南丝绸之路的研究,可参阅梁州:《十多年来西南丝绸之路研究综述》,《中国史研究动态》1994年第8期;童恩正:《古代中国南方与印度交通的考古学研究》,《考古》1999年第4期。

[3]本文根据我国学术界的习惯,将亚洲分为6个大区,即北亚、东亚、中亚、南亚、东南亚和西南亚。参见《中国大百科全书》(世界地理),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0年版,第693页。

[4]吴汝康:《对人类进化全过程的思索》,《人类学学报》1995年第4期;龚缨晏:《关于人类起源的几个问题》,《世界历史》1994年第2期;侯亚梅等:《东亚和早期人类第一次大迁徙浪潮》,《人类学学报》1998年第4期。

[5]戴尔俭:《旧大陆手斧与东方远古文化》,《人类学学报》1985年第3期;林圣龙:《中西方旧石器文化中的技术模式的比较》,《人类学学报》1996年第1期;王幼平:《中国早期原始文化的相对独立性及其成因》,《国学研究》第三卷。

[6] [10]M. Shackley, Palaeolithic Archaerology in the Monglian People’s Republic , Proceedings of the Prehistoric Society , vol. 50, 1984, pp.23-34.

[7] A. P. Oklandnikov, The Paleolithic of Mongolia, Early Paleolithic in South and East Asia, edited by F, Ikawa-Smith, Mouton Publishers, 1978;《中国大百科全书》(考古学),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6年版,第43页。

[8]《中国大百科全书》(考古学),第43页。

[9] D. Sinor, The Cambrige History of Early Inner Asia, pp.54-55,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0.

[11] 《考古学参考资料》(1),1978年,第101页。

[12] [45]关矢晃:《近年来俄罗斯阿尔泰地区的考古学状况》,《华夏考古》1997年第4期。

[13] A. P. Okladnikov et al,Ulalinka, the Oldest Palaeolithic Sitein Siberia, Current Anthropology, Vol. 23, No, 6, pp710-712, 1982.

[14] A. B. Dolitsky, Siberian Palaeolithic Archaeology, Current Anthropology, Vol.26, No.3,pp.361-378, 1985.

[15] S. A. Vasil’es, The Upper Palaeolithic of Northern Asia, Current Anthropology, Vol.34, No, 1, pp.82-92, 1993.

[16] E. M. Shimkin, The Upper Palaeolithic in North-Central Eurasia, Viewx of the Past, Edtited by L. G. Freeman, pp.193-315, Mouton Publishers, 1978.

[17] 江上波夫:《关于旧石器时代的女神像》,《北方文物》1987年第4期。

[18]《中国大百科全书》(考古学)第477、701、704-706、712-720页。

[19] 《中国大百科全书》(考古学)第339-401、494-495、533-534页。《世界上古史纲》(上册),人民出版社1978年版,第167页。

[20] 安志敏:《试论中国的早期铜器》,《考古》1993年第12期;《塔里木盆地及其周围的青铜文化遗存》,《考古》1996年第12期;还可参阅孙淑云等:《甘肃早期铜器的发现与冶炼、制造技术的研究》,《文物》1997年第7期。

[21] 水涛:《新疆青铜时代诸文化的比较研究》,《国学研究》第一卷;陈良伟:《试论北亚诸文化圈与晚古草原通道》,《西北史地》1987年第4期。

[22] P. M. Dolukhanov, Upper Pleistocene and Holocene Cultures of the Russia Plainand Cultures of the Russia Plaina and Caucasua, Advances in World Archaeology, Edited by F. Wendorfetal, Vol. 1, Academic Press, 1982, pp.323-358; A. Sherrattetal, The Cambridge Encyclopedia of Archaeology, pp.252-256,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0.

[23]江上波夫:《新石器时代的东南蒙古》,见口隆康主编:《日本考古学研究者中国考古学研究论文集》,香港东方书店1990年版,第3-35页。

[24] 佟柱臣:《中国古代北方民族游牧经济起源及其物质文化比较》,《社会科学战线》1993年第3期。

[25] 马克西缅科夫:《关于米奴辛斯克盆地青铜时代分期问题的现状》,《考古学参考资料》(6),文物出版社1983年;《中国大百科全书》(考古学),第2-3页;D. Sinor, The Cambridge History of Early Inner Asia, pp.79-80.

[26]M. Gimbutas, The Prehistory of Eastern Europe, part I, pp.67, 84, 92, Published by the Peabody Museum, 1956.

[27] [31] [38] J. P. Malloryetal, Encyclopedia of Indo-European Culture, p. 4, 544, 326, Fitzroy Dearborn Publishers, 1997.

[28] M. Gimbutas, Bronze Age Culture in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 pp. 24-26, Mouton & Co, 1965.

[29]马克西缅科夫:《关于米奴辛斯克盆地青铜时代分期问题的现状》;《中国大百科全书》(考古学),第15-16、23、248-249页。

[30]以上关于鹿石与石人的内容主要参见王博、祁小山:《丝绸之路草原石人研究》,新疆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王博:《新疆鹿石综述》,《考古学集刊》,科学出版社1995年版。

[32]在公元前2千年代,代表欧亚草原游牧文化共同特征的青铜器主要是武器。进入公元前1千年代,又有青铜鍑等器物。由于本文所涉及的年代范围止于公元前2千年代,所以对其它器物不予讨论。关于青铜鍑的综合研究,可参阅王博、祁小山:《丝绸之路草原石人研究》“附章”。

[33]田广金、郭素新:《鄂尔多斯式青铜器》(上编),文物出版社1986年版;《鄂尔多斯式青铜器的渊源》,《考古学报》1988年第3期。

[34]秦建明:《商周“弓形器”为“旂铃“说》,《考古》1995年第3期。

[35]乌恩:《中国北方古代动物纹饰》,《考古学报》1981年第1期。

[36]吉谢列夫:《苏联境内青铜文化与中国商文化的关系》,《考古》1960年第2期;M. Gimbutas, Bronze Age Culture in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 pp.105-112.

[37]例如沈福伟:《中西文化交流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12-14页;王治来:《中亚史纲》,湖南教育出版社1986年版,第18页;张广达等:《天涯若比邻》,中华书局(香港)有限公司1988年版,第13-14页;芦苇:《中外关系史》,兰州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4-5页。

[39]乌恩:《中国北方青铜文化与卡拉苏克文化的关系》,《中国考古学研究》(二),科学出版社1986年版。

[40]奥克拉德尼科夫:《贝加尔湖一带的新石器和青铜时代》,《北方文物》1996年第2期。乌恩:《朱开沟文化的发现及其意义》,《中国考古学论丛》,科学出版社1993年版。

[41]林沄:《商文化青铜器与北方地区青铜器关系之再研究》,《考古学文化论集》(一),文物出版社1987年。

[42] 卢连成:《草原丝绸之路-中国同域外青铜文化的交流》,见上官鸿南等主编:《史念海先生八十寿辰学术文集》,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

古代东方文学特点例4

2. 各种类型的古建筑单体或组群,如:宫殿、陵墓、寺观、塔幢、园林、宅第、石窟、祠庙等;

3. 建筑材料及加工和结构技术。如:土工、木工、砖石工;基础、沟渠、城垣、高台等构筑技术;防火、防洪、防雷、防鼠、防蚁等技术;

4. 室内设计、装饰、陈设、帘幕、家俱、照明灯具、音响、通风等;

5. 各种装饰工艺如雕刻(木雕刻、砖雕刻、石雕刻)、采画、裱贴、鎏金、镶嵌、油漆粉刷、泥塑等技术;

6. 著名匠师和建筑文献典籍;

7. 社会文化背景如宗教、家族观念、伦理制度、审美观、风水思想、封建等级制度、社会习俗对建筑的影响;

8. 风格特色,即地区特色,民族特色,中国和外国建筑文化的交流和相互影响。

我们说的古代,是指1840年以前的氏族社会时期、奴隶社会时期和封建社会时期,而以封建社会时期的建筑作为研究的重点,又分为:

1. 战国(475B.C-221B.C)至秦汉时期(221B.C-220A.D)。有人主张自周代开始(1027B.C)到三国时代(220A.D-265A.D)为止。

2. 两晋、南北朝、隋唐时期(265A.D -907A.D)0有人主张三国时期列入此期。

3. 五代、宋、辽、金、元时期(907A.D-1368A.D)

4.明清时期(1368A.D-1840A.D)

1840年以后,中国进人近代时期,但古建筑体系的活动仍有延续。

1949年以前,在中国从事古建筑的调查和研究的,除了个别的业余受好者外,唯一的专门组织,便是正式成立於1930年的中国营造学社。创办人和社长是朱启钤,社中主要人物是法式组主任梁思成和文献组主任刘敦桢。学社的历史不长,抗日战争前在北方诸省(河北、河南、山西、山东)作调查研究,主要集中力量於大木结构方法,特别是围绕宋〈营造法式〉的研究。战争时期在西南的云南、四川两省调査和研究。大约至1945年基本停止活动。学社取得十分重要的成绩:为中国古建筑的调查和研究奠定的基础,积累了经验,建立了体系,培养了骨干。1949年以后中国古建筑的调查和研究,可以说直接间接继承了学社的传统。

1949年以后,中国古建筑的调査和研究,无论范围,类型,数量和深度,都远远超过营造学社时期。不仅有专业机构,也有不少业余爱好者,不仅有中国人,也有不少外国人参加了研究。可以说,已经成为一门显学。就研究的专业队伍和相关学科而言,可分为四方面系统:

1. 文物部门:中央有国家文物局,其下设文物保护技术研究所和古建筑专家组,有计划有步骤地对列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名单的古建筑(单体或组群)作全面测绘记录,逐年重点拨款维修。省文物局(或文化局)除管理保护本省境内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外,还负责调查、记录、保护、维修省内的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以下还有市级、县级的文物保护单位。这些保护单位中,古建筑占有很大比重。北京故宫博物院下设古建部,专门测绘、研究、保护故宫建筑群。国家文物局又多次举办不同层次的古建筑培训班,培养各省地方古建筑调查和保护工作的人员。他们比较侧重古建筑技术方面的知识。

2. 考古部门:中央有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在国内重点地区如隋唐长安城址,洛阳汉魏故城址设考古站,专门从事地下发掘。一些文物集中的省,如陕西、河南,则於省文物局(文化局)设考古工作队,从事本省考古发掘。他们发掘的遗址如陕西西安半坡遗址,浙江馀姚河姆渡遗址,四川广元三星堆遗址;古城址如湖北盘龙城、河南西毫和陵都、汉长安、汉魏洛阳、邺城、隋唐长安等;古墓葬如安阳商代妇好墓、中山王墓、秦始皇陵兵马俑坑、唐乾陵拊葬墓、明定陵等。这些资料,也是古建筑研究的重要内容。

3. 高等院校:1953年,华东建筑公司委托南京工学院(今东南大学)刘敦桢教授创办中国建筑研究室,主要从事民居、园林和长江以南古建筑的调查研究。该室有许多重要发现和收获。例如闽西客家土楼住宅、徽州明代住宅和祠堂、河南窑洞民居、馀姚保国寺大殿、福州华林寺大殿、秦宁甘露寺大殿等,1956出版了〈中国住宅概说〉、〈苏州的园林〉及若干调查报告。1956年,清华大学梁思成教授则受中国科学院委托,在清华大学创设建筑历史研究室。梁先生自己另有一个小组专门从事〈宋营造法式〉的研究诠释和图解。

其他一些大学的建筑系,设有中国建筑史课,教师也从事调査研究,依所处的地理位置和条件许可而各有重点。如天津大学长期调査清东西陵和北京、承德的范围,清华大学长期研究颐和园和北京的古建筑(包含故宫)以及元大都、明清北京城,南京工学院长期调查测绘曲阜孔庙孔府等建筑,同济大学多在苏州、杭州、杨州一带调查民居和园林,重庆建筑工程学院则长期调查研究四川地区的古建筑和民居,华南工学院则重点在岭南地区。

4. 建设部门。1958年,中央建筑工程部曾於所属建筑科学研究院下设建筑历史与理论研究室,后来改为研究所,有人员一百余人,当时是中国最大的古建筑研究机构。但时间不久,至1977年重新组建为中国建筑发展中心建筑历史研究所,人员20人左右,已不再充当主力。而许多省市的建筑设计部门则积极展开当地的古建筑特别是民居和少数民族建筑的调查研究,规模愈来愈大,成绩可观。

以上几个方面虽然各有职责范围因而各有重点和特长,但也曾各尽己能、通力合作,进行编写中国建筑史的工作。1962年,由建筑工程部长亲自召集组成了包括上述四方面人员共35人的中国建筑史编辑委员会,讨论大纲,分工撰稿,於1964年编写完成〈中国古代建筑史>,1979年出版。是到当时为止的中国建筑史研究工作的全面总结。1977年,由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所主持,由几方面人士40个单位80多人参加编写的《中国古代建筑技术史〉,又总结了新的研究成果、开阔新的领域,有较大突破。最近,由高校和研究部门合作的《中国建筑通史多卷集〉和《建筑民族志〉仍在进行写作,尚未竣工。

近年来,各种中国古建筑领域的研究机构学术团体风起云涌,出版很多专门著作、图集和学术刊物,举办专题研讨会,大大促进中国古建筑的研究和交流。例如中国建筑学会所属建筑历史与理论学术委员会,中国文物学会所属古建筑园林学会,中国传统民居研讨会,古建筑保护技术研究会,圆明园学会,长城学会,古都学会,历史名城研究会等,均在活跃发展。相信会有更丰富多采,更高水平的成果出现。

此外,在外国也有一些对中国文化、中国古建筑感兴趣的人士,他们也进行考察,撰写专著或论文,并进行中外文化的比较研究,也有许多成果。对此,我们深表欢迎和感谢。

现在,对中国古建筑的研究成果,按几个大项加以概括叙述。

1.中国古代遗址、城址及陵墓:主要由进行发掘的考古部门整理研究,出版专著或於〈考古〉、〈文物〉杂志。古代城市的研究,除考古界人士(如宿白、马得志、徐萍芳、王仲殊等)之外,还有以历史地理学家如侯仁之、谭其骧为代表的古都学会的研究。建筑学家的研究,则有同济大学董褴泓主编的〈中国城市建设史>,贺业钜的〈考工记营国制度研究〉。此外,还有日本学者村田治郎的〈中国四帝都〉和美国学者NancyShatzmanSteinhardt的〈ChineseImperialCityPlanning〉(中国都城规划)。清华大学吴良镛的〈北京旧城与菊儿胡同〉则是由对历史文化名城的保护与旧城相结合改造的实践和总结,具有典型指导意义,该工程获联合国1993年世界人居奖。

陵墓和墓葬除考古部门的发现和研究之外,东南大学调查测绘的河南巩县宋代陵墓,天津大学调査测绘的清代东陵(河北遵化)和西陵(河北易县),哈尔滨建筑工程学院和渖阳博物馆合作调査研究的清代辽宁三陵均为重要成果。陈明达的〈四川汉阙〉则是对四川汉墓墓阙形制的研究。英国巴拉丹夫人(MrsAnnPaludan)所著的(TheMingTombs〉(明十二陵)和〈TheChineseSpiritRoad〉(中国陵墓神道)则是她根据自己的调查而研究的成果。

2. 古建筑技术:中国古建筑技术以木结构建筑占主要地位。宋代元代以前的古建筑,绝大部分在山西境内,其中宋以前的有106座,包括唐代4座,五代3座,宋辽金99座。山西省文物局的古建筑研究所多年来调查、研究、保护,多数已测绘记录存档。其中有不少部级文物保护单位,除了陈明达的〈应县木塔〉一书,其他古建筑尚少专著介绍,只有单体个别的分析论文,尚无全面的分析研究。

关於〈宋营造法式〉的研究,原是中国营造学社在成立时即定为重点研究的历史名著,可以认为是中国古建筑研究的核心之一。梁思成领导下的小组,於梁去世后整理出版了〈宋营造法式注释〉上册,至大木制度为止。以后部分预计在下册发表,但迄今已十余年,尚无消息。陈明达的〈营造法式大木作研究〉,则详细分析了材分制度统一关键问题。傅熹年材分制度推广於建筑群的平面布局,并又推广於研究日本的古建筑中去。张十庆亦有类似论文。

在长期调査研究的基础上,加以现代科学技术方法的应用,古建筑特别是北方大木结构的年代判断上已相当准确。古建筑断代是研究和评价的基础。祁英涛的<怎样褴定古建筑〉是集多方面经验之大成的著作。砖石建筑以佛塔为代表,则有罗哲文和张驭寰的著作。石窟研究方面较突出的有萧默的〈敦煌石窟建筑〉。

3. 民居,或称乡土建筑,主要指各地区的住宅和地方特殊风格。最早的民居研究是中国营造学社於1940年前后在云南、四川的调查。刘致平据此写了〈昆明一颗印〉,并据长期积累的资料,写〈中国居住建筑简史——城市、住宅、园林>(1990年出版)。刘敦桢主持的中国建筑研究室,以调查民居为重点,於1957年出版了〈中国住宅概说〉和(徽州明代住宅〉。1959年,中国建筑科学院以浙江为重点开展调査研究,以后形成专著{浙江民居〉。嗣后各地陆续出版了〈吉林民居>(1985)、<云南民居>(1986)、〈福建民居>(1987)、〈丽江纳西族民居>(1988)、〈窑洞民居〉(1989)、《广东民居>(1990)、〈桂北民间建筑>(1990)等。全国性的民居研讨会,已召开过6次年会和一次国际讨论会,出版了会议论文集。

此外,还有香港大学龙炳颐(DavidLung)的(中国传统民居建筑〉(ChineseTraditionalVernacularArchitecture,1991)、同济大学陈从周等的〈中国民居>(1993)。中国广大乡镇的地方性民居建筑是十分丰富的宝库,民居研究方兴未艾。

4. 园林:在中国,最早研究园林的童雋於1937年即写成〈江南园林志〉,至1962年才正式出版。刘敦桢於1953年开始收集苏州园林资料,1956年发表〈苏州的园林〉。同年,陈从周也出版了专著〈苏州园林〉。一时园林引起广泛兴趣,谈论园林的文章接踵而来,形成热点。刘敦桢继续深入研究,彻底调查,重写了〈苏州古典园林>,这是园林研究的典范之作。

许多机构尝试创作新的建筑与传统园林相结合。建筑科学研究院的园林组,以桂林为试验点;广州的莫伯治则运用岭南园林手法於新建筑之中,如广州白云山庄、东方宾馆、白天鹅宾馆中的传统园林手法。自此,世界多处建有中国传统风格的园林。皇家苑囿的调查和研究则有天津大学对承德避暑山庄和故宫乾隆花园的调查研究,出版了〈承德古建筑〉;又有清华大学对北京颐和园的测绘与研究。园林方面综合性研究,则有清华大学周维权的〈中国古典园林史〉(1990)和英国詹克斯夫人(Mrs.MaggieJencks)的〈ChineseGardens)(中国园林)。

中国的林业科学界也有研究传统园林者多人。北京林业大学汪菊渊主持〈中国大百科全书〉建筑、园林、城市卷〉中的园林部分的编写,该校并承檐〈中国古代建筑技术史〉中的园林技术一章。南京林业大学陈植著有〈园冶注释〉。东南大学童离曾为外国读者用英文写作了〈东南园墅〉(AGlimpseofGardensinSontheasternChi¬na)0已由汪坦先生译成中文,将编入〈童离文集>。

5. 少数民族建筑。1958年,曾派许多工作组赴各地调查少数民族地区的建筑。如内蒙古蒙古族(张驭寰等),云南贵州少数民族(郭湖生等),新疆维吾尔族(刘致平等),青海藏族(陈耀东等)。中国民族有56个之多,各民族建筑内容丰富,意义重大,弓丨起多方面注意。但调查研究成果发表不多,仅出版了〈内蒙古古建筑>(张双寰)、〈丽江纳西族民居〉(朱良文)、〈中国伊斯兰建筑>(刘致平)、〈四川藏族住宅〉(叶其焱)。日本学者与贵州省设计院联合调查的黔东南侗族、苗族村寨建筑的论文以及日本浅川滋南写成的〈住圭V、(D匕乇乃周边〉一书,则於日本发表。同济大学主持的〈民族建筑志〉计划按省区分章,又按各省区的不同民族分别立志,规模庞大,尚在继续进行中。

古代东方文学特点例5

古希腊和古华夏分别代表着人类文明的两个源头,因此古希腊体育与中国古代体育有着迥然不同的形态和价值体系。从体育发展的历史来看,体育受到诸多社会因素的影响和制约。

一、研究方法

文献资料法、比较研究法。

二、分析比较

1.古希腊体育的竞争性与中国古代体育的等级性

地理环境是不同民族体育文化形成和发展的土壤。古希腊与中国古代各具特色的地理环境造就了这两个民族不同的文明和民族性格,并且深深地影响着体育文化的发展。

希腊是一个面积非常狭小的岛国,海运交通便利,商业较为发达。商业贸易的发达使国民的生产关系向契约形式转化,致使森严的等级制度失去了繁衍的依托,从而为民主、宽松的政治制度奠定了诞生的基础。古希腊体育中的赛跑,其特征就是参赛者不论地位高下、年龄长幼,一律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在同等的条件下跑完相等的距离,最后以成绩显示谁之优劣。

与古希腊所不同,古代中国的四周是高山、沙漠和当时条件下无法跨越的大海,形成一个封闭的状态,而内部的回旋余地又相当的广阔,是发展农业文明的理想条件。农业文明为宗法等级制度的滋生提供了温床。等级制的延续和加强致使任何不遵循等级差别的文化因素不得产生,否则就是对等级制的冲击,也是对专制统治的不稳定因素。

2.古希腊体育的健美性与中国古代体育文化的养生性

在同海上风浪搏斗的过程中,勇敢的希腊海员们充分感到自身力量的重要性。于是肌肉发达、身体健美的形象便成为古希腊人崇拜的偶像。与古希腊体育繁荣相对应的是古希腊高度发达的哲学与科学。古希腊的哲学家用数学的方法研究动物和人体的结构,这就使得古希腊体育有着特殊的发展轨迹和审美价值。在古希腊的体育雕塑中,雕塑家们对运动员形体美的把握,已经能够科学地运用数学上的“黄金分割”和解剖学原理,体现了古希腊科学的发展水平。

与古希腊所不同,中国古代体育的形成与定型借助的不是自然科学而是当时的哲学。在中国古代哲学思想中,人必须与大自然保持协同才能维系生命,维持健康。因此,在中国古代体育中,养生占有重要的地位。中国古代养生体育建立在宏观观察和直觉经验的基础理论之上,与建立在以分解、分析方法为主体的实验科学基础之上的古希腊体育大相径庭。

3.古希腊体育的身体教育与中国古代体育的道德教育

古希腊人是人类历史上首次提出人的全面发展这一概念的民族。古希腊社会本质上是一个宗教社会。古希腊宗教特有的神人同形同性特征与城邦公民职责相结合,陶冶了古希腊人独有的人格意识。他们把“自我”视为一种客观化的认识对象,从多方面去论证“人”,他们注重培养全面发展的“人”,注重体育在育人方面的作用。古希腊体育中尊重人的个性,追求多样化与矛盾性的文化特征,可以激发民族的扩张力、创造热情和冒险精神,有利于体育教育中对人的个性培养和发挥,然而却缺乏中国式的谦恭待人、稳健温和,易导致物欲主义、享乐主义和个性的过分扩张。

中国古代的传统道德给中国古代体育打上了深深的“道德教育”烙印。以儒家为主体的中国传统伦理文化,其主旨精神始终是解决个人与集体的关系,在个人与集体的关系上,与古希腊文化的出发点是根本对立的。古希腊文化强调从个人出发,个人与集体呈现出一种松散的状态。而在中国古代,由于传统伦理价值观的作用,单一的个人显得毫无意义,仅表现为一种抽象的存在。求善与道德的一个特征就是自己的行为不能给他人带来否定作用。而古希腊则不同,它是通过竞赛,以其双方形成的胜负结果来肯定胜利者,否定失败者。

综上所述,本文得出以下几点结论:不同的地理环境、物质生产方式,孕育了不同的传统文化和民族品格,从而形成了古代中国和古希腊各具特色的传统体育个性。

中国古代体育文化注重人与自然的和谐,注重个人修养和道德性,促进了以身心和一、动静结合为特征的东方传统体育形式的发展,然而却削弱了体育的竞技性;

古希腊民族崇尚人的个性,追求人的全面发展,强调公平竞争,对现代竞技运动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然而易导致个性主义的膨胀。

参考文献:

[1]颜绍泸.世界体育史研究中的误区:东方体育.体育文史,1990(3).

古代东方文学特点例6

从空间看,古希腊文化的发育离不开爱琴海的哺育。“爱琴海区域是指以爱琴海为中心的地区,包括希腊半岛、爱琴海诸岛、克里特岛、小亚细亚半岛的西部海岸地带。它恰处于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这两个伟大文化的交汇处。这里海陆交错,山峦重叠,它东通阿拉伯半岛,南望埃及,西对亚平宁半岛,北通黑海,因而成为融通亚非欧不同文明的加工场。”[2]因此,在爱琴海区域中孕育出的古希腊科学文化正是在吸纳和借鉴了东方的先进文化,结合本民族特点基础上的伟大产物。

从时间上看,古希腊科学文化的渊源可追溯到克里特文明与埃及文明的接触。希腊文明从克里特——迈锡尼文明那里翻开了它的第一页。克里特岛和埃及的来往始于古埃及前王朝时期,约公元前4000年。在此后的一千年里,克里特岛凭借其地处埃及和希腊半岛之间的有利地理位置,成为埃及和希腊的贸易通道,使克里特文化吸取了许多古埃及文化的成分,“克里特岛的刻印、壁画、石器,更主要的是它的在文字中都可以感受到古埃及人对其的影响。”[3]与此同时,克里特文化还与其东边的古巴比伦、特洛伊、塞浦路斯、北叙利亚文化有密切的来往。

从范围看,相当多的系统性科学知识远在古希腊科学文化产生之前就已经在西亚、北非等地区存在了,《伊利亚特》和《奥德赛》等名著不可能是古希腊文明的最初成果。“像所有辉煌的开端一样,这不仅是一次进化的序幕,而且是另一次进化的终结和顶点。”[4]即无论是古希腊人的数学、天文学或医学都是在从北非的埃及和西亚的美索不达米亚借用了大量观察和原始理论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先进的东方文化为古希腊科学文化提供了可资借鉴的有利条件,才使起步较晚的古希腊科学文化迅速产生与发展起来。

古希腊科学文化是古埃及、巴比伦、古印度以及其他东方文化与希腊科学文化相交汇、融合的产物。它不仅首次沟通了世界五大文明发源地,还揭开了欧亚非大陆的人类文化大交流、大汇合的序幕。在这一过程中,古希腊科学文化又将借来的东西重新整合,产生了具有独特风格的文化复合体,进而奠定了欧洲文化的根基。

二、形式渊源

古希腊科学文化的产生与发展经历了古风时期、古典时期和希腊化时期三个阶段,无论是古风时期的希腊文字与艺术,古典时期的希腊哲学,还是希腊化时期高度发展的自然科学,无一不深受东方文化的影响,这可从古希腊科学文化的具体形式上找到其渊源所在。

(一)文字

文字是人类文明的一个重要标志,腓尼基人对古代世界文化的一个重要贡献是他所创造的文字字母。在古埃及象形文字逐渐简化成24个单辅音符号的基础上,腓尼基人创造了自己的文字字母,共22个,为线性符号,只有辅音而无元音。“古希腊史学家希罗多德说过,希腊人原本没有字母,是腓尼基人把字母传给了他们。”[5]希腊人在此基础上加上了元音,便形成希腊字母,为古希腊科学文化的发展和交流提供了必要的工具。

(二)艺术

每一种古老文明都为人类文明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埃及艺术也不例外。

古风时代的希腊,改变了早期建筑材料——木头和泥石,而学习埃及人采用大理石作为其建筑的主要材料。公元前7世纪中期,希腊人就开始采用大理石雕刻巨大的人像,他们制作这种直立人像的灵感直接来自古埃及,同时还从古埃及人那里学到了雕刻技术。对比一下古埃及与古希腊雕刻作品,便知用石头雕出同真人一般大小的雕像并非易事,任何无系统的策划都将导致失败。因此,古希腊人不仅采用了古埃及的雕刻艺术,还在很大程度上采用了埃及的比例系统。

同时,伴随着古风时代希腊人的航海和海上贸易,古希腊人不断带回西亚的金属制品、珠宝、象牙等。对古希腊工匠的制作风格影响最深的是彩陶制作工艺,从东方传来的动物图案也出现在古希腊的彩陶上,如用在古希腊自然环境中未曾有过的狮子来作装饰就是最好的证据。此外,象牙雕刻则完全是西亚的工艺,它使古希腊工匠们从几何图案的风格中解脱出来。

(三)宗教

在宗教方面,古希腊是开放的多神教宗教体系,在古希腊人所崇拜的神中,只有少数属印欧语系。古希腊众神中的阿波罗和阿佛洛忒可能都是舶来品,最早起源于西亚和小亚细亚,只不过它们传到古希腊的时间要大大早于古风时代。“在东西方宗教的联系中,对阿多尼斯神的崇拜又从西亚传入了希腊,腓尼基神话中的浦昂神(锤子神)也被希腊人接受,改称‘皮格梅’,即‘拳头大的神’”。[6]可以说,虽然在古希腊科学文化的发展过程中逐步建立起了较为成熟的独特宗教体系,但其中也折射出一部分西亚宗教的影子。

(四)文学

古希腊文学也受到美索不达米亚的诸多影响,如美索不达米亚的洪水故事和希腊神话中的笛卡利翁的传说相似,如伊阿宋和赫拉克勒斯的故事。上帝为惩罚人类而施的瘟疫是古希腊和美索不达米亚文学中相似的题材,希腊史诗的形式在美索不达米亚的史诗中也可以找到原型。《伊索寓言》中的故事在苏美尔也有原型,同时,在赫西奥德的《神谱》中首次创造了神权更替的神话,其结构和细节都同西亚的一些神权更替的故事相近,而所有的这些都不是纯粹的巧合,而是交流与借鉴的结果。

(五)哲学

“希腊哲学的根源在埃及,那种认为哲学起源于希腊的流行说法是明显有误的。早在希腊人之前,埃及人就对宇宙本质,人类社会伦理问题提出了他们的哲学思考。”[7]同时,希腊人又在美索不达米亚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科学知识,带回了天文学和发达的数学原理,希腊人的思想和眼界也因此而大大拓宽。在此基础上,加之他们对自然现象的浓厚兴趣与实践相结合,便产生了古希腊哲学,并在公元前6世纪前后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有了朴素的唯物主义和辩证法的萌芽。

(六)自然科学

严密的自然科学始于希腊化时代。这一时期是希腊自然科学发展到顶峰的时期,也是东西方科学文化交流、融合的时期。在真正意义上的文化汇合尚未开始之时,亚历山大对亚非广大地区的征服以及地跨欧亚非大帝国的建立已为东西方文化交流奠定了基础。亚历山大远征的过程也就是吸收系统的东方文化的过程,他死后,在帝国的废墟上建立起了托勒密、塞琉古、马其顿三大希腊化王国,相对稳定的国际局势促使各国采取多种方式加强文化渗透,兴办文化事业,在客观上进一步扩大了东西方文化的融合。因此,古希腊的自然科学也就深深地打上了东方文化的烙印,主要表现在:

1.医学。自古希腊人将古埃及的许多药物和治疗方法引入欧洲后,至今还被欧洲一些闭塞的山区和农村地区的村民采用。前3世纪初,在埃及亚历山大城作研究的希腊解剖学家希罗菲卢斯证明,脑是思维器官,人的一切感觉都是通过脑神经传递的。此外,他还提出血液循环理论,认为脉搏的轻重缓急可以说明一个人的健康程度。毫无疑问,他的医学成就实际上是建立在古埃及人的医学之上的。希腊的阿斯克勒庇俄斯神庙中所举行的孵育仪式也可能源于埃及人的模式。埃及著名神庙中都收藏有大量临床观察的病例资料,这些资料不仅丰富了古希腊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的医案,也说明了希腊医学继承并延续了埃及人的医学成果。

2.地理学。亚历山大军队的远征可谓是一次异国探秘,远征军中有一批工程师、哲学家、地理学家和测绘师等专门人才,他们随军收集资料,绘制地图,在地理学上取得辉煌成就,大大丰富了古希腊人的地理知识。前3世纪中叶,在埃及亚历山大城图书馆担任馆长的希腊学者埃拉托斯提尼利用古埃及地理测绘资料及希腊各地航海信息完成了地理学专著《地理概论》。

3.天文学。古希腊的天文学在很大程度上源于巴比伦,同时也受到古埃及人的影响。古希腊天文学奠基人泰勒斯精心研究古埃及人、巴比伦人的数学和天文学后,在前人的研究成果基础上,预测出了日食和月食的发生时间。此外,希腊学者亚里斯托库斯根据巴比伦人的天文观测资料提出了“太阳中心说”。前1世纪中期,希腊学者尤利乌斯·凯撒引进埃及的太阳历,稍加改变后,成为用凯撒名字命名的“儒略历”。目前我们所使用的太阳历,也可以说是承袭了6000多年前埃及人的遗产。

4.数学。古希腊的泰勒斯还是一位数学家,他研究埃及的土地测量法后,制定出测量公式。毕达哥拉斯曾游历埃及、两河流域等地,吸取了许多先进的东方科学文化思想。相传他和他的弟子总结了当时的数学知识,发现许多数学定理,如“勾股定律”等。其实在他之前,两河流域等地的数学家早已懂得勾股定律,毕达哥拉斯可能只是作了验证和普及一类的工作。前3世纪初,长期执教于埃及亚历山大城的希腊数学家欧几里德总结了当时的数学知识,根据公理、定义制定了一系列计算公式,创立了欧氏几何,成就卓越。

由此可见,古希腊科学文化的各种形式都以东方文明精华为渊源,而并非其首创。

三、途径渊源

1.商贸。随着希腊历史进入古风时代,希腊人同古老的东方文明之间的交往也逐渐加深。“早在公元前9世纪,优卑亚和爱琴海上的希腊商人同冒险家就已经航海到西亚的西部沿海。他们在叙利亚北部的奥隆提斯河口建立起一个贸易点,开始同两河流域进行直接的商贸活动,不久,这里成为东西方贸易的一个重要中转站。”[8]与此同时,由于这时西亚社会动荡,不仅许多物产出口到希腊,也有相当数量的工匠为寻找生路,到克里特岛建立自己的手工作坊,从事珠宝饰品的加工和青铜器制作。

古希腊人还在埃及尼罗河的支流卡络色斯河岸建立了诺克拉底斯城。埃及法老萨美提克一世为争霸的需要,建立了强大的陆军和海上舰队,其士兵大多是希腊雇佣兵。他还邀请了许多希腊商人在埃及定居,诺克拉底斯城就是这一时期建造的,法老拉美西斯还答应希腊人把这里建成一个纯粹的希腊城,按自己的意愿经营市场。此后,诺克拉底斯就成了埃及和希腊以及其他地中海国家的商业中心。

此外,雅典的皮里优斯港也是当时著名的国际商港。在频繁的陆路和海上贸易中,古希腊人不仅带回了必需的消费品,还带回了精神产品,即东方的科学与文化。

2.殖民运动。对早期希腊科学文化有影响的还有殖民运动。早在迈锡尼文化时期就曾在爱琴海区域建立起了许多殖民地。随后,崛起于地中海东岸的腓尼基人在北非、西班牙、意大利等地建立殖民地。迈锡尼和腓尼基都是以西亚、北非繁荣的文化为基础,以商业、殖民活动为手段传播文明,创造出了自己的独特文化,对以雅典为代表的希腊科学文化的兴起产生了巨大影响。

随后,由于古希腊本土人口日渐饱和,耕地不足,出现经济、政治混乱时期。有航海传统的古希腊人迅速熟悉了气候、土壤与本土相似、而人口稀少的其他地区,他们沿爱琴海岸建立殖民地,甚至远达意大利和西西里,并在埃及地中海沿岸和东方的巴比伦建立起贸易中心。最终,希腊的扩张和殖民地使它在这一过程中更多地吸收和融合了东方文明精髓。

3.战争。古代东西方之间曾发生过多次大规模战争,影响深远的有前5世纪的希腊与波斯的战争、前4世纪的亚历山大东征。在希、波战争中,波斯向西传播了东方文明,使东方文明影响到多瑙河流域和希腊半岛。波斯、巴比伦、埃及和印度的古代文化沿着著名的波斯大道不断传向西方,直达希腊的各个城邦。亚历山大东征时,因其老师亚里士多德对印度哲学极感兴趣,便把一些印度人带回希腊,使希腊人更多地了解到印度哲学。此外,亚历山大还在各地搜集科学标本,送回希腊研究,其军队曾用过印度医生。而印度僧人也曾去过雅典传教布道。亚历山大死后,东方文明向西的传播有增无减,范围也更广阔,埃及的亚历山大城就是当时东方文明向西方输出的最大港口。同时,战争又需要越来越复杂的攻守器械,这便增添了对新科学和新技术的需求,促进了文化的流动。这些无疑都说明战争也是文化相互碰撞的过程。

4.旅行。古代西亚、北非的东方文明对欧洲人极具吸引力,促使他们到东方猎奇、探险和学习。希腊哲学家、科学家们每到一处都迫不及待地寻求与同行接触。古希腊的历史之父希罗多德曾游遍波斯、埃及、腓尼基、小亚细亚等地,他的力作《历史》中描写了他在东方旅行时的见闻,把东方古国的风俗习惯、文化成果、科学技术等详细介绍到西方,对东方文明在西方的传播起到了积极作用。

5.宗教传播。宗教是传播文明的特殊载体。犹太人在自己漫长的历史中创立了犹太教,其经典有《摩西五经》与《旧约》。公元前后,基督教在东方犹太教的基础上兴起,并首先进入欧洲希腊语地区。随着基督教的西进,希伯来人的《旧约》被译成希腊文。《旧约》连同东方的宗教思想一起传入西方,使希伯来的文化得以在欧洲传播,成为欧洲文化的又一源头。

综上所述,可知古希腊科学文化固然是古希腊人的杰作,然而它也是西亚、北非等东方科学文化基础上的产物,离开了西亚、北非的古老文明与东地中海特别是爱琴海区域特有的人文、地理环境,古希腊科学文化的起源便无法得到完整的解释,这不仅说明古希腊科学文化的产生有其高度发展的时空、形式、途径渊源,也有力地说明了“文明来自东方”[9]。

【参考文献】

[1][5][6]商昭印:《世界文化史》,华东师大出版社,第91、94页。

[2]郑敬高:《欧洲文化的奥秘》,上海人民出版社,第3~4页。

[3]兹拉特科夫斯卡雅:《欧洲文化的起源》,三联书店,第100页。

[4][美]乔治·萨顿:《科学史和新人文主义》华夏出版社,第61页。

古代东方文学特点例7

关键词:中国人、源流;nry、体质人类学、考古学、古籍学; 中亚、东南亚;中国北方

keywords:chinese、headstream;nry、physical anthropology、archaeology、ancient study;central asia、southeast asia、northern china

一、古人类的遗传学研究

1. 1、y染色体非重组区(nry)的研究

金力先生等研究认为:[1]汉族的根源在中国北方。南方汉族是北方汉族向南方迁移扩散的结果。

然而,[2] 文又认为:东南亚群体中的单倍型几乎涵盖全部中国和东亚的特异单倍型,因此东南亚可能是早期由非洲迁来的人群进入东亚的第一站,从那儿开始中国人的祖先从东南亚进入中国南方,而后越过长江进入北方地区。这一发现与线粒体dna单倍型分布相符。

这里,[1]文与[2]文就形成一个严重的矛盾:形成汉族的古老原始人群,从东南亚起步,经中国南方越过长江进入中国北方,难道是一个不剩的整体迁移吗?如果不是,那么沿途遗留在东南亚、中国南方的原始汉族人群,其父系基因库就大可不必从北方汉族获得,换句话说,若按[2]文,则南方汉族当今的父系基因库,完全可以是未迁移或遗留在当地的原始汉族人群所有。

因此,若[2]文结论成立,[1]文的研究结论,学术价值就要大打折扣。

对此,杜若甫、肖春杰先生相关的遗传学研究[6][7],基本否定了[2]文。

本文研究认为,形成中国人的原始人群,主要的直接的源头还应是中亚地区,东南亚地区只是部分的或间接的源头。从中亚地区进入东南亚地区并形成巽它型齿的古老现代人人群,在进入华南或回流中亚转而进入中国北方地区、北亚的过程中,异化为中国型齿人群。此后,中国型齿人群在中国北方、北亚地区不断向东、南方向迁移、融合,在较晚的时期,在中国逐渐形成真正意义上的东亚蒙古人种群,即当今的中国现代人种群(包括汉族)。(此注:本文作者认为,东南亚及澳洲古老人群,之所以主要选择绕道中亚向其它地区迁移扩散,是因为这些古老人群,本身就是通过中亚来到东南亚及澳洲的,其绕道中亚的迁移扩散行为,只是动物的一种本能性“回流”行为的表现。)

为了清晰地看到这个过程,下面首先来看ycc3的y染色体非重组区(nry)已知类型在全球的地理分布图(见下图,取自[3])。

从图上,我们清晰地看到:

1、现代中国北方汉族和蒙古人中,一定频率出现的n、q类型,只在中亚乌兹别克人、北亚(如布里亚特人)和美洲人群中出现,并不见于中国南方原生少数民族和东南亚;

2、现代中国北方汉族和蒙古人中,一定频率出现的j类型,只在中亚乌兹别克人、南亚部分地区(如印度西北的punjab人)有,并不见于中国南方原生少数民族和东南亚;

3、现代中国北方汉族和蒙古人中,较高频率出现的c类型,高频率出现在澳洲、东南亚和北亚、北美洲,但在台湾人中却没有;

4、藏族人群、日、韩人群中高频率出现的d类型,只在中亚哈萨克人群和北亚蒙古人群中有,却不见于中国大陆其他人群,也不见于东南亚人群;

5、在中国北方汉族和蒙古人中低频率出现的k类型,只在中亚乌兹别克人、北亚(如布里亚特人)一定频率出现,而在东南亚、澳洲人群以较高频率出现,在中国大陆其他人群中,则没有k类型;

6、东南亚人群中较高频率出现的f类型,在蒙古人群、朝鲜人群中都有,但在中国大陆包括汉族在内的其他人群中,却没有发现;

7、中国北方汉族和东亚其他人群、东南亚人群及太平洋人群中高频率出现o类型,然而,中国北方汉族和东北亚其他人群的o类型,在内容上和中国南方原生少数民族、东南亚人群的o类型,有着根本的差异。

[1][4]研究发现,南方汉族与北方汉族的y 染色体单倍群频率分布非常相近,尤其是具有m122-c 突变的单倍群 (o3-m122 和o3e-m134) 普遍存在于我们研究的汉族群体中(北方汉族在37-71%之间,平均53.8%;南方汉族在35-74%之间,平均54.2%)。南方原住民族中普遍出现的单倍群 m119-c(o1) 和 m95-t(o2a) 在南方汉族中的频率(3-42%,平均19%)高于北方汉族(1-10%,平均5%)。而且,南方原住民族中普遍存在的单倍群o1b-m110, o2a1-m88 和 o3d-m7, 在南方汉族中低频存在(平均4%),而北方汉族中却没观察到(此注:[1]文中的o3-m122、o3e-m134、o1、o2a、o1b-m110、o2a1-m88、o3d-m7,分别对应着[4]文中h6、h8、h9、h11、h10、h12、h7,是对o类型标示的两种符号系统)。

以上对中国北方汉族及其他东北亚人群的nry类型分析的结果,可以肯定:中国北方汉族出现的单倍群类型,与中国南方原生少数民族、东南亚人群,有着非同源的明显差异,因此,不能按[2]文简单推论“中国人的祖先从东南亚进入中国南方,而后越过长江进入北方地区”,而应该考虑中国北方汉族是多源流迁移形成的。

1.2、其他遗传学研究

[6]杜若甫、肖春杰先生根据38 个基因座(此注:abo、mn ss、rh、p、d iego、duffy、kell、kidd、lewis、lutheran 等红细胞血型, 白细胞抗原系统中的hlaa、b、c、d, 酸性磷酸酶、腺苷脱氨酶、腺苷酸激酶、酯酶d、葡萄糖- 6- 磷酸脱氢酶、谷丙转氨酶、乙二醛酶、葡萄糖磷酸变位酶-1、磷酸葡萄糖酸脱氢酶等红细胞酶, a-抗胰蛋白酶、补体第二、三、四、六、七组分, 备解素因子b、血清a-球蛋白、结合珠蛋白、免疫球蛋白gm 因子与km 因子、转铁蛋白等血清蛋白质, 以及血型分泌型、和盯聍类型、苯硫脲味觉等。其中mnss与rh都以一个基因座来对待, 而以各单倍型频率作为基因频率。)的基因频率, 对我国各地的汉族人群与少数民族之间的血缘关系及各族的人种归属进行了分析。认为,全国各地的汉族与少数民族可分为南北两大群, 南方各地汉族及各族间的遗传距离都比北方要大;长江以北的汉族与少数民族属北方蒙古人种, 长江以南的汉族与少数民族属南方蒙古人种。且南、北汉族均与当地少数民族的血缘相近,而南、北汉族间的血缘却很远。这说明, 长期以来,汉族与少数民族之间有很多血缘交流。

[7]对中国人群中38个基因座的130个等位基因的频率进行了主成分分析,绘制了主成分分布地图和主成分综合地图。结果显示,汉族人群的第1主成分分布反映了南方蒙古人种与北方蒙古人种间遗传结构差异的梯度变化,而其第2主成分分布则反映了蒙古人种与高加索人种间的基因流动。中国少数民族人群的第1主成分分布与汉族中的第2主成分相似,而第2主成分分布则与汉族中的第1主成分相似。当将中国汉族与少数民族的基因频率放在一起分析时,所得出的主成分分布基本上与少数民族的相似。中国人群基因频率的第3、4主成分的分布则可能反映了古代某些地区人口骤增而向外扩展的历史事件。中国人群基因频率主成分综合地图明显地显示出:在亚洲的南、北方蒙古人种间有一明显的分界线——长江。猜测:如果中国现代人确实起源于非洲,则南、北方蒙古人种的祖先在进入亚洲以前已经分开,南方蒙古人种的祖先自非洲或中东沿海岸向东迁徙、扩展、直至东南亚, 然后折向北,至华南,再直至长江,甚至可能有一段时间曾占据过长江以北的一些地区。北方蒙古人种的祖先则在帕米尔以北地区自西向东,直至东北亚, 再扩展至美洲、日本等地, 同时向南,直至长江。在近二三千年内,北方蒙古人种才不断向长江以南扩展、渗透。

综合[1]、[3]、[4]、[5]文及[6]、[7]文的研究,构成本文的研究推断如下。

推断1:m168位点下突变出的c类型,应是最早出现在东南亚、澳洲的现代人群,因中国东南沿海地区(尤其是台湾)原生少数民族中,没有出现c类群,韩国、日本c类群的出现频率也远低于中国北方汉族及北亚其他人群,因此,可以推论,其迁移路线不是沿中国海岸北上,而是绕过青藏高原进入中亚地区,并在这里,向北亚、北美洲迁移,其后,北亚的c类型,向南迁移,进入中国北方;

推断2:d类型在中亚形成,一支通过北亚直接迁移到东北亚地区,另一支越过帕米尔高原进入青藏地区;

推断3:j类型在中亚形成,迁移进入北亚和中国华北地区;

推断4:m9位点下突变形成的k类型,在中亚形成,主要部分迁移进入东南亚、澳洲,部分迁移进入北亚和中国华北地区;

推断5:在中亚,m214位点下突变形成的n类型,向北进入北亚、北欧地区,在较晚的时期,北亚的n类型南移,进入中国华北和东北地区;

推断6:m9位点下突变形成的q类型,在中亚形成,向北进入北亚、北美,在较晚的时期,北亚的q类型南移,进入中国华北和东北地区;

推断7:m9位点下突变形成的r类型,在较晚的时期,从中亚地区沿天山山麓进入中国北方;

推断8:在东南亚,m214、m175位点下突变形成o类型人群(此注:金力先生又将o类型下的各单倍群分别标记为h*,如中国北方汉族中的h6、h8、h9单倍群,中国南方汉族中的h6、h8、h9、h11、h7单倍群)

我们来看o类型人群各单倍群的地理分布图(见下图,取自[4])。

推断8.1:在东南亚,m175位点下形成的h9单倍群,分为两条路线迁移,一条沿第四纪大冰期距今最后一次冰期的中国沿海(包括海床),向北直到华东沿海地区和日本列岛,另一条同c类型人群的迁移路线,绕过青藏高原,进入中亚,并在这里向北亚迁移,形成北亚人群(如布里亚特人)中的h9单倍群;

推断8.2:在东南亚,m175位点下形成的h6单倍群,其主体部分,绕过青藏高原,从东南亚回流到中亚,并继续迁移,越过帕米尔高原,沿天山山麓进入中国华北、东北地区,在这个迁移过程中,h6突变形成h8单倍群;留在东南亚的另一部分h6单倍群,则进入华南,并向华东迁移,突变形成h7单倍群,直到长江口附近地区;

推断8.3:在华南、东南亚部分地区,h9单倍群继续突变形成h10单倍群;

推断8.4:m175、m95位点下,h11、h12单倍群在东南亚、华南地区形成,和h10单倍群一样,这两个单倍群相应的人群,基本没有大范围的迁移活动;

推断8.5:在较晚的时期,北方的h6、h8人群南下,越过长江向中国南方扩散。

通过上述研究推断,可以比较清晰地看到,从东南亚、中亚、北亚分别进入中国地区的nhy各类型现代人群,经过相当长的时期和复杂的融合过程,最终形成中国现代人群(包括汉族),这就是形成中国地区现代人群的多源流过程。

下面,通过体质人类学研究、考古研究、古籍研究的最新成果,验证上述研究推断的科学信度和历史效度。

二、体质人类学的研究

2.1、刘武先生的研究

刘武等人研究认为:[8]对柳江、山顶洞、资阳、丽江等主要中国更新世晚期人类头骨化石及1114例全新世以来不同地区现代中国人头骨进行了对比分析,结果发现:柳江人头骨绝大多数特征的出现情况位于现代中国人的变异范围,只有极个别特征与现代人不同;柳江人头骨具有的低眶等特征也可见于其他中国更新世晚期人类化石,说明柳江人化石上保留有少量常见于更新世晚期人类的原始特征,但与其他中国更新世晚期人类,尤其是山顶洞人头骨相比,柳江人显得要现代的多;柳江人与山顶洞人之间头骨形态特征的差异以体现头骨原始性及粗硕强壮程度上的差别居多,而个别特征差异或许与气候环境适应有关。我们认为:柳江人在形态进化上与现代中国人已经非常接近,他们之间的差别非常小;柳江人与山顶洞人头骨特征表现上的差异主要反映了他们之间在演化程度上的差异,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各自的生存环境;现有的形态学证据不大可能为柳江人较早的时代提供支持。

生活在更新世晚期中国北方和南方人类的体质特征已经呈现出与现代中国人一致的种族群体及地区特点。此前研究指出柳江人和山顶洞人共有许多原始特征,但在一系列头骨特征的表现上有明显差别。而其中的一些差别与现代中国人南北之间的差别基本一致。以此作为现代中国人南北两大类型可以追溯到更新世晚期的证据。

研究显示柳江人及山顶洞人除具有一些可能属于更新世晚期人类的原始特征外,其余特征中的相当部分很可能是现代人类共有的,不具有种族或人群特异性的。由于我们对其中具体的细节还不是很清楚,因而目前不能排除柳江人及山顶洞人属于尚未完全分化的更新世晚期人类的可能。同时我们也倾向于同意brown的观点,虽然若干学者都使用了原始蒙古人种的概念,但迄今对这一原始蒙古人种的形态特征并没有严格规范的定义。因而,对柳江人在现代东亚人群形成与分化上的作用尚需要进行更深入的研究论证,尤其将其归入现代蒙古人种南亚类型需要更多的证据予以支持。

[9] 许多研究都指出,在同一人群内,更新世晚期人类较后期人类具有更多的人群内部变异,而这些变异说明更新世晚期人类,较全新世现代人类具有更多的原始性特征,分化程度低。这些变异可能反映了更新世晚期人类具有较高程度的异质性(heterogeneitv)。而现代人类人群内部变异较小的同质性(homogeneity)倾向很可能出现在全新世。

2.2、外国学者的研究

christy g.turner ,yoshitaka manabe, diane e.hawkey等外国学者研究认为:

[10] manabe和hawkey的比较观察,支持由turner (1985)所做的最初评定的可靠性,后者使用c.a.b.smith的多变数平均歧异量测定(mmd)(berry and berry,1967),认为山顶洞人头骨的牙齿实际上与中国型相同,而不可能是晚旧石器时代或近代欧洲人的齿型。

山顶洞人与古印第安人(中国型齿)之间的mmd= -0.159;山顶洞人与美洲印第安人(中国型齿)的mmd= -0.080;山顶洞人与苏联的旧石器晚期克罗马农人和马耳他人的mmd= 0.205; 与现代西北欧人的mmd= 0.617 (turner,1985)。

实际上,山顶洞人的牙齿不太明显地保留着某些巽他型齿的性质,如同古印第安人那样(turner,1985)。

结论是:3具山顶洞人头骨的牙齿与中国型齿型相一致。假如这些化石最终属于从110o0~30000年之间比较老的年代,那么中国型齿可能由巽他型齿演化而来。

柳江人与山顶洞人牙齿的不同,与“在亚洲北部巽他型基础上产生的中国型齿的模式(turner)”一致。中国齿型与晚更新世和欧洲(简化)现代人牙型的显著不同, 有力地证明了东北亚人与土著美洲人的密切关系。

2.3、其他研究

潘其风先生认为:[11]在更新世晚期的原始蒙古人种代表(柳江人和山顶洞人)中已出现南北异形的现象?到新石器时代进一步发展为不同的地方变异类型。黄河流域主要接近现代蒙古人种的东亚类型?其中的中?下游地区居民的体质还表现出某些接近南亚类型的特征;长江以南广大地区的居民?比华北地区更明显地接近南亚类型。

朱泓先生认为:[13] “……现代各人种的形成通常是各古代群体混血的结果,而古代居民的种族类型才是他们自身体质特征的真实反映。”例如,与现代亚洲蒙古人种各类型进行对比,仰韶文化半坡类型的各组颅骨材料中均含有较多的接近现代南亚人种的因素,同时也与东亚人种具有某些相似性,但我们恐怕不宜将其视为南亚蒙古人种与东亚蒙古人种的混血类型。再如,我国华南地区出土的若干组先秦时期人骨标本,如广东佛山河宕组、广西桂林甑皮岩组和福建闽侯昙石山组均表现出一方面与现代南亚蒙古人种比较相似,另一方面也具有与赤道人种接近的特点。考虑到在旧石器时代的山顶洞人和柳江人化石上也具有类似的性状,因此这些所谓的“赤道人种”特征的存在,未必就意味着在我国南方新石器时代居民中一定存在着与赤道人种的混杂,更为可能的是他们从旧石器时代晚期祖先那里承袭下来了某些原始性状的结果。东北地区先秦时期居民中也同样存在着此类现象。

在中国的东北地区先秦时代居民中存在着可以区分的两个古代人种类型的群体。但不管是古东北类型居民还是古华北类型居民,他们的共同特征都是高颅类型,而高颅这一性状正是现代东亚蒙古人种最突出的特征之一。因此,如果把上述两个古代人种类型视为现代东亚人种形成过程中诸多来源中的两个重要源头的话,当不致有太大的错误。

[14] 实际上,与东北地区一样,内蒙古长城地带的先秦时期居民也主要可以划分为两个古代人种类型:古华北类型和古东北类型,到了汉代以后,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类型,即西伯利亚类型。

古华北类型的主要体质特征是高颅窄面,较大的面部扁平度,同时还常常伴有中等偏长而狭窄的颅型。其与现代东亚蒙古人种的接近程度十分明显,但在面部扁平程度上又存在着较大的差异,他们或许是现代东亚人种的一个重要源头。这种类型的居民在先秦时期的内蒙古长城地带广有分布,应该是该地区最主要的原始土著,其中心分布区可能是在内蒙古中南部到晋北、冀北一带的长城沿线,如庙子沟新石器时代居民、朱开沟早期青铜时代居民、毛庆沟和饮牛沟的东周时期居民以及白庙墓地i组居民等就是其典型的代表。此外,就目前的资料而言,该类型的居民也辐射到西辽河流域,如夏家店上层文化居民就是一个突出的例证。

古东北类型的主要体质特点是颅型较高,面型较宽阔而且颇为扁平,其与现代东亚蒙古人种之间的接近程度也比较密切,所不同的主要是颧宽绝对值较大和较为扁平的面形,或许反映出现代东亚蒙古人种的某个祖先类型的基本形态。该类型居民在东北地区先秦时期的分布相当广泛,应该是东北地区远古时期的土著类型,至少也是该地区最主要的古代土著类型之一。该类型的中心分布区就在我国的东北地区。在本文所研究的内蒙古长城地带范围内,属于古东北类型的先秦时期居民的代表有:大南沟等“后红山文化(或小河沿文化)”居民、大甸子第二、三分组居民、水泉墓地的一部分居民以及白庙墓地ii组居民等。

现有的古人种学资料表明,从汉代开始,内蒙古长城地带的人种地理分布情况发生了较大的改变,其中主要是增加了一种新的种族类型因素,即西伯利亚人种类型。其特征为短颅、阔颅、低颅、阔面和颇大的上面部扁平度,例如前文所提到的三道湾汉代鲜卑居民、南杨家营子拓拔鲜卑居民、朝阳东部鲜卑居民以及豪欠营、山嘴子等辽代契丹族居民都属于此类型。值得注意的是,属于西伯利亚人种类型的这些古代居民均为游牧民族,而这种具有短而低的颅型的居民在先秦时期的内蒙古长城地带古人种学资料中至今尚未发现(仅在崞县窑子墓地中出现了一例属于长颅与低颅相结合的“古西伯利亚类型”的头骨)。因此,我们似乎有理由推测这应该是一种外来的人种因素。

[15] 江苏南京北阴阳营组具有蒙古人种的性质,并且在基本体质特征上与当地的现代人最为接近。

江苏常州圩墩组与现代亚洲蒙古人种的南亚类型较为近似。

浙江余姚河姆渡组居民一方面存在着一系列明显的蒙古人种性状,可基本上归入南亚蒙古人种范畴,另一方面又具有一些接近尼格罗——澳大利亚人种的性状。在古代对比组中,河姆渡居民与我国华南地区先秦时期的河宕、甑皮岩等组颇为相似。

福建闽侯昙石山组与现代亚洲蒙古人种的东亚和南亚人种都比较接近,但在面部特征上的各项数值更接近南亚人种。

广东佛山河宕组与现代印度尼西亚、美拉尼西亚人种群有较多的接近成分,但其仍应属于蒙古人种的南部边缘类型。

广东增城金兰寺组既具有比较明显的南亚蒙古人种的特征,同时也拥有某些与赤道人种可以对比的性状,其多数特征与华南地区其他新石器时代居民基本一致。

广东南海鱿鱼岗组在种族类型上可能属于蒙古人种中的华南人类型。

广西桂林市甑皮岩组头骨被认为具有接近蒙古人种南亚类型的性质,但比现代南亚种族的颅型更长,还具有较大的面宽和更大的鼻宽。这种低面、阔鼻和长颅特征在我国华南地区古代居民中很具代表性。

重庆巫山大溪组居民可能与现代东亚蒙古人种比较接近,但同时在某些种系特征上又显示出与南亚人种近似的倾向。

湖北房县七里河组的主要种系成分应接近东亚蒙古人种,此外,或许也含有某些与南亚类型相似的体质因素。

河南淅川下王岗组颅骨的形态特征与蒙古人种中的南亚类型比较接近。与其他古代对比组相比,下王岗组和黄河下游新石器时代居民比较相似,因此,研究者认为居住在丹江上游的下王岗新石器时代居民与黄河下游的居民应是同属一个种族类型的古代居民——古代华北人。

从现有的古人种学材料来看,南方地区的先秦时期居民至少可以区分为三个不同的种系类型。第一个类型以浙江余姚河姆渡、福建闽侯昙石山、广东佛山河宕、广东南海鱿鱼岗、广西桂林甑皮岩等颅骨组为代表,或许还包括了广东增城金兰寺组。该类型居民的主要种系特征为:长颅型、低面、阔鼻、低眶、突颌、身材比较矮小。他们在体质特征上与现代华南地区的绝大多数居民(包括南方汉族和少数民族)均有所不同。在现代对比组中,他们一般和东南亚一带的居民,如印度尼西亚人,以及大洋州的现代土著,如美拉尼西亚人等比较接近。此外,该类型的前身,可以一直追溯到旧石器时代晚期的柳江人那里。目前已知的材料显示,这种类型的居民在先秦时期可能是以我国南方沿海地区,即浙、闽、粤、桂一带为主要分布区的。鉴于上述情况,建议将该种体质类型命名为“古华南类型”。

根据古史文献记载的民族分布地望,“古华南类型”可能代表了广义的“古越人”的种系特征。至于该古代类型与现代华南地区居民之间的关系问题,我们不妨暂且做如下大胆的推测:由于中国历史上北方地区战乱频仍,大量的北民南迁乃至侨置郡县,致使南方地区的人口结构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一方面,北民南迁的压力迫使一部分“古华南类型”土著不断向更南方向的东南亚一带以及太平洋诸岛屿迁徙,因而对这些地方的现代人种的形成产生了影响;另一方面,南迁的北民与当地土著“古华南类型”居民在长时间的共存、同化、融合的基础上形成了今天的华南汉族和其他众多少数民族。

南方地区先秦时期第二个种系类型可暂且称之为“古中原类型”,其典型代表是河南淅川下王岗组,此外还应包括江苏南京北阴阳营和常州圩墩两组居民。该类型分布的中心是黄河中下游地区,江汉平原和长江下游一带仅系此类型分布区的外延部分。该类型中心分布区内的典型代表是仰韶文化和大汶口文化居民。“古中原类型”在近代对比组中与华南近代组最为接近的事实或许暗示出他们应该是南迁北民中的主要种系成分。

四川巫山大溪组和湖北房县七里河组代表了该地区第三个种系类型。该类型的基本体质特征为:偏长的中颅型,中等的头高和头宽,长高比例的正颅型和宽高比例的中颅型相结合,狭面、低眶、中等的鼻宽。由于属于该类型的古人种学资料太少,目前我们对其分布范围还无法得出比较清晰的概念。前些年,笔者曾依据现有资料的分布情况,将该类型命名为“峡江地区类型”。[40] 对于该类型的进一步深入研究尚有待于相关古人骨材料的新的发现。从现有材料的分布地域上看,这一类型或许与巴人的起源有关。

以上体质人类学研究结果,也无不支持本文上述的研究推断。

三、考古、古籍研究的研究

3.1、考古研究

[16]在仰韶文化发现近60年的时候,研究者关于仰韶渊源的探索有了较多的共识。最主要的收获是,认为不同地区的“仰韶”有着不同的来源。这个认识是在80年代初形成的,至90年代后,基本为学术界接受。杨肇清先生在总结20世纪仰韶文化的发现与研究时,说“仰韶文化的源与流的问题也已大致搞清,仰韶文化早期各类型各有其来源”,具体说半坡类型源自大地湾一期文化,大河村类型源自裴李岗文化,后岗类型源自北辛、磁山等文化。

将分布在陇东一关中一陕南一豫西中心区的仰韶文化,分别命名为半坡文化、庙底沟文化和西王村文化,它们或可合称为典型仰韶文化,具有一脉相承的渊源关系;将这个区域一度划属仰韶早期的北首岭下层类型归入前仰韶文化;将周边分布区与仰韶文化关系密切年代相当的遗存,与中心区明确区别开来,分别命名为后岗(一期)文化、大司空文化、大河村文化和下王岗文化等。

[17]陕西仰韶文化聚落群共74个,在许多聚落群中都有庙底沟类型遗址,能确定以庙底沟类型为主体的有21个。在这21个聚落群中有17个都有特级聚落或一级聚落;有2个聚落群中没有特级和一级聚落,只能把二级聚落作为龙头遗址;还有2处聚落群中连二级聚落也没有,但是庙底沟类型遗址的数量占优势,所以仍可确认是以庙底沟类型为主体的聚落群。这21个庙底沟类型为主体的聚落群,分布在西安辖区和榆林辖区各1个,铜川辖区2个,咸阳辖区4个,渭南辖区5个,延安辖区8个,陕南3个辖区没有,宝鸡辖区的聚落群中多有庙底沟类型遗址,但目前还不能确认以它为主体。这21个庙底沟类型为主体的聚落群,除榆林辖区1个外,主要分布在关中平原东部和陕北南部(主要是延安辖区),从大范围看已经联结为一个整体。

[18]半坡文化晚期至庙底沟文化时期,是秦岭南北二侧古代居民向周边地区迁移的重要时期。从芮城东庄村到蔚县三关、从陕县庙底沟到淅川下王岗,承半坡文化之继而发展起来的庙底沟诸文化,沿汾河—桑干河、丹江一伏牛山的二条文化迁移与融合线路,不正与徐旭生先生所主张的黄帝和炎帝的东进路线完全一致吗

[19]在距今五、六千年间,源于关中盆地的仰韶文化的一个支系,即以成熟型玫瑰花图案彩陶盆为主要特征的庙底沟类型,与源于辽西走廊遍及燕山以北西辽河和大凌河流域的红山文化的一个支系,即以龙形(包括鳞纹)图案彩陶和压印纹陶的瓮罐为主要特征的红山后类型,这两个出自母体文化,而比其他支系有更强生命力的优生支系,一南一北各自向外延伸到更广、更远的扩散面。它们终于在河北省的西北部相遇,然后在辽西大凌河上游重合,产生了以龙纹与花结合的图案彩陶为主要特征的新的文化群体,红山文化坛、庙、冢就是它们相遇后迸发出的‘火花’所导致的社会文化飞跃发展的迹象。这是两类不同经济类型和不同文化传统组合而成的文化群体。

[20]据最近学者们的分期研究,半坡文化最晚的遗存仅见于渭水上游地区,表明了该文化逐渐向西退缩的总趋势,这应当反映着庙底沟文化兴起于东方并向西扩张,逼迫半坡文化退守西北一隅的事实。

[21]不仅“随枣走廊”分布有半坡类型文化遗存,在长江以北的整个湖北境内,都有半坡类型的踪影。李绍连先生以“江汉地区仰韶文化”来概括仰韶文化而且主要是半坡类型在长江以北的传播和影响,他说:“从陶器群看,江汉仰韶文化基本上属于半坡类型而同时含有一些庙底沟类型的因素”,比如半坡类型的直口杯形器纽的器盖,在大溪文化中常见,特别是在长江边上的宜都红花套遗址,出土有半坡类型的小口尖底瓶残片。他认为“江汉地区的仰韶文化内涵单调,不仅基本是半坡类型的东西,而且从陶器群看,没有早期遗存,迄今发现的都属中晚期遗存,这可能是仰韶文化由中原往这里扩展时经历了一段时间所致”

[22] 岱海地区的早期农业开发,是由中原地区向北移民垦荒完成的。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遗存在岱海乃至整个内蒙古中南部地区分布比较普遍,其中以王墓山坡下遗址最为典型。这个时期,黄河流域的仰韶文化对外的影响空前扩大,在黄河流域很大的一个范围内都发现了花瓣纹彩陶等,其中主要通过岱海地区对东北地区红山文化也产生了积极影响。大司空类型文化系统与红山文化系统融合,又产生海生不浪文化。

[23] 岷江上游地区的新石器时代文化是仰韶文化晚期类型,仰韶晚期类型的居民是沿白龙江流域南下,过松潘草原,进而到达今茂县、汶川、理县等地。

[24] 白龙江流域的新石器时代文化,在第一期阶段与渭河上游及西汉水流域的同时代文化差别不大,都属于仰韶文化半坡类型。到了第二期阶段,其文化面貌与渭河上游、西汉水、乃至黄河上游流域的同时代文化也基本一致,均属仰韶文化庙底沟期。发展到第三期阶段,白龙江流域与渭河上游、西汉水以及黄河上游流域的同时代文化仍然大同小异,以共性为主,可以归入以大地湾四期遗存为代表的仰韶文化当中,即通常所说的“石岭下类型”。但到了第四期阶段,甘肃地区的新石器时代文化发生了分化。东部以泾渭区为中心,通过常山下层文化发展为东部齐家文化;中西部以河湟区为中心,通过马家窑文化发展为西部齐家文化。在白龙江下游的秦岭谷地发展成以大李家坪三期遗存为代表的具有强烈地方特点和马家窑类型文化因素的仰韶文化晚期类型;而白龙江上游的甘南高原则分化为马家窑类型,其后的文化面貌尚不清楚。西汉水流域此阶段的文化序列也不是很清楚,但可能更接近于渭河上游地区。

通过以上考古研究,可以看到,新石期时期中国核心文化——仰韶文化的产生、发展与演化,完全印证了本文上述的研究推断。

3.2、古籍研究

本文作者对《山海经》进行了十余年研究,发现《山海经》是具有很高科学信度和历史效度的中国史前唯一古籍,其所记载的史前人文地理资料,与晚更新世至全新世初期中国长江以北地区的地理、气候、植被、人群分布的最新科研成果,高度一致(此研究已著《探讨中国史前人文地理的重要手段方法》,另文发表)。

《山海经》记载的人文地理资料,也完全支持本文上述的研究推断。

3.3、最新考古证据

[25]2007年04月03日出版的国际知名学术刊物《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披露:中外科学家最近完成了对北京周口店遗址田园洞人类化石的研究,发现了一批距今大约4万年早期现代人化石,这也是迄今在欧亚大陆东部所测出的最早的现代型人类遗骸,化石表明:很难相信现代人类只是简单地从非洲向东方扩散,特别是在欧亚大陆东部发现的稍晚的古人类带有相似的混合特征。田园洞的化石指示存在从其西方和南方来的基因流。

“田园洞的化石指示存在从其西方和南方来的基因流”这一研究结论,恰恰与本文的研究结论一致。

四、本文结论

在上述诸学科的研究充分支持、印证的基础上,本文作者认为:本文的上述研究推断,作为本文的最终科学论断,可以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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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东方文学特点例8

关键词:中国人、源流;NRY、体质人类学、考古学、古籍学;中亚、东南亚;中国北方

Keywords:Chinese、Headstream;NRY、PhysicalAnthropology、Archaeology、AncientStudy;CentralAsia、SoutheastAsia、NorthernChina

一、古人类的遗传学研究

1.1、Y染色体非重组区(NRY)的研究

金力先生等研究认为:[1]汉族的根源在中国北方。南方汉族是北方汉族向南方迁移扩散的结果。

然而,[2]文又认为:东南亚群体中的单倍型几乎涵盖全部中国和东亚的特异单倍型,因此东南亚可能是早期由非洲迁来的人群进入东亚的第一站,从那儿开始中国人的祖先从东南亚进入中国南方,而后越过长江进入北方地区。这一发现与线粒体DNA单倍型分布相符。

这里,[1]文与[2]文就形成一个严重的矛盾:形成汉族的古老原始人群,从东南亚起步,经中国南方越过长江进入中国北方,难道是一个不剩的整体迁移吗?如果不是,那么沿途遗留在东南亚、中国南方的原始汉族人群,其父系基因库就大可不必从北方汉族获得,换句话说,若按[2]文,则南方汉族当今的父系基因库,完全可以是未迁移或遗留在当地的原始汉族人群所有。

因此,若[2]文结论成立,[1]文的研究结论,学术价值就要大打折扣。

对此,杜若甫、肖春杰先生相关的遗传学研究[6][7],基本否定了[2]文。

本文研究认为,形成中国人的原始人群,主要的直接的源头还应是中亚地区,东南亚地区只是部分的或间接的源头。从中亚地区进入东南亚地区并形成巽它型齿的古老现代人人群,在进入华南或回流中亚转而进入中国北方地区、北亚的过程中,异化为中国型齿人群。此后,中国型齿人群在中国北方、北亚地区不断向东、南方向迁移、融合,在较晚的时期,在中国逐渐形成真正意义上的东亚蒙古人种群,即当今的中国现代人种群(包括汉族)。(此注:本文作者认为,东南亚及澳洲古老人群,之所以主要选择绕道中亚向其它地区迁移扩散,是因为这些古老人群,本身就是通过中亚来到东南亚及澳洲的,其绕道中亚的迁移扩散行为,只是动物的一种本能性“回流”行为的表现。)

为了清晰地看到这个过程,下面首先来看YCC3的Y染色体非重组区(NRY)已知类型在全球的地理分布图(见下图,取自[3])。

从图上,我们清晰地看到:

1、现代中国北方汉族和蒙古人中,一定频率出现的N、Q类型,只在中亚乌兹别克人、北亚(如布里亚特人)和美洲人群中出现,并不见于中国南方原生少数民族和东南亚;

2、现代中国北方汉族和蒙古人中,一定频率出现的J类型,只在中亚乌兹别克人、南亚部分地区(如印度西北的Punjab人)有,并不见于中国南方原生少数民族和东南亚;

3、现代中国北方汉族和蒙古人中,较高频率出现的C类型,高频率出现在澳洲、东南亚和北亚、北美洲,但在台湾人中却没有;

4、藏族人群、日、韩人群中高频率出现的D类型,只在中亚哈萨克人群和北亚蒙古人群中有,却不见于中国大陆其他人群,也不见于东南亚人群;

5、在中国北方汉族和蒙古人中低频率出现的K类型,只在中亚乌兹别克人、北亚(如布里亚特人)一定频率出现,而在东南亚、澳洲人群以较高频率出现,在中国大陆其他人群中,则没有K类型;

6、东南亚人群中较高频率出现的F类型,在蒙古人群、朝鲜人群中都有,但在中国大陆包括汉族在内的其他人群中,却没有发现;

7、中国北方汉族和东亚其他人群、东南亚人群及太平洋人群中高频率出现O类型,然而,中国北方汉族和东北亚其他人群的O类型,在内容上和中国南方原生少数民族、东南亚人群的O类型,有着根本的差异。

[1][4]研究发现,南方汉族与北方汉族的Y染色体单倍群频率分布非常相近,尤其是具有M122-C突变的单倍群(O3-M122和O3e-M134)普遍存在于我们研究的汉族群体中(北方汉族在37-71%之间,平均53.8%;南方汉族在35-74%之间,平均54.2%)。南方原住民族中普遍出现的单倍群M119-C(O1)和M95-T(O2a)在南方汉族中的频率(3-42%,平均19%)高于北方汉族(1-10%,平均5%)。而且,南方原住民族中普遍存在的单倍群O1b-M110,O2a1-M88和O3d-M7,在南方汉族中低频存在(平均4%),而北方汉族中却没观察到(此注:[1]文中的O3-M122、O3e-M134、O1、O2a、O1b-M110、O2a1-M88、O3d-M7,分别对应着[4]文中H6、H8、H9、H11、H10、H12、H7,是对O类型标示的两种符号系统)。

以上对中国北方汉族及其他东北亚人群的NRY类型分析的结果,可以肯定:中国北方汉族出现的单倍群类型,与中国南方原生少数民族、东南亚人群,有着非同源的明显差异,因此,不能按[2]文简单推论“中国人的祖先从东南亚进入中国南方,而后越过长江进入北方地区”,而应该考虑中国北方汉族是多源流迁移形成的。

1.2、其他遗传学研究

[6]杜若甫、肖春杰先生根据38个基因座(此注:ABO、MNSs、Rh、P、Diego、Duffy、Kell、Kidd、Lewis、Lutheran等红细胞血型,白细胞抗原系统中的HLAA、B、C、D,酸性磷酸酶、腺苷脱氨酶、腺苷酸激酶、酯酶D、葡萄糖-6-磷酸脱氢酶、谷丙转氨酶、乙二醛酶、葡萄糖磷酸变位酶-1、磷酸葡萄糖酸脱氢酶等红细胞酶,A-抗胰蛋白酶、补体第二、三、四、六、七组分,备解素因子B、血清A-球蛋白、结合珠蛋白、免疫球蛋白Gm因子与Km因子、转铁蛋白等血清蛋白质,以及血型分泌型、和盯聍类型、苯硫脲味觉等。其中MNSs与Rh都以一个基因座来对待,而以各单倍型频率作为基因频率。)的基因频率,对我国各地的汉族人群与少数民族之间的血缘关系及各族的人种归属进行了分析。认为,全国各地的汉族与少数民族可分为南北两大群,南方各地汉族及各族间的遗传距离都比北方要大;长江以北的汉族与少数民族属北方蒙古人种,长江以南的汉族与少数民族属南方蒙古人种。且南、北汉族均与当地少数民族的血缘相近,而南、北汉族间的血缘却很远。这说明,长期以来,汉族与少数民族之间有很多血缘交流。

[7]对中国人群中38个基因座的130个等位基因的频率进行了主成分分析,绘制了主成分分布地图和主成分综合地图。结果显示,汉族人群的第1主成分分布反映了南方蒙古人种与北方蒙古人种间遗传结构差异的梯度变化,而其第2主成分分布则反映了蒙古人种与高加索人种间的基因流动。中国少数民族人群的第1主成分分布与汉族中的第2主成分相似,而第2主成分分布则与汉族中的第1主成分相似。当将中国汉族与少数民族的基因频率放在一起分析时,所得出的主成分分布基本上与少数民族的相似。中国人群基因频率的第3、4主成分的分布则可能反映了古代某些地区人口骤增而向外扩展的历史事件。中国人群基因频率主成分综合地图明显地显示出:在亚洲的南、北方蒙古人种间有一明显的分界线——长江。猜测:如果中国现代人确实起源于非洲,则南、北方蒙古人种的祖先在进入亚洲以前已经分开,南方蒙古人种的祖先自非洲或中东沿海岸向东迁徙、扩展、直至东南亚,然后折向北,至华南,再直至长江,甚至可能有一段时间曾占据过长江以北的一些地区。北方蒙古人种的祖先则在帕米尔以北地区自西向东,直至东北亚,再扩展至美洲、日本等地,同时向南,直至长江。在近二三千年内,北方蒙古人种才不断向长江以南扩展、渗透。

综合[1]、[3]、[4]、[5]文及[6]、[7]文的研究,构成本文的研究推断如下。

推断1:M168位点下突变出的C类型,应是最早出现在东南亚、澳洲的现代人群,因中国东南沿海地区(尤其是台湾)原生少数民族中,没有出现C类群,韩国、日本C类群的出现频率也远低于中国北方汉族及北亚其他人群,因此,可以推论,其迁移路线不是沿中国海岸北上,而是绕过青藏高原进入中亚地区,并在这里,向北亚、北美洲迁移,其后,北亚的C类型,向南迁移,进入中国北方;

推断2:D类型在中亚形成,一支通过北亚直接迁移到东北亚地区,另一支越过帕米尔高原进入青藏地区;

推断3:J类型在中亚形成,迁移进入北亚和中国华北地区;

推断4:M9位点下突变形成的K类型,在中亚形成,主要部分迁移进入东南亚、澳洲,部分迁移进入北亚和中国华北地区;

推断5:在中亚,M214位点下突变形成的N类型,向北进入北亚、北欧地区,在较晚的时期,北亚的N类型南移,进入中国华北和东北地区;

推断6:M9位点下突变形成的Q类型,在中亚形成,向北进入北亚、北美,在较晚的时期,北亚的Q类型南移,进入中国华北和东北地区;

推断7:M9位点下突变形成的R类型,在较晚的时期,从中亚地区沿天山山麓进入中国北方;

推断8:在东南亚,M214、M175位点下突变形成O类型人群(此注:金力先生又将O类型下的各单倍群分别标记为H*,如中国北方汉族中的H6、H8、H9单倍群,中国南方汉族中的H6、H8、H9、H11、H7单倍群)

我们来看O类型人群各单倍群的地理分布图(见下图,取自[4])。

推断8.1:在东南亚,M175位点下形成的H9单倍群,分为两条路线迁移,一条沿第四纪大冰期距今最后一次冰期的中国沿海(包括海床),向北直到华东沿海地区和日本列岛,另一条同C类型人群的迁移路线,绕过青藏高原,进入中亚,并在这里向北亚迁移,形成北亚人群(如布里亚特人)中的H9单倍群;

推断8.2:在东南亚,M175位点下形成的H6单倍群,其主体部分,绕过青藏高原,从东南亚回流到中亚,并继续迁移,越过帕米尔高原,沿天山山麓进入中国华北、东北地区,在这个迁移过程中,H6突变形成H8单倍群;留在东南亚的另一部分H6单倍群,则进入华南,并向华东迁移,突变形成H7单倍群,直到长江口附近地区;

推断8.3:在华南、东南亚部分地区,H9单倍群继续突变形成H10单倍群;

推断8.4:M175、M95位点下,H11、H12单倍群在东南亚、华南地区形成,和H10单倍群一样,这两个单倍群相应的人群,基本没有大范围的迁移活动;

推断8.5:在较晚的时期,北方的H6、H8人群南下,越过长江向中国南方扩散。

通过上述研究推断,可以比较清晰地看到,从东南亚、中亚、北亚分别进入中国地区的NHY各类型现代人群,经过相当长的时期和复杂的融合过程,最终形成中国现代人群(包括汉族),这就是形成中国地区现代人群的多源流过程。

下面,通过体质人类学研究、考古研究、古籍研究的最新成果,验证上述研究推断的科学信度和历史效度。

二、体质人类学的研究

2.1、刘武先生的研究

刘武等人研究认为:[8]对柳江、山顶洞、资阳、丽江等主要中国更新世晚期人类头骨化石及1114例全新世以来不同地区现代中国人头骨进行了对比分析,结果发现:柳江人头骨绝大多数特征的出现情况位于现代中国人的变异范围,只有极个别特征与现代人不同;柳江人头骨具有的低眶等特征也可见于其他中国更新世晚期人类化石,说明柳江人化石上保留有少量常见于更新世晚期人类的原始特征,但与其他中国更新世晚期人类,尤其是山顶洞人头骨相比,柳江人显得要现代的多;柳江人与山顶洞人之间头骨形态特征的差异以体现头骨原始性及粗硕强壮程度上的差别居多,而个别特征差异或许与气候环境适应有关。我们认为:柳江人在形态进化上与现代中国人已经非常接近,他们之间的差别非常小;柳江人与山顶洞人头骨特征表现上的差异主要反映了他们之间在演化程度上的差异,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各自的生存环境;现有的形态学证据不大可能为柳江人较早的时代提供支持。

生活在更新世晚期中国北方和南方人类的体质特征已经呈现出与现代中国人一致的种族群体及地区特点。此前研究指出柳江人和山顶洞人共有许多原始特征,但在一系列头骨特征的表现上有明显差别。而其中的一些差别与现代中国人南北之间的差别基本一致。以此作为现代中国人南北两大类型可以追溯到更新世晚期的证据。

研究显示柳江人及山顶洞人除具有一些可能属于更新世晚期人类的原始特征外,其余特征中的相当部分很可能是现代人类共有的,不具有种族或人群特异性的。由于我们对其中具体的细节还不是很清楚,因而目前不能排除柳江人及山顶洞人属于尚未完全分化的更新世晚期人类的可能。同时我们也倾向于同意Brown的观点,虽然若干学者都使用了原始蒙古人种的概念,但迄今对这一原始蒙古人种的形态特征并没有严格规范的定义。因而,对柳江人在现代东亚人群形成与分化上的作用尚需要进行更深入的研究论证,尤其将其归入现代蒙古人种南亚类型需要更多的证据予以支持。

[9]许多研究都指出,在同一人群内,更新世晚期人类较后期人类具有更多的人群内部变异,而这些变异说明更新世晚期人类,较全新世现代人类具有更多的原始性特征,分化程度低。这些变异可能反映了更新世晚期人类具有较高程度的异质性(heterogeneitv)。而现代人类人群内部变异较小的同质性(homogeneity)倾向很可能出现在全新世。

2.2、外国学者的研究

ChristyG.Turner,YoshitakaManabe,DianeE.Hawkey等外国学者研究认为:

[10]Manabe和Hawkey的比较观察,支持由Turner(1985)所做的最初评定的可靠性,后者使用C.A.B.Smith的多变数平均歧异量测定(MMD)(BerryandBerry,1967),认为山顶洞人头骨的牙齿实际上与中国型相同,而不可能是晚旧石器时代或近代欧洲人的齿型。

山顶洞人与古印第安人(中国型齿)之间的MMD=-0.159;山顶洞人与美洲印第安人(中国型齿)的MMD=-0.080;山顶洞人与苏联的旧石器晚期克罗马农人和马耳他人的MMD=0.205;与现代西北欧人的MMD=0.617(Turner,1985)。

实际上,山顶洞人的牙齿不太明显地保留着某些巽他型齿的性质,如同古印第安人那样(Turner,1985)。

结论是:3具山顶洞人头骨的牙齿与中国型齿型相一致。假如这些化石最终属于从110O0~30000年之间比较老的年代,那么中国型齿可能由巽他型齿演化而来。

柳江人与山顶洞人牙齿的不同,与“在亚洲北部巽他型基础上产生的中国型齿的模式(Turner)”一致。中国齿型与晚更新世和欧洲(简化)现代人牙型的显著不同,有力地证明了东北亚人与土著美洲人的密切关系。

2.3、其他研究

潘其风先生认为:[11]在更新世晚期的原始蒙古人种代表(柳江人和山顶洞人)中已出现南北异形的现象﹐到新石器时代进一步发展为不同的地方变异类型。黄河流域主要接近现代蒙古人种的东亚类型﹐其中的中﹑下游地区居民的体质还表现出某些接近南亚类型的特征;长江以南广大地区的居民﹐比华北地区更明显地接近南亚类型。

朱泓先生认为:[13]“……现代各人种的形成通常是各古代群体混血的结果,而古代居民的种族类型才是他们自身体质特征的真实反映。”例如,与现代亚洲蒙古人种各类型进行对比,仰韶文化半坡类型的各组颅骨材料中均含有较多的接近现代南亚人种的因素,同时也与东亚人种具有某些相似性,但我们恐怕不宜将其视为南亚蒙古人种与东亚蒙古人种的混血类型。再如,我国华南地区出土的若干组先秦时期人骨标本,如广东佛山河宕组、广西桂林甑皮岩组和福建闽侯昙石山组均表现出一方面与现代南亚蒙古人种比较相似,另一方面也具有与赤道人种接近的特点。考虑到在旧石器时代的山顶洞人和柳江人化石上也具有类似的性状,因此这些所谓的“赤道人种”特征的存在,未必就意味着在我国南方新石器时代居民中一定存在着与赤道人种的混杂,更为可能的是他们从旧石器时代晚期祖先那里承袭下来了某些原始性状的结果。东北地区先秦时期居民中也同样存在着此类现象。

在中国的东北地区先秦时代居民中存在着可以区分的两个古代人种类型的群体。但不管是古东北类型居民还是古华北类型居民,他们的共同特征都是高颅类型,而高颅这一性状正是现代东亚蒙古人种最突出的特征之一。因此,如果把上述两个古代人种类型视为现代东亚人种形成过程中诸多来源中的两个重要源头的话,当不致有太大的错误。

[14]实际上,与东北地区一样,内蒙古长城地带的先秦时期居民也主要可以划分为两个古代人种类型:古华北类型和古东北类型,到了汉代以后,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类型,即西伯利亚类型。

古华北类型的主要体质特征是高颅窄面,较大的面部扁平度,同时还常常伴有中等偏长而狭窄的颅型。其与现代东亚蒙古人种的接近程度十分明显,但在面部扁平程度上又存在着较大的差异,他们或许是现代东亚人种的一个重要源头。这种类型的居民在先秦时期的内蒙古长城地带广有分布,应该是该地区最主要的原始土著,其中心分布区可能是在内蒙古中南部到晋北、冀北一带的长城沿线,如庙子沟新石器时代居民、朱开沟早期青铜时代居民、毛庆沟和饮牛沟的东周时期居民以及白庙墓地I组居民等就是其典型的代表。此外,就目前的资料而言,该类型的居民也辐射到西辽河流域,如夏家店上层文化居民就是一个突出的例证。

古东北类型的主要体质特点是颅型较高,面型较宽阔而且颇为扁平,其与现代东亚蒙古人种之间的接近程度也比较密切,所不同的主要是颧宽绝对值较大和较为扁平的面形,或许反映出现代东亚蒙古人种的某个祖先类型的基本形态。该类型居民在东北地区先秦时期的分布相当广泛,应该是东北地区远古时期的土著类型,至少也是该地区最主要的古代土著类型之一。该类型的中心分布区就在我国的东北地区。在本文所研究的内蒙古长城地带范围内,属于古东北类型的先秦时期居民的代表有:大南沟等“后红山文化(或小河沿文化)”居民、大甸子第二、三分组居民、水泉墓地的一部分居民以及白庙墓地II组居民等。

现有的古人种学资料表明,从汉代开始,内蒙古长城地带的人种地理分布情况发生了较大的改变,其中主要是增加了一种新的种族类型因素,即西伯利亚人种类型。其特征为短颅、阔颅、低颅、阔面和颇大的上面部扁平度,例如前文所提到的三道湾汉代鲜卑居民、南杨家营子拓拔鲜卑居民、朝阳东部鲜卑居民以及豪欠营、山嘴子等辽代契丹族居民都属于此类型。值得注意的是,属于西伯利亚人种类型的这些古代居民均为游牧民族,而这种具有短而低的颅型的居民在先秦时期的内蒙古长城地带古人种学资料中至今尚未发现(仅在崞县窑子墓地中出现了一例属于长颅与低颅相结合的“古西伯利亚类型”的头骨)。因此,我们似乎有理由推测这应该是一种外来的人种因素。

[15]江苏南京北阴阳营组具有蒙古人种的性质,并且在基本体质特征上与当地的现代人最为接近。

江苏常州圩墩组与现代亚洲蒙古人种的南亚类型较为近似。

浙江余姚河姆渡组居民一方面存在着一系列明显的蒙古人种性状,可基本上归入南亚蒙古人种范畴,另一方面又具有一些接近尼格罗——澳大利亚人种的性状。在古代对比组中,河姆渡居民与我国华南地区先秦时期的河宕、甑皮岩等组颇为相似。

福建闽侯昙石山组与现代亚洲蒙古人种的东亚和南亚人种都比较接近,但在面部特征上的各项数值更接近南亚人种。

广东佛山河宕组与现代印度尼西亚、美拉尼西亚人种群有较多的接近成分,但其仍应属于蒙古人种的南部边缘类型。

广东增城金兰寺组既具有比较明显的南亚蒙古人种的特征,同时也拥有某些与赤道人种可以对比的性状,其多数特征与华南地区其他新石器时代居民基本一致。

广东南海鱿鱼岗组在种族类型上可能属于蒙古人种中的华南人类型。

广西桂林市甑皮岩组头骨被认为具有接近蒙古人种南亚类型的性质,但比现代南亚种族的颅型更长,还具有较大的面宽和更大的鼻宽。这种低面、阔鼻和长颅特征在我国华南地区古代居民中很具代表性。

重庆巫山大溪组居民可能与现代东亚蒙古人种比较接近,但同时在某些种系特征上又显示出与南亚人种近似的倾向。

湖北房县七里河组的主要种系成分应接近东亚蒙古人种,此外,或许也含有某些与南亚类型相似的体质因素。

河南淅川下王岗组颅骨的形态特征与蒙古人种中的南亚类型比较接近。与其他古代对比组相比,下王岗组和黄河下游新石器时代居民比较相似,因此,研究者认为居住在丹江上游的下王岗新石器时代居民与黄河下游的居民应是同属一个种族类型的古代居民——古代华北人。

从现有的古人种学材料来看,南方地区的先秦时期居民至少可以区分为三个不同的种系类型。第一个类型以浙江余姚河姆渡、福建闽侯昙石山、广东佛山河宕、广东南海鱿鱼岗、广西桂林甑皮岩等颅骨组为代表,或许还包括了广东增城金兰寺组。该类型居民的主要种系特征为:长颅型、低面、阔鼻、低眶、突颌、身材比较矮小。他们在体质特征上与现代华南地区的绝大多数居民(包括南方汉族和少数民族)均有所不同。在现代对比组中,他们一般和东南亚一带的居民,如印度尼西亚人,以及大洋州的现代土著,如美拉尼西亚人等比较接近。此外,该类型的前身,可以一直追溯到旧石器时代晚期的柳江人那里。目前已知的材料显示,这种类型的居民在先秦时期可能是以我国南方沿海地区,即浙、闽、粤、桂一带为主要分布区的。鉴于上述情况,建议将该种体质类型命名为“古华南类型”。

根据古史文献记载的民族分布地望,“古华南类型”可能代表了广义的“古越人”的种系特征。至于该古代类型与现代华南地区居民之间的关系问题,我们不妨暂且做如下大胆的推测:由于中国历史上北方地区战乱频仍,大量的北民南迁乃至侨置郡县,致使南方地区的人口结构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一方面,北民南迁的压力迫使一部分“古华南类型”土著不断向更南方向的东南亚一带以及太平洋诸岛屿迁徙,因而对这些地方的现代人种的形成产生了影响;另一方面,南迁的北民与当地土著“古华南类型”居民在长时间的共存、同化、融合的基础上形成了今天的华南汉族和其他众多少数民族。

南方地区先秦时期第二个种系类型可暂且称之为“古中原类型”,其典型代表是河南淅川下王岗组,此外还应包括江苏南京北阴阳营和常州圩墩两组居民。该类型分布的中心是黄河中下游地区,江汉平原和长江下游一带仅系此类型分布区的外延部分。该类型中心分布区内的典型代表是仰韶文化和大汶口文化居民。“古中原类型”在近代对比组中与华南近代组最为接近的事实或许暗示出他们应该是南迁北民中的主要种系成分。

四川巫山大溪组和湖北房县七里河组代表了该地区第三个种系类型。该类型的基本体质特征为:偏长的中颅型,中等的头高和头宽,长高比例的正颅型和宽高比例的中颅型相结合,狭面、低眶、中等的鼻宽。由于属于该类型的古人种学资料太少,目前我们对其分布范围还无法得出比较清晰的概念。前些年,笔者曾依据现有资料的分布情况,将该类型命名为“峡江地区类型”。[40]对于该类型的进一步深入研究尚有待于相关古人骨材料的新的发现。从现有材料的分布地域上看,这一类型或许与巴人的起源有关。

以上体质人类学研究结果,也无不支持本文上述的研究推断。

三、考古、古籍研究的研究

3.1、考古研究

[16]在仰韶文化发现近60年的时候,研究者关于仰韶渊源的探索有了较多的共识。最主要的收获是,认为不同地区的“仰韶”有着不同的来源。这个认识是在80年代初形成的,至90年代后,基本为学术界接受。杨肇清先生在总结20世纪仰韶文化的发现与研究时,说“仰韶文化的源与流的问题也已大致搞清,仰韶文化早期各类型各有其来源”,具体说半坡类型源自大地湾一期文化,大河村类型源自裴李岗文化,后岗类型源自北辛、磁山等文化。

将分布在陇东一关中一陕南一豫西中心区的仰韶文化,分别命名为半坡文化、庙底沟文化和西王村文化,它们或可合称为典型仰韶文化,具有一脉相承的渊源关系;将这个区域一度划属仰韶早期的北首岭下层类型归入前仰韶文化;将周边分布区与仰韶文化关系密切年代相当的遗存,与中心区明确区别开来,分别命名为后岗(一期)文化、大司空文化、大河村文化和下王岗文化等。

[17]陕西仰韶文化聚落群共74个,在许多聚落群中都有庙底沟类型遗址,能确定以庙底沟类型为主体的有21个。在这21个聚落群中有17个都有特级聚落或一级聚落;有2个聚落群中没有特级和一级聚落,只能把二级聚落作为龙头遗址;还有2处聚落群中连二级聚落也没有,但是庙底沟类型遗址的数量占优势,所以仍可确认是以庙底沟类型为主体的聚落群。这21个庙底沟类型为主体的聚落群,分布在西安辖区和榆林辖区各1个,铜川辖区2个,咸阳辖区4个,渭南辖区5个,延安辖区8个,陕南3个辖区没有,宝鸡辖区的聚落群中多有庙底沟类型遗址,但目前还不能确认以它为主体。这21个庙底沟类型为主体的聚落群,除榆林辖区1个外,主要分布在关中平原东部和陕北南部(主要是延安辖区),从大范围看已经联结为一个整体。

[18]半坡文化晚期至庙底沟文化时期,是秦岭南北二侧古代居民向周边地区迁移的重要时期。从芮城东庄村到蔚县三关、从陕县庙底沟到淅川下王岗,承半坡文化之继而发展起来的庙底沟诸文化,沿汾河—桑干河、丹江一伏牛山的二条文化迁移与融合线路,不正与徐旭生先生所主张的黄帝和炎帝的东进路线完全一致吗

[19]在距今五、六千年间,源于关中盆地的仰韶文化的一个支系,即以成熟型玫瑰花图案彩陶盆为主要特征的庙底沟类型,与源于辽西走廊遍及燕山以北西辽河和大凌河流域的红山文化的一个支系,即以龙形(包括鳞纹)图案彩陶和压印纹陶的瓮罐为主要特征的红山后类型,这两个出自母体文化,而比其他支系有更强生命力的优生支系,一南一北各自向外延伸到更广、更远的扩散面。它们终于在河北省的西北部相遇,然后在辽西大凌河上游重合,产生了以龙纹与花结合的图案彩陶为主要特征的新的文化群体,红山文化坛、庙、冢就是它们相遇后迸发出的‘火花’所导致的社会文化飞跃发展的迹象。这是两类不同经济类型和不同文化传统组合而成的文化群体。

[20]据最近学者们的分期研究,半坡文化最晚的遗存仅见于渭水上游地区,表明了该文化逐渐向西退缩的总趋势,这应当反映着庙底沟文化兴起于东方并向西扩张,逼迫半坡文化退守西北一隅的事实。

[21]不仅“随枣走廊”分布有半坡类型文化遗存,在长江以北的整个湖北境内,都有半坡类型的踪影。李绍连先生以“江汉地区仰韶文化”来概括仰韶文化而且主要是半坡类型在长江以北的传播和影响,他说:“从陶器群看,江汉仰韶文化基本上属于半坡类型而同时含有一些庙底沟类型的因素”,比如半坡类型的直口杯形器纽的器盖,在大溪文化中常见,特别是在长江边上的宜都红花套遗址,出土有半坡类型的小口尖底瓶残片。他认为“江汉地区的仰韶文化内涵单调,不仅基本是半坡类型的东西,而且从陶器群看,没有早期遗存,迄今发现的都属中晚期遗存,这可能是仰韶文化由中原往这里扩展时经历了一段时间所致”

[22]岱海地区的早期农业开发,是由中原地区向北移民垦荒完成的。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遗存在岱海乃至整个内蒙古中南部地区分布比较普遍,其中以王墓山坡下遗址最为典型。这个时期,黄河流域的仰韶文化对外的影响空前扩大,在黄河流域很大的一个范围内都发现了花瓣纹彩陶等,其中主要通过岱海地区对东北地区红山文化也产生了积极影响。大司空类型文化系统与红山文化系统融合,又产生海生不浪文化。

[23]岷江上游地区的新石器时代文化是仰韶文化晚期类型,仰韶晚期类型的居民是沿白龙江流域南下,过松潘草原,进而到达今茂县、汶川、理县等地。

[24]白龙江流域的新石器时代文化,在第一期阶段与渭河上游及西汉水流域的同时代文化差别不大,都属于仰韶文化半坡类型。到了第二期阶段,其文化面貌与渭河上游、西汉水、乃至黄河上游流域的同时代文化也基本一致,均属仰韶文化庙底沟期。发展到第三期阶段,白龙江流域与渭河上游、西汉水以及黄河上游流域的同时代文化仍然大同小异,以共性为主,可以归入以大地湾四期遗存为代表的仰韶文化当中,即通常所说的“石岭下类型”。但到了第四期阶段,甘肃地区的新石器时代文化发生了分化。东部以泾渭区为中心,通过常山下层文化发展为东部齐家文化;中西部以河湟区为中心,通过马家窑文化发展为西部齐家文化。在白龙江下游的秦岭谷地发展成以大李家坪三期遗存为代表的具有强烈地方特点和马家窑类型文化因素的仰韶文化晚期类型;而白龙江上游的甘南高原则分化为马家窑类型,其后的文化面貌尚不清楚。西汉水流域此阶段的文化序列也不是很清楚,但可能更接近于渭河上游地区。

通过以上考古研究,可以看到,新石期时期中国核心文化——仰韶文化的产生、发展与演化,完全印证了本文上述的研究推断。

3.2、古籍研究

本文作者对《山海经》进行了十余年研究,发现《山海经》是具有很高科学信度和历史效度的中国史前唯一古籍,其所记载的史前人文地理资料,与晚更新世至全新世初期中国长江以北地区的地理、气候、植被、人群分布的最新科研成果,高度一致(此研究已著《探讨中国史前人文地理的重要手段方法》,另文发表)。

《山海经》记载的人文地理资料,也完全支持本文上述的研究推断。

3.3、最新考古证据

[25]2007年04月03日出版的国际知名学术刊物《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披露:中外科学家最近完成了对北京周口店遗址田园洞人类化石的研究,发现了一批距今大约4万年早期现代人化石,这也是迄今在欧亚大陆东部所测出的最早的现代型人类遗骸,化石表明:很难相信现代人类只是简单地从非洲向东方扩散,特别是在欧亚大陆东部发现的稍晚的古人类带有相似的混合特征。田园洞的化石指示存在从其西方和南方来的基因流。

“田园洞的化石指示存在从其西方和南方来的基因流”这一研究结论,恰恰与本文的研究结论一致。

四、本文结论

在上述诸学科的研究充分支持、印证的基础上,本文作者认为:本文的上述研究推断,作为本文的最终科学论断,可以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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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东方文学特点例9

韩国语汉字词是指从汉语借入的词汇。准确地说是从古代汉语或日本汉字词借入的词汇。借入古代汉语词汇的当时是既借义又借音。因此,在义的方面,保留了原来汉字的意思,即使随着汉韩两种语言的发展,语义有所变化,中国人韩国语学习者也能从汉字很容易掌握其意义;在音的方面,发音上保留了很多古代汉语语音系统的特点。

广东地区的韩国语学习者母语是汉语的粤方言、客家方言和潮汕方言(和雷州半岛方言属闽方言)(以下简称“三大方言”),这三大方言也同样都保留了很多古代汉语语音系统的特点。而北方方言或以北方方言为基础的普通话和古代汉语相比,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由于韩国语汉字音和三大方言都保留了很多古代汉语的特点,因此它们在发音上有很多的共同点或者是形成对应关系。以三大方言为母语的广东地区韩国语学习者在韩国语汉字词学习中利用这些共同点或对应关系会很容易掌握韩国语汉字词。而北方方言或以北方方言为基础的普通话由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和韩国语汉字音有很大的不同,因此,在通过发音掌握韩国语汉字词方面,广东地区的韩国语学习者比北方的韩国语学习者有很大的优势。

本文以三大方言和韩国语汉字音的声母为中心,通过比较三大方言和韩国语汉字音的声母,找出它们的共同之处和对应关系,以此来阐述广东地区韩国语学习者在韩国语汉字词学习方面的优势。

古代汉语的声母是用三十六字母标记的,即从发同一个声母的众多字当中选一个代表字做声母字母。根据发音部位的不同,有“五音”、“七音”、“九音”之说。本文以“七音”为例。“七音”是指古人按照发音部位将声母三十六字母分为“牙音”、“舌音”、“唇音”、“齿音”、“喉音”、“半舌音”、“半齿音”七类音。

古代汉语发以上三十六声母的汉字随着语言的发展变化,在三大方言和韩国语汉字音的发音当中,要么没有发生变化,要么发生相同的变化,即使发生不同的变化,也能找到对应关系,这些

对广东地区韩国语学习者韩国语汉字词的学习无疑是非常有利的。

1牙音声母汉字

古代汉语牙音声母汉字在三大方言和韩国语汉字音当中保留得很完整、也有很强的对应关系。有的声母的发音是一样的,比如下列牙音声母汉字的发音:

以上的汉字在三大方言和韩国语汉字音当中发音一样,都是发[k]音。这样的汉字还有:各、阁、肝、敢、纲、盖等等很多。

韩国语当中送气音“溪”母字都变成了不送气音的“见”母,和三大方言的[h]、[k‘]对应,比如下列汉字:

以上“溪”母汉字在韩国语汉字音中一律读[k],客家方言都读送去音[k‘],而粤方言有一些读成[h]。

古代汉语牙音声母三等字在现代汉语读成了韩国语汉字音中一律读[k],而在三大方言和韩国语汉字音发g[k]、

k[k‘]、h[h]。这个和以北方方言为母语的韩国语学习者相比是很大的优势。比如下列汉字:

以上这些汉字在现代汉语已经发生了变化,而三大方言和韩国语汉字音都保留了古代汉语的特点,全部发牙音声母。

2 舌音声母汉字

古代汉语舌音声母汉字在三大方言和韩国语汉字音当中保留得很完整、也有很强的对应关系。有的声母的发音是一样的,比如下列舌音声母汉字的发音:

以上的汉字在三大方言和韩国语汉字音当中发音一样,都是发[t]、[n]音。这样的汉字还有:单、担、当、党、东、动、农、恼、能等等很多。

韩国语当中送气音“透”母字都变成了不送气音的“端”母,和三大方言的[t‘]对应,比如下列汉字:

以上“透”母汉字在韩国语汉字音中一律读[t],在三大方言和韩国语汉字音当中发音一样,都是发[t‘]音。这样的汉字还有:坛、谭、唐、糖、挑、徒、桃、涂、桐、藤等等很多。

古代汉语舌音“端”母三等字在韩国语汉字音发生了变化读成了,而在三大方言当中仍然发[t]、[t‘]。比如下列汉字:

以上这些汉字在现代韩国语已经发生了变化,而三大方言都保留了古代汉语的特点,全部发舌音声母。这样的汉字还有:电、点、丁、定、底、第、弟、帝、吊、厅、题等等很多。

3 结论

由于现代北方方言变化比较大,而三大方言和韩国语汉字音有很多共同点,因此,相对于以北方方言为母语的韩国语学习者

来说,以三大方言为母语的广东地区学习者学习汉字词要容易一些。

广东地区的韩国语学习者在学习这些汉字的时候,注意归纳自己的母语和韩国语汉字音声母上的共同点和对应关系。

3.1 古代汉语牙音三等字在现代汉语都变成了,而三大方言和韩国语汉字音仍然保留古代汉语的特点,读[k]、[k‘]、[h]。因此广东地区的汉语学习者在学这部分汉字的时候,由于发音相同,自然比较容易掌握。

3.2 像舌音的非三等字的汉字在韩国语汉字音中都发[t],自己方言发[t]、[t‘]的汉字在韩国语汉字音中一律发[t];广东地区的韩国语学习者可以利用这样的对应关系来学这部分汉字。

由于韩国语汉字音和三大方言都保留了很多古代汉语的特点,因此广东地区的韩国语学习者如果掌握了自己的母语和韩国语汉字音声母上的共同点和对应关系,并且有意识的利用自己母语方言的发音去学习韩国语汉字词的话,会有很大的优势,并且很容易掌握。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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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东方文学特点例10

中国传统建筑艺术博大精深,是突出环境艺术设计中民族性、艺术性的重要源泉。将中国传统建筑元素与景观设计的融合,即是当今环境艺术学科的发展要求,也是我国文化复兴,建立民族自信的必要手段。

古建筑元素、东湖听涛风景区概述

古建筑元素即中国古典建筑中的造型意趣与技巧。若对其应用得当,可在现当今环境艺术设计中达到古今融合,文脉呼应,现代实用性与民族文化性相结合的设计深度与设计效果。

1.古建筑元素的概念

在景观设计中,古建筑是人文元素中重要的组成部分,而中国古建筑文化独立发展,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建筑体系。中国古建筑可分为古典建筑和仿古建筑两大类。古典建筑因其历史文化背景,一般造型丰富,结构复杂,雕梁画栋、角兽飞檐,是中国古代文化艺术的精华所在。而仿古建筑指用于模仿与替代古代建筑、传统历史建筑、古文物建筑,还原历史面貌的建筑总括。从广义上来说,无论是古典建筑或仿古建筑都是古建筑元素所研究的范畴。从狭义上来说,古建筑元素按元素的组群布局形式可分为亭台楼阁、轩榭廊舫、厅堂馆斋、桥梁牌坊等。按元素的造型特点可分为空间布局、形态结构、材质、色彩等。本文所研究的古建筑元素,主要是从古建筑元素组群方法和建筑造型特点等两方面来分析古建筑融入景观设计的原则。设计师因地制宜、依山就水将园林建筑通过空间群体构图,把自然美与艺术美结合在一起,轻巧灵活、天然野趣,体现中国人“天人合一”的建筑审美观念。

2.东湖听涛风景区中古建筑现状

东湖风景区,位于湖北省武汉市中心城区,是我国最大的的城中湖。由听涛、磨山、落雁、吹笛和白马五个片区组成。它将自然风光、历史文化以及教育科普融合于一体,是武汉生态景观资源中难得的蕴含历史积淀和文化底蕴的隗宝。

在此笔者主要分析的是东湖风景区中的听涛景区。听涛景区以其较为悠久的园林特色景观,成为东湖风景区中最早开辟、人气最旺,民众认可度最高的景区。

武汉东湖听涛景区湖岸线约3290米,1950年始建,2000年成为国家首批4A级旅游景区。其中所攘括的古建筑元素有古建筑旧居、观景长廊、楼、阁、桥、亭等,其中亦不乏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例如清代的九女墩、东湖宾馆梅岭一号(旧居);也有民俗的特色仿古建筑,如纪念历史的屈原纪念馆,赏景品画的滨湖画廊,富有古韵的艺术中心,湖畔的秀丽长廊、远眺听风的长天楼,临湖观水的湖光阁、颇富民族风韵的行吟阁、曲桥亭廊围合的碧塘观鱼等。其中无论是仿古建筑或是原有建筑都蕴含着各自的动人故事,深深的体现了湖北的特色文化和悠远历史。

3.古建筑元素融合的必要性

人类活动在自然环境中是一种本能的生存,而享受生态美感,将人文元素赋予灵魂情感这是一种精神层面生活。古建筑亦是一种人文元素,如果当今的设计师们再不重视其在景观设计中的价值,那么在现代文化的浪潮中,很快古建筑元素就会被淹没在繁杂的世俗追求中。在有些地方将钢筋水泥铺满了景观园林中自然温婉的土壤,树木石林乃至城市里点点新鲜的空气也会变得冷漠多余,景观设计也就失去了真正的价值与意义。

景观设计是对自然文化、建筑文化、社会文化等文脉的发展与传承,只有把握好了文脉发展的顺序和来源,才可以更好的保证历史的延续性,宣传城市特色文化和历史文脉。在景观设计的过程中注重古建筑元素的独立性和组合性,如运用亭台楼阁、桥梁回廊的空间转换,不仅给人提供休息玩耍的地方,也给景区增添了古韵古香的历史韵味,创设了园林意境,让人们可以最大化的理解景观的时间空间的结合。古建筑元素不仅仅是供人观赏的艺术品,更是记录历史史诗的纪念碑,在景区内注重古建筑文化的修复和创造,能让人们感受独特的民俗美感。

古建筑元素与景观设计融合原则之一:充分保护和利用

景区中的古建筑元素有仿古建筑和文物保护单位古典建筑,因此把古建筑元素融入武汉东湖听涛风景区中的初衷,是保护古建筑原状不被破坏。古建筑不仅仅是代表了城市的一段历史,更是这个城市的一种文化底蕴,在城市景区中对古建筑的维护是至关重要的。将古建筑元素分为几种不同的类型进行系统的保护和利用,使其可以更好地融入现代景观设计中。

1.保护历史文物,成立艺术文化中心、湖北省博物馆

武汉东湖听涛风景区的艺术文化中心有湖滨画廊、屈原纪念馆、亚洲棋院、湖北省博物馆等。滨湖画廊是一条沿着波光粼粼湖水岸边形成的艺术长廊,包含着浓郁的艺术文化气息。在那里经常展示文人画家的绘画作品或是书法雕刻,游客们在欣赏东湖的碧波秀美的同时感受艺术家们富有诗意的艺术创作,是景区中具有丰富文化价值的古建筑之一。屈原纪念馆是一所纪念楚国爱国诗人屈原的仿古建筑,将现代元素与古建筑融合。馆前竖立着屈原的半身像,展馆内陈列了有关屈原和楚国文化的资料史册,通过纪念馆弘扬湖北的地域文化,让游客们全身心的体验地域特色。湖北省博物馆建筑群,以楚国建筑中轴对称、高台组群的建筑布局格式组成,具有浓厚的楚文化艺术氛围。对待有一定艺术文化的古建筑或古建筑群,设计师们可以进行合理规划布局,通过展厅观光的形式组织艺术作品的展示和民俗特色的展览。让游客们全方位的了解体验古建筑文化的精髓,在自然景区游玩的同时获取文化上的升华。

2.利用休憩玩耍的亭台楼阁,增添景致

在丰富的自然景观资源的景区进行合理的设计保留、利用富有中国园林气息的亭台楼阁、轩榭廊舫、厅堂馆斋、桥梁牌坊等建筑元素的空间构成形式,不仅仅可以给游客提供了人性化休息玩耍的设施,更增添了现代园林的古典建筑元素的景致,让园区中古建筑元素更贴近人们的生活,真正享受到人文元素所带来的生态、人文、社会价值意义。武汉东湖听涛风景区的沧浪亭、湖光阁、楚风园、先月亭、可竹轩、长天楼、多景台、听涛轩等给人们提供了众多线性的休息玩耍、如画风景的地方。古韵古香的亭台楼阁给湖光月色增添了一份古典的和谐与宁静。在沧浪亭享受林间的鸟语花香,在长天楼远眺远山,在岛上的先月亭,多景觅一份优雅,在听涛轩闭目感受湖水的沧海桑田,水云轩品茗“水云乡”,无不让人感受到武汉的地域文化,东湖景区古建筑元素的古雅别致。落羽桥,荷风桥等穿插在东湖之上的古典音符,完美的衔接了各个听涛景区的各个景点。走在湖畔上,漫步欣赏两岸的风光,这是石路古桥才有的意境。钢筋水泥是冰冷的,根本无法与湖水和谐共处。

通过笔者对听涛景区内不同功能形式的古建筑元素的分析和实地的探讨考察,生临其境的感受到了古建筑元素在景观设计中协调融合的重要性和新时代的设计需求。同西湖等国内其他湖泊型风景区相比,东湖因其历史文化原因,名气有所欠缺,历史文化的积淀也有所不足;而且风景区里的有些仿古建筑都是解放后所建,没有任何蓝本,属于应景之作。例如以上所分析的长天楼,屈原纪念馆等古建筑,随然都具备了一定的古典韵味,但是都是仿古的现代建筑,因此缺乏了一些真正的文化涵养。文化美感是需要历史的底蕴的,是需要时间来衡量的,这个问题值得我们设计师们进一步探讨和考量。

古建筑元素与景观设计融合原则之二:可持续发展

在景观设计中要考虑古建筑元素的可持续发展,才能保证其历史的延续性。现代的建筑元素需要合理设置,才能与生态环境相呼应。大力发展古建筑元素造型特点的民族文化和地域文化,以实现经济、社会、环境的协调发展,把握好文脉发展的顺序和来源,才可以更好的宣传城市文化和历史韵律。古建筑元素从造型特点上,可分为:

1.建筑空间布局

通常都是一个主体核心建筑,附以一个或几个副体辅助建筑,中间用廊衔接,形成一个建筑组合群体。确保了建筑的功能性和协调性,有利于凸显建筑的艺术感染力。休闲的楼阁亭台是在景区中普遍采用的一种建筑形式,楼阁给人的印象四方开阔,多以六开间二至三层楼的格局为主,在树木远山处,适合远眺休憩。而亭台多建在环抱山水,景色清雅,视线开阔的地方。例如听涛景区的行吟阁,史建于1954年,位于东湖中部的小岛上,四面与水相依,由荷风、落羽两桥与道路相连。阁名出自《楚辞.渔父》:“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泽畔”句。建筑依山就水,系钢筋混凝土仿木结构,层层飞檐,灰墙翠瓦,与桥、水、陆连接成线性风景长廊,让人感觉美不胜收。

2.建筑形态结构

听涛景区古建筑无论建筑规模大小,基本由台阶、屋身、屋顶组成,梁柱作为基本骨架和受力构件,多为钢筋混凝土柱式或框架仿木结构,远观类似古典建筑,但缺乏地域文化元素。在景观设计中,古建筑元素与景区的融入可凸显地域文化,例如从建筑形态结构方面考虑,可以再建筑的门、窗、屋檐、柱、斗拱、瓦当等方面注入地方元素,以建筑形态和结构细节让游客体会到地方建筑元素特色。

3.建筑材质

建筑用材主要为钢筋混凝土、木材、石材,主要为满足力学工程需求。古建筑元素的建筑材质选择可根据地方文化适当多样化,突出自然风景和文化内涵的可持续性发展。例如选择地方性材料,竹、土砖、灰瓦等,让建筑融入自然。

4.建筑色彩

色彩传承了古园林建筑的常用颜色,灰色的墙面,朱红色的立柱,墨绿如木的楼顶,无不显示出园林中古建筑的文化底蕴和魅力。

通过对听涛景区古建筑元素的造型特点分析,可以发现无论从建筑空间布局、形态结构、材质和色彩方面,古建筑元素在景观设计中的融合要挖掘地方文化,结合实际地理环境,因地制宜,继承传统古建筑的布局、结构、材质、色彩才能更好的可持续发展古建筑元素,吸引游客、市民,在精神上对武汉的地域文化有身份认同感。

以地方文化的挖掘作为景区古建筑元素旅游开发和景观设计的基础,突出自然风景和地域文化,以文化吸引游客,以风景感化游客,让东湖生态景区成为武汉旅游的龙头产业和支撑点。通过对东湖听涛景区的系统分析,由此可以考虑到景区未来规划可以向旅游休闲度假区域发展,开发新的旅游热点,坚持可持续发展,引起人们进一步对生态景区中人文化可持续的重视。

古建筑元素与景观设计融合原则之三充:

充分利用环境景观要素

1.避免古建筑元素与景观中其他要素之间相互衔接不协调

景区的环境受到了城市工业的一定影响,不单单是东湖的水质乃至古建筑等人文元素都受到了工业化的破坏。由于长时间缺乏资金和人力的投入,使得景区的人文元素有点单一简单化,文化氛围不够浓郁,层面较为淡薄。例如异国风情园与其临近的蝴蝶花园,海洋公园等一系列景观建筑点之间的文化差异不协调,因而景观文化情调不太统一。

2.古建筑元素要充分利用环境景观要素,体现景观意境

在园林景观中起到点缀和组织观赏的作用,因此古建筑元素的设计要根据景区的规划因地制宜,符合当地的自然景观和人文风貌,使人工美和自然美相呼应,这也是景观设计最想达到的景观情境。景区的建筑与自然环境的巧妙结合,可通过利用地形,山顶、山坡、水面、植物等的环境景观要素设置建筑群组。例如在听涛景区观景平台旁的“碧潭观鱼”建筑群,是一组以曲桥亭廊相连贯穿一片山水湖池的园林建筑,巧妙的在平面上利用亭榭呈品字布局,体现楚国喜邻水面筑亭的建筑特色。

将古建筑元素融入东湖听涛景区设计中,需要科学的规划,建立主题东湖文化区。区域主题的旅游的形象是人文元素滋生的源泉,要将古建筑等人文元素主体化,才可以更加和谐统一,促进东湖生态景观的完善。不得不承认听涛区中古建筑元素相互之间较为独立,景点的衔接性过于缺乏。将艺术中心,亭台楼阁,长廊隔断,集会场所相互融汇贯通,具备了基本的游览指导性,才能吸引更多的游客去学习欣赏东湖文化。

目前城市景观有些注重形式主义,过于关注功能性,人们在享受城市景观的视觉美感的同时,人文元素和自然景观失去了应该有的意义。一些设计师并没有把一个城市中的文化、科技、经济、自然元素等相关元素与景观设计做有效的结合,使得景观不再缺乏特色审美感。而透过以上就东湖风景区内古建筑元素的融合进行的一系列的讨论,我们可以了解到古建筑元素在当今的环境景观设计中占有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作为设计师需要不断深刻了解其中的价值与意义。将理论性的知识投身于真正的实践中,丰富景观的文化多元性,促使社会、文化、经济、环境等多方面的和谐共处。

(作者单位:湖北大学艺术学院 )

古代东方文学特点例11

他发现钢琴的演奏原理与古筝相似,试将钢琴的一些演奏技巧用于古筝演奏,将山东筝曲《老八板》改编成《四段锦》:在这首乐曲中采用了钢琴的和音方法,初试成功。他在《庆丰年》的创作中,又采用了左右手交替和多声部演奏手法。全国音协主席吕骥给予了高度评价。音乐评论家李凌在《人民日报》发表题为《古筝演奏革新者》的文章,认为“《庆丰年》的诞生,结束了古筝单手演奏的历史。为古筝演奏艺术的发展,开辟了一个新的时代。”后来,赵玉斋、曹正、高自成、韩廷贵等筝人都先后晋升为教授。民间筝人没有“文人相轻”的习惯。高校的学术空气,促进了全国性的筝艺交流。各校或相互兼课,或相互借调。为筝艺热情奔走的曹正是个典型,几乎各地都有他的弟子。1956年9月潮州派筝人苏文贤到沈阳音乐院讲学,把南派筝艺带到北方。他与赵玉斋共同编辑有南北两派乐曲的筝曲集,由人民出版社出版。苏文贤向赵玉斋学习新的演奏技术。传为南北交流的佳话。这一时期中,有几次重要的艺术活动,对古筝艺术的发展具有巨大的影响。

1、1956年第一届全国音乐周,出席人数达3500人。历时月余。在音乐周期间,赵玉斋演出了《庆丰年》,高自成改编的山东筝曲《高山流水》获创作演奏一等奖。曹正、曹东扶、罗九香、刘天一、苏文贤等都参加了演出。总政歌舞团到中南海献演,演出结束后,等中央领导接见演员。握着高自成的手亲切地说:“中国的民族音乐内容很丰富,要做好继承发扬工作,要古为今用。”通过他们精湛的演奏,加深了人们对古筝的理解,对各高校纷纷设置古筝专业不无影响。

2、1960年2月,中国音协邀请山东派筝家赵玉斋、高自成,广东汉乐客家筝人罗九香,河南派筝家曹东扶等五人在中央音乐学院举行专场音乐会。吕骥邀请时在北京的音乐界知名人士观摩。演出后,由音乐史家杨荫浏主持座谈,大家一致认为:“真是一次古筝名家大会师”。中国音协将这次演出、座谈情况进行了报道,影响巨大。

3、1961年8月,在西安召开的高等音乐院校古筝教材会议,讨论了各校的古筝教材,交流了教学经验,进行了学术研究。会期15天。全国筝家大都到会。有广东音专的罗九香、苏文贤:沈阳音乐院的曹正、赵玉斋;四川音乐院的曹东扶;上海音乐院的王巽之:河南艺院的王省吾:西安音乐院的高自成、周延甲。山东艺术学院的金灼南因病未到会,送来教材。会议由曹正主持。会议对古筝教学的高、中、初级教材进行了规范:对弹奏指法进行了审定,进行了演出交流活动。人们发现山东、河南两省地域相联,民情相似,筝曲风格相近。后来,两派筝家联合编创了十首曲子,定名《鲁、豫大板套曲》。演奏时采用两台筝,一台奏山东乐曲,另一台奏河南乐曲。两台筝演奏的复调音乐,是一次成功的创新。可惜乐曲没有保留下来。会议期间,上海音乐学院的王巽之带来古筝教程以及浙派筝曲与演奏技法。得到与会者的赞许。对于用五线谱记谱的做法,也得到了代表们的肯定。其后三十年,阎爱华编著的第一部《线谱古筝教程》问世。王巽之在教材建设、教学研究和实践、严谨的治学态度、高水平的教学质量等方面,起了示范作用。老一辈的古筝艺术家,在党的文艺方针指引下,做了大量踏实的基本建设工作,为古筝艺术的大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其成果在60年代以后逐步显现出来。

二、六十年代初——第一批高校培养的古筝人才走向社会

经过五十年代的耕耘,在六十年代前后,各高校古筝毕业生,先后走向社会,至“”前夕,各校培养出的古筝艺术专门人材约百余人。他们较全面地掌握了中外音乐文化,特别是他们综合各派筝艺的优点,形成了各自的风格。他们一部分到专业演出团体,一部分留校,一部分到群众文化团体。从此,古筝艺术在更高层次上返回民间。“”是中国历史上一个特殊阶段。在这阶段中,高校停止招生,到处组织文艺宣传队,军队大招文艺兵,音乐上有一技之长的年轻人大都被吸收进去,在此导向下,孩子们的家长纷纷谋师求教,广大古筝弹奏者大都参与了传播筝艺。虽然多数专业演出团体停止业务活动,但还有些演奏家继续演出活动,不仅钢琴家殷承宗、二胡演奏家闵惠芬在公演,刚进入专业团体的古筝演奏家项斯华、张燕燕等也都在从事演奏活动,王昌元的《战台风》几乎天天广播。高校恢复招生是1973年开始的,活跃在城乡的文艺骨干,于是有机会进入高校。他们经过系统学习,80年代初相继登上音乐舞台。如果把50年代从事筝艺的人作为第一代,60年代的高校毕业生中的筝人作为第二代,那么,80年代的高校毕业生就是第三代筝人。其中已有人获得硕士学位。

三、八十年代学筝人数迅速增多九十年代古筝热潮逐步形成

第二代筝人,二十年后,已在影响一方。北京的邱大成、李婉芬,沈阳的尹其颖、阎俐,西安的周延甲,四川的何成育,广东的陈安华,武汉的丁伯荃,福建的焦金海,浙江的姜宝海、王刚强,南京的涂永梅,上海的何宝泉、孙文妍,以及专业演出团体中的潘妙兴、郭雪君、李贤德、王昌元、项斯华、范上娥、王莉、张燕燕、金振瑶等,都已成为各地古筝名家。有人说,五十年代全国筝人不过千人,时过半个世纪,学筝人数已有几十万人。随着教育改革和向素质教育转变,学校中音乐课比重增强,对古筝的需求不断增大,传授筝艺的部门大量出现,高校及附中、附小,普遍增加了招生名额,培养了一批少年儿童,他们在各种比赛中获得优异成绩,群众性古筝普及教育蓬勃发展。1992年由上海东方古筝研究会创始的古筝考级活动,逐渐推向了全国。确切的学筝人数很难统计,从每年考级人数连续成倍增长来看,学筝热潮令人振奋。筝艺社团如雨后春笋,纷纷建立。1980年12月,由曹正倡议,首建“北京古筝研究会”,并亲任会长。还聘郭鹰、丁鸣任顾问,会员几乎遍及全国。90年代初,会员达百余人,其理事遍及海内外。1983年徐州复建1947年曹正在徐州创建的“彭城筝社”,后改名为“徐州古筝研究会”。沛县组建“大风筝社”。

1988年西安由高自成、周延甲倡议,组建了“西安秦筝学会”。出版了学会会刊《秦筝》,对交流信息起了积极作用。自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在豫、鲁、浙、粤等地相继建立了古筝研究学会。山东在筝乐之乡的郓城创建了“齐鲁古筝乐馆”,旨在从儿童开始培养古筝艺术接班人。随后,在山东音协指导下,成立了山东古筝研究会。在姜宝海、王刚强等人努力下,建立了杭州“武林筝社”及“武林筝研究室”。96年成立“浙江省古筝研究会”。河南由梁毅夫与曹东扶的女儿曹桂芬为核心,建立了“中州古筝学会”。广东以陈安华为首建立了“广东汉乐古筝会”。潮州、澄海地区成立了“澄海潮乐研究会”,于1993年专门举办了“澄海县,93中国古筝,潮乐艺术节”,并出了会议专刊。在赵玉斋率领下建立的“东北地区,北国古筝学会”其实更早一些。并于1991年将开展群众性古筝学习活动较好的朝阳市命名为“古筝名城”。还举行了“中国古筝艺术研讨会”。历史名城扬州市在古筝家张弓的努力下,成为了古筝艺术普及较早的地区,并有南方古筝之乡的美称。作为潮州派和浙派活动中心的上海,成立了“东方古筝研究会”,南京建立了“金陵古梅筝馆”和“南京少儿古筝协会”。湖北建立了“楚天筝会”。台湾以古筝前辈梁在平为会长建立了“台北古筝研究会”等等。对指导古筝普及活动发挥了积极作用。在改革开放的二十余年间,对古筝艺术的发展有重大影响的几件事,应特别予以说明。

1、北京古筝研究会自1980年成立以来,在20余年中,对全国古筝艺术活动起了联络枢纽和指导中心的作用。全国各地古筝社团的组织活动都与他们的热情帮助相关。首倡古筝艺术“要从娃娃抓起”,对普及活动发挥了重要作用。1992年上海成立“东方古筝研究会”,名誉会长为上海音乐学院江明院长,会长为上海音乐学院何宝泉教授,会员基本上都是专业演奏家、教育家、理论家和作曲家,还有海外港台的古筝家。研究方向着重于提高。首届年会充分体现了这一点——研究了高校的四年制教学大纲:对筝曲创作及演奏技法进行了学术探讨:首次拟定古筝考级章程。实践证明,普及与提高是相互促进的。

2、扬州自1986至2000年连续举办四届“中国古筝学术交流会”,对一种民族乐器进行如此大规模、长时间的持续投入,为历史上所少有。第二届交流会还专门就“现代筝曲创作”进行了研讨,对新作品的不断涌现,起了促进作用。

3、1991年7月在辽宁朝阳市召开的“中国古筝家、传统筝曲交流研究会”,出席三百多人,以“敬业乐群,敬老尊贤、尊师重艺、奖掖后昆”为指导思想,提出“茫茫九派流中国,天下筝人是一家”。给赵玉斋、高自成、台湾梁在平、马来西亚陈雷士等人颁发“荣誉证书”。对有成就的年轻人授予“表扬证书”。

4、1993年的“中国古筝、潮乐艺术研讨会”,全国筝界名家大都应邀出席。潮州、澄海是著名的侨乡,潮筝、潮乐在世界各地,特别是在东南亚流行很广。应邀出席的海外华侨及港台地区的筝人颇多,对扩大对外交流,把古筝推向世界有其特殊的作用。全国各地乃至世界性古筝比赛评奖活动、考级活动等都对形成古筝热起了推动作用。所有以上活动都是在党和政府的领导和关怀下,在中国音协的指导和文化部门密切合作下进行的。中国音协的老领导吕骥、孙慎、文化部老领导周巍峙、音协书记冯光钰等大都亲自到会指导,热情支持。

四、曲目创作与演奏技术的快速发展

在过去的两千多年中,古筝演奏基本上是左手以润饰为主,取音为辅。右手以取音为主,润饰为辅。演奏技术相对稳定。从新中国成立,才进入了新的阶段。筝人进入高校,加速了筝人自身知识更新的进程。前述之赵玉斋《庆丰年》首开先河。王巽之在《将军令》一曲中,创造了左手快四点的密集弹奏和右手长摇的手法,将右手弹出之音,从点发展成线。曹东扶《闹元宵》采用了大幅度的急速划弦,连续性托、劈及密摇相结合的技法,与左手豫派筝的滑音、大颤融会贯通。

70年代,出现了反映时代精神的作品,《战台风》用左手拇、食指捻压弦,右手摇指的扣摇手法以及快速点弹与扫摇手法的结合,使风声、雨声、劳动号子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进而使用刮奏手法从筝码右边转到筝码左边的无序音高上,在协和与不协和的音响之间相互交替,引起听众的强烈共鸣。《雪山春晓》在委婉动听的藏族音调中,运用了右手长摇结合左手大琶音分解和弦的手法,将冰雪融化,万物复苏的自然景观与人民群众喜迎新春的崭新面貌展现了出来。表现龙梅、玉荣两位小英雄的筝曲《草原英雄小姐妹》几乎汇集了以上所述各时期的古筝演奏技法,如表现流水动感的双手连贯琶音:左手按吟、右手长摇的马头琴的歌唱;左手的欢快节奏与右手活泼流畅的快四点旋律相结合;运用扫摇、快四点、双手连抹等技法表现暴风雨的来临。

80年代的新作《侗族舞曲》、《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天京抒怀》、《木卡姆散序与舞曲》、《茉莉芬芳》、等都对古筝的表现能力有所丰富。练习曲也在向科学化发展,如《肖邦黑键练习曲》。快速演奏指法以及四指轮弹和以手腕为主的悬桩长摇法用于《井岗山上太阳红》、《打虎上山》中,得到了令人振奋的效果。

90年代以来,古筝创作迎来了百花争艳的春天。《黔中赋》的演奏以运用扎桩摇和悬桩摇的交替手法而成为亮点。加上左手轻压规定音区的琴码右侧弦,右手同时向上划弦的手法,栩栩如生地表现出木叶舞欢快、活泼富有节奏感的打击乐声和浓郁的民族风情。在这时期中,作曲家们参与筝曲创作,增强了创新力度,他们突破传统五声性调式的局限,吸收了日本琉球调式、都节调式的色彩,借鉴了梅西安人工调式的经验,自行设计了许多新的调式,甚至创造了全新的“下方小三度加上方小二度”的调式色彩,每个八度分为三个环节,每个环节是一个大三度音程,在每个环节上都可以演奏同主音大小调的调式。新的调式色彩和多调性连环叠置的定弦方法,促进了演奏技法的变革。如《幻想曲》(王建民曲)、《箜篌引》(庄曜曲)、《溟山》(王中山曲)等。在这些筝曲的定弦中,就为转调准备了条件。不同音区还采用不同音列,使不同音区演奏不同的调式色彩成为可能,既有对传统调式色彩的偏离,又有对传统调式色彩的回归。音程的变化又为新的音乐语言的诞生创造了条件。在不断达到过去做不到的创作意向的同时,人们逐步认识到,新的调式色彩也有一定的局限性。

同时期内,更多的还是用五声音阶定弦法创作的筝曲,如《秦桑曲》、《临安遗恨》、《铁马吟》等等。《秦桑曲》把握住了陕西派古筝善抒情的特点,充分发挥了“碗碗腔”音乐缠绵细腻、委婉迷人的表现力。以密集的摇指奏出自由的引子,在思念性的中板部分,采用秦筝传统的左手大指和中指、名指交替按滑筝弦的手法,恰到好处地奏出了带“徵调”的变徵和清角,生动地体现了秦地风格。二拍子与三拍子的交替出现,颇富咏叹性质,如泣如诉,亲切感人,细腻而生动地揭示了怀念亲人的复杂心情,乐曲后半段的快板,清晰利索,激情满怀,一气呵成。结束部分,左手连续上行琶音的五声音阶模进,横跨三个八度的宽阔音域,配合右手持续而清亮的高音摇指,由慢而快,弹奏起来有相当的难度。大有“一声长在耳,百恨重经心”之感。《香山射鼓》取材于与唐代大曲有渊源关系的西安古(鼓)乐,以《柳青娘》为基调,与《月儿高》、《香山射鼓》等四首曲牌联缀而成,描绘了幽静的山谷,高耸的庙宇,虔诚的祈祷,深情的低唱的音响画面。技法上保持了秦筝传统,也吸收了潮州筝特有的“勾搭”技巧。在长音摇奏由ff的强度渐弱到ppp时,作了一个短暂的休止,似乎寻求“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效果。此曲在快速的双手演奏中,嘎然而止,好像仿效“珠联千拍碎,刀截一声终”的唐代复终止式。《临安遗恨》写的是岳飞被害这一千古遗恨,以宏大的结构,强烈的戏剧性冲突与细腻的音乐语言,显示了古筝这一古老乐器的超常的表现力。在筝与钢琴的配合中,通过悲愤与哀怨,激情与温柔,跌宕起伏的对比,将顶天立地的英雄形象塑造得有血有肉,有情有义。对命运的悲叹,对人生的领悟,对奸臣的愤慨,对戎马生涯的向往,对亲人的思念,对人民的鱼水之情,这一切综合而成的崇高意境深深地净化着听众的灵魂。《铁马吟》一曲更多地运用了鲁派的传统技法。风格刚健而含蓄内在。丰富的内涵耐人寻味。

古筝重奏作品的增多,说明人们注意到发挥古筝在群体中的表现力。古筝琵琶二重奏《大浪淘沙》、《水乡高歌》、《春江花月夜》、:古筝与高胡二重奏《渔舟唱晚》:古筝高胡三重奏《丰收之歌》:古筝二重奏《满江红》;古筝与蝶式筝二重奏《春之海》;古筝四重奏《采蘑菇的小姑娘》、《步步高》、筝合奏《丰收锣鼓》、《瑶族舞曲》、《伊犁河畔》、《百花引》、《拔根芦柴花》等等,基本上都经受住了历史的考验。建国以来的创作曲目,大体分属三个时期,50年代为第一时期、60-70年代为第二时期,80年代以后为第三时期。作者大体分属三种类型,一是老一辈古筝家,二是后来培养的古筝家,这两类作者的作品,传统性强,有创新,创新程度似有局限。第三类是专业作曲家,其作品最有创新力度。时代性强,也有传统韵味不足之嫌。2000年10月在北京举行的第一届“龙音杯”中国民族乐器(古筝)国际比赛后,北京《音乐周报》11月16日发表题为《筝韵新声,人才辈出》的述评:“近年来古筝演奏艺术的进步,尤其是技巧发展迅速,演奏人才辈出,新作品层出不穷。”“筝界的演奏技术,演奏技巧已进入全新阶段”,“技高一筹的青年专业组,大多数选择的是90年代至今,以快速为表现手段的新音乐风格的作品。这使得演奏新作品的选手成为快速技巧能力的比赛,”“当代筝曲的优美音色和个性特色,应该如何发展?筝曲的发展自50年代以来,一直走的是创新、发展的道路,而传统筝曲在传承与流派梳理方面的工作则较少。”文章确实切中肯綮。古筝艺术半个世纪以来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确实也该冷静地思考一些前进中产生的问题。